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春-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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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三娘子闻言就急了:“谁说我没有去求那位姑奶奶,可是姑奶奶放着老爷子在牢里受苦,只说是不急,再等等看看——她票号里每日进进出出的款子,漏一个零头就够交给广陵府的了,可是那姑奶奶,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我们老爷上回纳妾的事情,恼了我们老爷,竟然连老爷子也不顾!”
杨氏听戴三娘子这话,说得颠三倒四,只揪着当日戴存栋的丑事不妨,因此自己也实在是闹不明白实情到底如何。晚间傅阳回来,杨氏将这事情说与傅阳一听,傅阳便舒开了眉头,道:“果然有人上门来收戴家的铺子!”
他刚刚回家,板凳还没坐热,已经起身,又往门外走去,口中说:“娘,我出门有点事儿。晚晌饭不用等我。另外,那戴三婶儿若是再带人寻你,你就绊着她,再想法给我送个信儿……”
说着,人已经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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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八章 虚晃一枪
“什么,有人要买戴家的作坊?”傅春儿听了哥哥说的话,一时大惊,手中的笔一抖,掉落在桌面上。
前两日,还只是有人围着戴家,想打戴家铺子的主意。然而眼下看来,戴家的作坊才真的是对方的目标啊!
只不过这样一来,戴三娘子那头立刻哑了,她再也不敢自专,带人上门看铺子看房子谈典卖的事情——如果卖了戴家的作坊,戴家百年的家业就真正毁于一旦,再无出头之日。可是看着缴罚金的期限已近,戴三娘子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得不拉下面皮,一面去寻了戴茜求款子,一面又来傅家府上问计。
“我真是担心啊——徐家的姑奶奶那头,到今日都不肯松口,我就真不明白了,她宝通不就是借钱的么?一般人家上宝通借款子,磨了这么多日也就借了……”
旁边陪着她说话的戴悦突然插嘴道:“三婶儿带了房契地契,和作保人家的保书去宝通了么?大姐姐有没有说,收戴家多少利钱?”
戴悦以前见过戴茜理事,大抵知道去钱庄借款子需要哪些手续。
戴三娘子一下就噎住了,口中喃喃地道:“啊,我以为都是亲戚——”
戴悦一时便道:“如果说是亲戚,三婶儿要问大姐姐借两万两银子的私房,我估计大姐姐不是不愿意,但怕是很难拿出来。但是如果是向宝通借款,那抵押的房地契文书,还有作保人家的保书,是必不可少的。这是宝通的规矩,我大姐姐虽然掌着事儿,但是上头徐家的老爷子还健在,而且徐家有那么多精明的管事,都盯着姐姐……”她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了,如果戴家不想拿恒产抵押。又想要戴茜出钱,这主意算盘,只怕是打错了。
这时候,正好门外头报徐家大奶奶过来。戴悦听了心喜。赶紧将自己的亲姐迎到傅家厅上。
戴悦穿着一件秋香色的素缎面褙子,头上只插着一对银质扁方,再无其它装饰。她走到厅中,与杨氏见过礼之后便坐了下礼。对面戴三娘子就讪讪地与戴茜打招呼。
戴茜笑道:“三婶近来可是大忙人,已经带了不少人看过戴家的产业了吧!”
戴三娘子本来就不自在,听了戴茜这么说,在椅上已经坐不住了,“姑奶奶,我实在是……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又是个没主意的。能不慌神么。”她使劲吞了一口口水,接着苦笑道:“戴家的产业,我又哪里做得了主处置?不过就是有人问上门,我接着罢了。”
“是呀,多亏了三婶。放了这许多风声出去,眼下想来接盘戴家作坊的人都有了,三婶儿回头谈个好价钱,我宝通这头,等着好给买家放款子。”戴茜说得是常例,往往外地商户来广陵当地,做大笔生意的时候。不会带着现银,而是带着外地与宝通有往来的票号的保书,由宝通放款,回头再与外头的票号结算。
只是她这话说得实在是尖酸,戴三娘子听了,紫涨了脸。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为了掩饰尴尬,她抬手倒了一口茶在口里,却呛到了,嗽得脸红脖子粗。眼泪都要出来了。
戴茜冷冷地看戴三娘子出丑,也不开口。
杨氏想打个圆场,刚要开口,傅阳正好从外面回来了,他这几日尽为了戴家的事情奔忙,自家铺子与作坊也去得少了。听见屋里几人在商议,傅阳便笑着对戴茜说:“大姨姐那里,如果需要有人为戴家作保,我傅家愿意——”
他说着转头看看戴三娘子,笑了笑说:“还有个好消息,要说与三婶儿。广陵府那头,日前我拜托了相识的朋友过去打点过了,眼下说是交八千两就可以将老爷子和三叔他们保出来。”
“八千两——”戴三娘子闻言大喜。她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戴茜,心道:八千两,戴家上上下下凑凑,多少还是凑的出来的。如今看来,又不是非要求你徐家不可——
“但是打点的朋友说,如此一来,至少要再额外送上四千两给广陵府的人,才说得过去。”傅阳后头一句话说出来,戴三娘子登时变色,“四千两,这么多啊!”
