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郎-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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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入瓮?”
冉非泽点头,指了指苏小培的资料墙:“姑娘写的字,不是只有程江翌才能懂吗?他若是这些事的幕后人,那罗平未死这消息对他一定有用。”
在另一处的屋子里,也有人在谈论罗平。
“确定他死了?”这是杜成明的声音
“对。离他的刑期还有月余,为免节外生枝还是早早送他上路才好。”
“苏小培他们未曾联络上他吗?”
“该是未曾,与他们走得近的这些门派一直都在武镇呢,收了各方的消息,未有人赴石头镇那头去,也未听人说起罗平这事。这是个小人物,先生当初不也指点我这人没甚作为,不必再在他身上下工夫嘛,我都差点将他忘了。苏小培他们未必能想到他那头去。总之,多谢先生提点,除掉后患总是踏实些。”
“嗯,踏实些便好。游戏刚开始,我可不想这回还没玩起来又没戏好唱了。”杜成明摸了摸桌上的镇纸。
“是。”应话的人恭敬低头行礼。
“上回,刚想玩玩便出了岔子。”杜成明的语气一转,有些痛心,“灵儿这孩子确是太不懂事了,你不会怪我吧?”
“先生言重了,确是灵儿鲁莽,不该对苏小培下手,她明知道先生的安排还那般,确是不该。”
“你能明白便好,若是不听话,日后就没法用了。懂事,忠心,听话,这样我才能保着你们,助你们达成所愿。像付言这般,便是识趣的,他知晓若是落在了苏小培的手里,怕被她问出话来,早早自我了断了,这才是个识大局的。还知道死前吓吓唬唬她,哈哈,多有趣,你说她吓得不轻。”
“是。”
“可惜我未瞧见。不过她看到那村姑的表现,还真是甚得我心啊。吐成那样,又是哭又是泪的,很好。”
‘“是。”应话的再次恭敬低头行礼。
“不过灵儿那般也不全错,该说阴差阳错,歪打正着吧,若不那般,我还真不知道苏小培有这通天本事,死而复生啊,真是厉害。我是做梦都没想到能这般,还以为她死了便不得趣了,怎料到,现在更有趣了。”
“先生,她会是大阻碍。”
“慌什么,我知道她的底细,比她以为的要多得多。她自以为了不起,自信满满。”杜成明又摸了摸那镇纸,好像那是苏小培,任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你是不晓得,她从前是多么风光,意气风发,年轻有为啊,没想到居然到这来了。她能死而复生,杀了她也没意思,我要让她每一天都活在恐惧里,害怕,不知所措。哈哈……”他忽然大笑起来,“你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吗?心理专家。你说,把一个心理专家逼疯,会很有意思吧?”
那人没有应,心理专家是什么他不太清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杜成明自己高兴了一阵,忽然问了:“她昨日做了何事?”
“也没甚太特别的。从布告墙那走了后,后去了贼帮的别院,而后晚上的时候,冉非泽去开炉了。该是他们有求于娄立冬,而冉非泽不得不赶紧为娄立冬铸鬼手吧,他嚷嚷鬼手都许久日子了。如今不止一家盯着苏小培他们的举动,他们也委实做不出什么大动静来。先生说得对,那苏小培自以为露了一手,虽然推断中了十之八|九,但并非各门各派都服气的,况且就各门各派来说,她这般让大家查自家或别家人,又是有些身份权势的,谁人会睬,倒是对她戒心高了,反过来会盯她的举动,我们倒是省事不少。再者,她将范围圈定武林中人,先生与武林井水不犯河水,谁人也料不到先生身上。”
杜成明冷笑:“苏小培这样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把现代的那套东西生硬套到这边来用,以为也能行?且让她玩玩吧。”
“可她今天在布告墙上画的问好,又说要将真凶揪出来,先生不担心?”
“再看看吧。她看到尸体吓吐了这是装不出来的,画那丑图说那些傻话倒是容易装,许是她虚张声势,我问她如何打算,她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她根本没办法。”他敲敲那镇纸:“若不是她没办法,便是她对我有了疑心。我倒是符合她的犯罪画像描述,不过符合的人太多了,江伟英、秦德正,哪个不都差不多?”
他的话又让应话人有些不太懂了,他不说话只听着
杜成明静了静又道:“可惜的是,都这好几步了,她精神还不错,看上去还相当理智,我想她夜里也未失眠,真是可惜。”
“听说,昨夜里,冉非泽与她两人在铸窖里亲热。”。
“哼。”杜成明冷笑:“她倒是放得开。也对,有个男人宠着她,我的乐趣倒真是少了许多。她分神了,便不好好与我玩了。”
“先生想对冉非泽动手?”
