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难为妾-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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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你误会我了，她还只是一个孩子，才刚七岁，什么也不懂，孙儿再怎么不济，也不会染指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孙儿只是看她可怜，把她留在身边，想照顾她一二。”容珏忙扶着老太太坐在了圈椅上，自己则跪了下来。
此刻的绝情也被老太太的拐杖声敲醒了，只是她还有点迷糊，坐在炕上，用手揉了揉眼睛，不明白这屋子里怎么会突然多了一个老太太？而且，这老太太看起来貌似还很生气。
“哥，你做错事了吗？”绝情的概念里只有做错事才会被师傅和师太罚跪，当然了，在大殿里念经敲木鱼不算。
“绝情，快下来问好，这是我祖母，祖母就是我父亲的母亲。”容珏生怕绝情又傻乎乎地问一句“祖母是什么东西”，所以先解释了一遍。
其实，容珏早就教过绝情这些亲属关系，只是容珏太过在意小心了，加上绝情又是刚睡醒，未免便有些多此一举了。
老太太一听连个祖母都要解释半天，心下更不喜了，加上绝情又是一个尼姑的身份，又不懂得自重，居然跟他孙子睡一张炕上，这样的女孩子长大了没准就是一个祸根，小小年纪便有这本事，让她这个从小在锦衣玉食中长大的孙子居然为了她甘愿躲在这深山里吃苦，这手段还不是一般的厉害。
绝情哪里想得到老太太这会已经把她直接拍死了，她一听容珏让他问好，忙下了炕，对着老太太双手合十，规规矩矩地低头说道：“施主好。”
“你师傅呢？”老太太一见绝情这样问好，心里更不爽了。
容珏也是百密一疏，教了绝情识字写字下棋，居然忘了教绝情一些基本的俗世礼仪，说来也怪老太太来得太突然了，容珏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我师傅在庵里。”
“祖母，绝情还小，你想知道什么我来告诉你，我先让人把她送回去。”容珏知道有些话，只能是私下跟老太太说。
老太太再次打量了下绝情，见她身上的衣服虽然是僧袍，却是细麻的，一看就是新做的，还有她的头发，也才寸长，应该也是新留的，小姑娘的脸倒白净俏丽，长得的确是有几分姿色，只怕就是这张脸才吸引了她的孙子吧？
“告诉你师傅，明天让她过来见我。”老夫人开口说道。
“啊？见我师傅？哪位师傅？”绝情问道。
“你还有几位师傅？”老太太以为绝情在跟她兜圈子呢。
“祖母，我不是说了，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容珏抢着说道，他实在不敢让绝情开口，说的越多错的肯定也越多。
“我只是想问问她师傅，这普通人家的孩子尚且还讲究个男女授受不亲，怎么她尼姑庵里教出来的孩子连起码的廉耻都不懂？”
这话就说的有些重了，了空几个纵然在，只怕也是无话可答，谁叫她们的权势比不过容家呢？
绝情也听懂了这话的意思，所以她的脸很快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没有掉下来。
“师太教过我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可是哥说我还是小孩子，男女七岁才不同席，呃？”绝情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错了，因为今年她已经七岁了！
“施主，我错了。”意识到自己错误的绝情很快低头认错。
“既然知道错了以后就离我的孙子远一点，安国公的世子爷不是你一个小尼姑能宵想的。”
“世子爷？世子爷是什么东西？”绝情睁大眼睛，很认真地问道。
“你…”老太太气得一拍茶几，瞪着绝情。
“祖母，你消消气，一定先消消气，绝情她不是存心的，她是真不懂。我这打发人送她走，有什么话我回头跟你说。”
容珏也顾不得老太太同意不同意，直接把绝情推了出去，交给清风几个带走。
第十九章、不懂
绝情走后，容珏给老太太详细介绍了绝情的情况，包括绝情两次救他的性命。当然了，那两只雕他没有说出来，因为老太太要知道了，没准他父亲就要知道了，他父亲要知道了，这惦记的人就更多了。
“她真的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好姑娘，她不是不懂廉耻，只是在我之前，她根本没有见过外男，至今还没有下过山，所以那些世俗的东西一概不懂，每天只是上山打柴捡蘑菇或者是念经，别的一概不会。”
