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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穿越之勋贵世家-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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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昭旭挑唇道:“傅家是谋反的罪名拿下的,母亲是流放之身,天下之大,又能去何处容身,自然是在卫所里。你不用担心,也不用过于感伤,母亲敬慕外曾祖母,自幼假充男子教养,天生骨骼清奇,习得一身武艺,并不是养在深闺之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在外祖父膝上学得几分本事,孤傲,潇洒,又带着多少桀骜,叛逆,这样的性情,有违世俗的要求,不过,却能在磨难面前一步步的跨过去。母亲在卫所生活的挺自在的,管着三百头羊,围着四只猎狗,还去深山老林里,驯服了一匹野马回来当坐骑,四周的乡邻们,都是老实质朴,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
思伽贴过去,揽过韩昭旭的手臂,把头靠在韩昭旭的肩上,悠悠的问:“你一直和母亲生活在卫所里吗?”按照年龄算,那时候,韩昭旭应该有七八岁了,早就该懂事了,原来,他曾经也生活在社会底层,并是不,一直就是这样,贵公子的模样。
韩昭旭并不觉得在进韩府之前的记忆是多么不堪,若是可以选择,他宁愿舍弃一身荣华,和母亲天长地久的以那种方式生活在一处,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如同游魂一样,毫无归属。
韩昭旭目光温柔和煦,很顺嘴的道:“可不是嘛,我如果告诉你,我是在羊圈出生的,你信不信。别家的男孩子四五岁才开始记事,我却不到三岁就开始记事了,我还记得有一次,母亲背着我去山上摘野菜,一只狼窜出来,我母亲护着我碍事,被狼咬了一大口,不过,也捅到了它的脖子,把狼拖回去,吃了十天的狼肉。那一段时间,不断的有野狼来叼羊群,母亲和另外几户看样的人家,夜夜都拿着弓箭蹲守在树上护着羊群,我就放在邻居李大娘家里,李大娘家也是因罪流放戍边的,他们家人口倒是齐全,祖孙三代快二十口了,不想我们家里,只有两个人。”
思伽不禁好奇了,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孩子,就是在未来千年之后,都要受到世俗异样的眼光,傅氏和韩昭旭是什么强大的内心,能相依为命在一处。虽然,有话这么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可是人就是生活在社会的重重关系里,又有几个会一点都不在意。
韩昭旭似乎看透的思伽的心思,讥讽的道:“都是谋反罪臣了,家破族灭,能有彼此作伴慰了孤苦,已经是幸事,母亲在外,一直以女冠自居,死后,也要求以女冠子的身份,把灵位随意安置在哪家道观即可。”
倒真是一个特立独行,鄙视旧俗,堪破三春的性情女子!思伽不禁击节感叹。
佛家,道家,衍伸意义上,作为统治者控制百姓思想的工具,进入的门槛是很高的。就像后世说我是注册会计师,你要通过一课课的考试,受到了国家相关部门的承认,得了证书才行。古代的僧道亦是如此,不是张嘴我说是就是的。而没有得到国家认可自诩为僧道的,特别是女子,为了独立的生存下去,大多数沦为了披着袈裟,手执拂尘的娼妓。
女冠,就是女道士,很多女子,都是假借女冠之名,行暗娼之实,毕竟,道士比尼姑束缚要少得多,不禁酒肉,不禁j□j,当了女冠子,就可以自由的接待男客。当然,不是所以的女冠都是娼妓,封建的女权思想,并不想后世想象的那么低微,如同男人也有叛逆的心理,会有梅妻鹤子的愿望一样,女子,总有那么几个,因为人生的经历,不愿意依附夫权的,就自封为女冠,她有另外一层更加深刻的含义:向周围之人昭示自己誓不出嫁的决心。当然,女冠不代表性生活为零,要是整出了个孩子,她不介意孩子是奸生子,不找个男人嫁了,还是不放弃女冠的名头,就是超前卫的和大家宣告:我就是要做单亲妈妈。
不管是不出嫁,还是做单亲妈妈,在后世,有女子是这样的生存状态,在古代,虽然概率微乎其微,走运了,结识那么一个,还是有的。傅氏,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挣扎,为自己选了那么一条悲苦的道路。


、第103章无缘