“动手自然是要的,只是若想不出好点子,便没意思了。”
“他这人不好对付。特立独行,油盐不进,也没听说有什么弱点。”
“是人便有弱点,弱点便是欲望。通常的情况下,男人的弱点,不是权势便是女人。冉非泽的弱点,早明明白白地摆在我们面前了。”
“那……”
杜成明想了好半天,手指敲了敲桌面:“再杀一个,与这个一般的处置,割了发,让她死时定要面露惊恐,然后把这张纸留在尸体上。”他在纸上写下一个单词“Two”,递了出去。
“这是何意?”
“她自然明白。”杜成明没说答案,觉得有些事只他与苏小培知道让他很欢愉,而他将摧毁苏小培的意志这让他更高兴。
“让谁动手?”
“换一个吧,一来让大家都玩玩,二来,这样苏小培更找不着北了。”
现代。
月老2238号正坐在路边长椅上做笔记,把刚刚见证完的一对缘定人的相遇记录下来。忽然日志本嘀嘀响了两声,他赶紧记完,退出记录页面,看到了警报信息。
“什么意思?”他拍打那破机器,“你耍我呢?怎么会差点回来又没回来?你Bug了?”他嘀嘀嘀地按动按键进入系统查询,查了好一会没查出问题来。
“不是吧,找到就回来没找到就不回来,卡了一卡算怎么回事?难道她又像上次那样要死不死的,来回跑玩系统呢?苏小培,你的死亡次数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记录了吧,你争口气啊!”想了想,他又拍那机器,“还有你,你也争口气啊,你也不想成天被人骂破系统的对不对?不能怪苏小培态度不好,你确实挺破的,我还总背黑锅,我是多么认真勤劳靠谱的好月老啊,都没人知道。”
他叹气,抬头看,街上车水马龙,阳光透着树梢洒在地上,他又叹气,低头在日志本上调出苏小培的数据,系统里显示她一切如常。“你现在怎么样了呢?苏小培。别忘了你的时间不多了,你也不想你的红线断掉的,对吧。加油加油!”
第92章
两日后,又一具女尸。
被剪得乱乱的短发;极度惊恐的表情。她是被人一剑刺心而亡的;血染了一身;还在往下淌。她的双手被摆在了下腹处交握,手上握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个词——Two。
苏小培赶到镇西口土路尸体所在现场的时候;那里已经围满了人;大家见得她来了,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苏小培一眼注意到的不是尸体,而是蹲在尸体旁边正在认真探究状况的杜成明。秦德正蹲在另一边正在查看中,与杜成明小声商议着。旁边还站了好几个官差。
苏小培的目光从杜成明一脸严肃,认真又凝重的表情上转向那尸首;她清楚地看到那年轻女子临死前的表情,双目瞪得老大,似见到世上最恐怖的东西。
苏小培觉得一股凉气从后脊梁里直往上冒,她想她的脸色应该足够惨白了。
杜成明转头看到了她,抿了抿嘴角,伸手从那尸体的手中抽|出了那张纸,递给了苏小培。
“姑娘,这个,该是给你的吧?”
苏小培低头看着那个单词,脚下晃了晃,似有些站不住。冉非泽忙过来扶她,她看了看那信,再看了看杜成明,眼眶是红的,她摇了摇头,努力要与杜成明说些话,挣扎半天,挤出几个字:“杜大人,我……”
“一剑穿心,死得甚惨。依那姑娘临终表情,怕是受虐惊吓,详细的状况还要等仵作验了尸方能知晓。”杜成明的声音很沉痛,苏小培盯着那尸体,手紧紧捏着那写着“Two”字的信,呼吸急促,似要喘不上气。最后终是不支,往后一歪倒去,冉非泽大惊失色,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小培。”他急得看她脸色,见她惨白着脸一头汗,紧闭着双眼很是虚弱,忙向杜成明和秦德正道:“大人,苏姑娘身体不适,我先带她回去。”
杜成明与秦德正均没说什么,关切了几句,冉非泽将苏小培抱走了。
一路急奔,将她抱回了屋里。
“到家了。”他刚说这句,苏小培便睁开了眼。
“他装得真像。”苏小培咬牙,她手上那个“Two”字已被她揉得皱皱巴巴的。
“姑娘也不差。我都以为是真的了。”心里慌了慌怕没接着她让她摔着怎么办。
“我知道壮士会护着我的。”
“嗯。”到这会还护着没松手呢。
“壮士放我下来。”
“再抱一会吧,又不沉。”
苏小培没吭声,她知道他在闹腾是用他的方式安慰她。她没心思斗嘴,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抱就抱吧,她咬着牙,胸中憋着一口气。“他保持着尸首原状,等着我去让我看。这凶手留信,他甚至都未先瞧,他想看我的反应。壮士,他杀人,只是为了打击摧残我的精神。”
“嗯。所以你便想着先让他欢喜欢喜,晕给他看看?”他抱着她在里屋坐下。“你看着我。”他对着她说。
苏小培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你要知道,她们的死不是你的错。”
苏小培咬紧牙关,没说话。
“你说话,她们的死不是你的错。”
她说不出来,她的心似火烧。
“我知道你想稳住他,你想让他觉得他是胜者,让他能够暂时就此收手。这没错,可你心里定是要清楚肯定地知道她们的死不是你的错。”
她点头,她的理智告诉她确是如此,可她无法大声说出来,她说不出口。若不是因为她,这两个姑娘就不会死。
“小培。”他亲|亲她的眼睛,“莫要败予他。”
“我不会的。”
“很好。这便好了。”
苏小培把脸转向那面资料墙,细细又看一遍,她还没想好要在这里头再留什么信息,所有的事都得思虑好了再布局,必须一击即中。程江翌要的是什么?为什么这般恨她?她挡了他的道?他在这里该是呆了几年了,所以他融进了这个世界,相貌变了,年纪变了,人格变了,他想要什么?
