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勋贵世家-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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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姐也想讨淇国公府的好,不然,七个月的肚子去赴席干什么。”韩昭旭的语气里,已经带了一分讥讽。这也算是想拍人马屁,被马腿踢了吧。
思仟,或许为了自己的颜面和早产的孩子,要借着娘家的威势彻查到底,或许在最大限度的宣扬了自己的委屈后,会和冯家乔家妥协。不过,这个选择的权利,必须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被冯乔两家弹压,做一个被动委屈的小媳妇,背上一个污秽人家寿宴的名声,白白成为京中他人茶余饭后的一次笑谈。思伽是忖度思仟的,思仟的本意也的确如此,可是,事情的走向往往出人意料,但还是应了那句老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思仟拉来了信国公,忠毅伯,昌平伯三家来帮架,淇国公和崇安侯两家想捂也捂不住,三天之后就有的结果。思伊和思侬一脸踩了牛粪的表情来到信国公府。
思侬一向看思仟不顺眼,虽然知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看在同为沈家姐妹的血亲上,思仟出了事,思侬也站出来凑了个人数,沈家的出嫁女,轻易扣不得屎盆子,受不得委屈,可是思仟要是自食恶果的话,思侬的那点怜悯之情,也没有了。
丫鬟们上了茶,全部退出去,思侬重重的把粉瓣水青瓷茶盏扣在桌子上道:“你们别怪我说话难听,二姐那些小心思,打量谁是傻子,看不来,总爱在我们中间争个高下,如今怎样,庶出的,就是庶出的,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沈家是亏待了她,还是冯家穷得解不开锅了,眼睛就瞧着黄白之物,哪像个千金小姐的大户出身,为了几两银子,逼得人家家破人亡,结果遭了个现世报!”
思仟所遭之难,追根溯源,皆是世人爱财,取之无道之过。
事情的起因要从去年四月说起,思仟做了和凤姐姐一样的事情——放高利贷。高利贷有两种,一种是白纸黑字的写了,明确告诉你高额利息,敢借就借,不借就滚;一种是欺负你不识字,哄了你借了高利贷,签的时候说是一成利,签完变五成利,天天逼着你卖儿卖女,卖房卖地的把钱还了,基本不把你榨干了骨髓不罢休。后一种高利贷是朝廷禁止的,但是,监守自盗,放这种高利贷的基本也是有权的人,屡禁不止,没权的,谁敢那么横呀,思仟放的,就是后一种高利贷。
权势积攒到了一定的高度,就有种俯瞰众生,众生如蝼蚁的感觉,的确,一般几百两家底的平民之家,对上公侯的门第,就只有蹂躏的份。去年二月,城北有一家小本经营的花圈铺子失火,烧了自家的铺子,也烧了左右铺子,当家的姓虞,没钱还左右铺主的损失,就被抓入衙门,限期赔偿。花圈铺子的老板娘是个不识字的,就贸然签了一张高利贷,失火的欠债还了,丈夫放回来了,却滚了一个更大的雪球,被逼得卖了铺子,卖了城北的房子,卖了家里两个女儿,才还了高利贷,那对夫妻也是没有熬过冬天,一个病死,一个冻死了。这笔高利贷呢,就是崇安侯府,冯三奶奶的本钱,那些逼债的,甚是嚣张,为了恐吓人,也没有瞒这个事情。
那对夫妻的两个女儿生得好,天生尤物似的模样,一看就是男人□一等一的玩物,人牙子转手就卖到了楼里,调教了几个月重新开卖,过了不知道几道手的转卖,其中一个,过了年才十五岁,被淇国公府的大管家花了一千两银子买了,在年前孝敬了老国公。
乔家的老国公十几年前随御驾征过北辽,当时皇上被困的时候,他和英国公深陷北璇王的军中,虽然没有直接的救驾之功,也是间接的拖住了北璇王的劲锐,让他的部队不能驰援三王子四王子,韩老国公来才能破了兴和之围。乔老国公当年在军阵中是身先士卒,班师回朝的时候少了一只手,元兴四年的时候,就把国公之位传给了儿子,自己退居国公府,沉溺在修仙和美色之中。
一树梨花压海棠,年前六十九岁的老国公就压了十四岁的虞姑娘,原来嘛,还以为虞姑娘和之前不知道多少个老国公用过的女人一样,破了身,睡个几次老国公就会失了性趣,哪知道,虞姑娘不知怎么被老国公认真看进眼里去了,如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年前正式收通房,年后抬姨娘,一时宠冠老国公的后院。
