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锦-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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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蕙雅只记得过几日是祖母的生辰！再重要的事便只有这个了！”相信府里现在也是在为老夫人生辰在紧张准备中。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像去年一般大宴宾客呢？
“这是你有心了，不过祖母不是为了这个！每年来寺里也只为一个重要的人诵经添福！”老夫人摇摇头，似乎又想到了旧年经常来寺里的情景。想想那时的心情，此刻已有苍桑之感。
“莫非祖母是为了您的生母而诵经吗？或许每年近了生辰祖母更是想念家母吧？”三娘子惴惴的回答着，既想要自己回答对，又觉得自己好像想岔了，可谁叫祖母问了自己，她不回答都不行。
老夫人默了默，有些疑惑问道：“你为什么这样想呢？告诉我原因！”
“孙女年纪小。但也知道为人母亲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不但要怀胎十月，生产之时更有诸多痛苦磨难，因此也认为每个人的生辰之日，其实也是母亲的受难日。祖母每年生辰前总要来寺里祈福。或许正是知晓母亲曾经受过的苦难，才会这般？孙女胡乱猜想，如果有说错话，祖母万万不要见怪！”
这想法虽合情合理，但到底是从前世借鉴而来，三娘子还真怕会犯了祖母老人家的忌讳；可她哪知道自己这一番话一出，老夫人心里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脸上的表情明显的高兴起来。
“好孩子，原来你竟有这样的心思？你能想到做母亲的痛苦便是个心思玲珑的孩子。这从古至今，又有多少个孩子曾经这自己的母亲这样考虑过？少啊！你懂就好，你懂就好了！”只要三娘子心里有这样以己度人之心，或许将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便会少了许多的烦恼怨言，也会理解自己母亲的难处。
“那祖母。我是猜对了吗？”三娘子暗道侥幸，但仍有些觉得似乎事情并非完全如此。
“蕙雅猜的，也算对了一半吧！我来这寺里诵经，确有为亡母之意，但其中一大半却是为了你们的姑姑我的女儿祈福！”老夫人说着，双眼朦胧，又想起当年女儿的一颦一笑来。
三娘子吃了一惊，姑姑？印象里非常模糊的人，似乎还是有一次几姐妹议论起，她才听大娘子提过父亲原本有一个妹妹，只是后来过世的事情。当时她还感叹这个姑姑福薄，生在富贵之家依旧逝去可惜呢！人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想来祖母这么多年也是为女儿伤心难过才是。
“祖母节哀！有祖母多年的祈福 蕙雅觉得姑姑定会在极乐世界过得很好的！”据说姑姑已逝去十五六年了，当时正是花样年华，看来祖母有太多的遗憾难以放下。
“蕙雅，祖母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你姑姑并未过逝！我多年来的祈福也只是希望你姑姑在他乡能过得顺顺遂遂，平安喜乐即可！”老夫人这些天可算是想了又想，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要让孙女多少知晓一下，将来真相揭开之时，也不至于给孙女太大的冲击，这些年她也看出三娘子是个稳重的性子，也没有别的顾虑。
这回三娘子真正是惊愕异常了！一来是祖母这个消息让她有些难以消化，二来是祖母的动机更让她无法理解；要说姑姑到底是死是生这样重大的事情，多少年在江府里的说法是死，那么在别人面前也该是这般才对！为何祖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她呢？她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格外长得让人放心些！
而且如今她该如何接话呢？私心里，她有着八卦的心思，想要知道姑姑到底在哪，为何又不与江府来往；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问，或许祖母不一定会喜欢自己究根问底。
可不待三娘子想明白，老夫人又道：“你姑姑当年只是个天真的小姑娘，每每在我们跟前总提出些让人啼笑皆非的问题来，但亦是全家都放在手心里的宝贝呢！可偏偏后来因为一些不能抗拒的原因，她最后不得不离开府里头，便是成了亲也不敢与府里来往，那音讯也就这样断了十多年！”
在这时代断了音讯，便真有些听天由命的感觉了，若真想要再见还真得看命里的安排；福缘深厚或者还有相见之期，若无福缘，或许一辈子就这样相隔两方了！更不要说如今医疗水平不高，若得个三病两痛的，也极容易命丧黄泉，因此留给大家的时间并不多。
