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勋贵世家-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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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房的脸面往哪里搁。”
“三房的脸面,乃至韩家的脸面,在他们依着公府的权势狐假虎威的时候,可有想过?公府苦心经营出来的名声,岂容这等奴才想污就污。”思伽目光如刀,言语间盯着白氏,韩艳惜,及满府的管事道:“朝廷里,也没有瞧在各家往日的功勋上,包庇世世代代的。我娘家,开国辅运,世袭罔替的武定侯爵,愧于江山社稷,亦要承担夺爵毁卷的后果。三太太,请容侄媳冒诫,三老爷马革裹尸,给三房挣回来的脸面,不是给奴才们消耗用的。三爷,好端端的名声,没得被这起子腐骨之毒给带累坏了。韩家的爷们儿,在沙场喋血,用命换回来的脸面,不是这么给奴才们耀武扬威用的。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们这样的大族人家,外头的洪峰巨浪是催不垮,必先是自己先忘了忠孝节义,外头的人才能杀上门来。今日,我便以刑家作伐,警示大伙儿,记着,时时刻刻,要把对韩家的忠心刻在骨子里,记在脑子里,用在言行上,任何人的脸面,都没有韩家的脸面重要,没有韩家,你们奴婢之身,何来的脸面!”
、第98章余波
堪堪十五岁的当家奶奶立在厅堂正中;如一柄出鞘的宝剑,气势万丈;一招便制住了所有人的三寸,无人再敢与之针锋。
不论辈分;不论亲疏;只要握着治家的权柄;在家族事务中,就有超然的决定权;不然;随便那个长辈都来指摘,家要怎么管。思伽既然不念三房的脸面,不看三太太的情面,院子里的仆妇们只也听二奶奶的;立马传板子,抬凳子来行刑,刑嬷嬷,刑有财家的,都押下去,等着刑有财挨完了板子就一家三口扔到车里,拉去庄子,从今以后,他们就是韩家名下寻常的庄户,要下地干活,若主子们不再开恩,一辈子挣不上前程的那种。
白氏和韩艳惜还是有几分不甘,只是立在苍擎院中也是无用了,正经的主子们,还做不出当着一屋子奴婢的面儿打滚纠缠,再说了,思伽的一番话也堵得二人无话可说,白氏也是认为要罚,但是量刑有意见,赶快着,急急去荣喜堂想请老祖宗出面说句话。
白氏到了荣喜堂,就被老祖宗罗氏身边的大丫鬟紫儿拦在了外头,道老祖宗昨晚儿不爽利,现儿还在歇着,先请到偏厅去用茶。
很多时候,所谓在主子跟前有脸面,主子身边出来的阿猫阿狗都比别处金贵,喜欢嚷嚷着这种话的,都是阿猫阿狗自己,贴上了这层脸面,给自己扯了这张大旗,才能在府里府外狗仗人势不是。其实,真要和主子别起苗头来,是以卵击石,有点睿智的长辈,能当一族老祖总的,少有为了猫狗拆自己的血脉的台的。罗氏毕竟是八十高龄的人了,屋里一二等的丫鬟有一二十个,十年就换一波,除了一两个真正得用过的,记得外,还记得谁,其他的人,都是糊涂了。有这个精力,还是多记着自己的孙子,曾孙子,重孙子,玄孙子吧。且罗氏是信奉不聋不哑,不做家翁的,只吃好睡好,颐养天年,不管晚辈们的纠葛,不管家族中的琐事。
