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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谋色-第30部分

小说: 谋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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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仁帝苦笑一声,嗓音有些干涩的低哑,“朕早该想到是她了,她在怨朕,在报复朕。”

薛皇后微微侧头,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没有说话。

“玉儿,你……是不是也在心里怨朕?”敬仁帝抬手握住她的,有些急切地问。

薛皇后笑了笑,“皇上说笑了,臣妾如何会怨皇上,皇上给了臣妾和訾儿最高的荣誉,臣妾只会感恩戴德。”

敬仁帝看她良久,嘴唇颤了颤,终究是未说出一句话,只疲惫地阖上了眼,慢慢松开了她的手,淡淡道:“把柔妃叫来罢,朕有话问她。”

薛皇后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此时的柔妃褪去往日的柔顺和温婉,整个人看起来如同浸了冰水,浑身透着股子冷意,眼含嘲讽地盯着半躺在床上的敬仁帝,略微福了福身,“妾见过皇上。”

敬仁帝失望地扫过她柔美的面容,“柔儿,朕让你如此憎恶么?竟要害朕性命?”

柔妃低笑两声,“恨,当然恨。皇上曾经给妾的海誓山盟有哪一样兑现过,妾如何不恨?!妾自问这大半辈子都在尽心尽力地服侍您,要比皇后和周贵妃都要好上数倍,可是妾有什么?没有皇后一国之母的尊贵身份,亦没有周贵妃强硬的家族势力。妾就只能指望着皇上的宠爱过日子,当年你说你最爱的人是我,入宫后定会给我最好的,后来你给不了我后位,便骗我会让腾儿日后继位。可是!皇上你究竟兑现了哪一个?!”

敬仁帝叹了口气,面露愧疚,“朕确实是对不起你,可是朕自问这些年从未亏待过你,除了后位和太子之位给不了你,其他的荣宠何曾少了你,这后宫又有谁不敢敬你?”

“给不了为何还要承诺?!你若是不骗我,我又怎会存着这些不该有的念头?!”柔妃梨花带泪地朝他低吼道。“若是叫我眼睁睁地看着薛皇后和她的儿子高高睥睨着我和腾儿,那我不如先去一步,但是妾就算死都要拉上皇上你!皇上不是说最爱妾了么,现在我们马上就要死在一起了,皇上可高兴?”柔妃的表情有些扭曲道,连连低笑。

“……是朕食言了……”敬仁帝低喃一句,无视她魔怔般的疯狂,望着头顶的帘帐子,兀自道:“朕年少不懂事,害了你,更害了玉儿。柔儿,朕未登基前便同你认识了,那时候的朕以为你会是朕一生最爱的女人,直到遇到了玉儿,朕才发现之前对你的感情只是一种习惯罢了,对玉儿才是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可惜啊,那时候的朕太倔强了,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爱上了玉儿,一直不想承认自己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多情之人,所以啊,朕当着你的面许下了承诺,也是在暗示自己朕只爱你,朕也最爱你给朕生的儿子。

呵呵,可笑啊,朕活了半辈子,依旧是个胆怯得不敢承认感情的人。当年朕装作对她一见钟情,向父皇求了她做皇后,只有你和朕知道实情,当年不过是为了找一个性子温和的人当一国之母,因为你的身份没法子登上后位,只能找个和善之人。但是,又有谁知道,当年朕是真的对她一见钟情了……这段感情朕一直藏着,从不敢在你面前表露。朕对你好也是因为朕痛恨自己,恨自己毁了当初对你的誓言,朕最愧疚的不是皇后,是你呀,因为朕的爱已经没法子给你了……”敬仁帝捂住嘴轻咳了几声。

柔妃冷笑起来,“你以为瞒过了我?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皇上,皇后的心里恐怕却不这么想,这些年来你对我的宠爱早就不逊于她了,不管出于愧疚还是别的,在皇后心里你终究是负了她!不过,薛皇后的骨气妾确实佩服。妾记得当初先皇发了话,只要薛家同意嫁女儿,他便亲自指婚,没想到啊,为了嫁给你,薛皇后跟整个薛家都闹翻了。如今薛家归隐,只留她一人无亲无故地留在这冷冰冰的后宫里。哈哈……哈哈哈……皇上,你一点儿都不懂女人,她这是把你当成了她所有的依靠,可是你只会拿权利和赏赐来讨好她,我得到的就算是虚情假意,可是在旁人眼里那便是满满当当的荣宠,皇上这么多年不断膈应薛皇后,她早就对你失望透顶了!你这一辈子再也暖不了她的心!”柔妃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住口!咳咳……你给朕闭嘴!”敬仁帝捂住胸口,猛地咳了起来。

“皇上这是恼羞成怒了么?”柔妃大笑,“妾说的可是大实话,皇上以为薛皇后真如表面上那般和善么,她的性子烈着呢,妾以前便看出来了,她对你的情意早就被皇上你自己磨没了。现在的薛皇后对你早无半分情意!”

