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来归-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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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渊道:“看出来了。”
昔芜瞥了瞥眼,心想真是越看这个臭道士越不顺眼。正在腹诽,突然想到待离渊来琅邪山的目的。脚一抬,挤入他们二人之间。昔芜拽起离渊的手腕对七夜说道:“圣君,你瞅你耽误了这么些时辰,但是帮我俩解开啊!你们风花雪月,总不等带着我围观吧!这不人道!”
七夜看着满脸纠结的昔芜,又抬眼看了看昔芜身侧的离渊。
七夜摊手,摇摇头道:“无能为力。”
“为什么?!”
七夜继续摇头,露出一副全然无能为力的模样。说道:“因为,本君不会啊!”
“你不是法术高强吗?!”
七夜负手,挑起下巴对昔芜说道:“本君确实法力深厚,刻苦专研无上之道。可……本君从来不会花时间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昔芜嘴角抽了抽,昔芜小声道:“您老人家做的无聊的事情还少么?”
七夜挑眉,一双桃花眼媚水泛滥,瞅着昔芜笑得一脸荡漾地问道:“你说什么?”
“……好吧,没什么。”面对七夜强大的气场,昔芜泄了气,拽着离渊一面走,一面气呼呼地说道:“走!我们去找初一去!”
七夜抬手摸了摸鼻子,嘴角扬起,看着他二人越走越远。
当然,在昔芜眼中无所不能的初一,最终也没能替他二人解了那扰人的红线。
原因很简单。
面对跳脚的昔芜,初一喝了一口清茶方才幽幽说道:“连圣君这般平日里无聊透顶的人,都觉得无聊了。我……就更不可能去专研了。”
语罢他还甩开一把铁扇子,故作温雅地说道:“琅邪山上哪个不知,我初一可是四海八荒节操比情操更为有涵养的?”
对此,昔芜彻底无言。
“怎么办!”出了初一小院子,昔芜甩开离渊的手,抓挠着头发急吼吼地冲他叫道:“难不成真的要陪你这个臭道士,下一趟地狱?”
离渊侧身看向昔芜,昔芜低着头,从他的角度来看,正好能够看见她小巧玲珑的鼻子。
“……”他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昔芜打断。
昔芜叹了口气说道:“哎,道士。这几天我挺累的了,不如我们休息几天再去找……”
“好。”
“……再去找孟婆……哎?”昔芜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我还没说完呢?”
离渊颔首,露出一个极为清浅的笑容。他看向昔芜道:“你高兴就好。”
这话,他说的无心。直到说出口,看到昔芜仰着头盯着他,一脸疑惑,他在意识到方才说的那番话有何不妥。他敛了神色,抬步离去。
昔芜抬手挠了挠脑袋,心想:这臭道士是不是吃错药了?
哪知手腕处还同昔芜有些牵扯,昔芜冷不及防只得被离渊拽着走。
“哎!臭道士你倒是等等我呀!”昔芜小跑着,才能跟上离渊的脚步。
离渊回身,昔芜恰好一头撞进他的怀里。
“嗯……”昔芜微囧。
“没事吧?”离渊清冷的嗓音从昔芜头顶上传来。
“……没……没事……”昔芜觉得面上有些发热,只等将脸埋在离渊怀里。嗅着离渊身上若有若无的青竹香,昔芜觉得此时她的脸更烧了。
“……”
“……”
兔子小妹在昔芜床边铺了几层被絮,瞅着坐在床上低头逗弄小松鼠的昔芜,和站在一边一派端华的离渊,笑得一脸暧昧。
昔芜抬眼,用下巴指着地铺对离渊说道:“这几日我睡床,你睡地下。告诉你,这里可是琅邪山不比人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许忤逆我!”
“嗯。”
“……”离渊突然这么顺从,昔芜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本想存心为难,现下也不知从何说起了。昔芜咳了咳,正色道:“三日后,不,是七日。七日后便依你的,我们去找孟婆。等红线解开,你回你的天墉城,我回我的琅邪山。从此江湖路远,再无干系。”
离渊失笑,见昔芜说的一脸正经,便问她道:“你被天墉城门下弟子捉到了也不管?”
昔芜闷了声,瞪了他一眼:“你咒我呢?”
离渊浅笑不答。
昔芜则支手托了腮,认真思忖片刻,方才极认真的点头说道:“这个……倒是可以有。”
七夜说:“她只是昔芜,本君也只识得昔芜。”
离渊说:“无论她是谁,我始终庆幸自己终究还是找到了她。”
那么,那些被她可以撇弃的过往,只要她愿意,她可以一辈子都是昔芜。
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约定。
不再问,也不再想。
第四章 :素昧平生忘前尘(三)
离渊赠予昔芜一支簪子,榴花的样式,玲珑剔透很是好看。
昔芜揣着那支簪子感觉很奇怪,觉得这个执剑长老自从上了琅邪山以来便很不对劲。虽然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白莲花模样,可面对昔芜,所作所为在旁者看来多少有了些讨好的意味。
对此,七夜圣君首先发言,老泪纵横地握住一旁初一的手道:“都说女儿不中留啊,戏本子诚不欺我也!”
