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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看碧成朱-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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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夫人淡淡地应了一声,平复情绪,卷好样稿递给宝珍,轻描淡写地说:“五丫头,你跟四丫头都懂事了,我甚感欣慰。兄弟姐妹,朝夕相处,免不了跟上下牙齿一样磕磕碰碰。若是因为这些龃龉,忘记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那真是舍本逐末了。从前的事就不说了,如今你们终于长大了,懂得姐妹齐心,其利断金,这是好事儿。宝珍,去把我新得的两匹织金缎拿出来,赏给两位姑娘。” 
 
阮碧听她喋喋不休,倒把过错都推到四姑娘与自己身上,不由地暗赞,要论颠倒黑白的能力,大夫人首屈一指。 
 
宝珍折身进旁边的房间,一会儿回来,手里抱着两匹织金缎,红的金色暗纹,光泽鲜艳,虽不如惠文长公主上回赐的散花锦,却也着实不差。吝啬的大夫人难得肯主动拔回毛,阮碧当然不推辞了,示意秀芝接过,说:“多谢母亲。” 
 
大夫人举起茶杯,浅啜一口,装出漫不经心的口气问:“你坐下吧,咱们娘俩有一阵子没有好好说话了,我都不知道你屋里居然养了一盆名贵的春水绿波。” 
 
阮碧失笑,心想,大夫人对于庶女果然是水波不进的无情,刚承她这么大情,立刻又转动着算计人的主意。敢情十六张样稿与两匹织缎,在她眼里是钱货两讫的交易,互不相欠。当即,淡淡地说:“是秀平姐姐送我的,送过来的时候才结花骨朵,我不知道这么名贵,还是昨天二姐姐跟静宜县主说起,才知道这是十分难培育的品种。” 
 
大夫人说:“这个品种确实是难以培育,我也有几年没有见过佳品了。二丫头说你屋里这盆品相俱佳,我也很想看一眼。”阮碧微怔,还没有回过味来,就听她吩咐宝珍:“宝珍,去五姑娘屋里,把春水绿波拿过来,小心一点,可别摔坏了。” 
 
宝珍应声而去。 
 
她究竟什么意思?阮碧一时没搞明白,只好默不作声。 
 
大夫人又叫宝丽给她上了茶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过着一盏茶功夫,宝珍捧着菊花进来,好像碧玉妆成,房间里一切都跟着鲜活起来。大夫人眼睛一亮,赞叹地说:“不错,不错,果然是品相俱佳。”接过宝珍手里的花,目不转睛地看着,“五丫头,这盆话我瞅着喜欢,且放在我这里观赏几日吧。” 
 
阮碧恍然大悟,原来她打探花的来历,固然是好奇何人赠送,更大的原因是想据为己有。不过,这恐怕也不是最终的原因,毕竟一个嫡母占有庶女的名花,传出去有失她当家主母的气度。多半还是要借花献佛,用来结交顾静宜,对了,也有可能是晋王,因为顾静宜说过,她求购是送给晋王。 
 
倘若这花重回晋王手里,他会是什么表情?阮碧觉得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母亲,我听说,有意者反远无心者自近,借花献佛有可能招来金刚怒目,曲意迎合也可能落个自讨无趣。因此时时告诫自己,做好自己便可以,不要随意去迎合别人,因为很有可能招来相反的结果。” 
 
大夫人被她说的懵了,不解地看着她。 
 
阮碧走上前,捧过她手里的春水绿波,笑盈盈地说:“母亲,这盆花我也很喜欢,恕我不能割爱。”说罢,转身就走。 
 
她走到门边,大夫人才回过神来,脸涨通红,说:“你……站住。” 
 
阮碧充耳不闻,挑起帘子走出去。秀芝紧紧地跟着,走出大夫人的院子后,长呼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熙和院,不安地说:“姑娘,这样子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目无尊长吗?呵呵,那也要她配当个尊长才行。” 
 
秀芝努嘴说:“大夫人也确实太过分了。说起来,姑娘你也是的,为什么要把样稿送给二姑娘呀?她对你这么坏的,你还成全她?” 
 
“秀芝,我并不是成全她。” 
 
“那为什么?” 
 
阮碧笑了笑,不再多说了。 
 
为什么要把西王母祥云图的样稿送到二姑娘手里?原因有三。其一,欺君之罪可是重罪,阮府本来就渐呈颓势,若再有这么一击,指定家破人亡。虽然她很不喜欢阮府,但是目前又只能依附于它。一旦失去它的庇护,光景就惨淡了,比如说韩王要纳她为妾,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这个祸根必须要连根拔起。其二,提防四姑娘告发,虽然目前她没有这种打算,但是不代表将来她没有。万一林姨娘出什么事,又或者四姑娘与大夫人的仇恨越结越深,最后她告发阮府来保全自己,样图在她手里就成了证据。其三,就是顺带着让老夫人再记她一回好。至于大夫人和二姑娘,她从来就没有指望过她们会感谢自己,大夫人厌恶她一如她厌恶大夫人,而二姑娘恨自己一点不亚于四姑娘恨大夫人。 
 