“壮士。”
“嗯?”
“我受了严重的惊吓,我病倒了。”
“好。”冉非泽一点就通。“这几日我们就都不出门了,只在家养病。”
“还可以回宁安城休养一段。”
“那待我兵器铸好再走。”
苏小培点头:“他会来探望我的。”
“嗯。”他抚抚她脑袋,在她额上亲了亲。“打起精神来,我的姑娘。”
她再点头,“我不会认输的。”
快傍晚的时候,杜成明领了人过来看望苏小培。一来是想问问苏小培对凶嫌可有什么想法或是线索,二来也是听说她惊吓过度,病倒了,依礼来探望一下。
苏小培躺在床|上,脸色很不好,后厨房里还煎着药,浓浓的药味老远便能闻得到。几个人都进了屋看了看苏小培,杜成明对她的病容甚是关切,又听得她说脑子里太乱,也确实想不起来谁会是凶手。她只知道那人定是她家乡的人,也许便是她要找的程公子,但这人她寻找良久,也托了不少关系,一直也没有找到线索。
杜成明听了,点了点头。“姑娘既是没找到他,又如何确定他确是到了此处?”
苏小培皱起眉,倒是没料到他会这般问。若眼前这个就是程江翌,那她编任何一个谎都会被他识破。说那程公子曾留书给她,说她认识他所以知道他来了,这些都说不过去。
“其实,我来此,是受他家人托付。他离开家里许久,他母亲病重,思念儿子,痛不欲生,我受托付,来寻他,带他回家。”
程江翌与他的母亲感情很好,是个孝顺的儿子。苏小培说这话的时候,盯着杜成明的表情看。可惜杜成明很冷静,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松动,好像听到的是别人的事。他问:“寻到了他,姑娘便要回家乡了吗?”
“那是当然。外头如何风光,都比不上家乡美。”
“还未问姑娘家乡何处?”
“很远的,非常远。说了大人也定是不晓得。”
“那姑娘打算如何回去?”
在试探她回到现代的方法吗?苏小培眨眨眼:“要乘船。”
“乘船?”
“嗯,乘一种类似于宇宙飞船的船。”
其他人没什么反应,这名词对他们来说是新鲜的,但也就是一种船,但杜成明的脸抽了抽,为掩饰他转脸看向冉非泽,道:“苏姑娘若是带着别人走了,冉大侠可就可怜了。”
冉非泽一本正经:“大人莫为我忧心,我家姑娘若是想丢了我,我便打断她的腿。”
众人都笑了起来,羞得苏小培白了冉非泽一眼。杜成明又转向苏小培,笑道:“看来姑娘是走不成了。”
“壮士是玩笑话呢,我定要走的。”
“可那程公子杀了不少人,摆明了又是冲着姑娘来的,这命案累累,姑娘如何处置?一走了之可不是有担当的作为。”
苏小培咬咬唇,脸色惨白。许久才小声道:“不是我不想担当,着实是担当不起。大人也看到那情景了,虽说我从前也见过不少命案,便她们这般为我而死,我如何受得住,这人我是不敢找了,早些回家才好安心。”
她话未说完,就被冉非泽打断:“大人快别问了,她今日一醒过来便吵吵着要回家,那恶贼这般行|事,把姑娘吓走了,我可如何是好。说打断腿还真是说说而已。”他一脸我可舍不得的样,让几个人又笑了。苏小培又白他一眼。
杜成明想了想,笑道:“冉大侠说的是,姑娘也不必慌那贼人,我们定会将他擒住,姑娘安心养病便是。”
秦德正也插话:“苏姑娘莫慌,好好养着,这捕贼缉凶之事,便交给我与杜大人。姑娘若是想到什么线索便来报我们便是。”众人附合几句,冉非泽对苏小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