东昌帝君庙;是一所道观,在燕京被定为国都的时候;规划在营建中;落成还不到四十年。不过东昌帝君;亦称文曲星;是主持文运功名的星宿;是科举学仕的庇护神,所以,从建成之日起;就香火鼎盛;和大报恩寺一样,都隶属皇家,东昌帝君庙观主是道录司善世正;掌管全国道册,大报恩寺主持是僧录司善世正,掌管全国僧册,一庙一寺,执两大宗教之牛耳
思伽随韩昭旭下了车,拾级而上,道路两旁,绿树参森,林荫渺渺。周围的树木,都是年逾百年,从别处移植而来,强行给年轻的庙观熏染上岁月的底蕴。
韩昭旭不去正殿参拜东昌帝君,不去化功德,不去请庙中的道士来送道念经,自携了思伽的后,往庙后山而去,狭窄的青石山路兜兜转转,才到了一处亭阁,虽在冬日,四季常青的花木依旧扶疏,另有许多盆景菊花,梅花摆在路径两旁,亭隔旁从山顶引下一眼活水,滚落间转动起一个直径有六米的大水车,淅淅沥沥的水声成为静谧的空气中唯一的声响。
韩昭旭不用常年侍奉在亭阁中的道童引导,也不用身边之人服侍,带着思伽一人,转过正面,到后头的小号舍去。这间亭阁就是给一些生前尴尬,生后无处收容的死者暂时栖身用的。道家主张顺应天道,崇尚无畏,在生死观上表现出一种超然的领悟,劳以我生,佚我以老,生时乐生,死时乐死,对身后之事随性超脱,和现在流行的儒家推崇的“事死如事生”的观念相背,所以,傅氏的牌位前,也不用常年供奉着果点,香烛之火也不是日日不息,仅仅是,借了庙观,存放一样东西而已。
韩昭旭驾轻就熟的,从别处抬进来一盆热水,用温帕子,擦拭祭台上的尘埃,思伽原是上前帮忙的,只是韩昭旭就拿了一块帕子,思伽想要用自己身上的帕子来打扫,可是颜色又太艳丽,怕冒犯了,倒是韩昭旭无所谓的让思伽看着便是了。
思伽看着韩昭旭无比虔诚扫祭,把原来也不是多少污秽的祭台来回擦拭了三遍,最后,拿起傅氏的牌位,抱在怀里,举止轻柔,好似手上抱着的,是世家最名贵的脆瓷,目光哀恸,高大挺拔的身躯第一次看着那么脆弱寂寞,在尘光中,如一只孤苦无依的幼兽。
子欲养而亲不待,如果不拘生死,思伽也有刻骨铭心的领悟,悠悠的记得,记忆深处,那对年近半百的父母,不管他们几十年间如何怠慢了彼此,对于唯一的骨肉,却是给予了完整的父爱母爱并寄托了半辈子的冀望,如今时空相错,渺无音讯。就算在这个时空,追求到多少的富贵繁华,也无法慰藉这份漫漫无边的伤痛!
韩昭旭打理好了祭台,又摆好香炉,烛台,自拿了香烛点上,对思伽道:“以前我都是年后来,这个年,赶不上了,过几天我又要去北地,差不多要二月末才回来,所以就早点过来,也带你来见见母亲,不用拘礼,我母亲并不是个虔诚的道友,只是被人逼得无处容身,才借着这个法子躲躲罢了。”
思伽有心追问,也不是时候,一举一动皆随着韩昭旭行事,祭拜完毕,也没有马上离开,韩昭旭以极随意的姿势坐在下首的锦垫上,随便抱着思伽接着说话。
“却不知婆婆的棺椁葬在了哪里?”思伽问。
韩昭旭黯淡道:“那年母亲把我托给了老太太,原是答应我的,必会平平安安的回来接我,后来常常想,若预知后事,我苦苦哀求,她会不会为我挽留。母亲回来是回来了,可是在军阵中被滚石击中后脑,虽经过多位大夫的救治,也无回天之术,至身亡,也不过一月之期,我那时年幼,一时陷入痴障,病了多月,母亲一切身后事,是太太帮着料理的,棺椁依着母亲的遗愿送到傅氏坟地,不修坟茔,不立墓碑,只和外祖们聚首便是了。”
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起,各个王朝都标榜儒家治国。所以,一个人明面上无论犯下多大的过错,只追究到死为止,死后之事,都会从宽处置。就算傅家是满门谋反被诛,还是会有埋葬立碑之处。
思伽眼眶慢慢浮起湿意,心房处酸涩近乎疼痛,若是颖公国爵位依旧,韩昭旭会有一个强大的母家,傅氏必将嫁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子,韩昭旭必须是嫡子,或许,还能是长子嫡子。当然,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是世界上,韩昭旭能获得许多正常的情感和疼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着韩昭旭,思伽时常会无意识的觉得自己很心累和心疼,这个男子,不管他牵扯出了多少笑容,少有直达眼底的,朦胧间,孤独忧郁将他笼罩,以前思伽能体会一两分,如今知道了韩昭旭母家的事迹,也能体察五六分。殊途同归,这种愁绪,思伽也有,怕是很难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亡。虽然有佛家经典的故事度化凡尘,这世界上,最珍贵的是能把握的幸福,可是‘得不到’‘已失去’依然是世间两大恨事,没有几个人能超脱到大彻大悟,不然,高高再上的满天神佛也不会俯瞰人间,拈花而笑!