戴茜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地说:“花上四千两,能得少抛费一万二,还是值当的。”
戴三娘子点头,说:“也是!”她踌躇了片刻,突然说:“八千两加四千两,这一万二千两银子,眼下戴家要凑这么些银两出来,实在是太吃力了。少不得,我去把我嫁进戴家时候那副头面去给当了……”
“嗤”的一声,却是戴茜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杨氏心思也淡了,只道:“三娘,眼下你们大姑奶奶在这儿,刚刚我们阳儿也说了,咱家可以出面替亲家作保,三娘若是急用这些钱,倒是不妨先与宝通签个借据,借了银子,将人从牢里捞出来,日后到底怎样去还这笔银两,你也可以与戴老爷子和戴三爷有商有量地来。不是么?”
戴三娘子“啊”地张大了嘴,愣了一会儿神,突然道:“我……我刚想起来,家中还有些事情要张罗,借钱的事情,明日我再亲自上姑奶奶那头去求,姑奶奶那里也好安排不是?”她一边急急地说,一面站起来拜别杨氏等人。
大家见她好端端地赶着要走,都愈发觉得奇怪。而戴三娘子看出大家的疑问,慌不择路地出去,在傅家堂屋的门槛上绊了一跤,趔趄着自己出门去了。
杨氏实在是闹不懂,问:“阳儿,是我刚刚说错话了么?”
傅阳笑笑,反而是戴茜低着头,往手中的茶盏里吹了口气,才慢悠悠地道:“夫人没有说错话,只是有些人惦着典卖铺子的时候,中间过一道手,可以得不少利,回头老爷子出来问起,就只推说一时心急,才将铺子给贱卖了,老爷子也说不得什么。”
杨氏听了忍不住唏嘘,道:“这怎么行?这铺子,她一介妇人家,怎么能就做主卖出去,又怎能赚这昧心的钱?她……她怎能代表戴家做主买卖恒产?”
戴茜冷冷地说:“怎么不行?戴家……戴家眼下,还有谁比她更合适出面的?她虽然没有老爷子的印鉴,但是只要她眼下出面,说是救人急用,代替老爷子按了手印儿,将来老爷子回来,这桩生意还能反悔不?若是与人失信,老爷子的脸到时候又往哪儿搁?”
杨氏惊得睁大了双眼,一时说不出话来。她一直是居于内宅,虽然知书达理,但是却不像她一双儿女们那样晓得生意之道,更不似戴茜,打理宝通这些年,什么鬼蜮伎俩没有见识过?
“娘,放心!戴三娘子这时候再起意想卖铺子,已经卖不出去了。”傅阳见杨氏脸上变色,连忙柔声劝慰道。
“已经查出来了,确定是他家?”戴茜听傅阳这么说,终于抬起眼看了一眼傅阳。
“是的。但是他家眼下暂时不会出手!”傅阳面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城中正在盛传,就这几日,两淮还要再放五张新盐业引窝出来!”
“五张这么多?”杨氏听了,似乎也吃了一惊。当日只京中传出消息,只放一张引窝,都引得整个江南两淮的盐商在黄家门口排大队。眼下是五张,这消息一出,只怕是整个盐业,都要震动了。
“是呀,这次门槛比上回要低得多,大约五六万两白银,就能得中的。所以有些实力的商家,有意入盐业一道的,都紧紧捂住手里的银根呢!”
*——*——*——*
果然,第二日,戴三娘子气色灰败,面色颓废,中午的时候顶着大太阳过来傅家寻傅阳。两人一起去宝通,由傅阳作保,戴三娘子摁了手印,支了银子,便赶紧去了广陵府将人提出来。
戴茜只收了极低的利钱。戴三娘子便叹了口气,说:“果然我家姑奶奶还惦着几分旧情。”
戴老爷子等人从广陵府出来,都是没吃什么大苦头的样子,只是毕竟在牢里时间长了,行动少,腿脚有些不便。戴老爷子见是傅阳出面将几人接出来,当即向傅阳致谢:“孙女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啊!”
傅阳正待谦两句,突然听见戴存栋在背后大声说:“什么?两千两银子卖了辕门桥的铺子?你这脑子是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辕门桥的铺子一季可以赚多少银两你知道么?”
