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来归-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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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植物。不过;在妖界有一种紫色的以炼狱草为食;又以焦槐为栖身之所的灵蝶。当这种灵蝶成群结队飞舞在林间,亦或是栖息在焦槐树上的时候,所散发出来的淡紫色幽光;则将一片枯木阴郁之色装点的神秘梦幻起来。
因着七日之后便是妖王的生辰,是以整个妖界这段时日无不装点的跟人界过节似的;从街头至巷尾当真是好不热闹。
不过,很快昔芜便发现妖界另一个可以勉强算是风土人情的东西,便是这里的男子衣裳穿的极少,而女子的穿着则更是火爆。是以昔芜此番中规中矩的一套绯红色衣裳,便显得有些突兀。
昔芜在集市上甩着钱袋闲逛着,觉得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妖界也有许多新奇好玩的小玩意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她打算多买些,回去再分给平日里玩的要好的几个妖精,对了,也拿去给阿音些。
钱袋网空中抛了抛又接住,然后又抛了抛再接住,最后一下被身后跑过的两只妖怪撞了一下没有接住,钱袋哐了一声掉在地上。昔芜弯腰抬手去捡,却看到一只绣着牡丹花的绣鞋不偏不倚地踩在上面。昔芜拉着两根系带扯了扯发现扯不出来,遂抬头看了看那位姑娘。
在看清那位姑娘的面容时,昔芜冷了面色,昂着头缓缓站起身来。有一句话叫做冤家路窄,昔芜觉得老天爷诚不欺她。
苏素身着素白色滚着金边的短装,头发高高束起,眼线也用胭脂拉的老长,身后还跟着几个雪狼族的侍从,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
“你还活着?”昔芜冷笑一声挑了挑眉:“看来初一的蛊虫也并没有他吹嘘的那般厉害。”
“我还活着,你很失望?”苏素双手抱胸,歪着脑袋逼前几步,嘴角勾勒出一个嘲讽的笑意。她个头较昔芜高些,这样面对面,昔芜在气势上难免有些占下风。
昔芜撇过脸,哼声道:“你说呢?”
苏素忽然笑了起来,昔芜正蹙着眉头,只觉得头皮忽然一紧,忍不住捂着脑袋一声惊呼,才发觉是苏素抬手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她空出一只手捏决,却被苏素钳住,动惮不得。昔芜恼怒瞪她:“你放手!”
苏素冷笑:“城中不宜见血,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她特意咬重了我们二字。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回眼时,昔芜便被苏素一把扔在了万妖之冢的一块坟堆里头。她揉着手臂,有些吃痛的从地上爬起来,她抹了抹唇上沾染的腐枝烂叶,冲苏素喊道:“你这女人,当真是不识好歹,当初我放你一条生路……”
“生路?!”苏素仰头大笑,却又猛然回过头来瞪她:“我说过的,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这番话说的昔芜无言以对,她难得做回好人,结果那人却并不领情,好在这会初一不在,不然又得说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真是枉做好人。
昔芜揉了揉胳膊只是白了她一眼,便抬步往回走,她觉得苏素这样的女人实在太可怕,跟疯子一样。
“想走?”苏素冷哼一声直接飞身上前,一爪子便作势要拍上昔芜的肩头。只听‘哐当’一声,昔芜抽了归晚剑堪堪挡下那一击,回身之际与苏素皆是后退数步。
苏素其实并未与昔芜真正动过手,是以她并不清楚昔芜的实力究竟如何。不过她想着一个整日躲在琅邪山,靠着七夜和那两个护法撑腰的女人,法术修为也不会精进到哪里去。想着便又是一声嗤笑,掌中妖力大盛,也不给昔芜喘息的机会,旋着身就一爪子又一爪子不停歇地往昔芜身上招呼。打架斗殴这种事情,昔芜平时做的确实很少,那是因为在琅邪山碍于七夜圣君的淫威,还没有哪个妖精敢吃饱了撑着来找她的是非。不过,不常做,不代表她不会做。昔芜的法术是同初一学的,剑术是同十五学的。两个‘师父’这些年教的东西不同,可道理他们给昔芜总结的都是一样的。学这些,无论剑术还是法术,要么为了救人或是自保,要么就是为了杀人。
而杀人通常也是建立在救人或是自保的基础上。是以昔芜所学的无论是术法还是剑术,决计都是会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招式。
昔芜手中的归晚剑,原是柄极有韧性的长剑,剑身异常轻薄。此时随着昔芜腕间动作,一挥,一挡,光影交错间便就好似化作了一节长鞭,游刃有余间与苏素招架不分伯仲。
只是见对手这般,并没有想象中的不济,苏素便更有了兴致,手中的动作月变得愈发狠戾起来。招招都是冲着昔芜身上几个命门重重而去,昔芜本想找个空挡溜走,却发现苏素身后那几个雪狼族的侍从也不知何时攻到她的身后,若不是她反应及时,那一爪子肯定要将她拦腰撕成两半。
原本与苏素一人斗法还好,可现下又多了几个,虽然他们法力看起来都不及苏素,但毕竟人多势众,她一个人对付起来,难免有些招架不住。于是几番回合下来,好不容易躲过苏素投掷过来的一道法术,昔芜已经觉得有些吃力了。