刑有财家的,只是罗氏身边一个小丫鬟,刑嬷嬷可是把白氏从小伺候大的,情分不一样,白氏抬不出老祖宗,还想转去善年堂试试,被在前院接到消息的三爷拦在了半路。三爷韩昭昉,好歹是三老爷留下的唯一血脉,虽然白氏不免有所娇纵,各方面,依然是家族精心培养过的,见识不似白氏之流。正如思伽所说,刑家是三房带过来的陪房,在外行事,坏了韩家的名声,最带累的,还是三爷,毕竟,大爷,二爷已经出仕,前程似锦,他自己,仕途,婚姻都在紧要关头,来不得半点万一。这事刑家在家外做得那么嚣张,家里二奶奶又解剖得明明白白,三房丢下去的脸面是捡不回来了,这般处置,是心狠,可是刑家已经成为了三房立身韩家的芒刺,长远来说,是弊大于利,还不如,远远的外放几年。
儿子说的话,白氏倒是能听进去,忙忙收拾了几件细软给韩家三口。思伽知道了,也没有拦着,奴婢之流,严格按照律法行事,是没有私有财产的,拉去庄子就带了几件贴身衣物,到了庄子,只要不惜力气的接受劳动改造,还是有庄户的份例用的,再说了,刑家敢在外头如此行事,这种办事的气焰也不是一天养成的,他们在韩家占到的便宜,一分不给拿不出去。
天气渐渐寒峭,思伽犯了懒性,现在天天管家,天天早起,午睡这顿,后面没有要事追着,真是不想离开被窝,拖拖拉拉的正在下定决心起床中,夏果连忙进来,把架子上的衣裳捧到床上,道:“二奶奶快别磨蹭了,大奶奶来了。”
这不就有动力了,思伽嗖的一声就坐起来,两三个人围着穿戴起来,马上就收拾出来,去偏厅见徐氏了。
徐氏因着妊娠反应强烈,气色可没有范氏那个孕妇好,身姿也清减了些,正坐着喝茶呢,看见思伽进来,却是站起来迎过去。
思伽托着徐氏的手行了个歉礼道:“大嫂想找人解闷,叫我过去说话就是了,不说大嫂双身子,我这个时辰还正经睡在床上,可不是被大嫂逮着了。”
徐氏也没有逗笑,倒是面色转正道:“弟妹是辛苦了,今儿早上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弟妹昨晚必定是思虑的多了,午后才补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刑家之事,总是我往日治家太宽宥的缘故,才纵得他们在外胡作非为,嫂子在这里谢过弟妹的一番整顿之言了。”说着,亦是托着思伽的手要行屈礼。
想来,苍擎院的警示之言,已经传遍整个韩府,以刑家做例,多少有点威慑。思伽可不敢当徐氏这个谢字,忙搀起来道:“嫂子怎么一家人说两家话,我既然暂时接管了家务,做一天,只尽一天的心力而已,我正经可没有照管过这么大的家业,年轻不经事,恐不压众,往日在家当惯了姑娘,又有些左性,错办了事,得罪了人,我也是不知道的,将来,这家被我闹个马仰人翻,还要大嫂描补描补。”
“弟妹一颗公心,为韩家长远计,嫂子汗颜。”徐氏苦涩笑道:“若说刑家,这些年来,办的事,多有不妥之处,我也知道一二,只想着,总归是一家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纵了他们的言行,才养大了他们的心性,到外头给韩家招祸去了。如今韩家正烈火烹油的,有多少人盯着,过几个月公爹功成还朝,封赏之时,让御史告韩家一个‘纵奴为恶,逼良为奴为妾’的罪名,多少要落了面子。”
思伽不疾不徐,推心置腹的道:“嫂子要管着公府一大家子,有多不容易,弟妹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也是深有感触。嫂子知道刑嫁不妥,可是打老鼠忌着玉瓶儿,怕伤了他们的体面。”思伽手上比出了一个‘三’字:“总归是对韩家有功的,大嫂是大度,一些子小盈小利,相让与她们,也是不值什么。分寸二字,甚难拿捏,人心二字,世间最难掌控,一时错眼,他们就野了,也是非人力可测准之事。”
