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小日子-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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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郭头的伤,除了时不时地上夹板换药,还有就是给他喝些调养的药,顾清尘竟比芙蓉有用多了。芙蓉本想出去,无奈雪一场一场地下,竟没个停的时候。她天天闷在家里,想尽法子变着花样儿做吃的。
“今年怎么这么冷?”众人都挤在老郭头他们房间里面,炕烧着,又生了两个火盆子。圆圆要去玩炭,芙蓉喝止了他好几次,圆圆不听招呼。芙蓉虎着脸过去,故意装作生气,打了他的小手一下。圆圆的嘴立刻就瘪了起来,眼泪汪汪地跑到了顾清尘的旁边,伸出一个头去看芙蓉。
芙蓉气得没办法:“那个是火,要烫人的。你这个孩子,怎么今天这么不听话?”
“庆哥儿都可以玩,为什么我不可以,娘偏心。”圆圆撅起了嘴。
芙蓉将手上的活计放了下来,就要过来逮圆圆:“你不学好,就学着这些坏的事情。平时娘是这么教你的吗?”
圆圆一下子扑进了顾清尘怀里,努力地把自己挤进他的双腿的间隙里:“爹,爹,娘打圆圆。”
顾清尘拉了芙蓉坐下,又拍了拍圆圆的小屁股:“那个红红的是什么?”顾清尘指着火盆子里面的火问道。
圆圆老老实实地回答:“是火。”
“火烫不烫?”顾清尘盯着圆圆。圆圆低下头去,点点头。
顾清尘的声音放轻了许多:“那我们把圆圆的手手放到火里去好不好?”
圆圆连忙惊慌失措地把手往背后藏,拼命摇着头:“圆圆手手要痛痛,不放手手。”
“你都知道你手手要痛痛,那火就是从你要玩的那个炭上面冒出来的,那你去玩的话,你的手手不是就痛痛了吗?”顾清尘耐着性子给他讲道理。
圆圆低下头去想了好一会儿,然后爬下了顾清尘的膝头,耷拉着小脑袋走到了芙蓉的面前,仰起头:“娘,我错了。”
芙蓉被他这么一弄,反而气笑了,抱了他在怀里,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娘不是不让圆圆玩。明天就带圆圆去镇上玩好不好?”
圆圆立刻高兴了起来,对着芙蓉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芙蓉却没能实践自己对圆圆的诺言,因为,一个噩耗传了过来。顾大嫂的娘子房子垮了。
仍旧是宋文去送信,顾清尘和芙蓉一听到这个消息,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急急忙忙地赶了过去。
顾大嫂的娘家丁家的房子旁边已经围了一圈人,见了芙蓉他们过来,也知道芙蓉和丁家如今是姻亲了,纷纷让开一条路。芙蓉顿时惊呆了,整间房子,除了最外面的大门还在摇摇欲坠,里面的房子竟都全垮了。
春娟儿也挤在人群里看热闹,见了芙蓉来了,就亲亲热热地挤上来,一脸的夸张表情:“蓉丫头啊,可真是吓死我了。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听见轰的一声。我们跑出来,就是如今这个样子了。”
顾清尘不满地看了春娟儿一眼,提着铲子就走上去了。大刘哥也要上去,春娟儿忙叫了他一声,大刘理也没理她,就开始帮着顾清尘去救人了。
“造孽哦,一家子全在里头。”“也不知道还有活口没有,这么久了竟一个声音也没听见。”“是啊,他们家还有一个三个月大的孩子呢。”周围人的话不断地传进芙蓉的耳朵里面。明明已经穿了好几件棉袄,为什么她还是感觉到这么冷呢?