“没,没卖成——”戴三娘子显然是怕极了戴存栋,嗫嚅了几句,说:“只是在文书上摁了手印儿,但是人家也没给现银,也不来收这铺子,我就当是,作罢了……”
戴存栋做了十几日广陵府的大牢,虽然里头傅家打点过,但是吃了十几日牢饭也是上火。况且一出来就听了自家妻子竟然做了这等后患无穷的事情,简直气得快要喷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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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九章 作坊生变
戴老爷子听了很不耐烦,对戴存栋说:“你媳妇也是为了将你从牢里捞出来,此事以后总能弥补的,莫要叫外人看了笑话去。”
在场的唯一“外人”,傅阳,听了这话,面上神色丝毫不改,只对戴老爷子说:“悦儿已经回戴家张罗去了,老爷子和三叔辛苦了这许多年,先回家,先回家!”
一行人便往戴家去。戴三娘子一边走,一边用帕子捂着脸,似乎委屈无限。
几人从广陵府后面出来,路过广陵府正门的时候,正听见黄以安立在广陵府门口,向广陵百姓大声说:“新发盐业引窝之事,实属以讹传讹。广陵府,盐政司,迄今为止,从未接到过这样的旨意。请大家不信谣,不传谣,若是盐政司收到了京中的旨意,会即刻张榜,告知全城……”
他面前倒是有不少眼神炽热的百姓,纷纷发问:“是不是今年中秋不发盐引窝,年底会发?”
“听说日后盐引窝派到谁家,会是抽签决定的?”
“盐价能不能再低一点儿?”
“……”
傅阳从黄以安身边经过,两人悄然交换一个眼神,傅阳微微点头,便去了。戴家一行人,都似乎没有听见广陵府这边的声音,灰溜溜地往戴家那头去。
戴悦已然在戴家忙碌了好一阵。戴老爷子他们回到戴家门口的时候,见戴家门口已经放置了火盆,请诸人跨过去,意为去一去晦气。跨过火盆,戴家宅子里面,已经有下人都将沐浴的物件儿都安排好,戴老爷子和戴存栋洗浴之后,总算去了身上那股子馊味儿,几人再重行更衣,将在牢里穿过的那套衣衫。丢在火盆里都烧掉了,这才出来,与大家坐在一起吃中晌饭。
戴老爷子在饭桌上听说了有人打戴家作坊主意,他倒是比戴存栋要镇定得多了。只叹了一口气,道:“这些事情,我老头子在广陵府的大牢里就已经想明白了,是什么人做的,我也大致有数。”他微微侧头偏向傅阳,说:“只唯一对不起的,是阳儿你爹。你爹当日上门一番苦劝,可惜我竟未听他的,以至有今日之祸。”
一时桌上数人,心思各异。戴老爷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说漏了什么,马上开口剖白道:“阳儿,若是有人传说我戴家当日在狱中攀诬你傅家,这等传言你可千万不要信……不过你家,原是行得端坐得正。又哪里怕广陵府查了!”
戴悦听得,直低下头去,这样的说辞,处处透着心虚,又哪里站得住脚了。只是她左手是娘家,右手是夫家,自己夹在中间。什么都不能说。她突然很担心地偷瞄一眼丈夫,心知要傅阳心里完全没有芥蒂,着实有点难。如果戴家一早坦诚,说是为情势所逼,或许还更可信一些……
“爷爷,这您放心。”傅阳说得一片诚挚。纯出自然,连戴老爷子听了,都觉得感动不已。戴家余人更都是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位戴家女婿的面色。
戴悦在一旁胡思乱想的时候,傅阳便将当日夜里戴存柯试图洗劫戴家作坊的事情给说了。戴老爷子登时气得就差点掀了桌子,道:“这畜生。竟然是打的这么个主意,良心何在,良心何在啊!”老爷子胡子直抖,良久才省过来,这件事情,该当好好谢谢傅家人才是。
老爷子一客气,傅阳立刻就转了话头,说:“当日那老洪叔,才是真正该谢的人,若不是他见机快,护住库房没被人打劫,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戴老爷子听他这样说,面上就有点淡下来,“哦”了一声,没往下接话,似乎觉得老洪作为作坊的管事,做这点事情是应该的。傅阳见状,眉头略皱了皱,随即舒展开,口中只一套一套地说着劝慰的话。“爷爷,这次戴家虽然险,但是爷爷和三叔总算是毫发无损地出来了,铺子也撤了封,择日可以重开。贡粉那头……”
他本想说,贡粉那头,戴家总算是没有丢了贡商的名头,可以继续往宫中供货。然而戴老爷子听到这里,却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将傅阳的话都打断了。傅阳猜出戴老爷子的意思,便绝口不再提这件事。
少时傅阳便带了戴悦告辞,只说请戴老爷子好生歇着。待傅阳离开戴家,戴老爷子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出去。戴三娘子则静悄悄地退下去,丈夫好不容易回来,她的第一要务是不能让丈夫歇在妾室的屋子里。当然,卖铺子的事情,她也要好好准备一下,和知道这事儿的人对下口风才行。
“老爷子,您看,这日后——”戴存栋带着无比的期待,拖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