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郎-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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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非泽一脸笑意,好像看不到她的模样,只献宝似地嚷:“快来,我煮的粥,这回定是好味道,保你吃了就想嫁我了。”他很有精神,精神得好像阳光都洒进了这屋子里。
苏小培看着他,忍不住笑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男人呢?真可惜,不是她的男人。她咬咬唇,努力也摆出精神的样子来,道声“早”。走到桌边一看,今日的粥熬得还真是不错,馒头小菜长得也甚是可口。
苏小培坐下来,喝粥吃菜,冉非泽一直认真看她,看她吃下去后表情似是真觉得味道不错,不禁弯了眼睛笑。那得意的样子惹得苏小培白他一眼,他又笑,目光热烫,苏小培被他看得红了脸,忙低头喝粥。
所幸冉非泽笑完了自己也吃饭去,没说什么让她窘迫的话来。苏小培吃几口,忍不住悄悄抬眼偷看他,看了一眼飞快躲开,生怕被他发现。过一会忍不住又偷看,却看到他也偷看她,两人目光一碰,她忙假意伸手拿馒头,可他动作更快,嗖的一下把馒头从盘里抢了,她一愣,想瞪他却又有些不好意思,转手想拿另一个,他却把自己拿的那馒头掰了一半塞她手里
“分着吃比较香。”他说。
她拿着那半个馒头转头看他,他挑挑眉,把自己那半个馒头塞嘴里,嘟囔着:“香死了,好吃。”
苏小培有些想笑,又不想笑给他看,把馒头也塞自己嘴里,一口一口咬着。还真是,很香很好吃啊。之后他又掰了半个给她,再掰了半个给她,接着再半个,她不知不觉,竟然全吃了
最后她撑到了,抱着肚子好难过。他横眉竖眼训她:“你傻啊,给你吃你就塞,吃不下要说嘛,我一不小心掰得太高兴了些,你也不能吃坏了肚子吓唬我对不对?”巴拉巴拉巴拉,说了好大一堆话。
苏小培有气无力:“我要死了,不是撑死的,是被你念叨死的。”
冉非泽抿紧嘴,转过身不理她,一边干别的一边继续念叨什么他是爷们,是汉子,居然诬陷他爱念叨,委实太欺负他了。他爱念叨吗?才不呢。他就是多疼了她一些,看看别人这般他会说吗?他才不会。就是因为她是她他才喜欢多说几句话的,平日时他可是言简意赅的做派。
“壮士。”
“做甚?”
“闭嘴。”
“……”
这下屋里终于安静了。
窗户开着,外头有小鸟的叫声,今日天气好,小凉风吹着颇是舒服,苏小培本来只是抱着肚子躺一躺休息会,结果躺着躺着一会便睡着了。冉非泽停下了手上的活,走过来看了看她,替她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拉过被子将她盖好。苏小培动了动,又睡过去了
冉非泽坐在床边静静看了她一会,听得她呼吸轻浅,睡得颇沉。她的皮肤很白,唇_瓣粉_嫩。他看着,心跳得有些快了。他弯下腰来,脸离着她的脸很近,就像昨日那般。
“小培。”他很小声很小声地唤她
她没醒。他弯了嘴角,侧了头,轻轻将唇贴在了她的唇上。
柔软又甜美
他抬起头,心狂跳,他想应该要再亲一下,可又怕扰醒她,可是好想再亲一下,还是亲吧。他低了头,悄悄再吻住她的唇_瓣,正犹豫要不要更进一步,忽然外屋有人“啊”的一声大叫,并带着绊倒杂物的声响,噼哩啪啦。
冉非泽猛地坐起转头,看到娄立冬捂着眼睛嗷嗷叫:“我是看着窗户没关才进来的。”
冉非泽再转头,看到苏小培已被惊醒了,正茫然睁着眼睛
“没事。”他先是安慰她:“是娄立冬那贼子来了。”看她反应过来,他又说:“小培,你带我回家乡了,你家乡那处,定是没有这些个不识趣总打扰别人的人。”他说得悲痛悲惨,配着表情,说完就出去了,还把她的门给带上了。
苏小培反应了一会没反应过来怎么了,不过他说要她带他回家乡,苏小培叹气,心里有些难过。
这时候外屋传来拳脚声音,还有娄立冬的叫声:“敢动手?老子怕你不成。有种比武台比划去。”
“好,走!”
“不去。”冉非泽答应得痛快,娄立冬推拒得也痛快。苏小培能想像到这两人闹腾的表情,不觉一笑。她懒懒不想动,听得冉非泽和娄立冬在外头说话。说了一会,她听到娄立冬的声音道:“你嘱咐的事我可是办了,神算门那个卦室里的桌子后面,确是有暗格,不过里面什么都没有。”
苏小培猛地坐了起来。她掀来被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冉非泽便在敲门:“还睡吗?”