话说离渊给昔芜这支簪子的时候,昔芜正在同狐狸精精在碧波十里亭下掷骰子玩儿。
她二妖几番回合下来,委实难分伯仲。
于是,在十五的提议下,大家便加大了赌注。每一局,输的那个,便要脱一件衣服。
最后,昔芜输了。
外衫没脱成,赖也没开始耍,就被离渊冷着一张脸拖走了。
昔芜莫名其妙的被离渊拽着走了好远,嚷了句:“臭道士你发什么神经啊,你弄疼我了!”离渊怔住,停下步子回头看她,昔芜这才挣脱了离渊的魔爪,嘟着嘴揉着发红的手腕,一脸埋怨地看着离渊。
“你怎么啦?”
“……”离渊不说话,只是盯着昔芜的眼睛看。
这时有风吹起,飞花满天。有些落在了离渊的肩头,有些落在了昔芜的发梢。空气中,有淡淡的香味。
昔芜盯着离渊的一张脸看了许久,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脸红。再看离渊的目光,发现他此时正也盯着自己,于是便慌忙转过脸,讪笑着往后摆了摆手,道:“你不会以为我真要脱吧?我才没那么傻呢,整个琅邪山谁不知道我昔芜最霸道?”
说罢还叉了腰,露出一副欺善怕恶的模样。
这几日,离渊一直企图在昔芜的身上,找寻花璟的影子。后来,他发现,即便没有的记忆,即便改变了样貌。可那双永远清澈灵动的眼睛,那种微微上扬永远都带着三分皎洁,三分笑意,一分傲气的目光。
一直都在。
以前,他从未细看。也总是刻意忽略身后那道灼灼的目光,刻意去冷落那目光中透出的三分期待与情谊。可是现下,他忽然明了。
这双眼,再如何明媚好看,都再也不会是只望着他一人了。
“……”昔芜看他不做声,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离渊眨了眨眼,方才娇笑道:“你近来怎么总是走神?”
离渊敛了目光,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什么。”
有些仓惶,也有些忐忑。离渊将昔芜看了一眼,方才将袖子里一直揣着的物什拿了出来。
用丝帛包着,看着倒像是什么精贵的物件。
“这是什么?”
“……”离渊薄唇动了动,却是先抬手揭去丝帛,待露出一支晶石质地的簪花时,方才看向昔芜浅浅说道:“给你的。”
这是支金簪,很是精致。花朵的样式是一簇薄如蝉翼的榴花,其中一朵的含苞待放,坠了一尾金流苏,末端还吊着几个金色的小铃铛。
模样倒是精致讨喜。
只是……
“我……”初见那朵簪花时,昔芜楞了楞,总觉得触及到尘封已久的记忆之中的某个角落。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种暴躁的异样感。
见昔芜望着那支簪子许久,离渊生出修长的手指,将掌心的簪花拾起。他淡淡说道:“我给你戴上。”
昔芜却退后一步,抬手挡住了离渊的手。一双眼,透过斑驳的绿荫看向他,昔芜说:“我不要!”
忽见离渊眼底一闪而过的促狭,她马上改口道:“我不戴簪子的。”
也是。
离渊看向昔芜的发髻,绾的极是简易。只系了几根与衣裳同色系的发带,干净清爽。
似乎除却他们初遇时,她为衬那一身珍珠舞衣时,用了几支步摇外,往日里见她,便也与现行这幅模样无二。
离渊沉默了许久,反手握住昔芜的手,将那支簪子放在她的掌心。他看向她的眼光,他说:“我便是给你了,难不成你不能不收,便会扔掉么?”
“……”昔芜觉得,这个执剑长老自从同她上了琅邪山之后,压根就没正常过。
“哪有这样送人东西的,人家不要还强迫人家收下,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昔芜埋怨地看他一眼,将手抽出来,摆弄着那支簪子小声嘀咕着。
可不是跟你学的吗?
离渊心下失笑。
手不自觉抚向腰间的锦囊,望向昔芜余给他的侧脸,他在心里说道:你当初给我这个锦囊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没想到神无妄当日所言,一语成谶。
他说,因缘劫兜兜转转终有报。
那么,花璟。当初你送我香囊时,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这支簪子,是他早前在长安城一家首饰铺买下的。玲珑阁的孤品,他看着模样讨喜,想着若是花璟见到一定欢喜,便买下了。
当他知晓花璟已经知道那支簪子,原本是送给丝若的时候,他便觉得有些对不住她。她明明是很喜欢那支簪子的,或许除了这支簪子是榴花的形状外,更重要的,或许是因着是他送的原因吧。
他最初的目的,仅仅只想对她说一声对不起。可就如同凤音所说,但只这三个字,花璟并不需要。
“你当阿璟稀罕你的对不起!呵呵……流渊你未免太抬举自己了……阿璟她,早就已经死心了啊……”
“花璟……”
榴花落下,他伸出手接住。掌心的一抹红,在他苍白的指尖衬托之下,显得愈发艳烈。
传音入密,七夜笑道:“我说过,她现在是昔芜。”
他说:“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没什么。”离渊笑,望向她的那一眼,昔芜不知为何从他的眼底,看到一丝黯然。
“那回去吧?”