“别说了,你在胡说!玉儿方才还在关心朕的身体!”敬仁帝怒吼一句,身子前倾。

柔妃躲开两步,冷嗤道:“皇上,你太天真了,这世上哪有不善妒的女人,更莫说一开始的薛皇后爱你入骨,只不过你自己将这奢侈的爱挥霍光了。妾便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对你一次比一次失望,从不提醒你。皇上你自负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合该有这么一日等着你!这就是你欺骗妾的后果,妾不好过,你和薛皇后都别想好过!”

敬仁帝喉咙一堵,剧烈地咳嗽起来,最后嘴里腥甜,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来人,来人,把柔妃给朕打入冷宫!”

“不必了!”柔妃癫狂地看着他嘴角的血印,大笑了两声,对准一侧墙壁飞一般地撞了过去,喷溅了一墙的鲜血。

敬仁帝惊得张大了嘴,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皇上,一夜夫妻还百夜恩。妾服侍您这么多年,妾别无所求,只希望皇上能让皇后和太子善待腾儿,腾儿从来不知道妾的心思,他对皇位无威胁。”柔妃狠狠喘了两口气,死死盯着敬仁帝。

敬仁帝从怔愣中回神,呐呐道:“腾儿自然不会有事,皇后和訾儿都不会为难与他。”

听了这话,柔妃淡淡一笑,慢慢阖上了眼,面容安详。

敬仁帝心中愈发悲凉,不知是为柔妃选择如此壮烈的死,还是她之前说的那一番话。

柔妃的尸体被敬仁帝命人带下去好好安葬在皇陵,而这几日薛皇后一直在跟前侍奉汤药,朝中由太子黎訾暂未处理国务,裴太傅监国。

“皇上,喝药罢。”薛皇后吹了吹勺中的汤药,递到他的嘴边。

敬仁帝喝了几口后,双目幽深地紧锁住她淡笑的脸,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皇上,怎么了?”薛皇后一惊,手中的汤勺差点掉落在地。

敬仁帝素来精明的眼睛布满了一层厚厚的愁绪,眼底有有着累积的青痕,沙哑了声音问,“玉儿,朕想问你一句话,这些年你怨恨过朕么?”

薛皇后略一愣,脸上淡淡的笑容微微一僵,朝他轻摇了摇头,“皇上怎么会问这种话。臣妾如何会怨皇上?”

敬仁帝却不信地苦笑了声,显得脸色愈发苍白,无力地呐呐道:“玉儿,朕的日子不多了,你也无需再骗朕了,朕其实早该明白的,你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朕早就伤透了你的心,朕也不敢所有奢求,只希望走之前听你再说一句真话……”

薛皇后垂头沉默半响,忽地抬了头看他,表情淡淡地问,“皇上当真想知道?”

敬仁帝轻咳两声,缓缓点了点头。

“臣妾不曾恨你怨你。”薛皇后回道。

敬仁帝心里一喜,却闻她继续道:“臣妾只恨自己!”

“臣妾恨自己当初为何一意孤行,非你不嫁,若非如此,如今臣妾应该还和家人在一起,也会嫁到一个只会疼我爱我一人的夫君,有子孙承欢膝下。”

“玉儿……”敬仁帝心里一堵,胸中气血翻腾。

薛皇后兀自继续道:“不管皇上你对我有几分真心,你是确确实实伤害了我。每每看到你跟柔妃甜蜜恩爱地在一起,我就恨不能剜掉自己的眼睛!”说至此,便缓缓起了身站到窗边,背对着他,“嫁给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为了你我放弃了家人,可你最后给我的是什么。父亲说的对,你根本不是良人,可怜我不听父亲之言,到头来终是尝到了这苦果。好在我有訾儿和洇儿,这两孩子是我的心头肉,看着洇儿嫁得良人,訾儿荣登皇位,这便是我一生的盼头了。”

敬仁帝双眼瞪大,充满血丝,搁在身子两边的手狠狠抓着床褥,指尖泛白。

“……本来啊,臣妾认为自己只混着日子过便好,奈何皇上你却不这么想。五年前,你在柔妃的拢云殿说了什么,皇上想必知道得比谁都清楚罢?”

敬仁帝猛喘一口气,“玉儿你……你知道?你早就知道了!你派人打听朕在拢云殿的一举一动?”

薛皇后回头,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皇上多虑了,臣妾岂会是这等无聊之人,你们俩个的甜腻情话谁愿意去听。臣妾只是好奇洇儿为何自那日起性情大变,于是这么细细一查便不小心查了出来,虽然不知道皇上当夜确切说了些什么,但臣妾不才,自己猜了个大概。可怜我的洇儿,小小年纪便要经受这种打击,皇上,你这个父亲当得真够称职。”薛皇后嘲笑道。

敬仁帝浑身轻颤,目光变得空洞起来,“不……洇儿怎么会听到……”

薛皇后拨弄着桌上放着的一盘糕点,食指轻轻往下按了按,将其中一块摁得粉碎,语气冷淡,“皇上,你知道真相后怕是要吐血了,但是臣妾还是想说。洇儿当日亲自做了糕点让碧叶送去,为了讨你欢心,可惜啊……我的洇儿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