白氏说刑家精心办差,倒是精心呢,管着胭脂水粉这个肥缺,也不知给三房捞了多少银子,同汪氏拿韩家的东西贴补娘家一样,只要数量不是太多,动静不是太大,大房是默许的,总也没有几个钱,说白点,花钱买和谐。归根溯源,都看在三房,四房出过大力,挣得爵位,却没享大头的份上。
这就好比,一群兄弟打江山,江山打下来了,皇位只有一个,只能一个人坐上去,余下的都是臣,自古君臣,共患难易,同享乐难。多少开国皇帝,到最后都大杀功臣,也不仅仅是因为狡兔死走狗烹,鸟兽尽良弓藏,而是因为有些功臣们,从来都没有调整好心态,不知道,那个位置一旦坐上去,原来的人,就不是兄弟,而是君王,行事之间恣意妄为,还摆摆手说:兄弟,别和我计较,想当年这打江山的时候……巴拉巴拉的。
韩家类似如此呀,信国公的爵位是一代亲兄弟打下来的,兄弟们还为此只剩下遗孀弱子,爵位还不似皇位,已经到了权利的至高点,只要心过去了,许多事情可以无所顾忌,谁又能奈何一二。所谓功臣之后,韩家却是必须优待三房,四房的,不能落下个刻薄寡恩的印象。
徐氏不敢动手修理三房,四房,的确是有难处,韩家长房嫡脉要是动手了,别人就会想:妈呀,你都大块吃肉了,还不准别人多喝口汤呀。这件事情,思伽出手敲打,所承当的反弹,比徐氏出手要小得多,毕竟,韩昭旭作为庶枝,也只有喝汤的份呀。
同时,徐氏一房,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在古代宗族社会,一家一户是很难光耀门庭的,就如沈家,沈葳如此卓越,依然有仰仗沈节,沈茁帮扶的地方。军队,是最论拳头谁软谁硬的地方,勋贵之家,要是在军中没有实力,就只是一个空架子,只有衰亡的命运。大爷韩昭曦这样的,是注定要兄弟们帮着抬轿的,只依靠韩昭旭一人,风险太大,昭字一辈,其他的爷们儿,能扶持几个,就扶持几个,这样韩昭曦才安全,韩家代代人才辈出,才是世代兴旺的根本。
徐氏喝干了第一杯茶,也不让丫鬟动手,自己拿过长嘴蝙蝠纹的铜壶,续了第二道,茶叶翻卷,茶水清香,醇厚澈然。徐氏大方而笑:“弟妹心怀傥荡,如这茶一样,越品越有味道。我总还是一叶障目,落了下乘。这十年来,公爹连着两次,辞了一等公爵之位,便是只想守着韩家如今的基业,我治家,是宽和过了,长此以往,必定埋下祸根。”
韩家就是只满足二等公之位,故意留着赏赐的余地,一个权臣,要是赏无可赏,那离君王的忌惮也不远了。自古创业难,守业易难,韩家作为后来居上的勋贵一流,社会地位上去了,依附在韩家周围的一层层亲眷,仆役,难免有更不上节奏的时候,被权势富贵迷花了眼,乱了心志。汪家,几十年世袭的卫指挥使,早不倒卖军粮,晚不倒卖军粮,就在韩家封公不久开始倒卖军粮,还不是想仗着公府的势。刑家亦是如此才会妄为,韩家嫡系的权势,富贵已足,当务之急,就是要约束门下的言行。
“大嫂无需自我苛责,这世间的事,难得两全,只要回首无悔,行至何出,看到何处便可了。”思伽并不介意的道。
、第99章皮影
