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带我回家 完结-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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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顾不得剧痛;用尽浑身力气,猛地抬手抓住裴少玉脖子上剑刃,鲜血随即流出,但我却一点都不痛!
真的!一点都不痛!若已有人砍掉了你一条臂;那你便不会在乎;身上再多几个小窟窿了!
空空老头赐我的丹丸,不但压制了体内魔性;更带给我难以承受之痛!
瞧着血水子潺潺而出,我越发狠命地去抓剑刃。陆少卿所持三尺青峰虽非远古神器,毕竟是灵山上宝贝,自然锋利无比。而这一加力,那锋利剑刃更是要割破掌心,直透掌骨了!
呵,原来天下间并非只无间地狱才有刀山呢!
心中突地有了痛到极致反而畅快淋漓之感!想着若此刻这柄剑割断了我脖子,自此后是否所有烦恼都云散?是否再也不用掖掖藏藏的,保守这难以保守的秘密!
恍恍惚惚间,便要将脖子也往这剑刃上撞。二人显然都未想到一直半死不活的人竟有此招,于是齐齐变了脸色,惊呼道:“快放手!”
耳内便一炸,接着心中阴郁以及脑内混沌都消散无踪,我愣眉愣眼瞧着那柄已离自己脖颈近在咫尺的青锋剑,心内突地一跳。
这丹丸,有问题!
自打我服下丹丸后,眼前便出现一波波幻象。莫不是?!念头一起,我马上否定了自己这混猜测。空空老头与我已相识太久,这老道待人待异类皆心怀慈悲,是断然不会害我的!
而我走神功夫,那两位可都急成了热锅上蚂蚁,皆深信我要一心求死。尤其难为了陆少卿,握着剑的手既不敢贸贸然抽出宝剑,也不敢轻易松开,生怕我得了剑便会抹脖子了!
裴少玉离我近,但也只是怒吼不停,却不敢动手来夺剑,投鼠忌器得很。
二人青了脸扎撒手,皆木杵杵的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恐是空空老头这为师的不负责,竟只授他们文武,却不教他们该如何哄回一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姑奶奶呢!
也难怪,这两位自小便在灵山待着,想来他们并非真正了解女子,一个身怀有孕的女子,怎肯轻易自行了断!
但既然他们愿意信,我便索性作假做到底!于是急喘几声后,我故作一副一心求死架势,悲悲切切道:“你们继续争!却不要理我感受!令我干干脆脆去了,身子也不再痛,更不用瞧你们师兄弟反目成仇!”
天色已完全暗下来,四野景物皆笼罩在夜色当中。而陆少卿就轻轻叹息一声,垂了眸光瞧自己脚尖。
“少玉,是师兄的错!不该拿剑指着你!”陆少卿缓缓开口,那一瞬,我分明瞧见他白蛋壳般的脸颊上,悄悄笼一层愁云。
“不是不是,今日不关大师兄的事!都是我裴少玉不是人!居然对长嫂没规矩!”裴少玉微微侧了脸面,一双弯月眼,竟不再弯。
他用一种郑重语气,对我道:“长嫂,夜深露重,您还是及早随师兄回府吧!”
远处有冰河开裂声,幽幽在夜色中荡开。已是初春了,但我却在这个初春之夜,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至寒。
回去的路上我索性哪个也不理,跌跌撞撞自己往回赶,奈何身子骨实在不争气,只行了数步,便再度跌到。
裴少玉那厮便张了张口,终未言说半句!就连脚步都似突然被定住,一双眼却急急地去瞧陆少卿。
陆少卿微微蹙眉,语气中三分责怪七分心疼:“锦绣,你何苦与我置气!”
“我哪是与你置气!陆道长,我不过自己折磨自己而已,难道也不成?!”
陆少卿垂眸光,好半响方抬起眼帘,定定瞧进我眼,幽幽道:“痛在你身,伤在我心!”