老太太听了这话气色才好一些，只是听到孙子被狼追被蛇咬了，又吓得脸白了起来，颤颤巍巍地说道：“回去之后不许来了，这还了得了，倘若你没有碰到她，这真要出了点什么事情，这可如何是好。”
“祖母，不会的了，我会小心的，以前是没有经验，现在我把她带在身边，保证不会出事。”
容珏还是想把这孝期坚持完，虽然回家也是一样闭门守孝，但是在这里他觉得心思比较纯净，不用费力去思考府里的那些小算盘小心机，他可以安安静静地读自己想读的书，还可以顺便守着绝情长大，这种感觉很特别，也很温馨，是他以前从没有过的。
“现在不许把她带到家里来，千万不能让别人说出点什么来，你要真喜欢她，看在她救过你的命的份上，不如你等她几年，让她把头发养长了，你再派一个教养嬷嬷来教她一些规矩，然后对外就说是你买的丫鬟，这总可以了吧？”
“多谢祖母成全。”容珏觉得这虽然不是最好的安排，但是能让绝情留在他身边，这就足够了，以后他有的是机会补偿她。
绝情自然不清楚这些，回到庵里的绝情很不开心，但是绝情很懂事，她知道了空的身子不太好，所以不想让她担心，便没有去追问什么是世子爷，追问她错在哪里，只是默默地躺在被窝里思索。
第二天，绝情吃过饭，见绝色拿着筐要出门，忙道：“师妹，等等我。”
绝色听了也没有在意，她以为容珏是回京城了，因为容珏每逢年节肯定是必须回家的，所以绝情自然也就闲了下来。
“师姐，走，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些日子我们三个去山上一边捡蘑菇一边挖草药，大牛哥还一边打猎，我们卖了有好几百文大钱了，大牛哥说了，等端午的时候带我们去街里看赛龙舟，然后给我们买吃的。”绝色一边拉着绝情往外走一边低声说道。
她早就盼着绝情跟他们一起上山，因为绝情认识的草药比他们多多，还有，如果那群狼捕到什么猎物，说不定还能分一些给绝情呢，上次那两只鹿角据说就卖了十两银子。大牛家用这十两银子把房子修补了一下，剩下的银子还买了一头耕牛，这耕牛现在用来翻地，也租给别人翻地，赵家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挖草药能卖钱？”这个绝情还真不懂这些。
这山里的草药种类不多，有的也都是些常用的草药，绝情从来没有想过用它们换钱。
“走吧，大牛哥和小麦姐来了。”绝色刚要说话，便看见大牛和小麦两人上来了。
“绝情，你今天也去？”大牛看到绝情，眼睛里的笑意满满的。
“嗯，大牛哥，你背着弓箭真的能打到猎物？”绝情问道。
“运气好的话能打一两只野鸡和野兔，别的就不能了，我们也不去深山。”大牛笑笑。
“对了，说到野兔，绝情，你知道吗？你去年送我们的那窝兔子又生了兔子，我们家现在有三十多只兔子了，我娘见天的就摆弄那些兔子，家里的日子好过多了，我娘说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小麦说完特地看了一眼大牛。
“小麦姐可真能胡说，这点小事还能总挂在嘴边，走吧，我们几个今天比赛，看看谁捡的蘑菇最多。”绝情跟大家说笑了一会，心情好多了，也拉着绝色的手跑了起来。
因有赵大牛带队，绝情跟着他们翻到了白云庵对面的一座山顶，这个地方绝情以前从来没有来过，不光绝情没有来过，山下的村民们也很少来，因为这个地方偶尔有狼出没。
大牛之所以敢带着绝情来这，也是奔着那几只狼来的，没有亲眼看到，他总觉得是一个遗憾。
“小麦姐，这个地方的蘑菇还真不少。”绝情低着头，看见树下草丛里的蘑菇都是成片成片的，不由得雀跃起来。
“这还有木耳呢，你们看。”小麦指着树上的蘑菇笑道。
“你这算什么，我这还发现了一窝野鸡蛋。”绝色在不远处也欢喜地叫道。
“真的呀，还不少呢。回去让我娘给你煮荷包蛋吃。”小麦跑过去一瞧也眉开眼笑的，这下她也能跟着借光吃野鸡蛋了。
绝情听这话的口吻，绝色应该不是第一次去小麦家吃东西了，要不然小麦不会这么脱口而出，这绝色什么时候跟赵家走得这么近了，那她跟赵大牛，会不会也被人骂不知廉耻？
绝情走神了。
“绝情，你想什么呢？”大牛注意到绝情的脸突然暗了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绝情准是也想吃野鸡蛋了，哥，不如我们就在这生火烤着吃。”小麦笑道，她知道绝情不能下山，所以才会这么提议。
“也好。”大牛点点头，开始寻柴火。
“别，别这样，师傅说我们不能吃这个。”绝情还记得不能破戒。
绝色听了撇撇嘴，说道：“师姐，你不说我不说，师傅怎么会知道？再说了，师傅不是还不让你跟男的在一起，你不还是跟你大哥哥成天在一起？”
绝色的话正好说中了绝情的心事，绝情正好想问问她赵大牛跟容珏有什么不同，便道：“师妹，那大牛哥是不是男的？”
赵大牛听了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我当然是男的了，绝情，但是我跟你那个哥哥不一样，我家就在山下，是知根知底的，你的师傅们都认识我，我们以前关系就不错。”