她闪避开身后破空而来的利爪,却也将后背留给了素素,那一瞬间,昔芜觉得整个后背都好像被撕开来去。她挨了素素一爪子,而那一爪子,几乎贯穿她的肩膀,像是要把她的心挖出来一般。她从半空中跌落在地上,滚出好几米远,握了握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还是在苏素刺耳的笑声中跌倒在地,被那施加了法术的伤口痛的她死去活来。
苏素在她面前蹲下,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觉得昔芜如今这幅模样倒是似曾相识。她冷着,手中愈发加大了力道,那尖锐的指甲便刺破了昔芜面上的那张人皮,嵌入她原本的皮肉里。
“你以为我会杀了你?”她痴痴笑着,凑近了一点,同她细声说道:“不,我要慢慢折磨你,要把你全身上下的骨头一寸寸地捏碎,将噬魂钉一根一根□□你每一个穴位,……”
她顿了顿,似乎是看到昔芜昔芜愤恨的眼神,她轻笑了一声又道:“你瞪我做什么?是想让我先将你这双眼睛珠子挖出来么?也对,是该挖出来,你这双眼睛真是看着就教人讨厌……”她将指甲放在昔芜眼睛那儿比划着,又说道:“小贱人,你要知道,不是每一次都会有人来救你的。”
是了,上一次她全身法术被封,同样是被苏素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是离渊救了她。将她带出那个湿冷的地牢,也是七夜同初一几人用了修为灵丹调养,才将她治好。
不知为何,昔芜忽然有些绝望的想到,这一次流渊他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有些话确实不该乱说,就这样结束这样的话。昔芜觉得,她如果就这样死在这儿,便是应了她同流渊说的那句,就这样吧,就这样结束吧。
想到这里,苏素的指尖已然触碰到了昔芜的眼帘,后者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其实,此时此刻昔芜想了很多,她想如果眼睛再给别人弄瞎了,自己肯定是个嫁不出去的丑姑娘了。初一能给她画一幅好的人皮,也不知道能不能给她画一双好看的眼睛。
然,就在昔芜双目紧闭,眼角溢出一滴泪水的时候,一个声音不远不近,分不清喜怒地说道:
“哦?是吗?”
苏素逼庂在昔芜眼前的手忽而顿住,她望向来人,眼神却由开始被打断的恼怒转化为不可置信地神色,连着语气也变得惶惶不安起来。她蓦地松开了钳着昔芜下巴的手,连着身后那几个随从一起一并跪到地上。昔芜失了钳着她的力道,身形一软,又跌落到腐枝烂叶的泥地里。
只听苏素虽强作镇定,可语气仍是止不住地颤抖,那人是谁?仅是不轻不重地说了三个字,便让一贯有些跋扈的苏素害怕成这样?
昔芜努力扬起脖子,顺着苏素那声:“苏素不晓得君上在此,方才那番吵闹,多有叨扰,望君上恕罪!”
苏素方才那一爪子是实打实地挨在昔芜身上,此刻她痛极了,意识虽然清醒,可视线却因为受了重伤而有些模糊。是以来的那人,即便她睁大的眼睛,却也只能见着一个并不真确的虚影。
那人身形修长,一袭玄衫,负手而立,头发是及地的雪白。淡紫色幽光凝聚而成的灵蝶,在他周遭飞舞,而他却恍若谪仙,静若入画卷般的清远高华。
“恕罪?”那人似乎觉得这两个字有些好笑,竟轻笑出声。他微微摇了摇头,说了声不必。
昔芜只听到他温润,一字一句都仿佛极有诗意般的声音自自己头顶上方传来。那人似乎将她抱起,且小心的并没有触碰到她背后的伤口,不知是否是在抱起她的同时施了些法术,昔芜竟觉得自己的后背,竟没有那么痛了。
那人似乎是同苏素说道:“若你不想落得个身形俱灭的下场,这个人,你还是离她远些的好。”
昔芜意识还算清明的时候,便是听到那人似呢喃出声,声音中略微带了点笑意。那人抱着她,昔芜却因为疲惫眼皮重的无论如何也睁不开。那人声音低缓,极有磁性。他喃喃道:“封天之印……你便是因为这个才位及上神的么……”
封天之印……什么是封天之印……她知道那个上神指的是她,可封天之印又是什么……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想开口问他,却终究还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人是谁呢~喵~
木有留言不开森~
第十三章 :上古神祗今何在(五)
昔芜醒来的时候;觉得好像明明睡了很长一个觉,但不知为何感觉越睡越觉得困倦。几次她在睡梦中想要起身;却跟鬼压床似的提不起力气来。这样尝试了十余次之后;她终于把自个儿给折腾醒了。她眨了眨眼睛,瞧着映入眼帘那陌生的帐子顶,陌生,素雅。昔芜的第一反应是,这一定不是七夜的寝居。
她眨了眨眼睛支着身子做起来,抬手摸了摸后背,虽然酸痛,可并无伤痕和昏迷前的那种痛楚。难不成,这儿是初一的房间?昔芜忽然给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觉得如果自己真在初一的房间醒来;依照初一那洁癖到不行的性子和生活习惯,她一定会在伤好之后给他将屋子里里外外全部打扫一遍,想想都觉得太过惊悚。
屋子里,有浅淡的出尘香香气。昔芜顺着香味看去,在不远处的檀木案几上,瞧见了一盏莲花形制的白瓷香炉。
再看整个屋子的布局,无不清淡雅致,虽不似七夜屋里那般金光璀璨,可每样东西,小至茶杯脚蹋无疑不是做的素雅精致。
昔芜自认为初一并没有如此高雅的审美以及品位,或许,在她认识的人里头也没几个有。
昔芜在床榻便找着自己的绣鞋,刚准备起身下床,却揣紧衣襟又给跌坐了回去。她抬起手,看了看袖子上绣着的桃花滚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身浅白色的衣衫。这……并不是她的衣衫……
昔芜正揉着头,想要回想些有价值的记忆时,一个声音淡淡道:“你的衣衫被那雪狼妖划破了,怎么,这云锦流仙裙你觉得不合身?”