敬仁帝听完这话,当即喷出一口鲜血,边咳边大笑道:“原来朕早被自己的妻子厌恶,也让自己的女儿失望,訾儿怕也早早地心生防备了,呵呵……呵呵呵……朕这一生何其哀哉,何其哀哉!咳,咳咳……”

薛皇后慢慢退了出去,阖上门的瞬间,眼中布了浅浅的一层湿润。



49、大婚归隐 
 
敬仁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朝中太子代为执政,又有裴太傅辅政,朝政还算稳定。柔妃毒害敬仁帝一事被敬仁帝命人封锁了消息,是以朝臣只当敬仁帝是太过劳累导致龙体不佳,至于这不佳的程度,心中也猜得一二。

薛皇后每日会按时到寝宫喂敬仁帝喝药。那个时候的敬仁帝只乖乖地张开嘴,一双眼静静地盯着她,幽深若渊,深藏不住的悲伤偶尔也会泄露几分。

“玉儿,朕对不住你……日后你定要开心地活着……”发呆的时候敬仁帝有时候会对着床边的女子如此喃喃道。其实他的心里亮堂得紧,玉儿日日喂他汤药,尽心尽力地伺候他,不过是想吊着他一口气,不想他死了。洇儿快及笄了,如果他这个时候去了,那孩子就要守孝三年,平白被耽搁整整三年。这些他都知道。

一想到黎洇,敬仁帝心里越发地疼痛起来。他还以为这丫头大了,懂事知礼了,是以跟自己没有以前亲,哪料竟是因为那件事。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啊,他得到这样的报应亦是活该。他不会这个时候死的,他不想害了洇儿,所以他每日都在认真喝药,总得看到洇儿顺利成婚,那时候才能安心地走。还有一件事成了敬仁帝的心头大患,周太师那老匹夫被人劫走了,稍微想想就知道是谁。若是周家只是为了救周太师一命,他也不吝啬放过他,但是,倘若他们是为了卷土重来,敬仁帝绝不会再念父子之情。

黎洇坐在绝尘宫里的秋千上,望着天空发呆。

“想去看他的话就去罢,怕是没多少日子了。”木子影走到她身后,把她仰了许久的脑袋轻轻掰到了自己怀里,在那发酸的脖颈处揉捏了几下。

黎洇回头埋进他的怀里,将他抱得死紧,肩膀微微发颤,哽咽着道:“子影哥哥,我去了,但是只偷偷在门口看了好几次,没敢进去。我……我从来不知道父皇会苍白羸弱成那样,他的身子骨一向健朗,柔妃为何要害父皇,父皇明明最爱她啊。难道只是父皇没有把皇位传给腾王兄么……”

黎洇双手攥紧,低泣起来,喃喃道:“我该恨他的,可是现在却恨不起来了。一想到他随时都可能离去,我就很害怕,这些日父皇对我的好总是在脑海里重复出现。除了五年前的那件事,他真的对我很好,有什么宝贝第一个想到的是我,子影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很没出息,我一直认为自己爱憎分明,可是真的遇到这种事,我却闹不清自己到底是爱他还是恨他了……”

木子影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声音低柔,“洇儿,人都快去了,还纠结这些作甚,你若对他无情的话,此时又怎会被他的病困扰。柔妃已经去了,太子也从未被废,过去的事又何必再耿耿于怀。”说罢,将那哭得小花猫似的脸一抹,于脸蛋上左右各亲一下,轻笑道:“去罢,看看他,免得你日后后悔。”

“嗯!”黎洇狠狠点了点一下头,破涕为笑,捧着他的脑袋对准那薄唇压了下去,大力吻了好几下,不等她退开,木子影一把抱住她的腰肢,勾着她的舌头索了一记长吻,看她脸蛋绯红,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头,“看你最近情绪低落,便饶了你,等到大婚,我会一次性讨回来。”

黎洇听了这话羞得不行,在他胸前捶了一记,然后溜了。

木子影呵呵笑了两声,看着小丫头提了裙摆跑远,到宫门口的时候还偷偷回头冲他挥了挥拳头,好笑地摇了摇头,在他心里,黎洇天真又可爱,从来不是外人眼里的刁蛮任性。他要长久地保住这份天真可爱,是以有些事黎洇永远都不需要知道。

木子影垂头看了看自己抬起的手,白皙若玉,忽地那五指一收,似狠狠抓破了什么。身形一闪,木子影提气越过宫墙,绕过宫中侍卫和下人,直直朝某处奔去。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早已遣退了所有人,木子影单手负背,立在偌大的殿内,微微垂首看向座首的女子。

“国师大人,事情都安排好了?这一次本宫听了你的建议,若是不能将他们连根拔起,本宫的损失会很大。”上首的女子声音有些清冷,殿内偏暗,她的身影连同紫金的靠椅隐在里面,看起来有些落寞。

木子影一笑,“皇后娘娘多虑了,依周太师的性子,怎甘屈人之下,两个月之内,他势必教唆平武王起兵造反。”

上首的人沉默了片刻,低叹一声,“如此最好不过,只有连根除去周贵妃及平武王一党,訾儿的皇位才会坐得稳当。这些年辛苦国师了。”

木子影不以为意,“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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