不知道大夫人是听明白阮碧的话,还是她原本就只是打着据为己有的主意,总而言之,她想要春水绿波这事,并没有跟老夫人提起,害得阮碧准备的一套说词全烂肚子里了。倒是老夫人听说阮碧把样稿送给二姑娘后,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看了老半天,惋惜地说:“你若是个男的多好。” 
 
第六十六章 苦肉之计(修改版)
  九月初一大早请安时,病了三天的二姑娘终于露脸了。微微有点消瘦,一双眼睛也不像原先那样明亮得近乎咄咄逼人,这使得她身上那种烈火烹油般的明艳沉淀下来,平添几分回味的余地。 
 
老夫人看到向来张扬的她如此消沉,心生怜惜,说:“二丫头,今日我去天清寺烧香斋戒,你也跟我一起去吧,烧烧香,祈祈福,去去污秽。如何?” 
 
二姑娘莞尔一笑,说:“正想求祖母,不想祖母倒是先开口了,孙女自然是求之不得。” 
 
用过早膳后,老夫人便带上二姑娘、阮碧、郑嬷嬷、曼云一起去天清寺。 
 
二姑娘跟阮碧一车,气氛可想而知的冷冽。春云和秀芝坐在小杌子,大气不敢多喘。二姑娘则一直看着窗外,朝着车厢内的小半张脸像是刀剑削成,散发着一股森冷气息。 
 
行到半路,她忽然冷冷地说:“别以为你把样稿送过来,我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阮碧诧异地看她,心想,一个人究竟有多极品,才能说出这么极品的话?想了想,终究觉得与她没有任何沟通的必要。好在,接下去的路程,极品的二姑娘再没有开口说话。 
 
到天清寺,与从前一样,知客僧在门前迎接,引着一干人到客堂就坐,然后上茶。 
 
刚刚喝过几口,一个十三四岁老成持重的沙弥进来问:“哪位是阮五姑娘呢?我家白莲师叔有请。” 
 
白莲是何方神圣也?阮碧举着杯子,不解地看着小沙弥。 
 
却听老夫人问:“白莲大师云游回来了?” 
 
小沙弥说:“是,回来十日了,听说紫英真人的高徒今日也来斋戒,便叫我过来相请。” 
 
老夫人点点头,看阮碧还是一脸迷惑,说:“白莲大师与紫英真人是方外之交,定然是听说了你,相见上一面。我过会儿还有功课要做,不能陪你,让郑嬷嬷陪你去吧。” 
 
阮碧点点头,在二姑娘阴沉沉的眼神里,跟着小沙弥走出去,东拐西弯,走到后院的一间精舍前。小沙弥推开木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五姑娘请进,白莲大师只见你一人,还请令仆在外面稍侯。” 
 
秀芝和郑嬷嬷一愣,看着阮碧。 
 
阮碧也觉得有点奇怪,不过想着白莲大师是方外之人,又与紫英真人相交,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便微微颔首,示意她们守在门口就可以了。自己则抬脚迈进门槛,刚进去,便听到木门阖上的声音,那种异样的感觉就更加强烈。顿住脚步,环顾四周,这间精舍十分宽敞,光线暗沉,只在东边开着一扇窗子,窗外几丛菊花摇曳生姿。 
 
窗边的阴影立着一个人,看不清楚面目,身着一件青衣布衫,头发乌黑绾成一髻,用青布包着。难道白莲大师是个年轻的俗家弟子?阮碧纳闷,正琢磨着要不要咳嗽一声。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夭光里,整张脸纤毫毕现,满脸胡子拉渣,惟有一双眼睛如星辰熠熠,带着一点促狭笑意看着她。 
 
阮碧仔细看他一会儿,不由莞尔。“怎么装扮成这个模样?打眼一看,还以为是山上的猴子呢。” 
 
“你胆子不小,我还以为你会吓得哇哇大叫夺门而逃呢?” 
 
阮碧笑了笑,上前屈膝一礼,脆生生地说:“小女子见过白莲大师。” 
 
晋王也笑,满脸胡子颤动。“平时不见你多有礼貌,这会儿倒讲究起来了?假惺惺的很。”伸手拉她胳膊,只觉得柔若无骨,不由心里一酥,声音也低沉了,“我很想你,你可想我?” 
 
阮碧心里如同饮蜜,却白他一眼说:“若真是想我,怎么好些天不写信了?” 
 
“去了一趟外地,往来四天,今晨才刚刚赶回来,一回来便来这里等你了。” 
 
他的声音不同于平时的清越,略显暗哑,却别具一种令人耳红心跳的魔力。阮碧勉强镇定自己,看他眼圈微青,显然所言不虚,说:“那还跑这里来做什么?快回去歇着吧。” 
 
“好不容易见一面,得好好看看才行。”晋王说着,扳正她的身子朝着自己,仔细打量着她,目光热切。 
 
阮碧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听到他低声说:“云英说你新做一条石榴裙,异常华丽,你穿着也很好看,怎么不穿过来让我看看?” 
 
