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归-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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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周掌柜的声音从后院传来,“不好了不好了,你们快来看看”闻言,众人忙快步朝后院赶,我引怀中抱着个婴儿,不便起身,只得焦急地在前厅坐等。不一会儿,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帘子被掀开,众人拥着桑庾和陵嫣进了前厅。桑庾背着陵嫣,脚步不甚稳当。
我定睛一看,却见陵嫣和桑庾皆是浑身泥土,衣服破破烂烂,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瞧着着实吓人我忙问:“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副样子了快,快过来坐”
止郡王从桑庾背上接下陵嫣,半扶半抱的让她做到椅上,陵嫣头发乱蓬着,泪水和脸上的尘土和在一起,那模样,说不出的惹人心疼。陵嫣光顾着哭,根本说不清楚话,无奈之下,我转向看起来并无大碍的桑庾,问道:“桑庾,你们可是遇到了血流沙的人?”
桑庾的脸上也添了不少伤痕,这样望过去,一时间让我竟认不出这便是琼鸾峰上那个最爱戏弄同门的混世魔王。绷着脸,桑庾道:“我们并未遇见血流沙的人,一条路走到头,我们未发现可疑之处,猜测许是此路并非正途,便依约打算下山回客栈等你们。可下山的路上,陵嫣不慎踩空了,沿着极陡的山坡滑了下去,慌忙之下,我只得跃下山坡,追着她而去,好在总算是及时拉住了她。方才我替她大致检查了一下,只是扭伤了脚踝,并无大碍,养养就好了。”
原来如此,这还真是让人后怕不已,若是桑庾没能及时拉住陵嫣……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这时,止郡王突然直起身来,走到桑榆面前,非常恭敬地对他行了个礼,道:“此番舍妹遇险,全靠桑兄襄助才捡回舍妹一条性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桑兄受在下一拜。”说着便要拜他。
桑庾忙扶住止郡王道:“你就别同我客气了,江湖中人,不讲虚礼的。”见状,红夙出言道:“我会些岐黄之术,嫣儿姑娘虽然只是伤到了脚踝,但到底还是应当细细查看一下的,我先送她回房,替她细细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顺便给她的伤口上些药,女孩子家,身上总是不好留疤的。”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一四章缘故
第二一四章缘故
止郡王听后点了点头:“多谢红夙姑娘,我扶她上去。”说着,回身冲我们示意之后,便抱起陵嫣,向楼上去了。陵嫣把下颌撑在止郡王肩头,眼泪没有止住,眼神儿倒是一个劲儿的往桑庾这里瞟,嘴唇一动一动的,也不只是在说些什么。
目送着三人上了楼去,师兄回过身来,道:“都回去歇下吧,今日大家都累了,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谈。”这时,明明吃饱了的小家伙,不知为何又嚎啕大哭起来,任我如何哄如何逗,他仍是哭个不停。正在我们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时,娃娃的哭声引来了周夫人。
“哟,这是谁家的小娃娃,哭得真让人心疼”说着,周夫人快步走到跟前来,瞧我怀里的娃娃。我只道这是刚寻到的亲戚家的孩子,我瞧着喜欢,正巧孩子的母亲得了病,我便将孩子带回来住一夜,未料自己不会带孩子,孩子大哭不止,我却不知究竟为何。
周夫人一脸心疼的望着我怀里的小家伙,我觉得周夫人许是比较有经验,于是将孩子递到他手上。周夫人动作娴熟地接下孩子,将他搁在桌上,三两下便解开了孩子身上厚厚的襁褓。看了看,周夫人笑着道:“哟,还是位小公子没事了没事啦,嫌冷不舒服是吧,奶奶这就给你换”
我茫然的看着周夫人,她转过脸笑着道:“别担心了小月姑娘,这孩子是尿在襁褓里了,这天儿冷,襁褓湿了,他觉得不舒服才哭的,不妨事。我带他去我方中,取条干净的棉布给他换上”说着,便欢欢喜喜地抱起孩子,欲往楼上走。
看着周夫人如此开心的模样,我忍不住心中一动,对周夫人道:“周夫人,不如……这孩子今晚就睡你那儿吧,我不会照顾孩子,在我身边,他怕是一夜都睡不安生。”闻言,周夫人一脸惊喜,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句:“睡我那儿?”
