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聘糟糠妻 作者:阳光晴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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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最好,所以,在你狠狠的拒绝我的求亲后,你应该也拒绝了他的聘礼才是?”他冷冷的再问。
“呃——”
潘修贤惊惶一愣,还来不及说话,韩薰仪已开口说:“我接受了!”
她鼓起勇气的迎向他的目光,说得斩钉截铁,但一颗心却没用的剧烈狂跳。
左斯渊更加脸色难看,难以置信的瞪着神色无畏的女人,再恨恨的移开视线,瞪向无辜的潘修贤,“她说的是真的?”
他提心吊胆,双脚都发软了,但他仍然硬着头皮点点头,颤着声音道:“是、是,那、那些聘、聘礼就、就在、在桌、桌、桌上。”
还口吃!哼!见对方脸色发白,双脚颤抖,再看看那张没自信的脸,左斯渊没好气的瞪向她。她该死的竟然宁愿选潘修贤这样的男人也不选他?她究竟是要羞辱他?还是在羞辱她自己?
他与她无畏的目光对峙久久后,突然转头大喊,“来人!”
两名侍从立即跑进来,恭敬的应声,“左爷。”
“把桌上的那些聘礼都给我拿着。”他冷冷的吩咐边看向一脸惊惧的潘修贤,“你住哪里?他们会送你一程。”
“可、可我就住隔壁。”潘修贤还傻愣愣的回答。
他冷笑,“很好。”一道犀利目光,侍从们立即明白的点头,捧着那几个寒酸的聘礼,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两侧,“请。”
“你们干什么?”韩薰仪立即上前阻挡。
但潘修贤太懦弱了,竟说道:“没关系,你跟左爷好好谈,真的需要人时,大叫一声,我、我会马上、马上冲过来的。”
最好是!左斯渊冷笑。
潘修贤一看到这抹冷笑,又连倒抽了几口凉气,快步回家。
韩薰仪感到额际一阵抽痛,“你到底想怎样?我跟你没任何关系,我收下他的聘礼更是我的事!”
她还敢问?他脸色气得乍青乍白,“我跟你是希儿的父母,这样叫没关系?我可以慎重的告诉你,你若胆敢收了他的聘礼,我就有办法让你这一辈子都见不到希儿!”
她脸色倏地一变,随即气急败坏的大叫,“你怎么可以?你一走就是七年,没回来过,也未曾派人捎来消息,你还有脸跟我要孩子?有脸威胁我?绝情忘了我的负心汉,是你,是你!”
她气坏了,上前一拳头槌打他的胸膛。是谁让她陷于爱恨里只能痛苦挣扎的?是他!她的人生全因他而一团乱!
左斯渊一双黑眸本闪动着熊熊怒火,可她那双充满控诉伤痛的泪眼莫名的灼痛了他的心,他不禁一把将她拉近,紧紧的拥着她。
“放开……放开……我讨厌你,你为什么要走进我的人生……可恶!”
她哭得伤心,明明是那样坚强勇敢的女人,此刻却如此脆弱,哭得像个孩子……他发现自己竟然会因此而感到心痛不已……
“我不知道,也许那是因为谁也不知道的缘分……总之它已经发生了。”
“呜呜……跟你相遇,是恶梦一场!”她哭得伤心断肠。
“你这——”他气得牙痒痒的,却又舍不得凶她,一向沉稳淡漠的他一遇上她,心竟如此容易起波澜。
“放开我!”她拼命想挣脱。
他低叹一声,放开了她,看着她退后两步,坐在椅子上,难过的拭泪。
他耐着性子,“就当为了希儿,你不能不嫁?”
“你要有本事就让我心甘情愿的嫁,而不是像个土匪头子,丢一堆闪花人家眼睛的金银珠宝,就想把我娶进门!”这一席话纯粹是在逞强,因而没有锐气只有委屈,她深爱他七年,不愿意嫁是因为心太痛、无法接受他的安排。
堂堂皇商,被她比喻成土匪头子?他想发怒,偏偏此刻的她不是张牙舞爪的泼妇样,虽然说的是狠话,可听来却可怜兮兮。
他得让她臣服吗?好,他善于征服,在商场上,连男人都畏惧他,可眼前来自一处偏僻山上的小女子,有过人的胆识,但他不会认输。
“行,你的战帖,我接下了,但希望你是个可敬的对手,而不会是个逃兵。”
在胡说什么?她泪眼看他。
言毕,左承希也刚巧被带回来,左斯渊笑看着开心吃着糖葫芦的儿子,“要听你娘的话,爹会再来看你的。”
“好。”他开心的直点头。
左斯渊若有所思的回头再看了脸色苍白的韩薰仪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而他前脚一走,侍从也立即跟上离开后,左邻右舍也急急奔来挤进屋内,都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大消息啊,你们听说了没?那闹得沸沸扬扬的左斯渊的家务事!”
