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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部分

看碧成朱-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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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了?”   
“是……”春云吓得魂飞魄散,勉强点点头。  
二姑娘没有注意她的神色,怔怔地出了会儿神,难怪母亲这些天都是行色匆匆,在自己屋里坐不到一刻钟就要走。原本是以为她在准备四姑娘进宫事宜,却原来是心里烦着呢。
“今儿几号了?”
“初四了。”
“都初四了呀?”二姑娘微愣,怅然地说,“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只隔着一天了。”  
春云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二姑娘说的是四姑娘进宫的日子——十二月初六。  
“这两日,除了要接回林姨娘,还发生了什么事?”  
春云斟酌言词说:“还有一桩事,就是老爷昨日带着三少爷去正式拜师了。就是前些日子三老爷介绍的那位大儒,之前大夫人一直嫌他贽仪太贵……”  
“好好好,这下子都鸡犬升天了。”二姑娘银牙一咬,眼眸里闪过一丝戾色,“进了宫就了不得了?还不知道如何呢?半年前杜梦华也是一开始封了淑仪,如今还不是无声无息。”
“姑娘说的是。”
二姑娘看她诚惶诚恐的模样,心里厌恶。又想到她们一群人在背后议论自己的婚事,一团怒火燃烧,扬手给她一个巴掌,怒斥:“一个个都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背着主子乱嚼舌根,全给我滚到外面院子里站一个时辰。” 
春云连忙跪下说:“姑娘息怒,是我没管好她们的嘴巴,姑娘罚我们也是应该的,只是天寒地冻,在外头站上一个时辰,怕会冻坏人。姑娘如今身体还没有康复,要是我们也跟着病了,谁来照顾姑娘?不如先记在账上,等姑娘身子好了,再让我们去站着。”
要是全病了,还真没有人服侍,二姑娘口气稍缓:“算你识趣,便先记着吧,得闲再罚。以后若再犯,惩罚加倍,可记清楚了?”
“记清楚了,记清楚了。”
外面暖阁里的一干人听到这里,呼出一口长气,彼此相视一眼,都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又听二姑娘说:“把我的锦袄找出来。”   
“姑娘要起来?”  
二姑娘不耐烦地哼了一声,跟着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又过片刻,门帘一挑,二姑娘一身整齐地出来,狠狠地扫了大家一眼,带着秀云走出韶华院。到大夫人的屋里,她正跟一干管事媳妇在说话,见她过来,忙打发走她们,拉着二姑娘的手到榻边坐下,摸摸她的额头,说:“谢天谢地,可算是退了烧。”顿了顿又说,“怎么就起来?别刚刚好,又让风吹坏了。”   
“娘。”二姑娘抱着大夫人的胳膊,脸颊蹭了蹭,难得地柔弱起来。“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无端端怎么说这个!” 
“小四小五她们……”   
“呸呸呸。你怎么跟她们比?你将来可是要穿着大红嫁衣,从正门八人大轿罗鼓喧天地抬出去的,她们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连嫁衣都不能穿,说好听点,一个叫修仪,一个叫侧妃,其实就是妾。”大夫人拍拍她的头说,“乖女儿,你别胡思乱想了,等娘把这两个丫头送出门,再好好给你谋门亲事。”
二姑娘怔了怔,说:“小五也要出门了?”
大夫人点点头。 
“她都还没有满十四岁呢。”  
“晋王天天派太医过来给你姑姑看病,外头传得纷纷扬扬,太难听了。你祖母想着,横竖要送她过去,不如早送过去,平息外头的风言风语,也可以恶心一下沈府。” 
二姑娘恍然大悟,心里十分痛快。饶是阮碧如何聪慧,落得如此的下场不说,最后还要被祖母利用一回。

第110章 世事如棋 
   “什么?”阮碧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
被她一双冰雪般眼眸盯着,老夫人有点羞愧地移开视线,轻咳一声说:“你也别怪我,这外头的口水都可以把咱们阮府二百来号人淹死十回八回。横竖这事情已经成定局,再拖下去,反而更加沸沸扬扬,于人于己都不好。前两日,太后派了人过来,说是晋王如今受了重伤,身边少个吁寒问暖的……你早点过去,他将来也会承着你的情。再说,他明年六月大婚,你早点过去也好早点……”
心里有愧,“站稳脚跟”四字说不出口,又见阮碧脸上掠过一丝嘲讽的笑容。顿时这四个字在喉咙里结成一团,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阮碧收敛笑容,带点恳求地说:“祖母,能否等我过了生日?”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她还没有安排妥当,连地图都没有绣好。
