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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寻郎-第6部分

小说: 寻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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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言不惭啊,冉非泽动了动脸皮,那表情明显不信。就她露的那手缝袜子的本事,他还能指望她会干啥活?

苏小培没继续夸海口,反正话就是这么个话,意思到了就好。

冉非泽终于还是出去了,不一会给苏小培打来一桶水,又丢给她一块布巾,然后再转身出去了,并顺手帮她关了屋门。

苏小培挪啊挪,挪到桶边,坐椅子上,脱衣服擦澡。

水很凉,但苏小培还是擦得很高兴。头没法洗,她也凑合着擦了擦。等都弄完了,跟打了一场仗一样累。

唤了冉非泽进来,他闷不吭声地帮她打扫收拾善后,苏小培心里着实是感激的,一个劲地道谢。

冉非泽没什么特别反应,只自顾自在包袱里翻翻又出去了,忙乎了一会才又进屋,苏小培疑惑了,问他:“壮士忙什么?”

“漱口。”

苏小培眼尖,看到他手上拿着长得象牙刷的玩意儿,顿时激动了:“牙刷!”

冉非泽莫名其妙,站定了看看手上物品,一脸疑问。

“壮士有牙刷?”

“人人皆用牙枝揩齿,姑娘不吗?”

苏小培张大嘴,愣半天,有点把“揩齿”听成了“开始”,又觉得可能是“开齿”,最后只好小声道:“我也想漱口。”

冉非泽淡定地把自己的牙枝和漱药收好,冷静回答:“这个就不便与姑娘使了。”

苏小培当然是不会想用他的牙刷,但她惊奇于这世界古人居然有这玩意,又觉自己没刷牙百般难受,但冉非泽似乎没打算帮她解决这问题,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最后没忍住,问:“这个牙枝也得银子买吗?”

“自然。”

“那,漱口的膏呢?”

“漱药自然也是需钱银换的。”

好吧,苏小培闭了嘴,她没钱,一个铜板都没有,她没资格刷牙。她用舌头扫了扫自己的牙齿,心情非常糟糕。

冉非泽把东西收拾好,往门外走:“姑娘歇息吧,我就在门外。”

他是打算今天就在外头坐一晚?

苏小培虽情绪低落,但良心还是有的。

“壮士,这屋子能躺下两个人。”打地铺也比在外头吹一晚的风强啊。

冉非泽想了想,留下了。

他把大包袱隔在他与苏小培的中间,抖了块大布面出来铺地上,然后和衣躺了上去。苏小培躺在床板上,身上盖着冉非泽跟宋老板要来的被子,睁眼无眠。

想翻身,腿痛。没刷牙,浑身不舒服。以后的日子不知怎么办,压力巨大。苏小培没有睡意,忍不住叹了口气。

“姑娘。”冉非泽忽然说话:“离这镇子不远有处庵庙,数年前我曾经过,见那处还算不错。出家人慈悲为怀,定也不会欺人。待姑娘腿脚好了,我便送姑娘过去安身吧。”

苏小培苦笑,她莫名到了这世界,最后还真是做了尼姑吗?

“壮士打算去哪里?”

“四处走走。”

“走哪去?”

“想寻个人。”

苏小培心一跳:“寻人?寻什么人?”

“寻一个有资质的,收他做徒弟。”

四海为家收徒弟?听起来真是又穷又惨的生活目标啊。苏小培又叹气。

“姑娘,并非我铁石心肠,只是我一粗汉子,实在不方便带着姑娘四处游荡。庵庙清静,出家人心善,姑娘定是能好好安身的。”

苏小培咬咬唇,决定脸皮得再厚一次,她道:“壮士,明日你受累,再去打听打听那个五两银子抓贼的事吧,也许我们真能有好运气抓到他呢。我身无分文,就算去了庵庙,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寸步难行,连条后路都没有了。若是能有些钱傍身,心里也会踏实些,你说对不对?”

冉非泽倒是没介意抓贼是他抓,银子的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他只想了想,答应了。

苏小培听到这声应,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最后终于挨不住疲倦,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被屋外的动静扰醒。听了听,却是冉非泽正在外头干活。她爬了起来,两条腿比昨天更痛了,但还能动弹。她弓着背猫着腰,老太婆一样地移动。

打开门一看,冉非泽已经把外头那个柴火大棚整理好了,柴全都劈好,摆得整整齐齐。她听到他在院门那跟宋老板说水缸的水他都打好了,院子和铺子外头也已经打扫干净。苏小培暗叹,这壮士还真是贤惠。

一会冉非泽回了来,看到苏小培起了,招呼了一声。扶着她去了茅厕,又帮她打了水洗漱。

苏小培洗好了脸,他递过来一根削好的软树枝,苏小培茫然看他,他道:“牙枝是没钱银买,柳枝却是可以用的。”

“啊?”