不过几个时辰,就有人沿着街口大呼小叫,只差没有敲锣打鼓的昭告天下。
“听到了,流言满天飞啊,妻子未娶,小妾急着下聘,送聘的队伍长长的排在小妾家门外。”有人喝了口茶,连忙附和。
“那也应该啊,人家的肚子很争气,已有个六岁娃,论先来后到,她才该是正室啊。”有人心直口快的直言。
“没错,而且那孩子我也见过了,天啊,跟左爷说有多像就有多像,绝不会有人怀疑他不是左爷的孩子。”一人吞下口中糕点,再拿了瓜子来嗑。
京城的大街小巷,三姑六婆全聚在一块儿,茶余饭后的话题就是左斯渊跟两名未入门妻妾的最新小道消息。
只不过,凌茵茵平常是趾高气扬,目中无人,再加上,她与左斯渊自小指腹为婚,不管在那里,都自觉高人一等,她进去逛的店铺,其他人都得离开,导致人缘极差。
所以,相较之下,已经为左斯渊生了孩子的韩薰仪得到许多同情。
再说,门不当、户不对、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事听来多么的美好,就算是已当了娘亲或婆婆的女人,心里的某个角落仍留有少女幻想。
所以,这件事,除了让人感到有趣,不停加油添醋外,有更多的人睁大眼睛在注意后续的发展。
于是,没过几日,就有人直接拿了张长板凳坐在韩薰仪家附近,原本他们是想坐在她家门口的,但左斯渊派了几名随侍就守在屋子四周,摆明闲人勿近。
可胡同区域就这么大,再加上她总要进进出出的,所以,街头巷尾热热闹闹的,还因此多了几家卖吃喝的摊商。
他们常常可见左府的奴仆送来华贵的衣饰、用品,但不久,又被退了回去;另外,还有一些山珍海味或补品,也一样落入被退货的下场。
更多时候,是看到左斯渊绷着一张俊颜在韩薰仪的家门口上车、下车,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这一天,左老太爷都亲自出马了,但他来得不凑巧,韩薰仪正好出门去,而左承希就留在隔壁,让潘修贤照顾着。
幸好街坊邻居很“热心”的告知左老太爷,他的小曾孙在隔壁家。
老太爷走进隔壁木屋,潘修贤一见到尊贵的老太爷出现,心生胆怯,更担心保不住左承希。
薰仪去办一件极“重要”的事,待会儿,他还得带希儿去跟她会合呢!这可怎么办?
“哈、哈,老太爷,您好。”潘修贤干笑两声后,战战兢兢的弯腰行礼。
“哈、哈,老太爷,您好。”左承希竟然依样画葫芦的学着他躬身行礼。
见状,左尚霖快昏倒了,他连忙将孩子拉到身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检视察看,“真不知道你娘在拗什么?你爹送来吃的、穿的、用的,她啥也不要,让我的宝贝曾孙穿得破破烂烂、养得瘦瘦弱弱的。”
这!席话完全是太夸张了,希儿身上的粗布蓝衣是有补丁,但也不算破,而且他长得粉粉嫩嫩的,脸颊丰润,福气福气的,何来瘦弱之说?但潘修贤只敢在心里嘀咕,可没胆子说真话。
“乖曾孙,你要叫我曾爷爷才是,知道吗?”左尚霖轻拍曾孙的手。
“对了,因为你是爹的爷爷,所以我是爹的爷爷的曾孙,所以要叫曾爷爷。”
他像在绕口令,老人家听得头昏昏、脑胀胀,不过,就在左承希突然踮起脚尖在左尚霖耳畔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后,他脑袋整个清醒。
“那可不成!”他一脸凝重的看着古灵精怪的小娃儿,“这样吧,曾爷爷带你回家玩玩好不好。”
“好。”左承希一张脸顿时发亮。
左尚霖转头,看向脸色同时一变的潘修贤,“听到没有?希儿的娘回来,就叫她到左府去找儿子。”
“什、什么?”他紧张的直摇头又摇手,“不成啊,不成……老太爷,薰仪有交代,任何人都不可以把希儿带走,不然,她会找那人拼命的!”
左尚霖冷哼一声,“好,就叫她来找老爷子我拼命。”
在潘修贤手足无措时,左老太爷强势的带着左承希上了轿子,离开了胡同。
这下子,又有茶余饭后的新话题,因为已经有人大喊,“不好了,希儿跟着左老太爷离开了。”
一传十后……
“不好了,希儿让强势的老太爷差人硬塞进马车给带走了……”
十传百后……
“不好了,左爷请出老太爷,硬是将哭得像泪人儿似的希儿给强抱带走了。”
真相随着一张张叽叽喳喳的嘴,被加油添醋、越传越离谱。
第五章
天色已近黄昏,左府里院的书房内,左斯渊坐在红木长桌后,蹙着浓眉,一手提着毛笔,而桌上的纸张,仍是一片空白。
这几日,正是许多酒品准备送上船,运至南北各商行的交货日期,所以,酒坊内是忙得不可开交,但他此刻在乎的竟是该如何摆平希儿的娘……
所以,这一次出货,老是定不下心来的他,不得不放手由心思细腻的何昆去处理,自己则思索着,该怎么跟韩薰仪交手。
他不得不承认,她很独特,他也欣赏她的胆识,虽然每回与她对峙,他都被逼迫得气呼呼的离开,但这样的感觉却意外的过瘾。
或许是男人的劣根性作祟,她坚持不当妾,拒绝他,让他更觉得非要得到她不可。
他也许是自负狂傲的人,但是,她曾经属于他,甚至痴等了七年,为何如今能这么简单的说不要就不要?还是她已将他当成不堪回首的回忆,当垃圾处理了?