他半蹲下/身子,将坚实的背给我,裴少玉这回也乖觉,立马搀扶起我,我挣了挣,却无法抵抗这温暖背对我的诱惑,终是被裴少玉半拉半架的上去。甫一贴上温暖坚实背,我心中所有怨气便都消散。只是没出息的将脸颊紧贴上,任由陆少卿背着我继续前行。
他的背极温暖,并有股子远山木叶清香,我趴在上面,只觉突然说不出的乏累,只想美美的睡上一觉,什么也不去想,什么都不再理!于是便真的撑不开眼皮,昏昏沉沉中似睡似醒。当我感觉到正有澎湃真气悄悄顺着陆少卿的背,向我四肢百骸输入的时候,我们已行到叶府门外。
此时身上痛苦减轻许多,不知是否因他一路都在为我暗暗输入真气!我心中暖意升腾,眼内又不争气地泛起泪。
是夜。
屋内油灯一点。
光线很暗,很暗的光线下陆少卿端着一碗汤药,坐在我床前。
他小心地勺起一匙汤药水,先试试试温度,再慢慢吹凉,而后送到我口边,温声细语;“已经不热了,锦绣,良药虽然苦口,但你方才那般痛苦,着实吓到大家了!”
我垂头瞧自己的手,闷声道:“你方才的样儿才是吓死人呢!”
陆少卿便闭紧了口,显然不愿再提。
我不由忆起空空老头的话来,想着他心事重,生怕他误会我当真对裴少玉有意。于是忙忙去接药碗,却忘了手上伤口,这猛一触竟痛得直接摔了药碗。
可怜了青瓷药碗,在地面上碎成几瓣。我不由可惜自己浪费了陆少卿一番心意,急慌慌要解释,陆少卿却轻轻掩住我的口。
瞪眼痴傻傻瞧他,我只觉心跳如擂鼓,揣测男子皆是极要面子的,他目睹我与裴少玉拉扯,那般反应必然是因打翻了醋坛子。那么如今,难不成他要报复的对我用强?!
脸就有些燥热,而那手指已移开,他轻蹙眉头,小心的将我手掌翻过来,瞧那道透骨伤口。
他双眉锁得更紧,自怀内掏出个小锦囊,我认得那是乾坤袋,是当年二郎显圣真君肉身成圣之前用过的宝物。听闻这宝物瞧着只巴掌大小,实则内里可装乾坤呢!
却不知何时到了他手?!想是空空老头面子大,朝那位真君讨来,又赏给爱徒的!
陆少卿打开乾坤袋,自内掏出些细布,再摸出个白玉瓷瓶,从瓷瓶内取出些许细末,均匀倒在细布上。待做完一切,他便抬眼瞧我,轻声道:“可能会有些痛。锦绣,忍一忍!”
言罢便为我包扎伤口,他动作轻柔,过程中双眉一直深锁。我忍着不呼痛,在他那轻柔动作下,湿了眼眶。
“疼么?”
“不疼!”
“伤的这样深还说不疼!锦绣,是少卿鲁莽了!”
“真的不痛!本来有一点点痛,但现在一丁点都不痛了!”
他将我缠成了肉粽子的手贴上自己面颊,轻阖上眼,许久许久都不说话。
我目光跃过他,正瞧见窗外漆黑苍穹上,月绮云开。
“可惜了那碗药!竟被我打翻了!”我不无歉意道,“哎,破镜不能重圆,打碎的碗合不拢!如今药也没了,真真可惜了你一番心意!”
陆少卿便放开我的手,再度打开白玉瓷瓶,这次却顺手把桌上茶盏倒扣,再将瓷瓶内细末药粉倒出,小心用温热水调了,端到我面前。
他微笑:“谁说药没了?!锦绣,将这碗药喝了吧!”
我瞧那药碗,就问:“呃?!这到底是何?怎的这般难闻?!”