苏小培把门打开:“我听到了。”
冉非泽点头,对她道:“江湖里,通常一个组织或是门派间若要互相联系,便会在指定的地方留下暗号,那些暗号,只有同门间的人才懂。如我这般无门无派的,也有法子留给友人消息。”
苏小培明白:“所以桌后留有暗格是他们之间的联系,也许他们写了消息便放在那处,会有人来取走或者给他留下消息。”
“没错。”
苏小培抿紧嘴,所以罗灵儿、付言和那个顾康是一伙的?那他们背后是否还有人,是谁?
苏小培忽然转身到桌边,开始磨墨。
娄立冬在外屋远远张望,但不敢探头探脑太甚,冉非泽刚才可是动拳头了,他还是知趣些。可这苏姑娘磨了墨,却不拿纸,只挑了一枝最粗的毛笔,捧上墨便出门去了。
冉非泽当然是跟着走,娄立冬二话不说也跟着去看热闹。
苏小培气势汹汹地前进,她要去布告墙,可惜路痴在路上走错了一个弯口,被冉非泽拎回来重新走,气势弱了一半。娄立冬在一旁一个劲地憋笑,这一对看着真是太有意思了。
苏小培到了布告墙,发现那张“Whoareyou”居然还贴在那,她抿紧嘴,盯着那张纸看,然后她用笔蘸饱了墨,走过去,在那一排字下面刷刷写上三个单词——“gotohell”。
三个词写得歪歪扭扭,但胜在写得大有气势。苏小培看了看,很满意。
“苏姑娘画得什么?”娄立冬问冉非泽。
“不告诉你。”冉非泽从容答。
“说得你知道似的。”娄立冬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苏小培没看他们绊嘴,她认真扫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人。这时白玉郎和刘响跑了过来,他们常在这处溜达,为了找到留信的可疑人
“大姐。你给那人回话吗?”白玉郎很是兴奋
“对。”
“回的什么?”
“叫他去死,滚一边去。”
四下里顿时沉默数秒。这姑娘家说粗话。
白玉郎看看周围,好在季家文那小子不在,不然又嘀咕不合宜什么的。“大姐放心,我定会好好看看,周围可会有人看到这回应后面色有异的。定把他揪出来。”
“对,若是看得懂的,定是可疑的。”
可白玉郎和其他人轮着巡守数日,也没看到什么可疑人。每一个过来看到这两句话的,都指指点点很是惊奇,完全没有异于常人的反应。那两句话也一直贴着,成了布告墙上的一道风景。
第83章
冉非泽带着苏小培去玄青派见了江伟英。他把罗灵儿、付言及神算门卦室桌后均有同样暗格的告诉了江伟英和萧其,那两人均是大吃一惊。
“这么说来;顾掌门与付言合谋陷害了九铃道长?”
“很有可能。只是我们尚无证据。”
“那罗灵儿又是何人?”
“是宁安城中一个武馆馆主的女儿。她爹杀人嫁祸;被苏姑娘识破。”冉非泽将宁安城司马婉清的案子说了一遍;也道仔细想来;罗灵儿与这案子也许不无关系,但当时没有证据,罗奎又担下了所有罪责;没想到罗奎最后会自尽于狱中,而事后罗灵儿竟然会做出这般诡异的事情来。
‘
“她未杀苏姑娘,为何要担这罪名,而且苏姑娘一现身,她这话不就被戳破了吗?这是何用意?”江伟英和萧其的疑惑与冉非泽等知道这事的人一样。
苏小培垂眼发呆,冉非泽说到罗奎自尽之时,她想到了一些事
“苏姑娘。”江伟英的一声唤将苏小培的注意力叫了回来。“你对这事怎么看?那罗奎自尽,罗灵儿自尽,付言自尽,接下来,顾掌门会如何?”
苏小培摇头,她不知道。冉非泽道:“罗奎被判秋后问斩,迟早一死,罗灵儿话称大仇已报随父而去,付言是被揭穿罪行走投无路,也不知是凑巧还是如何,这几人倒是还都有些合乎情理的理由。那顾掌门如今倒是没甚把柄落下,但他恐吓苏姑娘,也不知后头还会有何举动。”
萧其接口道:“你上回与我说的,我们派人认真打探过了,神算门内无人有夺位念头,小怨及不满倒是有的,但哪门哪派皆是一般,无甚大仇,顾掌门之位坐得稳稳的,与九铃道人表面上也是和气平顺,暂时没找出什么来。况且,我们打探的动作,神算门内许是有些风声了,顾掌门颇有防备。”
“他若做贼心虚,自然警惕性是高的。”冉非泽想了想,与江伟英道:“江掌门,这事若不是神算门派内争斗,那恐怕会变成江湖大患。罗灵儿用死一事指名苏姑娘,付言死前也吓唬苏姑娘,顾掌门借卜卦之机也以死恐吓,他们身后也许还有人。也许九铃道人挡的不是顾掌门的道,是那幕后之人的道。若是如此,那江湖各派该要警惕小心才是。也不知那人的势力渗透到了何处,如何行|事。”
江伟英觉得言之有理,皱眉深思
冉非泽又道:“九铃道人卦象之准,江湖里人人皆知,他能卜知未来之事,而苏姑娘学识渊博,她能探知已发生之事,他们二人皆是奇才。也许……”冉非泽这话还未说完,萧其已惊叫:“啊,那定是如此了。”
江伟英的眉头皱更深,如若如此,那这人心思太重,野心想来不是玩弄个一门一派如此简单了。“我会与各派联络,让大家多加防范。”他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苏小培,问:“苏姑娘,那布告墙上留言之人,是何人?他意欲何为?”