“你生日也就一个月后,不差这么一点时间。”老夫人顿了顿说,“这些日子京城的百姓可都盯着咱们阮府,到底不是一件光鲜的事情,还是办得无声无息的好。初六四丫头要进宫,宫里要派人过来接她,外面那些百姓都会盯着前门,你正好从后门悄悄出府。” 
她从容说来,头头是道,显然早就谋划好了。
阮碧垂下眼眸,一时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可以打消她的念头。
正在这时,阮兰忽然从里屋冲了出来,身着素白中衣,扑通一声跪在老夫人面前。“娘,娘,我求求你,别送她去晋王府……” 
春晖堂的东厢房是给她留着的,但因为她身体一直没有康复,老夫人不放心,便让宿在自己东侧的屋子里。她赶紧扶起她说:“兰儿,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凉着呢。”又瞪跟着进来的秀文一眼,“你怎么照顾兰大姑娘的?快扶她进去。” 
秀文慌不迭地“哦”了一声,把手里拿着棉袄披在阮兰身上,又温言劝慰:“兰大姑娘,咱们先回去吧。”
阮兰连迭摇头,抱着老夫人的胳膊说:“娘,都是我害了她,都是我对不住她。是我不争气,让她一个堂堂的沈府嫡长女变成不明不白的出身,如今还要去给人作妾。娘,是我对不住她,你就救救她吧,别送她去了。”
老夫人悲伤地说:“傻孩子,你以为是我想送她去?咱们阮府的女儿几时做过妾?这不没有办法吗?太后跟晋王,咱们能得罪哪一个?好在,晋王对她挺上心的,她过去也不一定吃苦,你也别太担心了。”
阮兰愣了愣,松开抱着老夫人胳膊的手,又扑到阮碧面前,满脸泪痕地说:“阿碧,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呀。都是我没用,是我害了你。”
看她伤心欲绝,阮碧心生恻隐,说:“兰姑姑,我不怪你,各有天命……” 
话还没有说完,阮兰的双眸暴出奇异的光芒,状若疯狂地说:“我想起了,我有个办法,不用送阿碧去晋王府……” 
阮碧和老夫人齐声问:“什么办法?”
“你是侄女……”
一石激起千层浪,阮碧和老夫人瞬间僵化。  
片刻,老夫人回过神来,睃一眼旁边目瞪口呆的秀文,低喝一声:“出去。”
秀禾连忙咚咚咚地跑了出去。  
老夫人又示意阮碧去把门关上,然后才颤声问:“兰儿,你刚才说的什么?”  
阮兰语无伦次地说:“娘,是大皇子。他们说我跟大皇子有私情,他们说阿碧是我跟他的女儿。” 
“兰儿,你说清楚一点,五丫头倒底谁的女儿?”被这番对话轰得脑袋都晕了,老夫人手按着太阳穴。
“是沈赟,娘,我发誓阿碧是他的孩子,我从来没有红杏出墙过。” 
“那大皇子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他们口口声声说我跟他有私情,还拿出他给我写的诗为证据,我百口莫辩。娘,如今咱们就认了这桩事,就说阿碧是大皇子的孩子……”  
“糊涂。”老夫人目露精光,厉喝一声说,“这种事能认吗?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从此以后你提都不能再提,知道不?”   
从小到大,她待阮兰一直和颜悦色,从来没有这般声色俱厉过,阮兰怔了怔,迟疑着点点头。
“还有你。”老夫人看着阮碧说,“当作没有听过,知道不?” 
阮碧也点点头,脑海里电石火光般地闪过什么,却一下子抓不住了。  
老夫人站起来,来回踱着步,怪不得当年老太爷怎么也不肯说出实情,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越想越害怕,原来对阮碧去晋王府做妾还心怀愤懑,如今想想,她就一个烫手山芋,早脱手早好。 
神色复杂地看阮碧一眼,摆摆手说:“你回去吧,收拾收拾,千万记着别乱说话。”  
阮碧脑海里也是一团乱麻,正想寻个清静的地方梳理一下思绪,点点头走了出去。外面刮着大风,兜头兜脑的一吹,顿时就清醒过来。仔细品了品阮兰方才说的话——沈家人指责她跟大皇子有染,而她坚持从来没有——这一点阮碧还是相信她的,她的性格实在是不象会红杏出墙的。  
而后,这桩事还闹到宣宗皇帝处,文孝公愿意偃旗息鼓,定然是看到实打实的证据。既然都闹到宣宗皇帝面前了,太后、官家、晋王难道一无所知吗?一念及此,忽然想起那日皇宫里,晋王盯着自己满脸厌恶的表情,脑海里一片澄明。是了,肯定是太后跟他说自己可能是大皇子的女儿。  
但是为什么后来太后又准许自己做的妾?她和晋王如此笃定自己不是大皇子的女儿呢?除非——他们是知情人! 
大皇子、太后、阮兰、沈赟、晋王、官家、皇位、阴谋、奸情……这些杂乱无章的东西忽然在脑海里串了起来,阮碧嘴角掠过一丝冷笑,果然世事是一局棋。正出神,忽听一声:“五妹妹。”抬头一眼,二姑娘从大夫人的院子里出来,一身银红袄裙。病了这么多天,她略显清减,脸色泛黄,姿色也减了几分。  
走到近处,她笑盈盈地说:“恭喜五妹妹有情人终成眷属。” 
“多谢姐姐。”阮碧嘴角勾起一个不以为然的笑容,反唇相讽,“也祝姐姐早日觅得有情人,别等到黄花凋谢,豆蔻结成豆。”  
二姑娘表情一滞,还没有来得及反驳。
只听阮碧轻笑一声,脚步不停地走了。这一路上,遇到的仆妇再没有前些日子的殷勤,看到她远远躲开了,实在躲不开的也只是曲膝一礼,再不会上前套近乎。回到蓼园东厢,一进里屋,秀芝也急急忙忙地跟了进来,低声说:“姑娘,可不得了。方才我大哥到后门,托人带口信给我,说是刘嬷嬷和冬哥儿出城时,被人扣下了。”  
“被谁扣下了?”