顾清尘他们每下一铲就会喊一声有没有人,一直没有人回答。等挖到那些土砖的时候,两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索性弃下了手里的东西,用手去拾开。也有些壮汉青年上前去帮忙,人多力量大。
“有一个人的手!”不知道是谁喊了起来,在场的众人都下意识地围了过去。芙蓉本来站在人群中间,被大家这样一挤,顿时趔趄着向前。她的目光从人与人之间的缝隙里,看见了一只带血的手,顿时就觉得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直冲她的嗓子。她忍不住推开了旁边的人,一个人蹲在田坎边,被冷风一吹,才觉得那股恶心好了不少。
春娟儿自然是不敢凑这个热闹的,见了芙蓉这样,忙过来扶住了她。芙蓉摆摆手:“我没事,只是昨天着了凉,本来就有点头晕,我自己一个人待待就好。”
正说着,只见宋文驾着马车急急地赶来。车还没停稳,车帘子就刷地一下被掀开来,顾大嫂还穿着家常旧衣,也不顾那马车有多高,一跳就下来了,一边奔向她家的房子,一边哭喊道:“爹,娘,哥!”
在场的人都纷纷回头,见是丁家三女回来了,忙要往旁边让,却还是避让不及,被顾大嫂几把推倒了好几个人。大家都知道顾大嫂的心情,也并没有说什么。
刚才顾清尘他们挖到的第一个人已经被抬了出来。额头上的鲜血已经全凝固了,胸口是一片模糊,却是丁家老爹。顾大嫂的腿一软,顿时就跪了下去:“爹,爹你醒醒啊。”
顾清尘拉了拉他的手准备把脉,无奈冰雪已经把他冻僵了。顾清尘把了脉,摇了头,站起身来,继续挖着。
芙蓉缓缓地站起来,听着身后的哭声,她的心里一阵一阵地颤动。当时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回来,顾大嫂就是怀着苦痛成百上千北的心情回来的。这一家人,可还有活口?可还剩下了谁?
“又找到了一个!好象是丁家老大!”大刘又喊了起来。顾大嫂一下子站了起来,来不及抹泪:“有声音,我听见有声音!”
顾清尘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仔细倾耳一听,果然有声音!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自己这边的进度,全集中在了大刘的那边。顾大嫂胡乱在脸上抹了几把,两眼死死地盯着那个地方。
一块房梁被抬了起来,露出了男人结实的背部,只是已经被鲜红染遍了衣裳。众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碎砖泥土一点点被刨开,那里面的声音也渐渐地大了,却是小孩子的哭声。
顾大嫂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儿,眼泪不自觉地又落了下来,双手合抱在胸前。
“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大刘用肩膀扛起了又一根房梁,两个壮汉抬起了最上面的那个男人,露出下面泪流满面的一个少妇和她怀里的孩子。
“嫂子!”顾大嫂一下子就奔上去。丁大嫂一见了她,嘴唇哆嗦了好几下,终于才哭着喊了出来:“三妹妹!”
其他人继续救,顾清尘给这两母子把脉。孩子一点儿伤也没受,就是被冻住了。芙蓉已经恢复了过来,拿一床绒毯把孩子裹了,交给林氏暂时抱回自己家去。丁大嫂的脚和手都受了伤,索性只是骨头裂了,并不严重。顾清尘让芙蓉扶她回去,丁大嫂却不肯,扑到丁老大的面前,哭个没停。
丁老爹和丁老幺被刨出来的时候,都是已经没气了。丁老大也是如此。丁二姐嫁了出去,丁四妹被挖出来的时候还有一点儿气,她见到顾大嫂,嘴动了几动,就晕了过去。丁老娘的腰被一大块石头砸了,人是昏迷了过去。丁二姐赶着回来,丁四妹醒了一下,喊了两个姐姐和嫂子,闭上眼就再也没睁开。
作者有话要说:我保证。。这是最虐的一次了。。亲们要相信熊。。。。
☆、61准备开张
丁家已经没有了房子;丁老娘的娘家又是在山的那头;丁老爹只剩下一个瘸子哥哥;连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住着一间摇摇欲坠的破草房,哪里还能收留他们。
顾大嫂首先是看向了刘婶子。刘婶子是丁老爹的表妹;算是他们家比较亲的亲戚了。顾大嫂抹着泪走到了刘婶子面前;还没说话;春娟儿急急地奔了过来:“娘;大舅他们来了。”
“花儿;出了这等事;我心里面也难过。怎么我表哥他们这么年轻就去了呢,丢下了你们;今后可怎么办啊。”刘婶子说着,就拿起手帕抹起了泪,竟比顾大嫂她们还哭得伤心,“好在还留下了一根苗苗,不至于断了香火啊。”
“娘。”春娟儿轻声喊了一声,“大舅他们可是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刚刚才到的。”
刘大婶横了她一眼:“知道了,我这里不是在陪着花儿吗?”