“此乃苎麻根。锦绣,你如今有孕,相火旺盛血益热,恐方才那般痛是因胎不安造成!少卿查了《本草经疏》,这苎根甘咸入心,能布散其光明,而不为郁热,正是安胎良药!不如你多喝些?!”
在心中掂量了一番,我终是忍不住又道:“其实,你为我打翻醋坛子我心内是悄悄欢喜的!但你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陆少卿一双深潭般的眼,便直直望进我眼中,却不开口。
我只好叹气,问他:“我便问你,你可信我?!”
他郑重颔首。
“那便答应我,莫要与裴少玉反目!”
陆少卿锁眉。
“我只告诉你,我与他清清白白无任何事!你与他多年感情,如今却因这没谱的醋意而翻了脸,令我心中着实难过!少卿,你若真心欢喜我,便该信我!”
陆少卿紧锁的眉便舒展开,他垂眸瞧自己脚尖,好半响方轻声道:“好。少卿答应你!”
再度将汤药水举到我口边,这次我乖乖张口,他一勺勺喂我,我一勺勺吞;偷眼瞧他,一点暗黄灯光下,这眉目如画的人,神情竟似说不出的疲累。
“忘了问,自打我回人界便不见楚少琴,甚至三锦也不见了!他们到底去了哪?!是否仍想不出换回肉身的法儿?!”
陆少卿就举着汤匙发呆,我再问一声,他方叹气,缓缓道:“此事说来话长!”
“是死是活,有什么难说的!抑或也如裴少玉一般,成仙了?!”
“不是成仙,而是化作一颗星。”
“一颗星?这般说,他是到天上去了?!”
我仰头瞧棚顶,就听陆少卿语气沉重:“没到天上,而是化作石星,被师父带回了灵山。”
☆、日更君赐我力量
“被空空老头带回灵山了?!”我有些糊涂;陆少卿便详细解释道:“当日少海为我解开点金术,虽找到少琴魂魄;却同时为我们出了道难题!”
我忙点头;接口道:“我知晓我知晓!必然是你们都不肯将三锦的魂魄逼出来了!”
陆少卿凝眉;不由叹了口气:“的确如此。三锦肉身究竟在何处我们谁都不知,若强行逼出她魂魄,无异于将她置身死地。”
“灵山七子都是软心肠的,自然不肯当凶手;所以只好暂时搁置?”
“是的。少卿也曾千里传音;令邵芳师妹将事情前因后果禀告师父,但师父恰好在闭关。”
“所以你们只好瞪眼干等着;却不想这一等便将楚少琴的生魂等成了石头?”
陆少卿神色便更凝重,颔首道:“当时我们也非常惊讶,而且少琴生魂的变化来得太突然!我们无法阻止,又不知该怎样处理那颗石星。”
他立起身来,将药碗轻轻放于桌上,竟是一副无法释怀样儿。
“虽说是石星,实则不过丹丸大小,正当我们素手无策之际,少海二次来叶府。”
我双手拇指大力按压额角,心中有团迷雾,怎的也看不清。仔细想了想,似抓到些线索,待到开口,又觉得什么都未想到。
张了张口,我只好搔头,而陆少卿便轻言细语,道:“锦绣一定想问,少海为何再回人界?”
我忙点头,正是要问这个。立马又觉得,其实这根本不算问题!想必是我受刀山刑罚时云少海来了人界,帮陆少卿解开点金术,而后便回去,假装伤重,迫使我无法继续去看那些可以解开所有秘密的画;之后他更是索性一把火烧了那间茅草屋,令答案永远消失。
这世间最好的保守秘密办法,便是令它永远消失。
忆起无间地狱大火,此刻我敢肯定那便是三味真火了!但三味真火当年慈航真人只是传授给陆少卿啊!为何云少海也会?!
假若我们推测云少海的确会用三味真火,那么可不可以假设,当日东海龙九寝宫的一场大火,也是他所为?!