“我哥说,领头那人自称罗有德……” 
阮碧缓缓坐到榻上,无语地笑了起来。忘记了,他是沙场百战历练出来的将军,熟读兵法,自己这点计谋在他面前根本不算什么。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毁掉自己的退路,要求自己永往直前,即使悬崖,也要跳下去。因为那不是他的悬崖,是她一个人的悬崖。闭了闭眼睛,说:“秀芝,等我离开,你就赎身回家吧。”
 秀芝的眼睛里迅速地含了一眶热泪。“姑娘,我舍不得你,让我跟你一起走吧。”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早晚也是各分东西的。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明年你十六了,都该嫁人了。”顿了顿,阮碧取笑地说,“总不能让我跟着你一起嫁过去?” 
秀芝顿时眼泪如注,拼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阮碧满心不是滋味,想要安慰,又不知道怎么说。
屋外一阵大风过,刮得窗子毕毕剥剥地响个不停。挂着窗子前的鹦鹉受了惊吓,振动着翅膀,叫嚷着:“祝五姑娘,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它自打到蓼园东厢,因为没有人刻意调教,只会讲些没有难度的话。陡然又来这么一句,阮碧心弦微动,脑海里思绪纷飞。想起定国公府菊会那日顾小白递过钗子时眼睛里闪闪发亮的秋阳,想起阮府后花园他怒不可遏地一脚踢倒假山,想起晋王府门口他勒转马头时懵懂不解的眼神,想起上巳节他分开垂柳走了出来眼高过顶口气嚣张…… 
“秀芝,这只鹦鹉你也带出府吧。等我走后,你记着送还给顾小白。” 
秀芝抹抹眼睛点点头。
阮碧又看着案头只剩下虬枝的春水绿波,想起它曾经枝叶婆娑,花开朵朵,娇嫩如同春水涟漪。想起延平侯府他追忆白果树王,想起万妙居前生死一瞬间,想想玉虚观路上暴雨如注与他同困城隍庙,想起月色下他斩铁截钉地说——我平生最讨厌临阵脱逃的人……深深叹口气说:“等我走后,这盆花送还给云英吧。”

第111章 风雪欲来 

一宿辗转难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朦朦胧胧,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鸡鸣,秀芝顿时清醒了。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看了看,只见窗外黑沉沉的一片,想来时辰还早。又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奈何心里有事,实在睡不着,翻了几个身后,一骨碌坐了起来。 
下人房里没有火盆,身子一离开热烘烘的被窝,便象被千万个冰冷的小口啮咬着,冷到骨髓深处,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秀芝忙将夹袄穿上,低低骂了一声︰“鬼天气。”穿好外衣下床,趿着鞋子,掣着烛台走出去。鞋子敲打着地面,吧哒吧哒,更衬托出黎明的安静。
茶妹、寒星、桔子的房间既无声响,也无灯光,想来都还睡着。倒是阮碧的卧室门缝里已有灯光渗出,秀芝知道她向来没有点着油灯睡觉的习惯,愣了愣,忙上前轻轻敲门,低声问︰“姑娘可是起来了?” 
“起来了,你进来了吧。”
秀芝推开门进去,只见阮碧已经穿好衣服,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发。看交叠的衣领,里面的夹袄正是缝了珍珠的那件。外面则套着一件半旧不新的纱绿地绣花锦袄,刺绣虽精致,用料却一般。看到这身衣着,别人只会把她当成一般富贵人家的女儿,绝对不会想到她出身世家名门。
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阮碧回眸粲然一笑说︰“作什么盯着我看,快来帮我梳头吧。”
幽暗的烛火下,她的笑容特别明艳,象是灯花忽然爆开,整个房间都随之恍惚了一下。但是秀芝心里却一酸,慌忙撂下烛台,走到她身后,接过梳子,慢慢地梳理着头发。心里千言万语翻滚,临到嘴边,只化为一句︰“今日天色不太好,姑娘还要去玉虚观?”
“要去的。”阮碧拨弄着妆奁,挑出一对不大不小的珍珠簪子。昨日跟老夫人请求过,今日要去玉虚观看望紫英真人。老夫人哪里想到她别有肚肠,二话不说地同意了。 
见她语气肯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秀芝手里的梳子顿时变成千钧之重。
阮碧感觉到了,在镜子里看她一眼,见她神情凄然,动作越来越慢,心里也不好受,夺过她手里的梳子说︰“算了,还是我自己来梳吧,你去把她们叫起来,让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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