苏小培摇头:“该是我家乡来的,但我还未知晓他是谁,也不知他意欲何为。他的留言……”她顿了顿,认真想想:“他是在吓唬我。”
“吓唬你?”江伟英很想问为何所有人都想吓唬你,但这话颇是失礼,他终是没说出口。
可苏小培自己却是说了:“猫捉老鼠,大概他们觉得有趣吧。”
冉非泽皱眉头瞥她,他对旁人戏耍于她很是不满。江伟英沉吟片刻,道:“他们欲杀九铃道人,也有更简单的办法,偏偏用了这一石二鸟之计,嫁祸于他,耍得他团团转,不,当说耍得我们这些武林各派团团转,他们,也是觉得颇有趣吗?”
苏小培没说话。冉非泽伸出手,握住了她的。
江伟英一叹:“非泽,我明白你来找我的用意。如若这事确是真的,那江湖各派当是早早做好应对之法才是,否则,便在大灾难了。苏姑娘的家乡之人,可便是之前你留书要找的程公子?”
冉非泽看了一眼苏小培,点了点头:“该就是他了。”
“我会通知各派,教他们全力查找此人。他再有本事,难道还能躲过全武林的耳目?”
冉非泽没说话,九铃道人之死,会不会就与此有关?他看到了不该看的卦?
舍身舍命,方能如愿
那个愿是什么?那姓程的怕九铃道人知道,所以要置他于死地?他转头看了一眼苏小培。她正垂着头,没什么精神。
冉非泽与苏小培回到了居处。他待她坐定了才问:“你今日在玄青派话很少。”依她的做派,该是细细讲解推敲,一处一处细究才对。可她竟然很安静地只是坐着。
“你有心事?”他坐到她身旁。
苏小培叹口气:“今日壮士说到罗奎一案,我想到了。”
“想到何事?”
“罗奎之死,是在我用催眠之法为那媳妇找出玉坠子,府尹大人想用这法子来讯问口供之后。”
冉非泽想了想,确是如此。他明白了。“府衙中有罗奎的同伙,他怕你用这法子教罗奎说出一些他们不想让罗奎说出的话,所以,罗奎死了。”
“人死之后,确实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苏小培道:“也就是说,罗奎那案子后头,确实还藏着秘密。也许只是为了保住罗灵儿,她确实涉案,也有可能,他们用的这个嫁祸的方法有别人的指点。毕竟马征远犯案的一些细节,并非普通老百姓能知晓的。”
“如若府衙里有人,那这人便是一直在你身边观察着你。”冉非泽想想忽然有些后怕,“所以你被掳走,一点线索都没留下,也就是内贼所为方能如此了。我真不该走的,我那时真不该丢下你自己走。你孤身一人,让他有机可趁了。他还写了那信吓唬你,他如何知晓你家乡人的?他如何把你送到玲珑阵去?他是否就是想把你困在那树上折磨你,教你害怕,教你听话。他……”
“壮士。”苏小培再忍不住,她扭身抱着他的胳膊,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我未曾受苦,我真的未曾受苦。”
冉非泽摸|摸她的头,把她揽到怀里来:“你想好了吗?”
苏小培微微一僵,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还没。”
“想了这般久。”
“才没几日。”
“小培,我身边没有亲人了。”
“嗯。”
“所以我走到哪都无妨,走再远都无妨。你带个女婿回家,也是无妨的吧?”
苏小培咬着唇,说不出话。
“我定是那种能讨岳母欢心的好女婿。”
他语气里的自夸让她想笑,但心里的绝望却让她又想哭了。
“壮士。”她努力平复住心情:“你让我再好好想想。”
“嗯。”他抚她的头发:“你若想的结果不好,我定要打你屁|股,不给你做饭吃。”
苏小培闭上眼,若是打她一顿屁|股她就能把她领回家,她愿意的。她可以带他去理发店剪一个干净利落的短发,带他去品牌店为他置办他喜欢的衣服,为他买皮鞋,帮他打领带,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穿西装,她觉得男人穿西装还挺好看的,而且他这么高大,肩也够宽,穿西装一定很帅。她还愿意带他去西餐厅,让他也品尝一下不一样的美食。他还可以见到水龙头,可以用她的马桶,坐在她的沙发上看电视……
苏小培抱紧他,用力抱着,心里的难过又涌了起来,她用力咬着唇,让自己不要哭。冉非泽抱着她,信心满满,他的姑娘是欢喜他的,他能感觉到,她这般这般欢喜他,她定是会答应他的。他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