若当真也是他所为,他为的是什么?!
总不会为了替灵山出气吧?!虽说空空老头曾言东海与灵山有嫌隙。
就算这猜测成立,云少海目的单纯到只是如毛头小子般,为了一点点嫌隙而偷偷潜入东海;并恰好寻得龙九寝宫,恰好放了火,恰好烧死东海龙君正棘手的假儿子真外人,那我为何曾看过两次寝宫大火?!
脑中时不时会抽冷子出现的皮影子戏,事后证明都成了真!难不成我有能前看三百年后看三百年的神奇能力?!
噗!还没听说过哪个魔星法力高强到堪比仙君,并不看自己魔界事,偏好死不死地瞧人家仙界事!
于是叶少锋抱着林云痛哭的景儿便也挤进脑中,我不由呻/吟声,只觉这颗本就痴傻的头,要生生被挤爆!
“锦绣?!”陆少卿唤我。
“呃?!”我顺口应一声,一脸茫然地瞧他。
他颇有些紧张,甚至伸手来摸我额头,并道:“锦绣,你面色很差,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没没,我是痴儿么,总喜欢这般走神的。你莫要担心!”
拉着他并肩坐上床,陆少卿一张白蛋壳脸立刻红了红,我不由拿那只包成了肉粽子的手戳他脸面,打趣道:“别紧张!我又不是那色中虎狼,总不至令你怕成这样!”
他赧了脸,支吾道:“少卿以为——”
“以为何?”
我在脸面上摆个邪恶笑,心内却暗暗欢喜。我是最喜瞧他这副呆样子了!也不知自何时起,我不用再扬起脸面、踮起脚尖仰视他,而是换一副坏心肠,专喜逗/弄他,瞧他那紧张样儿呢!
情不自禁靠在他肩头,我深深吸口气,闻他肉身子上带着的淡香。
“你到底用了何种香料?怎的我每次闻每次都心醉呢?!”
“少卿乃修行之人,修行讲究个万事从简,修行修心,怎会用那些身外之物?!”
“可是,真真好香呢!”
我使劲吸鼻子,似个贪婪狗儿般不停在他身上嗅,只觉这香气极熟悉,似乎与云少海令牌上的魔焰香有异曲同工之妙。陆少卿臊得连耳根后都红起,声调可怜得很:“锦绣是指少卿身上的草木香?”
“嗯嗯。”将头窝在他胸口,我没时间细究。而心内“咚咚”狂跳,脑中便又有了些期待。
“那是少卿生来就有的。”
“你怎知?你那时小小的,哪有记忆!”
“是师父说的。锦绣?!”陆少卿惊呼一声,急急抄住我另一只未伤手。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瞧那只未得逞手,不由将头在他怀中蹭了蹭,可怜兮兮求道:“陆少卿,我冷!”
“冷?是风寒入侵么?”
陆少卿很好骗呢!
“嗯嗯!是呢是呢!就是风寒入侵!”
“少卿端药碗去。”
“可是,等不得了!”
“可少卿乾坤袋中并无伤寒药,恐怕要出去买一些。”
“其实不需伤寒药的。那药汤子极苦,对腹中胎儿又不好。”
陆少卿就有些为难,要起身却被我一把拉回床,我继续装虚弱:“其实还有个极好法子可以解风寒。”
“什么法子?!”陆少卿认真问道。
我邪恶笑,翻身将他压床上,贴在他耳边说:“就是这样喽!”
“怎样?”他一本正经问我,明明便是装糊涂么!
我恨得牙根痒,索性一口咬住那已被羞红的耳朵,满意的听他因努力压制,而走了调儿的音:“锦绣,不可!”
“有何不可?!”
他带着我翻身,将天地倒了个,我暗喜这家伙最喜口是心非;他却起身,双手握拳,连连深吸气方恢复常态。
我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