对十四岁的,花圈铺子里的虞姑娘来说,崇安侯府的冯三奶奶,是遥远的,衣角也摸不到的存在。对十五岁的,家破人亡之后,成为乔老国公的宠姬,乔家上下都要给一分颜面的虞姨娘来说,趁着自己的宠爱还没有过期,趁着老国公健在,就得赶紧着,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吧,自动踩进地盘的冯三奶奶,怎么能不好好招呼一下呢。
在仇家的地盘上,怎么做,还用说吗?果然就是思侬的一句话,遭了个现世报!这样的结果,在查之前,乔家,冯家,沈家,韩家,没一个人想到,就是思仟自己,城北小小花圈铺子的虞家,印象都没有,却的确成了死仇,一年不到的时候,命如蝼蚁的贱民,飞上枝头当凤凰,狠狠的咬下高高在上的贵人一块肉,可惜还差一点,没有一尸两命。
这个结果,甚至不是沈韩两家压着冯乔两家查出来了,是虞姨娘主动跳出来承认的。一个鲜活的,十几岁的小姑娘,给一个行将就木的,七十岁位高权重的老男人当玩物,本来就是用燃烧的方式在活着,有今天没明日,怎么恣意嚣张怎么过日子。虞姨娘不仅自认设计冯三奶奶早产之过,还要把冯三奶奶暗中放高利贷,把人逼得家破人亡的事摆到台面上来,宣扬的满城尽知。
思伽想想就头疼,道:“冯家和乔家现在想怎么解决,说到底,我们这些人都是被二姐拉出来帮架的。”
思侬哼了一声道:“其实那样的高利贷,不独二姐,冯家其他人也不是没做过。要是设计二姐的是乔家的正经主子,握住把柄就可以息事宁人了,现在牵出个姨娘,冯家的意思,自然想要杀人灭口,斩草除根,让虞姨娘早日……但是,虞姨娘正是盛宠之时,崇安侯府还没有那样的分量,让老国公灭了自己的宠姬。乔家的男人,被女人迷住也不是第一次了。”
思伊无奈的对着思伽道:“二妹说她原来只是听别人说,这个来钱比田地,铺子的进项高,却不知道他们是这样逼债来钱的,现在那些利钱她拿了也烫手,愿意把那些利钱都舍出去,只是虞姨娘……和冯家是一个意思,希望老国公能自行处置。不为别的,只是想保住沈家的名声。我觉得……此事互相咬下去,太伤天和了。”
事出之后,思伽没有去探望过思仟,思仟只有通过思伊的口来向韩家借势。
“大姐,二姐说的那些话,你信吗?”思伽看着思伊的眼睛问。
思伊缓缓的摇了一次头道:“才三天,你是没有看见,她憔悴成什么样子了,生下的哥儿也不太好。”
思伽冷着心肠道:“如果虞姨娘说的都是真的,虞家之恶果,本来就是二姐利欲熏心之过。她现在知道错了,一边知错,一边赶尽杀绝,这是知错的态度吗?我没有那样的狠毒,和二姐也没有这样的交情,她前面杀人,我后面埋尸,为她做到丧尽天良。大姐,三姐有所不知,二姐做类似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一味的,只顾念着自己的利益,在家的时候,要不是家里看住了,她早捅出了天大的娄子。现在出嫁了,没人约束,没人制得住她了,她终于捅出了一个娄子,夫家兜不住,回头想到沈家?想到沈家的姻亲?强行的,把自己往沈家套,晚了!她冯沈氏,先是崇安侯府的人。”
思伽气大了,思侬的火就熄了,缓和着语气道:“法不阿贵。二姐只要躲着淇国公府走,虞姨娘又不能出来杀了她,至于说要把她放高利贷的事闹得满城皆知,其实钻进钱眼子里的人多了,像二姐那样放高利贷的人多了,法不责众,就是虞姨娘告到大理寺,也不能把二姐告得以身偿命,就是罚银子而已。”
思伊长叹一声道:“如此一来,二妹的名声要毁了。”
先是产子于外,这几天都成了京城里最大的笑柄了,有虞姨娘在,思仟放高利贷的事外面已经有留言了,虽然上流人物之中,放高利贷的,绝不止她一个,可是,谁摆在台面上,吸引了世人的目光,谁就会成为大家共同谴责的对象,这是游戏的法则。
“人命都不知道被她磨灭了几条了,她的名声毁一毁也是应该的。”思伽冰冷的道。
冯家和韩家,就建立在沈家拐弯亲的联系上,思伽说不管,韩家就退出。至于沈家,沈家一介伯爵,在乔家眼里,没有韩家公爵的分量。老国公依然宠着他的虞姨娘,思仟在淇国公府早产的事情不了了之,崇安侯府想和淇国公府联姻的事情,也不了了之。社会上流的贵妇,放高利贷的自然是少数,对放高利贷的恶行,自然嗤之以鼻,思仟几年里建立起来的名声,人缘去了一大半,连带着,冯家的名气也臭,沈家的家教也遭受指责。
偷得午后半刻闲,韩昭旭和思伽并肩躺在床上。
“十个手指都不是一样长的,一家人,哪有个个好的。”韩昭旭不瞒思伽外面的事,一边说留言一边劝慰思伽道。韩昭旭知道思伽或许没多少在意思仟,但是对沈家是视若珍宝的。沈家在京城名声其实不显,但是,止不住有人闲呀,抓住了沈家一个瑕疵就穷追猛打。
