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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看碧成朱-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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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芝见她不吱声,又补充一句,“姑娘,上回在惠文长公主府里,你骑马受伤后,顾大少爷还特意跑到北窗下面,偷偷问我你怎么了。我当时正生他气,没有理他,直接把窗子关上了。” 
 
“这桩事,你上回就跟我说过了。” 
 
“姑娘,我在想,也许他从前只是粗手粗脚一点,倒不是有意使坏的。” 
 
阮碧默然片刻说:“我知道。” 
 
秀芝见她神情淡淡,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知道她主意已定,怅然地叹口气,不再多说,拿出两个灯罩递给她。 
 
阮碧不接,说:“你仔细用布包好,再拿五百文出来,把刘妈妈叫进来。” 
 
“刘妈妈方才让大夫人院子里的小丫鬟叫走了。” 
 
“哦?去多久了?” 
 
秀芝看看漏钟,说:“有两刻钟了。” 
 
“那就等她回来再说吧。” 
 
等了半个多时辰,刘嬷嬷才回来,神情有点异常。 
 
阮碧心里一动,问:“妈妈怎么了?可是母亲为难你了?” 
 
刘嬷嬷摇摇头说:“老身不过是个服侍人的,大夫人怎么会为难我?她是问我姑娘的事情,问了好多。姑娘的平日起居、性情爱好、与谁来往密切、往日里跟小丫鬟们说些什么、有没有背后议论尊长们的是非?还问过好几回,姑娘书案的春水绿波是谁送的?” 
 
阮碧转眸看着春水绿波,今日又多开一朵。打眼一看,三朵小小的绿云,给光线暗沉的房间平添盎然生机。“哦,那你怎么说的?” 
 
“姑娘放心,老身的年龄没有长到狗身上,该说的不该说的,分得清楚。今日大夫人找我,虽拉拉喳喳地问了一个半钟头,我却听出来,她真正猜疑的是春水绿波的来历。也难怪她怀疑,毕竟这花是名品,不好培育,不少达官贵人高价求购而不得,若是得到一盆,也都是珍爱有加。要送人,必定也是至交好友,长辈至亲。我当时想着,若说是不知道何人送姑娘,指不定她连我也猜疑了,因此说是秀平姑娘送的,至于何人送秀平却是不清楚。” 
 
阮碧微微颔首。 
 
刘嬷嬷担忧地说:“不过,我方才出来的时候,听到大夫人让宝丽去请秀平了……大概是要对质,姑娘还是小心一点。” 
 
阮碧不以为然地说:“妈妈不必担心,这花是秀平与三叔送来的,他们也脱不了干系。再说,便是说出去又如何?晋王求我墨宝,以名花回赠,并无任何不妥之处。最多不过是我目无尊长,没有禀告长辈便收下了。”至于与晋王在香木小筑见面,就算借秀平十二个胆子,她也不敢说,要知道两回见面都是她和阮驰从中安排的。若是她说出去,先不说阮驰和晋王会如何处置她,单说老夫人,就要一棍子杖死她了。 
 
刘嬷嬷怔了怔,随即一想,确实如此,便说是晋王送她的又如何?私相授受都谈不上,这可是经过三老爷和秀平。再说,一个姑娘家若是让地痞流氓赖上了,传出去名声有污;若是一个王室贵胄以名花相赠,那别人只会另眼相看。当即,笑呵呵地说:“姑娘说的是,是老身糊涂了。其实连目无尊长都谈不上,三老爷就是姑娘的长辈呀。” 
 
阮碧微微一笑,说:“不说这个了,妈妈,有桩事要你跑一下腿。”指着桌子放着的灯罩和五百文,“你去一趟前院,找那个周柱子,叫他跑一趟定国公府,把灯罩交给静宜县主,五百文是打赏他的。” 
 
刘嬷嬷微微一愣,问:“姑娘,一定要找他呀?门房那里有许多跑腿的小厮,个个聪明机灵。” 
 