不过三娘子所疑惑的是，江府可是数代经商，凭这么几代的根系来讲，要打听自己女儿的行踪应当不难，尤其是江府开的铺子遍布全国，莫非还真有人能轻易甩开这繁杂的根系探知吗？记得小说里说得最多的便是，要打听消息只要通过青楼茶馆，莫非江府里还没有这样店不成？
这般仍打听不到，最有可能的原因或许是姑姑的失踪和官府扯上了关系吧！江家有钱，但他的身份却只是商人，要想压得下大量钱财的手段，必须得是极重的权势才对！难道是江府惹什么了什么大官？若真如此，也难怪消息打听不到，或许江府能撑到现在已经是爹爹尽了最大的心力了。
“祖母，孙女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世上原来还有一个至亲存在，心里真是万分高兴！祖母也不必担心，我们江府年年好善乐施，老天爷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一定会让祖母与姑姑有相见的机会的！”感觉到祖母脸上淡淡的失望，三娘子忙不迭的安慰起祖母来，又想着好都能重生，更况是远走的姑姑，要相见或许自有老天爷安排。
“希望事情真能像蕙雅你说的一样，这辈子但凡有相见的机会，我们都要珍惜对不对？当年的往事何必深究？只要人还好好的就行，好好的就行啊！”老夫人望着慈目的菩萨，心里开始默祷着。
只要人活着便好！活着便有无限可能，世界繁华一切都比不上这真正属于自己的生命珍贵啊！这一点三娘子可是体会最深的人！“这次回府，蕙雅一定潜心抄写佛经为姑姑祈福，祖母放心，菩萨一定会保佑姑姑的。”
“好，我们明日便回府吧！也是我自私，将你带到这寺里闷了许多日子，还是早些回府吧！昨天你母亲便派了人过来请我早日回府呢！毕竟我那生辰之期也就二三日了。”现实不能避免，即使老夫人一点也不想过这生辰，可自家儿子与媳妇总在催促，她是不得不赶回去。
“父亲母亲孝顺，可想着祖母生辰之日，让府里热闹些，好让祖母开心啊！祖母不是很喜欢听戏吗？母亲一定给祖母请了戏班的，到时候祖母看过了便会知道母亲的心意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何况江家财大，长女定了国公府世子为妻，长子又要前往京城云府下聘，往后的发展几乎能看得见了！因此为老夫人做寿之事，肯定是越热闹越好，到时候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来锦上添花了！
江府仿佛开始往官场上靠拢了，三娘子又喜又忧，想到自己那身世，可真怕到时候会被充作牺牲品；不过自家爹爹应该不会这样对自己吧？假如真有好一天，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难道真要来个青灯伴古佛？还是，她也得早些找个看得顺眼的如意郎君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陌生女人
一切如三娘子所料，祖母生辰前一日起，江府便开始了喧闹非凡的招待工程；许多陌生又熟悉的亲人自远近奔来江府贺寿，据说都是江府数代以来在外交的朋友与亲人；还有几辆马车当日踢踏着匆忙从远方而来，竟也是祖母母家来人贺寿，也让祖母脸上多了许多的笑容。
有两个似乎是表姑姑的妇人，见了几姐妹站出来，禁不住一个劲的左右打量，像是有多稀奇似的，又忙着跟祖母羡慕道喜，说是有这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江家未来定能招来更优秀的姑父。
这马屁拍得祖母脸上笑开了花，立马便招了丫头过来赏给几位姑姑一大盘子的珠宝，那两个妇人喜不自禁，看似激动得不行；三娘子一旁愕然，听到二娘子嗡声喃道：“年年都来拍马屁，总是指着祖母的这点赏赐呢！”
三娘子笑笑，祖母的娘家传到如今家道不如从前了，子孙也太多又良莠不齐，从前纵使有再多的家产也禁不住这么多子孙分的，因此如今有些势弱；也就祖母从前嫁得好，江府多代经商不败，祖母这些子侄里便都纷纷开了窍，但凡能沾得上份的日子，总会来江府里跟祖母亲热一番。也不知老夫人心里如今是喜是忧，总要借着这样的日子给些别样的补助给母家亲人，真是郁闷得很呢！
大日子来了，自然不用去天涯楼听训，而是被太太安排照顾一些亲戚家的姑娘少爷，还好大娘子如今颇有手腕，能带着十多个的丫头孩子玩得乐呵呵的，三娘子和二娘子两姐妹只是其中的陪衬。到了晚些时间才见到二哥从自己院里子出来，说是母亲特地放他的假出来。多是要让二哥见一见这些未来跟他有关系有来往的孩子。
大娘子取了几副书院里带回的五子棋出来，带着大家学这五子棋，因这东西还未普及到所有孩子中间。因此这些孩子一个个都听得津津乐道的，对于玩这样的棋术有些跃跃欲试。二娘子赶紧便拉了几个围着她身边的女孩到一旁教棋去了，大娘子自然也有任务。就是三娘子和二少爷空了些，两人于是笑看着聊起天来。