“没钱买牙枝的人家,都用嫩柳做牙枝揩齿。”

苏小培瞪着那削了皮的软树枝,想象不到怎么拿这个捅到嘴里去。

“如何?”冉非泽问。

“不会用。”她老实答。

冉非泽给了她一个眼神,好象怀疑她长这么大从来不刷牙一样,这让苏小培很是不服气。冉非泽把柳枝折成两截,一截递给她,一截拿手里,示范给她看怎么咬扁枝头,枝纤维有点象刷子样,然后又取了漱药,接着示意了一下用这个枝头来刷牙。

苏小培很怀疑地看了看那个古代牙膏,小心闻了闻,没什么怪味道,看上去有些象中药膏体,于是放了一半心,学着样子把牙刷了。

揩齿模样不雅,冉非泽很识趣的走开了。

苏小培用柳枝左捅捅右捅捅,费劲地一颗颗牙齿仔细刷,虽然刷得很别扭,虽然觉得肯定没刷干净,但总比没刷牙强。苏小培用水多漱了几次口,安慰自己。

冉非泽一会又回了来,给苏小培拿来了早饭,那是米粥和馒头,味道当然也说不上好。苏小培一边吃一边听着冉非泽交代话。

他说他把铺子里的活干完了,现在出门去探探那捉贼的事,这种事他见得多了,应该希望不大,让她别太放在心上,只管等他的消息好了。另外她的举止打扮都不伦不类,别出门,容易招惹事非,他让她在屋里好好呆着。

苏小培点头:“我替壮士看行李。”

冉非泽面皮微动,看了看他的大包袱,真是颇有些心爱的包袱沦为人质的伤感,他没说话,出门去了。

苏小培独自坐在屋里,心头有些乱。她后面该怎么办?冉非泽那番话虽不严厉,但是意思很坚定,等她的腿脚好了,他就把她送走。

她应该怎么办呢?

到了尼姑庵,日子会好过一些吗?

那个所谓的月老到底是真是假?她真的要找到那个男人才行吗?找到了就能回去?

那男人叫什么来着?姓程还是姓江?苏小培叹气,她那时候没在意就没好好记。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得先挣点钱吧。身上有了钱,起码能活下去,无论到哪里,起码还能给自己留条后路。

苏小培想着,抓到贼拿到了银子,她要先买支牙刷。

她心底怀着希望,等待着冉非泽的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在网上查了查资料,原来在古代就有用牙刷的。
以下是摘录百度上的信息,我挑了段简单的:
中国最早的牙齿洁具是杨柳枝,在晚唐时期,那时都把杨柳枝泡在水里,要用的时候,用牙齿咬开杨柳枝,里面的杨柳纤维就会支出来,好像细小的木梳齿,很方便的牙刷。古语“晨嚼齿木”就是这个来源。
宋代,已有了类似牙膏的替代物,古人以茯苓等药材煮成“古牙膏”,早起用来漱口。如果怕清洗不干净,便用手指代替现在的牙刷,在不然,就是先前说的杨柳枝,沾上古牙膏清理牙齿。
从古书记载来看,到了南宋,城里已经有专门制作、销售牙刷的店铺。那时的牙刷是用骨、角、竹、木等材料,在头部钻毛孔两行,上植马尾。和现代的牙刷已经很接近了。
也有青盐用布或者手指,在不然上面提到的古代牙刷,用这些蘸了,擦牙齿,然后用清水漱口。


百度出来还有不少,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我这文里是架空,就不这么考究了。




10

10、第 10 章 。。。 
 
 
等待的时光是难熬的,尤其象苏小培现在这样的“伤残”人士,活动不方便,手边无消遣,除了发呆她好象真的没什么可以做的事了。

屋门外头时不时有些动静,象是脚步声之类的。

苏小培有些紧张,不知道这里的治安是个什么状况。不过依她才来了两天就看到左一个被山贼劫的,右一个要缉匪的,恐怕这安全度相当有限。冉非泽不在了,她一个人还真是有些慌的。

正想着,外头又有脚步声,这次非常清楚,就停在屋门外。

苏小培坐直了,直觉告诉她那不是冉非泽。

“多谢宋老板。”外头有软软的女声,听起来有些耳熟。

“姑娘自便吧。”

“奴家不会打扰太久。”卑谦又有礼。

“奴家”这词一出,苏小培顿时想起是谁了,唐莲。

门外响着了敲门声,苏小培拖着两条残腿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唐莲。

她看上去精神不太好,见到苏小培却还是有礼笑了笑:“姑娘。”

“唐姑娘。”小培也赶紧跟她客气着。

唐莲道:“昨日恩公来寻我,说姑娘身上空无一物,颇是不便。昨日里匆忙,没找出太多衣裳来,真是对不住。”她举了举手里的包袱,“今日我翻了翻,倒是又找了些衣裳和用品,给姑娘送了过来。”

苏小培又是惊讶又是感激,赶紧把人给请进屋里来。

唐莲也没客气,进来看了看小破屋子,没说什么,倒是看到苏小培腿脚不便,赶紧把她扶着坐下了。

苏小培很不好意思,也招呼她坐,唐莲犹豫了一下,坐在床板上了。

“姑娘可好些了?”唐莲先开的口。

“好多了好多了。”

“可想起什么来了?家住何方,有什么亲人?”