顾大嫂见状,只得轻声道:“表婶,你家有事,就先去忙吧。”
在场的大刘的脸色十分不好,几次想开口都找不到机会。顾大嫂说了这句话后,大刘期期艾艾地道:“娘,咱家背后的老房子不是还空着吗,不如让表妹他们过去住。”
“你个没脑子的,那间屋子就和丁家以前的屋子差不多的。表哥已经去了,难道还要累得表嫂他们跟着去吗?”刘婶子用手指尖戳了一下大刘的脑袋。说完,刘婶子转过头来,拍了拍顾大嫂的手,满怀歉意地道:“那我就先回家了。若是有什么缺的,可一定要给我说,别憋在心里。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顾清尘给顾老娘把了脉,脸色越来越凝重了:“得快找个地方,不然冻也冻坏了。”
最后丁家的人全住到了郭家父母以前留下的老房子里。林氏隔三岔五地就过来打扫,屋里还算干净。郭大力帮着挑柴生火烧炕,又弄了好几个火盆子。顾大嫂拉着芙蓉的手哽咽了又哽咽。芙蓉只是安慰了她几句,又道:“我们去端热水吧,这伤口要快清理才可以。”
却说刘婶子这头回了家里,将院门一闭,对着春娟儿道:“你倒是个机灵的,这回做得不错。”
刘婶子的大哥的确是来了,却是刚刚刘婶子特意派人去邻村请来的,并不是什么远方而来的。刘婶子躲在屋檐下,戳破堂屋边的窗户纸,往里望了一望,皱了皱眉:“怎么又把前儿那茶叶拿出来了,东西就是这么让你糟蹋的。你拿这些钱去做桌菜,前儿没吃完的熏鸡只切一半的一半,你买的肉炒出来的油记得拿碗装好放着,不要惹了老鼠。最少四碟子菜,后园子的菜,先把上回掐过长出来的新嫩叶掐了。别全倒米,记得放点红薯和玉米粉进去。”说着,刘婶子从荷包里取出了十几个铜板,翻来覆去数了三遍,这才放进了春娟儿的手里:“多的记得拿回来。”
春娟接过了那十五文钱,迟疑着道:“娘,家里的盐和酱油都没了。”
刘婶子横了她一眼:“你做一个月的饭,竟比我做三个月的饭用的东西还多。再多五文钱,各打两斤回来。”
五文钱,两斤盐两斤酱油,你以为那杂货铺子是你家开的啊。春娟儿瞬间红了眼圈,大刘虽然不做事,也是知道这些价钱的,对着刘婶子说:“娘,五文钱不够这么多东西啊。”
刘婶子骂骂咧咧的,只说他娶了媳妇忘了娘。春娟儿已经听麻木了,仍旧在原处站着。大刘一张脸憋得通红,只是闷着头不说话。刘婶子口都说干了,最后还是又掏了五文钱出来,心疼地道:“一天就要吃这么多。谁让他来的。”说完,刘婶子脸上换上了笑走进了堂屋去。
大刘一言不发地走了。春娟儿握钱的手捏成了一个拳头,那铜钱硌地她手都疼了。她一定要出人头地,赚更多的钱,让婆婆看一下,自己绝对是块宝。想到这里,春娟儿心里不断地盘算着,往屋外走去。
却说这边,顾清尘忙得脚不沾地,转眼就到晌午了。林氏回去做饭,芙蓉已经帮着给丁老娘腰部的伤给固定住了,又喂她吃了药。丁大嫂换了衣裳出来,手上磨破的地方看着怪怕人的。芙蓉给她缠上了绷带。丁大嫂抬起眼来,脸上满是泪痕,声音哽咽着:“郭大妹子。”
芙蓉知道他们心里的苦,轻声地道:“不必怕,这屋子虽没住人,倒是结实的,再不会出现昨儿那情景。”芙蓉宽慰着他们,却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孩子他爹走了,我还怎么活得下去。”丁大嫂说着就抹起了眼泪。顾大嫂握住了丁大嫂的手:“大嫂,还有武儿啊,武儿是大哥的骨血,是我们丁家唯一的血脉。”
