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难为妾-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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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正跟贵妃说话的李氏发现不对劲，转过身来问道。
“娘，没事的，就是两个孩子淘气，在练武场玩耍，正好看到萱娘的两只雕，想逗逗，没想到被雕的爪子带了一下，有几道印痕，没啥大事。”凌婕忙上前安抚老太太。
同时，凌婕也对凌菁递了个眼色过去，在外面明明商量好里面，等这些客人离开再找凌萱算账，她这样做，不是故意给老太太添堵，也故意坏侯府的名声吗？

☆、第五十六章、败家

发生了这种事情，这些世家夫人自然不好意思再坐下去，先是宫里的娘娘借故告辞了，接着是那些王妃，然后是这些世家诰命夫人，不到半个时辰，花厅里只剩下凌家的人了。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氏扫了一圈这些人。
“祖母，呜呜，我也不是故意要坏您兴致的，我一直忍着不哭，身边的丫鬟也叮嘱好了，可方才那个开口的丫鬟是我夫君的贴身大丫鬟，她看到夫君那样，早就恨得牙痒痒的，哪里肯替我遮瞒一二？”凌菁哭道。
“娘，我才惨呢，我们家五郎破相了，呜呜。”凌婕见这会没外人了，也就不再强撑着了，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漂亮的脸蛋以后多了几道丑陋的疤痕，她就跟抓心挠肝似的疼。
李氏的眼睛扫向了凌萱。
刚回来一天，好好的一个六十大寿，居然又被这丫头搞成这样，她就说嘛，就不该让她回来。
“去把侯爷喊来。”李氏不想跟凌萱说什么。
凌萱也懒得解释，这些人也不会听自己的解释，倒是凌茜给了凌萱一个“你死定了”的眼神。
凌远霄进来的时候，凌菁和凌婕还在抽抽噎噎的。
“行了，哭什么哭，都是武将世勋之后，身上挂点彩也是正常的，那些在前线拼命的，谁没有受过伤？再说了，没那本事，就别往跟前凑？那雕要是没有人攻击它，会伤人吗？”
“霄郎，伤的可是你嫡亲的外甥，你就这样跟你大姐说话？”凌婕上前抓着凌远霄厮打起来。
凌远霄一动不动。
“爹，那是我的夫君，呜呜…”凌菁不敢上前打凌远霄。只得委屈地抽噎。
“那又怎么样？后背的伤养个十天半月就好了，不过是破了点皮，就算将来留点疤痕也没什么大不了了。还有伟郎那，大男人的脸上要这么光滑做什么？”
“你说的倒轻巧。这以后五郎可怎么找妻子？”
“那你们说怎么办吧？人都已经伤了。”凌远霄不耐烦了。
“我们家五郎肯定找不到好的世家女子了，不如你就把萱娘嫁过来做妾，我们家五郎吃点亏就吃点亏。”
“你这是什么话？”凌远霄脸黑了。
“什么话？听不懂？我们家五郎是嫡出的，萱娘是庶出的，难不成还想做正妻？我们肯让她进门就偷着乐去吧。”
“你们贺家就是八抬大轿来抬，我们萱娘也不去。”
“娘，你听听弟弟这话，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姐吗？要不是我好心收留萱娘。萱娘顶着一个扫把星的名号，有谁敢要？我这不还是为了她好，进了我的家门，虽说是做妾，但是有我这个姑母在，我还能亏了她？”
“这事说破天也不行。”
“好，那你要有本事让伟郎恢复到从前，我就不逼萱娘进门。”
“已经找太医了，宫里有好的伤药，一定会恢复好的。”
“即便有药。可我们家夫君受了伤，这些日子躺着不能动弹该有多难受，以后还不定能不能站起来呢。还有爹，夫君是在我们家受伤的，公婆肯定会责罚我的。”凌菁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一个刚成亲的新妇，我哪里知道怎么办？娘，不如你替我想一个好法子，能让我公婆消气？”凌菁问朱氏。
朱氏想了想，看向凌远霄道：“侯爷，不如这样。咱们花点钱让对方的消消气，只是。这钱还不能直接给，直接给了难免对方面上挂不住。不如，送点药材、衣料还有值钱的摆件，你说呢？”
“你看着办吧。”凌远霄点点头。
“那大姐那呢？”朱氏问凌婕。
“我们家不要这些，我们家直接娶了萱娘。”凌婕还是这句话。
“不成。”凌远霄的眉头打结了。
“那就赔我家伟郎五万贯钱，我儿子的脸可是破相了，以后肯定找不到好的世家女，只能花点钱从那些二品三品大员里挑一个了。”
“就这么办吧，完了之后，人该送山上还送山上。”李氏开口了说了第一句话。
“那我家夫君也要五万贯。”凌菁不肯落后，这五万贯她可以留着做私房。
她成亲的嫁妆虽然也不错，可比起凌萝来还是差一些，要说添上这五万贯，也就差不多能打平了。