突然出现的男声,如玉般温雅,与记忆中那个声音重合,却叫昔芜徒然一惊,条件反射似地拉过被褥便披到身上。
“你……你是谁?”
“我是谁?”那人扬了扬语气将昔芜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昔芜揣着被子望向屋子另一头的那一面紫水晶串成的珠帘。珠帘后头的玉案前,隐约坐了个男子,看轮轮廓似乎是在抚琴。
琴弦忽然拨出一个音韵,那人声音浅淡,在如珠玉般流淌的七弦琴声里,同她开口道:“你倒是这些年里,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
他低头,专心地抚着琴,半晌又道:“你若不问我,怕是再过个几百年,便是我自个都要将自己的名字忘却了。”
你若不问我,怕是再过个几百年,便是我自个都要将自己的名字忘却了。这话,他说的浅淡,在昔芜听来,却不知为何觉得字里行间有种分为孤寂的意味。
“你若不问我……”昔芜小声重复了一遍,然后抬头看他,有些小心,想着怎么控制语气才不会显得突兀或是同情。她有些故作轻松地问道:“难道你没有朋友么?还是没有人同你说话?”
“有区别吗?”那人淡淡答道,手中韶音未歇,听得无端教人很是平静,昔芜顺着淙淙琴声,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叶竹筏上,周遭皆是巍峨群山,苍翠欲滴。映照着她座下的湖水,也是黛青黛青的。
忽然有一支杜鹃停歇在窗框上,将昔芜从游离的思绪中抽离了来。昔芜望向那人,轻咳了一声道:“我叫昔芜,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其实昔芜也是觉得同一个陌生男子待在一处长时间沉默是一件极为尴尬的事情,索性想到什么便同他说什么。
是以,昔芜抬手揉了揉脖子又同他说道:“你不是怕没人叫你,连自己也忘记自己叫什么吗?你将你的名字告诉我,我帮你记着。”
那人在珠帘后轻笑了一声,十分好听。随后便是一阵衣料摩挲的声响,昔芜一直盯着那个人影,想着声音这么好听,那这人的面容应当也是不错的。随后,她便见到一只手缓缓将那一帘珠帘撩开,苍白却修长的手指,同那一身玄色绣着繁复纹样的长衫,便率先映入了她的眼帘。
眉目浅淡,凤眸狭长。唇角亦是挂着浅淡的笑意,只是那璨若星辰的眼眸,却无端让人觉得一片冰冷。昔芜看的有些痴然,她并不是个对皮相有过多看中的人。只是,眼前这人,就好像父神在造人之时,呕心沥血的一样作品。神仙,妖魔,天生一副好样貌的决计不在少数。如七夜,如流渊,亦或是蓬莱岛上的那位上神,亦或是天阙之上的其它几位帝君。包括她曾打过照面的其它极为神仙,那样貌在四海八荒里头,可都是能排上名头的。
而眼前这人……这张脸,却佛若画中来……
大抵是她看惯了七夜的倾国倾城,是以,在见到这样一位男子时,她发现除了那被七夜占据的几个词外,除了好看,她再也找不到其它的词,来确切地描述亦或是感叹这人的外貌了。
他看向她,眼眸如星,却是半低垂着,他的睫毛很长,遮盖了眸中更多的昔芜看不懂的神色。
“倾涯。”薄唇微启,他的声音仿若融化的一汀初雪,潺潺流过昔芜的心脾。他微微一笑,望向榻上端坐的露出一个酒窝的女子浅声道:“夙倾涯。”
昔芜永远也记得,真正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