“可是我哥跟我的师傅们也都认识了，我们的关系也不错。”绝情不懂这里有什么区别。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这个话题没法说清楚，绝情，等你再长大一些你就明白了。我们都是为了你好，这男女的确有别，不能总在一起，我们几个是情同兄妹，你和绝色又还小，等你们长大一些了，我们也不能把你们喊出来。”小麦说道。
“就是就是，不说了，大牛哥去生火烤鸡蛋。”绝色也不是很明白这些，但是她已经歇了要跟绝情下山给容珏做丫鬟的念头，觉得跟着赵大牛兄妹也不错，能吃饱饭也不用伺候别人。
“哎，你们听，什么动静？”赵大牛刚要生火，便听见了山下似乎有人在喊什么。
绝情细听了一会，才知道是清风几个在山上找寻她。
原来，老太太上完香，想要见一见绝情，所以打发人来接，这清风几个寻遍了原先的那几座山头，这才翻过山找到这边来。
第二十章、对牛弹琴
绝情和清风、山石两个刚进偏院的小门，有一个十五六岁的身穿月白色上衣黑色裙子的女孩子正出来倒水，见到清风带了一个小尼姑进门，便知道是谁了，笑道：“来了？”
“这就是绝情？”听到动静从房里出来另一个淡蓝色上衣黑色裙子的少女，见到绝情，似乎有些惊讶。
“两位施主好。”绝情合掌问好。
“绝情，这就是书香姐姐，那个是墨香姐姐。”清风指着这个蓝衣少女和那个白衣少女说道。
绝情点点头。
她昨天从容珏的屋子里出来，当时觉得又羞又愧的，加上容珏又急着让她走，所以她并没有细瞧这些人。今儿一进院子，倒是看到多出了很多陌生的面孔，而且这些人的穿戴，要是按照绝色的理论，应该都算在有钱人里边吧？
“绝情，书香和墨香两位姐姐是世子爷的大丫鬟。”山石见绝情打量这两位丫鬟，忙讨好地补了一句。
问题是绝情从没有在大宅门里生活过，哪里懂得大丫鬟是什么概念，她只知道，丫鬟是下人，是伺候人的人，绝色告诉她的。
“我带你进去吧。”白衣少女墨香过来要领着绝情的手，绝情把手缩了回去。
墨香虽然怔愣了一下，倒是也没有太在意，昨天容珏已经交代她们了，这个小尼姑什么规矩也不懂，让她们教教她。
绝情自己走进屋了，老太太依旧坐在昨天的圈椅上，旁边站了一个丫鬟在打扇子，地上还有一个丫鬟跪着在替她捶腿，容珏则坐在老太太下首，一边陪着老太太说笑，一边用牙签扎着瓜果喂老太太吃，偶尔自己也吃一块。
“来了？”老太太见绝情进门，倒是比昨日的态度和缓了些，再怎么不愿意，绝情也是救过她孙子的命，这点涵养她还是有的。
“施主好。”绝情倒是也记得乖乖地问好。
“绝情，过来，这是我祖母，你要说老太太好。”容珏走到绝情身边，想牵着绝情的手过去，绝情同样也把手缩了回去。
“绝情，我是你哥啊，你怎么了？”容珏脸上有了不虞，怎么一夜之间，绝情突然对他陌生了很多，这种感觉不好。
“可是这位施主说了，做人要有廉耻，男女有别，哥，我今天来是要跟你说，以后我不来跟你陪读了。”
这是绝情想了一晚上的结果，既然所有的人都告诉她男女有别，告诉她男女授受不亲，那么肯定是听大多数的人没有错，更何况，昨天这老人家还这么生气骂她不知廉耻，绝情用她有限的知识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知道这两个字骂人的分量是很重的，她才不想背着骂名呢。
老太太一听这几句话，瞅了容珏一眼，又看了看绝情的眼睛，要不是这丫头年龄太小，老太太还真以为这丫头是在欲擒故纵。
“绝情，你到我这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绝情站着没动，看着老人家，问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好好看我？”
这话一说出来，不要说老太太和丫鬟婆子诧异，就连容珏也是诧异不已，他认识的绝情一直是一个善良的几乎没有个性的女孩子，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带刺了？
其实，容珏一直忽略了一点，绝情的本性虽然良善，但是绝情却是一个爱记仇的人，以前的生活是比较单一，庵里也就这么几个人，师傅们和师太虽然对她没有那种母亲般的疼爱，但是好歹比绝情年长这么多，什么事情也会关照绝情几分，所以绝情的个性还不大显出来。
但是那次山石跟绝情初次见面什么话也没有说便把绝情扔了一两丈远，绝情便记恨他了，直到现在绝情也不怎么跟山石说话。
还有一点，绝情的心里没有这些弯弯绕，她还没有学会拐着弯说话，学会看人脸色，所以，她直接拒绝了老太太。
“绝情，不许这么跟长辈说话，她是老太太，以后你要尊称她为老太太，乖，快去，老太太想看看你是你的福气。”墨香站在一旁，想起容珏的嘱咐，低声对绝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