阮碧点点头说:“是,一定要找他。妈妈,我瞅他不仅聪明,也有点胆色,以后若有跑腿的事情,便都找他吧。”上回去玉虚观路上,周柱子面对晋王侍卫的无理取闹还能镇定自若、机灵应变,她就起了收为己用的心思。只是困居内院,一直找不到机会接触,这回倒是个好时机。 
 
她说的含糊,但是刘嬷嬷十分精明,细嚼这番话片刻,便明白阮碧的意思了,点点头说:“姑娘请放心,老婆子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当即,拿着灯罩与赏钱,风风火火地走了。 
 
她前脚刚走,秀芝后脚进来,问:“姑娘不去看看四姑娘吗?方才她又打发秋雁过来,说姑娘若是得空了,就过她绣房一叙。”昨晚四姑娘就打发秋雁过来请,不过当时阮碧心绪起伏,不想说话,婉言拒绝了。 
 
“这就去。”阮碧站起来,正好也有事要找四姑娘。 
 
四姑娘只身一人在绣房里绣花,见她过来,忙站起来拉着她的手,笑盈盈地问:“好妹妹,你终于来了,快跟我说说,昨日定国公府的菊花会上你可是独占风流?” 
 
阮碧戏谑地说:“确实是独占了。” 
 
“好妹妹,快说来听听。”四姑娘一脸期盼地说,口气雀跃,一扫平时的端庄严谨,露出少有的活泼娇憨。毕竟是个十四岁的少女,还是贪爱热闹。 
 
阮碧便把韩露和谢明月挑衅二姑娘自己如何反击的过程说了一遍,用词简单,四姑娘却听得悠然神往,感慨地说:“妹妹果然是尽显风流,只可惜我不在场,不能一睹妹妹的风采。”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是酸溜溜的,遗憾与不爽皆而有之。遗憾自己没有在场,若是在,也许出尽风头的就是自己。不爽阮碧居然帮着二姑娘狙击韩露和谢明月的逼问。 
 
她神情的细微变化尽入阮碧眼里,想了想,说:“什么风采不风采,不过是无奈之举。谢明月不曾见过西王母祥云图,却问起工期花色,不是谢贵妃说的,便是延平侯夫人说的,若是二姐姐露陷了,咱们整个阮府怕是要担上欺君之罪,所以我是不能不开口。” 
 
四姑娘悚然一惊,知道她并不是夸大其词,也知道如果阮府这张皮不存在了,自己这根毛也就无处可附了。心里的不爽便渐渐消却了,不过遗憾依然。 
 
阮碧收敛笑意,正色说:“四姐姐,我要你答应我一桩事。” 
 
她先前一直脸带笑意,忽然脸容一肃,又把四姑娘惊了惊。脑海里念头如电石火光般地明灭,已经隐隐猜到她说的事,百般不愿意,垂下双眸,看着绣架上刚刚绣好的一朵牡丹花。半响,才重重地点头说:“妹妹,我答应你。”顿了顿,嘴角掠过一丝自嘲的笑容,“按理说,轮不到我来答应。这原本就是你的主意,没有你,不会有这副西王母祥云图。没有我,却一样可以有这副绣品。你都不计较,我又何必斤斤计较呢?妹妹放心,我阮绛这一生从来没有绣过西王母祥云图。”开头的口气还有点勉强,说到最后颇有几分慷慨激昂。 
 
阮碧抚掌说:“我就知道姐姐最识大体。” 
 
若是别人说这话,四姑娘大概受之无愧,但是由阮碧说出来,她只觉得汗颜。推她一把,嗔怪地说:“妹妹就别取笑我了。” 
 
“我哪有取笑姐姐呀?” 
 
四姑娘白她一眼,扭头坐回绣架前。“不跟你说了。” 
 
阮碧凑近一看,只见绣架上绷着粗麻,一朵牡丹已经成型,只用黄梅挑花一种针法,不免“咦”了一声。“姐姐要绣来做什么?” 
 