“今日我来烧香斋戒,穿得那么华丽做什么?” 
 
“哦,那你穿得那么华丽去定国公府做什么?” 
 
他的口气有点异常,阮碧心里一沉,抬头看他,只是他一脸的胡子根本看不到表情。 
 
他也看着她,目光明亮如炬。“平日里,很少见你讲究衣着,怎么去趟定国公府就这么讲究了?” 
 
“并不是讲究……” 
 
话还没说完,又听他说:“不是讲究却是什么?是存心想让我那性不喜奢华的小姨讨厌你?” 
 
阮碧惊讶地睁大眼睛,说:“你……知道?” 
 
“那是我小姨,我自然知道。至于你,我当然也知道,一肚子的心眼儿。不过,下回可不准这样子,小姨常常进宫陪母后说话,她若是讨厌你,就事与愿违了。”晋王自然之道阮碧想让顾夫人讨厌的原因,但是她既然没有说,他也不想多说,摸摸她的脑袋说,“有些事你不必担心,水到渠成。” 
 
阮碧胡乱地点点头,心里异常感动。原来真有这么一个人,无论你做什么,都懂得,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理由。 
 
“那条裙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云英说你穿着恍若神妃仙子。下回可记着要穿上,让我看看,究竟如何好看?” 
 
阮碧又胡乱点头,感觉自己变笨了,除了点头什么也不会了。 
 
晋王笑了笑,将她拉到窗口,就着天光,再度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神里却不像方才那么热烈,带着审视物品的冷静。 
 
阮碧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起来,问:“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待会儿剑刺在你哪里好?” 
 
“什么……意思?”阮碧觉得今天自己的大脑总是跟不上节奏。 
 
“我今日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你说。你记着,一会儿赠经的时候,人群若是骚动起来,你就往沈老夫人那边靠,当刺客拔出剑时,你就冲到沈老夫人面前挡着,刺客会刺在你……”晋王目光在她身上巡视一遍,最后大拇指按在她肩膀处,“这里。这名刺客是我安排的,武功很高,用的是最薄的剑,不会留下多大伤口的。你别怕,一定要冲到沈老夫人面前挡着她,明白没?” 
 
他没有说明原因,不过阮碧从命,心思微转,就明白过来了,这是苦肉计呀。 
 
“我并不想让你受伤,只是思来想去,这是最好的办法。沈相为人性情高傲,清介自守,不是金钱能收买,也不是武力能胁迫,只能施恩于他。他是个孝子,当年你母亲与他和离,便是沈老夫人一力主张,今日你救了她,明日便会传遍京城,点水之恩当涌水想报,沈相必定会让你认祖归宗,否则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也愧为天下读书人之表率。等你成为沈相的嫡长女……” 
 
“你不用说,我明白的。”阮碧打断他,想到认祖归宗成为沈相的嫡长女,心里有点反感,虽然并不清楚当年阮兰与他和离的真实原因,但是本能地同情阮兰。妹妹想起她这一生飘零如霜,心里不免叹息。不过即使反感,她也要义无反顾地去做了,晋王苦心安排这一切,就是为了他们的前程扫平障碍,她又如何能扯他后退呢?他不负她,她也不会负他。 
 
晋王不再说了,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过着一刻钟,两人依依作别,阮碧仍回客堂。 
 
老夫人大概还在念经做功课,只有二姑娘在,上上下下打量阮碧一番,说:“好生奇怪,五妹妹方才是去白莲大师吗?怎么会一身春风?” 
 
阮碧心里狂跳一下,问:“合着二姐姐的意思,该见谁才一身春风呢?” 
 
二姑娘不吱声,端着茶杯继续喝茶,一双眼睛却滴溜溜在阮碧身上打转。 
 
又过一会儿,老夫人回来了,带着大家往东殿去。进去时,沈老夫人已经带着沈婳在了,祖孙俩的目光都在戴着帏帽的阮碧身上微微一顿。 
 
准时准点,沙弥打开侧殿的大门。 
 
一窝蜂般涌进好些人,领头的居然是十七八个孕妇,在家人搀扶下,直接奔到沈老夫人那一桌,纷纷伸手叫嚷着:“沈老菩萨,我女儿想要个儿子,求您让她摸摸手,讨个吉利吧。” 
 
“沈老菩萨,我媳妇已经生了两个闺女,求您让她摸摸手,沾点福气,生个带把的吧。” 
 
…… 
 
一时间,闹哄哄的如同菜市场。 
 
阮碧在人群里找了找,只见晋王站在门口,也正看着自己,眼神明亮温和。 
 
二姑娘忽然凑到她耳边说:“门口那大胡子是谁呀?怎么一直看着五妹妹呀?” 
 
阮碧嫌恶地瞪她一眼,假装避开她,往沈老夫人的方向走了两步。 
 
二姑娘却也跟着靠近,看看她,又看看门口的大胡子。 
 
这厢沈老夫人的桌边已经被孕妇及其家人团团围住,她脸色苍白地看着伸向她的十几只手,后退一步。她身后的媳妇连忙上前一步,拉在她面前,正想说话,人群忽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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