“二哥。方才两位弟弟倒是想向二哥学下五子棋，二哥怎的当看不见？”三娘子瞧着那两个小少年眼巴巴的望着二哥，偏偏二哥视若不见，不禁取笑道。
江浅欢苦笑一声，见如今众人都一心学这个了，才轻声道：“他们哪是真心想学棋，不过是想借着机会多亲近些！虽然这没错。但我就是觉得没意思得很！况且要学五子棋，明明是三妹你最厉害，我可不敢班门弄斧！”五子棋明明是他先上书院学会的，可偏偏多次输给了三娘子，这让二少爷自信心很受损。可他却不知道，三娘子前世就是五子棋高手了，自然不会输给他。
“二哥可真是脸皮薄，输过一两次就总记在心上，可没意思了！”三娘子捂嘴偷笑一番，才轻声叹了一句。“二哥，大哥是不是不在府里？我从寺里回来后可一直未曾见到他，祖母生辰这样的日子都不见人影，定是不在吧？”三娘子早就想问二哥此事了。因一回来便一直有事，二哥的院子据说也是被太太下了令，不得轻易探视，她才一直没有找二哥问询一番。
江浅欢考虑了一会，才对三娘子道：“三妹，你何必管这些？大哥不来肯定是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唉，你别这样的眼神，好吧好吧，我就说实话吧！”本想要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可一见三娘子洞悉的眼神，江浅欢就觉得什么都被这个妹妹看穿了！“大哥早就出府了，他已经先去京城了！就在你和祖母出府的第二天！”
“出府？为什么？难道是爹爹……”这府里能让江浅明一声不息就出府的人，就只有爹爹一人而已；也只有爹爹的命令下来，府里才没有任何人敢议论此事了。连三姨娘这些天见了三娘子，也只是泪盈满眶，似乎有万千话语想要说，最后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三娘子心里还想着身世的事情，总觉得与三姨娘有些疏远的感觉，所以即便知道三姨娘是想说什么，也没有再去问姨娘。
“具体原因不知道，或许是爹爹怕去迟了不好吧，毕竟这一趟大哥还得去云府提亲呢！事情繁多，早些去才好呢！”江浅欢只没说自己的担心，这次大哥定是惹了父亲极大的不开心，因此连他也被母亲勒令在自己院子里专心读书不准出来。不过他怎么问母亲也没问出缘由，多半事情不小。
“说得也是！”三娘子茫然应了一声，想起那天还听到大哥的朦胧醉语，没想到大哥这么快便出了府，原本还担心再见面时会有尴尬难过，现在想来是自己多虑了。“祖母生辰母亲可辛苦了，来这么多的客人，祖母肯定很开心！二哥，待会见了祖母礼物可准备好了吗？”
“那是自然。不如趁着现在他们都没注意，我们先去祖母院里送礼物去，我可是许久没有去敬怡居见过祖母了，怎么样？”江浅欢也是呆得闷了，跟几个小上许多的孩子呆一块，他觉得郁闷得很。
三娘子偏头想想，时辰还早，这时候祖母习惯在院里诵经，要是去的话倒是能碰上祖母；便点点头，两人偷偷的从房间里溜了出来；倒是出门时三娘子回头瞧着，大娘子正笑着看他们走出去，看来是不打算阻拦的。
两兄妹过了四姨娘的临湖居，里面倒是因为四姨娘养胎，因此没有正院那般喧闹，门口只守着个婆子打盹；过了富贵竹林，远远看见敬怡居的绿瓦红墙，门口却是异常冷清的没人守候，看来依旧是祖母平时爱的安静模样。
进了院子后，三娘子拉着江浅欢去正堂，竟发现祖母竟然不在，不禁怀疑两人太不走运，“二哥，祖母看样子不在，看来我们得下次再来了！不过这时候祖母会去哪里？”
江浅欢也是一脸失望，好一会才拍了额头怨道：“是我鲁莽了，忘记这时候祖母都是会先去祠堂上香的，今天了是姑姑的生辰呢！看我这记性！”江府里这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老夫人与过世的小姐是一天的生辰，因此老夫人每每这一天总是开心与难过夹杂着度过的。
“今天也是姑姑的生辰？怎么这么巧？”这几天内总听到姑姑的事，三娘子都从最初的震惊到如今的坦然了。没想到姑姑连生辰都跟祖母是一天，难怪这么多年祖母都对姑姑的离开念念不忘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是回去吧！祖母这时候心情……”三娘子还未说完，便被江浅欢拉了一把，两人缩进了正堂内，只见江浅欢一脸神秘做消声道。三娘子立马便听到有人声和脚步声传来，看来是祖母这时候回来了。
“不如我们躲起来，也好给祖母一个惊喜怎么样？”江浅欢突然生了玩闹之心，不等三娘子反对便拉着她从小门内钻进了隔壁房间。还好不是躲进小佛堂，不然三娘子肯定不会同意，毕竟那可是太危险的事，要是祖母看到有人从佛堂里跳出来，怕是心脏病也吓出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过了小房间进了正堂；三娘子听见老夫人兴致高昂的吩咐吴妈妈泡茶，尔后又吩咐所有人退出正堂去，看起来似乎有客人跟着一块来了，而且祖母极欢喜这客人。
三娘子心想，能让祖母心绪大动的人，莫非是什么重要的人？国公府的客人？似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