我忙道:“若是周夫人担心影响您睡觉变算了……”我话还没说完,周夫人便兴高采烈地打断道:“成啊哎呀呀,小宝贝儿,今晚跟奶奶睡,高不高兴啊?”一边逗孩子,周夫人欢欢喜喜的便回了房去。
看来,诚如我所猜测的,周夫人实在是太寂寞了。
看着周夫人带走了孩子,桑庾问:“这孩子到底是哪儿来的?”我答:“如果没有猜错,八成是师爷和知府夫人家的孩子。今日我和师兄在山顶的密室里寻到他的,便顺路带了下来。”
桑庾了然的点了点头,道:“成了,我先回房歇着去了,今儿还真是好一番折腾”说着,便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去。看他脚步不怎么稳当,我不放心的在后面问了一句:“桑庾,你伤得重么?”桑庾没有回头,伸出一只右手朝我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儿。见状,我也不好多问,只得由着他回房去了。
“月小姐;仲公子;你们在外奔波了一日;还是先回房歇下罢。邝宇在此守着;等聿公子回来。”师兄同我对视了一眼,道:“师妹,回房休息吧,今日辛苦,别落下了病。”我看了看邝宇,又看了看师兄,虽然心中一丝一毫也放不下对容成聿的担心,但又不能在邝宇面前表现得太明显,担心他会将此事报与皇帝,只得点了点头:“邝大哥,辛苦你在此守夜了,师兄,那我先回房了,你也早些休息。”
又行了个礼,我才转身上了楼。路过桑庾房间时,我想起他方才上楼时不甚稳当的动作,总觉得有些不对,放心不下,于是便停下了步子,轻轻扣了叩门。门内明明亮着灯,可我敲了几下门却无人应声,思前想后,我担心桑庾出事,也顾不得许多了,退了门便进了房内。
进了屋,我抬头一看,正看见桑庾面朝着我,扭过身去看着镜子艰难地给自己背上上药。见我进了门,桑庾慌乱之下险些将药瓶子丢在地上。我忙快步走过去道:“你这嘴硬的小子明明伤得这样重,还敢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快背过身去让我瞧瞧”因实在担心,我语气不免重了些。
桑庾倒是配合,没多言语,乖乖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朝他背上一看,我真是吓了一大跳天哪,这小子怎么把自己伤成这般境地了但看他光洁的背上纵横交错的尽是血淋淋的口子,肉翻出来,染着淋漓的血,那样子要多骇人有多骇人一眼望过去,我竟瞧不清他到底伤了几处
见我又急又气,久久不语,桑庾干咳了一下,道:“美人儿师妹,你别担心,都是皮外伤,不打紧的。你师兄我武艺高强,这点儿小伤不妨事儿……”不待他说完,我重重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斥道:“你以为自己很英雄么你以为自己很潇洒么瞧你这一身的伤,你怎的还有精神胡诌说,到底怎么回事”
桑庾见瞒不过我,只得一脸尴尬地道:“那我说了啊……其实吧,今儿陵嫣从山上滑下去的时候,我离她远,待我飞身过去时,她已经滑下去一大截了,见拉她不住,我只得也跟着跳下去,为免她伤着,我便……我便将她抱了,替她在地上蹭了一路……背上的伤,许是山坡上的碎石划的。师妹你别担心,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身上留点儿疤,不妨事儿。哎呀,你别泪眼汪汪地看着我,怪渗人的”
见我忍不住眼圈发红,桑庾竟又耍起了宝来。我气得不轻不重在他身上拍了一下,这小子夸张的“嗷”一声跳了起来:“美人儿师妹,别我没被那些碎石头伤了性命,到被你取了性命啊”我狠狠剜了他一眼,按着他重新坐了回去,道:“别贫了,药给我”
见我不训他了,桑庾欢欢喜喜地将药瓶递到我手上,得得瑟瑟地道:“哎呀呀,果然还是美人儿师妹最贴心,最会疼人”见不得他这个得意样儿,我沾了点药膏,趁着他显摆的时候便准准地涂在一处最显眼的伤口上,与此同时,桑庾疼得险些跳起来,口中还嚎着:“师妹你这是想要师兄的命啊”
我哪里理他,手上动作毫不停顿,沾起药膏便往下一处伤口涂,期间免不了桑庾连喊带叫,扭来扭去的挣扎,我自然是浑不当回事,毫不犹豫地继续涂着药。等桑庾终于消停一点儿了,我顿了顿,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桑庾啊,你同陵嫣……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你们之间……似乎哪里不对。”