说来可笑,在他的记忆里,不曾为一个女人花上心思,可现在却要与一个女人斗智,以感情征服她。想到这里,他的唇竟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
只要应允他的求亲她就可以予取予求,但她不要;倔强难以说服,他却享受与她对峙的乐趣?如果说,她狠狠的拒绝他,只为得到他的正视与注意,那她绝对成功了!
果然是攻心为上!但矛盾的是,他并不介意自己上了钩,其实他甚至是上了瘾、不时想着她,就连忙于事务时,也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她那张气呼呼的纯净脸庞……
“心情很好嘛,笑成这副傻样!”
书房门突然被打开,左尚霖像阵狂风似的大步走进来,表情难看。
左斯渊放下手上毛笔,庆幸自己想了半天,纸张上仍没半点对付韩薰仪的战略,不然,爷爷瞧见了,肯定又要叨念他好一阵。“爷爷,我在想重要的事。”
“还有什么事比我要说的更重要?”左尚霖气得吹胡子瞪眼,“我明明有个现成的曾孙,而你这个当爹的人却放任他住在破屋子、吃穿都像乞儿,若不是老天有眼,我刚好过去找希儿,这会儿,他已经在外面流浪了!你舍得我这老头子可舍不得。再说,这事要是传出去,左家的脸要往哪儿放?绝对说你始乱终弃!”
爷爷又演过头了,至少,左府送了不少吃的、用的,京城百姓们可都是有目共赌,要说到始乱终弃,未免太夸张了。
左斯渊在乎的只有“流浪”二字,正想问清楚,竟看到另一个更吸引他的小小身影。
“爹。”两人视线一对上,左承希就笑容腼腆的走向他。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除了是父子天性,再加上韩薰仪并未阻止两人亲近,父子俩已亲密许多了。
左斯渊将儿子抱上膝盖,笑看着他,“真是难得,我每回去找你娘,想带你回来玩,再送你回去,你都不愿意跟,这回,怎么跟曾爷爷回来了?”
“因为有一个秘密,娘要我不能跟爹说,可那很重要,所以我就跟你的爷爷说,你的爷爷就要我一起回来,我就跟着回来了。”被自己的爹抱着,左承希的脸是充满喜悦的。
原来他聪明伶俐的希儿也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时候,左斯渊觉得好笑,再转头看向左尚霖,“爷爷,怎么回事?”
“有人想偷偷离开,但希儿被我抢先一步带回来了,不管她再怎么费心安排,也都走不了了,哈哈哈。”老人家可得意了。
左承希浓眉突然一蹙,“这样对吗?爹还是知道娘的秘密了!”
“放心,爹会保密,何况,你的确没跟爹说啊。”左斯渊揉揉儿子的头,“所以,你跟曾爷爷回来,是打算跟爹一起住?”
他却突然很认真的摇摇头,“不是,爹跟娘,若要我选择,我一定选择娘,因为是她把我生出来,也是她养大我的。”
左斯渊一挑浓眉,“这是她教你说的?”
“这是肺腑之言。”小男孩很认真的回答。
见儿子煞有其事的样子,令左斯渊想笑,而左尚霖已经忍不住开口,“希儿懂什么叫肺腑之言?”
“我知道,娘说那叫真心话,如果爹也能掏出真心来说话,娘一定很好说话的,因为她是一个最善良、最温柔、全天下最棒的女人了。”左承希圆圆亮亮的明眸直直看向他爹,似乎在指责他还不够用心。
这感觉真诡异,一张跟他相似的脸庞不悦的瞪着自己,就像自己在指责自己。
左斯渊抿抿了唇,微微一笑,“好,那么,我的儿子有什么好建议,可以让你的娘愿意留在爹的身边?让爹亲身感受一下,何谓全天下最棒的女人?”
“简单啊,我住下来,娘就会留下来了。”左承希俏皮的说着。
“哈哈哈……我这曾孙怎么这么聪明啊!是天才呢!”左尚霖有曾孙万事足,一脸引以为傲的得意神色。
左斯渊亦忍俊不住的笑了。不过,在韩薰仪的眼里,这小子算不算投奔敌营?
但不管如何,他是越来越爱这个聪颖可爱的儿子了!
不怎么意外的,在夕阳西下时,韩薰仪怒不可遏的上左府来要人。
她怕自己带着希儿一起离开会引人注意,特地分开行动,没想到却迟迟等不到修贤哥带着孩子来到码头跟她会合,只得再回胡同看看发生什么事,没想到,回家路上就有人好心的跟她说孩子被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