“妹妹不知道吧,向来是后宫偏好什么,民间也跟着风行一时,所以我想赶紧绣几幅,或许可以卖个好价钱。”顿了顿,四姑娘苦笑着说,“姨娘住在庵里,虽说父亲吩咐仍按往常给她三两月银。但能不能拿到,又是几时拿到,是个问题。她身子骨不好,至少还得小心将养三个月,光药钱就是一大笔,其他衣食住行、打赏跑腿、人情往来,样样费钱,须得有些银两傍身。我如今是山穷水尽,只能靠针线女红换点钱。” 
 
“姐姐缺少银两怎么不跟我说呢?我虽然也不富裕,一二十两还是能拿出来的。” 
 
“姨娘在庵里还不知道要住多久,一二十两顶不了事。再说你每月也就三两月银,这一二十两是你几年积蓄,还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对于独立自强的女子,阮碧向来是敬佩的,点点头说:“也好,你若是将来有需要,再同我说。” 
 
四姑娘笑着点点头,拈起针,灵活地走着线。 
 
“姐姐,我还有桩事同你商量。” 
 
四姑娘斜飞她一眼,说:“妹妹今日忒客气的?有事尽管说吧。” 
 
“姐姐能不能把西王母祥云图的原始图稿都送给二姐姐?” 
 
四姑娘手里的针线一顿,震惊地回头看她一眼,片刻垂下眼眸,沉默半响,深吸口气,说:“好,妹妹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我不想见二姐姐,还是妹妹送给她吧。” 
 
“也好。” 
 
“妹妹稍坐片刻。”四姑娘站起来,走出绣房。 
 
听她脚步声方向,去的应该是卧室,阮碧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那些针脚密实的绣品,心想,她果然把西王母祥云图的样稿藏起来了。等了一刻钟,四姑娘才回来,手里拎着一个包袱,搁在案子上,解开包袱,说:“妹妹,你数一下,总共十六张样稿。”从出去到进来,再到说话,眼睛自始而终没有看过阮碧,但神情无一丝一毫的不舍。可见她下定决心后,还是能果断行事的。 
 
阮碧暗暗折服,说:“姐姐,你可生我气?” 
 
四姑娘终于抬起眼皮看着她,半响,嘴角扯起一个无奈的笑容,摇摇头说:“我若是妹妹,我也会这么做的。”顿了顿,又说,“妹妹常夸我心思缜密,仔细说起来,妹妹才是。” 
 
“你不怪我便好,至于其他……”阮碧顿住,夸海口许空诺她不喜欢,想了想说,“风物长宜放眼量,姐姐看着就是了。” 
 
四姑娘看着她一会儿,眼底一丝琢磨一丝探究,直到她离开,都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 
 



第65章 求近反远(修改版)

  回到蓼园东厢房,阮碧叫上秀芝。 
 
秀芝接过包袱,听说是去二姑娘的院子里,着实不乐意,嘟嘟囔囔地说:“姑娘,二姑娘就是个疯子,咱们还去触她这个霉头作什么?” 
 
阮碧不以为然地说:“她若是疯子,也是被我气疯的。所以,我见她怎么会触霉头?她见我才是。” 
 
秀芝偏头想了想,说:“姑娘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不过我一看到二姑娘的脸,心里就硌的慌。” 
 
到二姑娘住着的韶华院,却被守门的婆子拦下了,说是二姑娘生病了,不能见客。 
 
今日早请安,阮碧就听说她病了,只是不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 
 
想了想,阮碧带着秀芝又往大夫人院子去。 
 
稍稍走远,秀芝笑嘻嘻地说:“看来二姑娘真的是触了霉头,活该,活该。姑娘,不怕跟你说,昨日她在马车里发疯,我真想一脚踹她下去。还有她朝你扔金子的时候,我也很想上去给她一个巴掌。” 
 
阮碧粲然一笑,说:“你如今胆子倒越发地大了。” 
 
秀芝吐吐舌头说:“这可都是姑娘惯的。” 
 
“如此说来还是我的错?” 
 