一屋子的悲伤气氛,芙蓉说着去拿饭,跑了出来。这个世界似乎总是不公平的,穷人总是越穷,越是苦,越是苦到了心里。芙蓉看着又开始飘雪的天空,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今年的冬天真的好冷。
丁家的丧事是在郭家老宅旁边以前留下来的一个破土地公庙里办的。丁二姐也专程赶了回来,带来了一点银子应急。丁家全是女眷,郭家帮了很多忙,郭大叔他们也过来帮了两三天。顾大嫂回来得急,身上并没有钱,她却始终没有找芙蓉借,将身上的首饰全当了,勉强够了。
按着日子,丁家的灵堂只设了三天,顾大嫂似乎是瘦了一圈。顾大哥倒是来了,特意寻了顾清尘去,说是顾老娘就让这两兄弟代表自己出面了。芙蓉只觉得哭笑不得,顾大哥算是自家人了吧,自己和顾清尘也是家里有事回来的,她还真是省事情。
圆圆被拘在家里好几天。这天芙蓉他们回来,圆圆一见到他们,就踢掉自己的小鞋子,爬到床上,将头埋在被子里面,只把屁股撅着露在外面。顾清尘这几天都累瘦了一圈,上前去拍了拍圆圆的小屁股:“圆圆,爹爹明天带你去镇上吃小糖人好不好?”
圆圆将被子揭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双小眼睛,屁股翘得更高了:“娘骗人,一直没带圆圆去。”
“娘没有骗人。你那天也去看小弟弟了。”顾清尘将头凑到圆圆头那里,“小弟弟没有爹爹了,娘又受了伤。没有衣服穿和饭饭吃,那圆圆要不要分点给小弟弟吃呢?”
圆圆一下子睁大眼睛,抱住了顾清尘的脖子:“爹爹要圆圆。”
芙蓉看了这情景,心头仍旧是兔死狐悲之感。她要挣钱,让自己家里过上好日子,才能不发生这样的悲剧,至少不会因为贫穷而造成这种家破人亡的境况。好在手头有些银子,明儿借着去镇上的机会探探门路。
两人围着镇上转了一大圈,走进了东门的集市里的一间糕点铺子。两个小二正在里面打瞌睡,柜台上,瓶瓶罐罐上都是一层灰。芙蓉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只见通往里面的帘子被打了起来。掌柜和一个男人走出来,那男人走过芙蓉身边的时候低声道:“这么一间小铺子,能有人收下来就不错了,居然还狮子大开口。真以为自己是抱着一个金疙瘩呢。”
芙蓉嘴角露出一抹笑,拉了拉顾清尘。顾清尘出去了,芙蓉继续逛着。那掌柜的瞄了芙蓉一眼,面无表情地道:“你是想买些什么?”
“我随便看看。”芙蓉顺口回答。
那掌柜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挥手道:“去去去,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我还要做生意呢。”
芙蓉却仍旧笑语吟吟:“我眼下就有一桩生意,不知道掌柜的你想不想做?”
一个时辰后芙蓉和顾清尘碰了头。两人探听到的消息相差无几。那掌柜的狮子大开口,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