“嗯,好。”
昔芜转身在前面走在,总觉得手上这朵簪花,不知为何变得沉甸甸的。
话说白虎家的人间小娘子,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
白虎抱着哇哇大哭的小奶娃让七夜赐个名字,七夜玉手一指昔芜道:“这丫头比我能耐多了。”
于是取名字这么一项光荣而又彰显文采的事情,就落在的昔芜头上。
昔芜冥思苦想几日,终于想到一个风雅初尘的名字。
叫做大胖。
七夜却笑得分外开心,于是名字便也这么定下来了。
这一天,吃的是大胖的喜酒。
本来因着离渊的身份,昔芜觉得他去并不大合适,可奈何他二人的红线还未解开,只得让老白家再准备一副碗筷了。
席间七夜送了白大胖一颗东珠,离渊好似不甘示弱的也动了颗偌大的夜明珠。
明砂凑过脸,望着那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对昔芜咬耳朵道:“长老什么的都很有钱么?”
昔芜正努力埋首吃着螃蟹腿,头也没抬,嘀咕了一声:“大概是吧。”
散席之后,昔芜提出要去散步,便拽着离渊一块走了。据说是吃饱了撑着了,昔芜挺着被撑了一定体积的肚子,慢悠悠地走着,看起来跟大胖他娘怀大胖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二人走着走着,离渊忽然开口问道:“怎么没戴我送你的那支簪子?”
“嗯?”昔芜讪笑了两声,摸了抹头发,也没看离渊便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怎么戴这玩意儿。”
离渊顿住脚步,问道:“不喜欢吗?”
“为什么要喜欢?”
为什么要喜欢?
昔芜这句话说的极为平淡,平日里她同七夜说话便也是这种调调。反问句用的多了,不知道怎么回答问题的时候,也就顺口说出来了。
本也是随口说说的一句话,在离渊听来,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了。
他望向昔芜澄澈明净的双眸,似乎透过这双眼,还能依稀看到花璟的影子。
同样是在榴花树下。
花璟拢了拢头上的那支榴花簪子,笑得极是好看。她说,我一定要戴着它将整个九重天都逛一遍,要是有人问起,就告诉他们这是流渊哥哥送我的。
那时,她的眼神明亮,笑意阑珊。
她说,我真的好喜欢,这可是流渊哥哥第一次送我东西呢。
花璟她,真的好傻。
第四章 :素昧平生忘前尘(四)
离渊觉得,自己这么做,除了自作自受以外,还有便是来还花璟的债了吧。
说到底,他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花璟就这样变成了昔芜,抛弃了过去所有的记忆。
也许,这世上很多东西,都是当局者迷。直到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当初那双无时无刻凝望着他的眼,以及只要他在云海之中微微回首,便能看见了的笑脸。都随着那颗灰飞烟灭的心,或是那一坛素昧平生,不复存在。
不得不承认,他忽而想念那时的花璟。
即便他那时他还没有办法爱上她,可至少也应当如同一个兄长一般的对待她。她一颗心全部都系在他的身上,他又为何不能待她好一些?
离渊懊悔,为何一定要等到花璟跳下诛仙台他才明白。
七夜说的对,没了记忆,也就没有了那九万年的痴恋与牵绊。她只当自己是琅邪山上的昔芜,而他,确实不能再将她看成花璟。
忽然,离渊伸手,拉住了昔芜的手。
他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
离渊抬手捏了个诀,转眼,便与昔芜来到了一条人间小巷。
离渊牵着昔芜走了出来,昔芜才发现,原来是他二人是跑到长安街上来了。
为祸人间吗?想到这里,昔芜突然还有些小激动。
“哎?”望着眼前珠玉琳琅四个字的牌匾,昔芜愣住,转头一脸不解地看向离渊:“你这是做什么?”
“买首饰。”离渊淡淡说道。
“哎?”不等昔芜说话,离渊便将昔芜拉到一处案几前,案几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昔芜一时看得有些眼花缭乱,好不容易理清思绪,指着自己的鼻子抬头问离渊道:“你说给我买?”
离渊点头。
“为什么?!”
“我喜欢。”
离渊一本正经的回答,换来昔芜不情愿地撇撇嘴。想起明砂酒席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