“不是,是我的福分。”秀芝神情微微黯然,“姑娘,你知道吗?母亲说再过一年就可以赎我回去了,我从前巴不得她早早来赎我回家,如今……却舍不得姑娘了。说起来这赎身的钱,大部分还是姑娘赏的。” 
 
阮碧很喜欢她的开朗活泼,心里也有点黯然,默然片刻说:“回自己家做女儿,总好过在别人家里听人使唤。再说,你回去,咱们也可以时常见面。” 
 
最后一句,其实是十分飘渺的,先不说两人将来嫁到哪里,单说各自结婚,又门第不同,如何往来?不过秀芝听了,还是略感安慰,深吸口气说:“不说这个了,姑娘可知道二姑娘扔你的金子让谁捡走了吗?” 
 
“谁?” 
 
“是侍候花木的林嫂子捡走了,她不敢留着,交给大夫人。结果大夫人只赏她三百文。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听到她跟几个要好的丫鬟们抱怨,就当初该咬一口下来。” 
 
说话间,已到大夫人院子里。她正跟几个主事媳妇说事,见她过来,神色微动,三言两语把几个媳妇都打发走了。却又不叫她坐下先接过宝珍手里的茶杯,慢条斯理地用盖子拨着茶叶。 
 
这种给人下马威的粗浅把戏,阮碧都看厌烦了,示意秀芝把包袱递上去,说:“母亲,这是西王母祥云图的样稿,四姐姐整理出来的,叫我送给二姐姐。我方才去二姐姐的院子,听说她生病了,暂时不能见客。我想,还是先交给母亲包管吧。” 
 
大夫人拨弄茶叶时一直在盘算,如何不着痕迹地吓唬她一下,替二姑娘讨回一个公道。却没想到她是为此而来,心里吃惊,握着茶杯的手一颤,差点溅出茶水来。略微平复心绪,她抬起头看看阮碧,又看看包袱,给宝珍使了个眼色。 
 
宝珍接过包袱,搁在旁边的桌几上打开。 
 
大夫人探头看了一眼,只见十来张卷成一团的图,她撂下茶杯,拿起其中一张展开看着。宣纸上西王母衣衫飘飘,容颜哭死太后,却是一派逍遥的神仙之姿。就是这幅绣画给二姑娘带来的无上荣耀,却又埋下无穷祸根。 
 
昨夜,二姑娘已经把定国公府菊会的整个过程详细说了一遍,听到谢明珠与韩露追问不休时,她后背一阵冷汗,着实大意了,光顾着提防四姑娘与五姑娘,没想到提防对二姑娘知根知底的“闺蜜”。好在她们没有证据,只是捕风捉影的猜测,又让阮碧三言两语给挡回去了。她以为阮碧会挟恩求报,没想到她却是送上全部的样稿。有了样稿,从此之后,西王母祥云图就是二姑娘的作品,再无人可以质疑,包括四姑娘。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大夫人用画纸遮掩着自己阴晴不定的脸,遮掩着自己内心的团团疑问。五丫头为什么这么做?她究竟在想什么呢?她究竟有什么目的?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发现自己从来不了解她,而且越来越看不懂她,这种感觉让她不安,还有一点可怕。 
 
不只是她,秀芝也是十分纳闷。她原先不知道包袱里装着什么,方才阮碧提起,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西王母祥云图的样稿。二姑娘像个疯子一样,为什么姑娘还要成全她呢? 
 
“母亲,昨日我说过送韩露与谢明珠一份临摹图,我觉得这事还是由二姐姐出面合适。” 
 
“嗯。”大夫人淡淡地应了一声,平复情绪,卷好样稿递给宝珍,轻描淡写地说:“五丫头,你跟四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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