北辽是大梁人习惯的叫法;人家正经的国号是‘辽’,从前朝起;建国超过一百年了,以契丹族为主体,还包括了汉族;党项族;蒙古族,回族;乌克兰族等等十几个民族;最高统治者一直称汗,在当今皇帝刚刚即位的时候;上过帝号;并企图大举南侵大梁,争夺领土,才引发了元兴二年,皇上御驾亲征的战争,打仗吗,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谁也没有占到好处,不过,从辽取消了帝号可以看出,是大梁的赢面大一点。
北辽可不像东北角上的朝鲜一样,是大梁的属国,需要想大梁称臣纳贡的,除了没有帝号以外,完全是独立的国家,和大梁往年,也是有极少的贸易往来,就是贸易的种类,数量,都受到严格的控制和限制。今年,从春天起,辽地就开始闹大规模的灾荒,大梁这里就收到了情报,未雨绸缪,派遣了几万大军陈兵北地,宣扬国威。
朝廷大军对外严守着整条北境,北辽是松散的部落联盟国家,还真有几个靠近大梁的部落寻机南下抢夺地方,被地方军和京卫军联合打了回去。对内,依着往年的条约,限制着贸易的数量和种类。以韩昭旭为指挥的三千腾骧卫精锐主力军在各地卫所的支持下,横扫了从辽东到陕西一线的匪患,斩伙,收编,这样的捷报频频传回京城。这一招,一来,大梁北方的匪患的确是严重到了祸乱地方的地步,需要清肃,二来,也是杜绝了大梁向北辽的走私活动。入冬第一个月,北辽就撑不住了,提出派使节入燕京,不是求和,只是边境发生了几次小摩擦,又没有发动大规模的战争,不能叫求和,是求援。想用马匹,精铁石多换大梁的粮食,盐和茶叶。说实在的,大梁还真缺马,全国各地的卫所,马匹配置都快不齐备了,还有北辽出产的精铁石,锻造出来的兵器,都是一等一的利器,大梁上下,也是和北辽憋着一口气呢,看谁先开口。做生意,你急,我不急,在谈判桌上,才好宰人不是。这样拖了二十天,皇上才准了北辽的使节入大梁,并让京卫军护送过来,这差事,是落到韩昭旭身上了。
韩昭旭护送了使节进京,和鸿胪寺,礼部的官员做了交割,又连着和户部兵部打了一回交道,才趁着星星夜色,回到信国公府。作为晚辈,自然先去善年堂拜见郑氏。
这个时间点,在郑氏身边奉承的晚辈,都三三两两回去的差不多了,郑氏看着韩昭旭一身正三品昭武将军的公服,朱红色贮丝罗纱的虎豹长袍,绶带佩剑,笑道:“不巧了,刚刚沈氏才从我这里离开的,还说起你来着,我还道你怕是要在宫中留宿了,明儿才回家的,可在外头吃过了。”
韩昭旭这种级别,就是在军中,亦是有服侍的人,几个月的从军指挥历练,并没有在脸上留下太多的风霜,仅仅是皮肤黝黑了一点罢了,整个人倒是淬炼过的剑靶,带了几分冷酷霸气,又穿了一身武服,愈加英气勃勃,朝郑氏行礼道:“在宫里领了席。事情也交待的差不多了,余下还是要慢慢商议,不急在一时,这是父亲和六叔写的家书,让我转请老太太安好。”
六老爷韩令宸,是山西大同卫指挥使,大同在大梁和北辽的防线之间,六老爷和大老爷自然是一起共事的。两个儿子的平安信,就算是可以预见的千篇一律的先问安,再表达自己一切皆好的内容,老太太还是迫不及待的让韩昭旭拆开来,念一遍,而后收在专门的匣子里。
这会儿功夫,大爷韩昭曦从前院过来,韩昭旭躬身行礼:“见过大哥。恭喜大哥。”一路之上,韩昭旭对几个月来韩家的境况已经简单过问了。
韩昭曦只是没有习武的体质,征战沙场的武力,多年精心调养,身体和常人无异,不然,也不会出仕为官。眉眼与韩昭旭无几分相似之处,身形偏瘦,有点文人墨客的书卷气,对着韩昭旭点点头,微笑道:“哪里哪里,总要等着平安诞下孩儿再说。这几个月,让弟妹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