“我娘家老五才十一岁,嫁人还早,家教问题,到了思仪议亲的时候,早翻篇了。”只是,想到思仟,思伽的心里难免晦暗:“二郎上回说我的二姐心术不正,我没有驳回,她的心术的确不正。以前,在严州府的时候,大姐婚事蹉跎,她就没少在中间挑拨大姐和母亲的关系,外面人说母亲是继母刻毒,要废了大姐,她没少在中间传这种歪话。”
“就算前头夫人留下的是嫡长子,岳母大人也不会故意养废了他,何况是个女孩子,岳母大人当有这样的胸襟。”韩昭旭为赵氏正名。
思伽笑了笑:“大姐幼时养在曾祖母身边,二姐被祖母拉去了养,母亲也没有夺了丰姨娘抚养六弟的权利。在母亲的心里,她正真的孩子,只有我和大哥二哥,至于其他,母亲会做好一个继母,嫡母的本分,待父亲的其他孩子如同己出,是‘如’,‘如’的真不了,母亲毫不忌讳的拉开距离,让大姐明白她是继女,就算在家族中,她是嫡长女,逝母的嫡长女,得不到如我一般的娇宠。至于二姐,不管祖母怎么疼爱了,母亲时时在让她记得,她是庶女。”
韩昭旭一介男子,却有出人意料的领悟:“不是自己生的孩子,怎么可能一视同仁。虽然残忍,也是另一种为母的慈爱,从一开始,就给了她们正确的位置。”
思伽转过脸亲了一口表示赞许:“大姐暂且不表,可是二姐,总是自欺欺人的觉得自己站错了位置,争强好胜之心就愈演愈烈,也越来越自私无情了。她在家的时候,想要点不合理的东西,其实她聪明的很,每次都能分辨出合理和不合理,合理的,她会自己开口要,不合理的,她会转弯让她生母方姨娘开口。方姨娘在家什么地位,在父亲眼里是个无宠的姬妾,在母亲眼里,是个纯粹的奴婢,在祖母眼里,不过是个解闷的,即使如此,为了自己的不合理,她一次次的让自己的姨娘去僭越,仅仅是为了成全她在长辈心中,懂事乖顺的形象,她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怜方姨娘为母之心。她的那些小手段除了祖母谁能糊弄的了呢。可是那个时候,家里过得小心翼翼,管得严严实实的,谁也不准出错。你该早点告诉我,她像你丢手帕一事,我真是没想到呀,在差点被任家愚弄之后,她一点反省的过程的没有。中间她一点也没有闹腾的嫁入了冯家,我还以为她长进了!”
韩昭旭知道思伽不是真的埋怨,所以,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
“我想这一次,我是和二姐彻底闹翻了。哎……和这样的二姐闹翻,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第161章 芦柑
二月大开恩科;点礼部尚书熊大人和右都御史蓝大人同为主考官;会试开场,一场三天;初九第一场;十二日第二场,十五日第三场,批卷十天,二十七日放榜;沈家的大女婿何景年中了二甲三十四名,虽然还有最后一关殿试;也只是前后的名次变动;浮动有限;一个二甲进士是逃不了的。
杏榜一发;考中的两百多号举人都龟缩起来闷声发大财,预备起殿试,倒是落榜的两千多号人,憋了三年乃至十几年的,得了个名落孙山,哭的哭,笑的笑,下馆子的下馆子,下窑子的下窑子,准备在京城放浪形骸一把再各自而散。
大家都知道这样的道理,所以,思伽看到榜单,只是让张德家的去朱雀胡同先嘴上贺一贺,读书人讲究沉稳,考中的尤其要低调,后面殿试,左不过半个月,就能大方庆贺了。
“昨天大姐和张姐姐说,待大姐夫过了殿试后要请我,知道我现在身子重,性子孤独了,旁的都不算在里头,单独请我去她们小家吃喝一天。”帐幔一层层的卷起,思伽坐在床头,裹着大红色蝙蝠抱子的绒毯,和燕子报春绣屏后面的韩昭旭说话:“主要是三四月天好,我们去玩一玩吧,过了这两个月,我越发动弹不得了。”
韩昭旭换好了衣服转出来笑道:“上个月就说陪你出去,你偏说不闷,我想着天儿还冷就罢了。即是想出去了,我自然陪你出去,你们琢磨着定个时间吧。只有一条,先说出口别怪你姐姐多心,那天吃的玩的得我们自己备下才好。”
思伽瞧了他一眼,给自己身后加了一个吉祥如意双团花靠枕,拢了拢头发道:“大姐家前面那条街,街道宽广,铺子雅致,行人又少,我想那天……”思伽话说了一半,就突然捂住嘴,韩昭旭反应过来,连忙把放在床边的,痰盂的盖子打开。
思伽身子微微弓起,撑在床边上,眉头紧蹙,一手抚着脖子,一手揉着胸口,吐得脖子上的筋都浮起来了,都是空呕,听着响大,污秽的东西是一点没吐出来。韩昭旭一边看着,使不上劲,出不得力,只能轻轻的拍着思伽的背,随便勾着思伽散落出来的几缕碎发,看得着急了,忍不住白嘱咐屋里忙得团团转的丫鬟。
丫鬟们在思伽第一声吐的时候就进来了,阿芒绞热帕子,夏果剥芦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