“萱娘，这祸是你惹出来的，所以，这银钱应该你出。”朱氏转向萱娘道。
“我可以说话了？”萱娘看向众人。
“又没有人堵住你的嘴。”凌婕道。
“第一，我的雕从不主动攻击陌生人，除非是发觉到有危险了，所以他们两个的伤势属于咎由自取；第二，既然是咎由自取，那就跟我没有关系，我不会任由你们算计，别说五万贯，五文钱我都不会掏；第三，这个家是我爹说了算，如果我爹说让我走，我决计不会多待一刻。”
“你说不攻击就不攻击？刚才还差点伤了我呢。”凌菁说道。
“那是你想挥手打我。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大家站到外面去，谁也不要动，如果我的雕无辜伤人，不用你们说，我自己主动赔钱给你们。”
“这会有你在，它们自然听你的，总之，我就是一句话，要不你嫁过来，要么给我们家五万贯，我们家自己去娶一个好的。”凌婕看向了凌远霄。
方才在练武场，她已经听到那些人议论，的确是几个孩子看见空中有两只雕盘旋，便想射下来，因为是在凌家的场地，外人自然不敢动手，便怂恿这两人，一个是凌家的外孙，一个凌家的女婿，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本来就是心痒难耐，哪里还架得住别人几句话撺掇？
所以，她才不会答应去外面验证那雕伤不伤人呢。
“我说什么？萱娘说的就是我想说的。好好的日子被你们两个搞坏了。我还没找你们两个算账就不错了，别打量我什么都不知情？一家从账上支二三百贯钱买点药材就算了。也别什么摆件不摆件的了。”凌远霄说道。
“爹，你太偏心了，这明明就是这个扫把星给我们家带来的麻烦，爹你到现在都不肯承认不肯正视？还是在爹的心里，我们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如她一个人重要？上次在大姐家的王府里我就说过，她一回来，家里准没有好事，你们看去年她在家住了几天。家里出了多少事？今年刚回来，又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如果没有她，会出现今天的事情吗？”凌菁怒不可遏地指着萱娘说道。
“行了，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干什么？我还没有死呢。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霄郎，我只问你，你要仍旧把她留在家里，我这会就收拾东西去家庵里住着。”李氏直接出了一个狠招。
“娘，你非要这样？”
“不是我非要这样。是你们非要逼着我这样。”李氏闭上了眼睛，她实在是懒得看萱娘那张脸。
“爹，我搬出去吧。”萱娘说道。
其实。她更愿意搬出去跟外公外婆同住。
“娘，要我说，萱娘搬出去不合适，外人知道了，肯定会说咱们家连一个庶女都容不下，横竖萱娘住在东北角，那边也单为她开了一个门出入，轻易她不会到前面来，这不今儿是赶上了娘的好日子。就饶了她这一次吧，怎么说。今儿也是娘的六十大寿，没事还要找几桩善事来积点功德呢。哪有把自己孙女撵出去的道理？”二房的石氏说道。
“哟，今儿可是真稀奇了，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二嫂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大段的长篇大套，看来，昨儿个萱娘去看望二嫂，这出手不低吧？”柳氏笑吟吟地看着石氏。
“三弟妹说的是什么话？我不过是看萱娘可怜，才多大的孩子，却经历得比我们大人还多。”
“可怜，二嫂可真会说话，萱娘有大哥大嫂，要可怜也轮不到你吧？”
“三太太这话说的我好伤心，萱娘只是进门后想去礼节性拜访一下家里的长辈，昨儿个从二太太那边出来，知道三太太在前院帮着大太太打点家务，我便想着，等哪天有空了再去一趟，看来，是我错了。至于三太太说的出手不出手，我也不太懂，我就是听说二房的大哥订亲了，我作为一个妹妹补送了一份贺礼，也错了吗？”
“不是，萱娘，你三太太不是这个意思，你去拜访长辈，当然是应该的，应该的。”
“贺礼？什么贺礼？”凌茜看热闹不怕事大。
能让三房柳氏惦记的贺礼，这凌萱出手肯定不低，不如闹了出来，看看这些人的脸色，她最希望的就是看到凌婕和柳氏吃瘪，这两人一个太跋扈一个太计较，都是她不喜欢的。
“三姐，我哪里出得起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一千贯的钱票。”
“一千贯？订亲？那你二姐成亲你怎么一毛不拔？”朱氏嚷了起来。
一千贯朱氏虽然没有看在眼里，可也不想便宜了外人。
“一千贯多吗？我过年的时候给赵大娘和沈婆婆的红包都是一千贯。”萱娘睁大眼睛装作很无知的样子问道。
李氏和柳氏几个听了这话直咬牙。