差不多在傅氏牌位的舍间待了一个时辰,韩昭旭和思伽起身回转,对于韩昭旭来说,这个地方,能让心神得到幼时的安宁,却太过危险,总能挑起自己内心深处隐秘的不甘和愤怒。
冬日里,往北,日头越短,走出东昌帝君庙,坐上马车,明月冷冰冰的,模糊的显现在东边,和西边尽处,残阳的最后一抹余辉遥遥相望。太阳和月亮,同为光明普照大地,一阳一阴,合该成为世人期待的,最般配的情侣,可惜,太阳太过炙热,月亮太过冷傲,强行拥抱,只会融化彼此的激情,再加上东升西落,一次次的擦肩而过,终是无缘。
思伽作为一个小女人,对情爱之事,有着天生的八卦,再说了韩昭旭那么一个大活人杵着,他是怎么从无到有,孕育而来的,思伽也好奇的很,虽然知道亲婆婆的结局,看着大半是悲剧,也期望着,她坎坷的一生,曾经有过甜蜜,哪怕是,不符合道义的。
可惜,韩昭旭眉毛微挑,口气轻蔑,手掌握拳隐于暗处道:“不管他的头上加了多大的桂冠,依仗权势,无媒无聘,强行轻薄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就算他对于我言,是父亲的角色,也改变不了他是一个登徒子的事实!”
从傅氏的牌位前退出来后,韩昭旭身上的安详宁静就被敲碎,一路上,心情似乎变得阴翳。一个女子,有个孩子,必定有过一个男子,可是依然让孩子背负奸生子的名头出生,自以女冠子自居,独自把孩子拉扯到八岁,两者之间,必然存在着无法调和的矛盾。
“公公婆婆是一场无缘无份的错误,不过,最终结合了你,也算是这场错误里,淘炼出来的美好。”思伽连忙描补安慰道。
“以我的存在,换我母亲一生的悲辛,早逝的生命,我常常想,我这样的存在有何意义,若是,他不来纠缠母亲,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间,我的母亲,不会是这个样子,生前辜负了家族拼命保全她的期待,死后凄凄凉凉!”韩昭旭发生已经嘶哑,多年的压抑,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颗泪珠掉下来,滑过脸颊,这天地伦常的因果轮回里,子不该言父母之过,可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的搏杀中,身为人子,往往也承受着内心的煎熬:“他不该来,明明什么都不能改变,给不了我母亲想要的任何东西,却自以为用了爱情的名义,沾沾自喜。我的母亲,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要找一个一心一意对她的男子,要像我们隔壁的邻居,李小叔,李小婶那样的,自由自在的,一辈子一起在边关骑马打猎,牧马放羊,再生许许多多的孩子。他是个愚昧的男人,用最愚蠢的方式,毁了我母亲重新重建起来的生活憧憬。我就是个可笑的存在,羁绊了我母亲骄傲的灵魂。最无奈的事,我必须感谢他,赐予我生命,我必须感谢他,护佑我长大,我必须感谢他,我如今拥有的一切都依附在他的权利之上。我都想不清楚,我是不是要恨他,还是恨我自己,如此,又把母亲置于了何地,难道说,仅仅是因为她太过完美又卑微的缘故,就要招致恶果吗?我那么害怕,那么害怕……哀求着她活下去,她还是没有醒不过来,孤孤单单的留下我,手足无措的天天面对一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人!”
韩昭旭最后哽咽,因为有感于思伽的真诚,想投报她相应的真诚,在日头底下剥开了隐秘已久的伤痛,却一时控制不住,积蓄太久的困惑矛盾,如山洪一样爆发。
思伽把韩昭旭的抱在怀里,自己也是莫名泪水流淌,谁不想父母相亲相爱,谁不想自己是父母爱情的结晶,可是,故人心易变,世事总无情:“谁是谁的情,谁是谁的孽,如何能分拨的清清楚楚。人之一生,自己的喜乐,都顾念不过来,如何,还要强行把别人的喜乐背在自己身上,你的存在,只要在你决定离开的时候,回首一生的轨迹,对的起自己就可以了。”


、第104章纳妾

五天后;大梁和北辽商定了贸易内容,韩昭旭依旧是护送着使节回辽。但是;北地的军事部署还是没有动摇;路行九十九步;不差一步;辽人狡猾;国与国之间,对抗的是绝对的综合国力,盟约这种东西;是最不可靠的。万一借商贸之名;行麻痹之实,看到北地的防线松了,纵马过来抢一遍;不是功亏一篑,再说了,如今北辽因为饥荒,各部族都有些动荡,国内不安呢,就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边关将士们,还是要严守到明年春天的。
苍擎院的西厢房,按照大户人家院落的规划分配,是安置姬妾用的,不过,如今韩昭旭身边可没有别人,理论上,在几年内也不会有别人,毕竟,除了辫子国这么不讲究以外,传统的汉家统治的时期,妾的地位一直不高,正式纳妾也是很讲究的,娶妻之前几乎没有人家里,是有过了明路的妾室的,就是娶了妻子,没有生下子嗣,特别是男嗣的时候,不管是男人自己,还是家族,除非心怀叵测,少有急哄哄的立妾的,还会主动克制来着,不拿别的女人来分妻子的宠。夫妻敦伦之事,不仅仅是纯粹的感官上的愉悦,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延绵后嗣的责任。等到娶了妻子,生下男嗣,上对祖宗,下对父母,敬了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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