苏小培摇摇头。

唐莲叹气,安慰道:“姑娘莫着急,总会好的。”

苏小培点点头,连声道谢。其实相对自己,她更担心唐莲一些。她劫后归来,精神状况看上去比昨日更糟,这表示她在家里并没有得到恰当的安慰和压力舒解。

这世界的人情世故,文化礼俗以及社会人文等等都与现代社会不一样,苏小培知道她不能用原来那一套来判断个人的精神及心理状况,但以她有限的对古代文化的了解,女性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时,会比现代女性承受更大的心理压力和更沉重的耻辱感。

苏小培在考虑怎么与她聊一聊。

“唐姑娘是自小就在这镇子住吗?”她从唐莲最熟悉的部分入手。主体是唐莲,话题的可延展性也很大。

“嗯。”唐莲点头:“我娘就在这镇子生的我,家里铺子于我幼时便有,我从未离开过这儿。”

苏小培点点头,笑笑:“姑娘与令堂长得很像。”

唐莲说到母亲,却没提父亲与弟弟,苏小培顺着她的话继续。

“长得很像?”唐莲笑笑,“姑娘说话真有意思。我与我娘的模样是挺象的,大家都这般说。”

唐莲被苏小培不动声色的引着,说了好几件她自己的事。她愿意倾诉,这让苏小培稍稍放心。等唐莲聊得放松了些,苏小培慢慢把话题引向了她父亲,唐莲一开始对父亲不愿多说,苏小培技巧地再绕开,聊了两个话题再绕回来,这样唐莲终于透露了一些。

原来唐父一直看重儿子,对唐莲的关心很少,昨日唐莲回来后,他虽是说了几句回来就好的话,但很快又责怪唐莲太不小心,怎么能让自己发生这种事,又带着甲长来的,当着别人的面,对女儿言词颇是严厉。之后更是报了官,让唐莲与官府那边好好说道那山贼到底藏身何处,她是怎么跑出来的,让官府赶紧上山捉人。

唐莲说到这些,厌恶与反感的情绪明显。苏小培趁势问:“那你都与官府说了?”

“我太害怕,那些都记不清了。”唐莲垂下了眼睛。

记不清了?这种倒是正常的应激反应之一,但苏小培觉是以唐莲的状况,不该有这种症状。她没往下问,却把话题绕回自己身上,说她也是这样,那天在树上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多亏遇上了冉壮士和唐莲。

唐莲也说到冉非泽,她说自己迷了路,又怕山贼追来,多亏遇到了冉非泽才顺利回家。

苏小培点点头,又聊了几句闲话,话题绕回山上,说那天早上醒过来冉非泽给她们吃的东西,唐莲想了想,也想到那天的饼子,觉得苏小培的形容挺有趣,点头笑了。

苏小培再问她:“姑娘再回忆回忆,被囚于山上时,都吃的哪些东西,那贼子住的地方,周围有没有树啊河啊?”

唐莲垂下眼,想了想,摇头道:“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苏小培没逼问,也没转话题,只是静静等着唐莲再说话。可是唐莲已经没有了谈兴,她站起来,准备走了。走之前忽然问:“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苏小培笑笑:“我腿脚不便,又失了记忆,哪都去不了,得先养好了伤,再做打算。”

唐莲点点头:“那姑娘是会在这休养吧?我若得了空闲,再来探望姑娘。”

两个人客气了几句,唐莲走了。

苏小培坐回椅子上,认真思考。她知道唐莲说谎了,刚才谈话的时候她对唐莲做了测试,确定了她回忆反应的基线,她回忆小时候的事,回忆冉非泽等脸上的表情和视线都与她回忆山贼时不一样。

她说不记得了,那是谎话。她记得发生过的事,甚至有可能知道山贼的行踪,但她没有说出来。其实关于这个苏小培能理解,害怕报复、不愿回想面对或是其它种种原因,受害人说谎不配合调查,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

唐莲有明显的心理创伤,她回家后压力不减反增,苏小培想帮助她。她是个善良的姑娘,苏小培想帮她走出这个心理难关。一旦她克服了,也许她就能提供有效的线索,让恶人被绳之以法。

苏小培正想着,冉非泽回来了。

苏小培倏地精神抖擞,目光热切地看着他。

冉非泽失笑:“姑娘目光炯炯,仿似看着五两纹银。”

“要是能摸到就更好了。”

冉非泽摇头:“怕是姑娘得失望了。这事正如我所料,邻近各城各县镇都贴了告示,官府并不知晓这贼子会逃窜到各方,于是依着猜测的路线布控悬赏,落在石头镇被我等捡到的机率,着实太过渺茫。”

“他的特征相貌是怎么知道的?有目击者?”

“这个我问了,差爷说,案犯前几次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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