败家也没有这么败的。
“那你给爹多少红包呢？”凌茜一看满屋子的女人都恨不得吃了萱娘，不由得眉眼弯弯的。
“我给爹一万贯啊。”萱娘继续装无辜。
“一万贯？”朱氏看着凌远霄，眼睛有些亮了。
“不过爹没要，又还给我了。”萱娘补了一句。
朱氏的脸立刻有些扭了。
还真是有趣，萱娘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效果。
“那个，萱娘，难道没有人教你怎么花钱吗？这银钱虽然来的容易，可也不能这么随意乱花。”朱氏深吸了一口气，松了松脸上的肌肉，问道。
“教了啊，所以我给山花几个的压岁钱就减了很多，才一百贯。”
朱氏听了直抚着胸口。

☆、第五十七章、姐妹翻脸

门里的人听到萱娘这么败家心疼得直捂胸口，门外的那些丫鬟婆子也是暗自跌足，纷纷想着一定要找机会去苏苑卖个好露个脸。
当然，这其中脸上表情最痛苦的莫过于李氏，她痛苦的不是萱娘的银钱便宜了别人，而是这一屋子的人居然都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耍得团团转，一点世家的骨气都没有。
不就是钱吗？可这些人谁又真正缺钱了，谁家的日子也不是真的过不下去，可偏偏就是提不起来，一个个的只知道算计，到头来，还不是让这丫头看了笑话。
“霄郎，你要还是娘的儿子，你把她撵走，爱去哪里去哪里，反正就是不能留在侯府，这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李氏费了好半天的劲才说出来这句话。
“娘，你非得要这样吗？”凌远霄跪在了李氏的面前。
“好，她不走，我走。”李氏说完，扶着凌妧的手起来，颤颤巍巍地说要去收拾行李。
“爹，你醒醒吧，这算什么，她敢这么嚣张地用银钱来戏弄我们，不就是仗着你的宠爱吗？难道今天你还要偏袒下去？”凌菁指着萱娘说道，她的下嘴唇都咬出血了。
别人苦苦追求的财富在萱娘眼里一文不值，他们这些人站在萱娘面前就像是一个个的小丑，而萱娘正带着得意地笑欣赏他们的表演。
这算什么？他们可是正宗的世家大族啊。
这一点上，凌菁倒是跟李氏想到一块去了。
“瞧瞧，瞧瞧，你们这些人都不如菁娘有见识，戏弄，那丫头可不就是在戏弄你们。”李氏指着凌婕几个说道。
“菁娘你闭嘴。你还嫌这个家不乱，萱娘嚣张有自己嚣张的本事，跟你们说多少遍了。不是她借我的光，是我借她的光。以前的事情就不说了，就说今年春天，那一场风寒，要是没有萱儿酒庄酿出来的白酒和她捐出来的银钱接济那些穷人，这京城能这么平稳？皇上能这么安心地腾出手来跟辽国人谈判？”
凌远霄这话一说，大家都想起来这件事情，当时，因为京城周围感染伤寒的人太多了。城外的人都往城里涌，城里的医馆根本就挤不下人了。
萱娘那会在白云庵，听说了这件事情后，便让凌忠等人在酒庄大门外架了两口大锅熬药，一个是预防的一个是治疗的，另外，凡是发热的那些病患，一家都送一小瓶白酒回去辅助降温，这样一来，城里的穷人都往城外跑了。还有些远道来的，为此蔡大志等人还特地收拾出一栋院子来安置这些病人。
最后，还收留了一部分无家可归的鳏寡孤独。有的送进了农庄，有的送进了酒庄。
凌萱开了这个头之后，好几大世家也纷纷效仿，唯恐落人褒贬。
皇上知道了，又是喜忧参半，因为京城的那些大家谁不知道，这七里香是在李锦的名下，萱娘此举，无形中也算是为李锦赢得了一点好名声。
“爹。谁不清楚那七里香是三皇子殿下的，凭什么说是她做的善事？拿着别人的钱去卖好博一个好名声这样的便宜事情谁不会做？”凌菁说道。
“霄郎。这丫头跟康王究竟是什么关系？”凌婕从凌菁的话里嗅出了别的意味。
她一直想问凌远霄这个问题，可总是没有好机会。
“爹。我走，我搬走。”萱娘也懒得看这些人的嘴脸，再待下去，还不定盘问出别的什么来，反正她跟朱氏的较量已经开始，两人也该撕破脸了。
“走之前是不是先把我们之间的帐清了？”凌菁拦住了萱娘。
“对对对，霄郎，好好的说着我儿子的赔偿问题，怎么又跑题了，既然你不愿意萱娘去我家做妾，就给五万贯的赔偿吧，我们也不多要。”凌婕说道。
知道凌萱跟李锦交好之后，她歇了把凌萱弄进府里当小妾的意思，谁知道将来坐那个位置的人是谁，她可不能因小失大，一个弄不好，是要给贺家带着灾祸的。
萱娘看着这些人冷笑两声，看来，还真想拿自己当面团揉了。
“凌大姑太太，凌二小姐，我的雕是皇上开了金口重点保护的，你们自己看看金牌上写的是什么？说实话，别说是受点伤了，即便是这会他们死了也是白死，你们还想清帐，好啊，我们进宫找找皇上，问问这帐怎么清？”
萱娘说完，从腰间把金牌扔了过去。
凌菁接过金牌，一看上面的字，脸上一片惨白，看着凌婕喃喃问道：“难道我夫君就白伤了？”
“我早说了，是咎由自取。”
萱娘说完，扭身要走，却被凌茜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