闻言,桑庾扭动的动作猛一停顿,讪笑了一下,他吞吞吐吐地道:“还是美人儿师妹眼力好……这事儿……倒不是我瞒着你,其实我早想将这事儿同你说道说道了,但……一则咱们久别重逢,我不好直接拿这荒唐事儿同你讲,引得你笑我,二则……我也一直没想清楚怎么讲才好……”见桑庾一脸的纠结,我忍不住打断道:“你若是实在不想说,我也不逼你。”
桑庾摇了摇头道:“左右都是要同你讲的,只不过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既然今**问了,我便索性一股脑告诉你,也免得我一人憋在心里烦闷。”你倒是会转嫁压力,我忍不住腹诽。
“我同陵嫣的这桩官司,要从一年前说起了。那会儿你离开琼鸾峰已有段时日了,师兄又下山忙自己的去了,山中余下的,不是整日掌门掌门的跟在我屁股后头唠叨,便是板着个面孔一心向道,镇日与他们相对,我那日子过得实在是烦闷得很。实在不堪忍耐,我便寻了个空子,偷偷溜下了山来。因师兄告诉过我,你早已回了墨都,是以我下了山,最先想到的便是溜去墨都,寻你的同时,也顺便见见墨都的风物。”
好么,我就猜桑庾同陵嫣是有段孽缘的。说起来,一年多前我在何处来着?对了,我在宫里头呢,却不知桑庾如何能寻得到我。
桑庾接着道:“可我对这墨都还真是不甚了解,进了城门我便傻了,城中道路纵横,房屋鳞次栉比,一眼望过去,连个头都没有。我自是不知你住在何处,只知你是尹相家的小姐,四处打听了一番,得知相府所在,我便盘算着夜了偷偷溜进去寻你,还破费心思地易了个容,化作个老头子,想吓你一吓。
哪知,入夜后,我偷偷溜入尹府,险些将府里翻了个遍,也未寻到你心下戚戚焉,我寻你不得,便郁卒地在城里乱晃,寻思着自己这道骨仙风的打扮很是像模像样,便决定,随意挑个人家,装一回老神仙”
说着说着,桑庾像是忘了疼,愈发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起来,在凳子上扭来扭去的,甚是不安稳。我也不提醒他,只笑着看他说。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一五章冤家
第二一五章冤家
“逛了几条巷子,我瞧着一处院墙颇和我的眼缘,便一捋胡子,飞身跃入了院中,好巧不巧,我甫一落地,便瞧见一个着粉色罗裙的小丫头片子傻愣愣的看着我,眼睛里像是要冒出星了一般。”“那姑娘,怕就是陵嫣吧!”我适时插了一句。
桑庾颇为苦大仇深的点了点头:“师妹猜得不错,你说我当时跳哪家的院墙不好,偏偏跳了她家的!唉,且说我与她面面相觑了一阵,不待我胡诌一番自己是那位神仙下凡游历,这丫头便先醒悟过来,颠颠儿跑到我跟前,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捏着嗓子便求我收她做徒弟,还口口声声唤我江湖高人!”
我半无奈半笑地看着桑庾,他见我丝毫没有同情他的意思,便又长吁短叹地接着道:“要说你师兄我也是立场坚定的很,徒弟哪里能是乱收的!可……可无奈这丫头一口一个高人,一口一个前辈,叫得你师兄我心中无比受用,一时不察,待回过神来时,已成了这丫头片子的师父了!”
我就知道,要摆平桑庾,别的不需要,只消几句好听的话,准保拿下他!
桑庾一脸唏嘘地接着同我感叹:“当时你师兄我本打算随意将她糊弄一番,早早落跑,可没成想这丫头竟是个死心眼儿的主,自打我说了要收他为徒的话,便巴巴地跟屁虫一般跟着我,还特意给我辟了处院子!让我想开溜都没个机会!就这么着,我不得已在她府上以“江湖高人”的身份逗留了些时日,直到她哥回来那天,我才趁她不注意,溜了回来!”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两人,倒真是一对冤家!“对了桑庾,既然你们早先便认识,那日在黄府你怎的没认出陵嫣来?”桑庾一脸悔不当初的样子:“那会儿陵嫣哭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再加上一年多没见,我怎么可能一眼认得出她来!第二日她梳洗了之后,我才认出她竟是我那稀里糊涂收下的便宜徒弟!好在当时我收他为徒时是易了容的,在她以为,她的师父就是个鹤发鸡皮的糟老头子!”说到这儿,桑庾笑得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
敢情陵嫣那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好师父原来是桑庾!难怪当时听了陵嫣对这位高人的描述,我便深深以为这位所谓的高人十分的不靠谱。我忍不住唏嘘,陵嫣啊陵嫣,只怕你做梦也没想到,你口中那位道骨仙风遗世独立武功盖世的江湖高人,竟是这个你横竖看不顺眼的桑庾!真真是造化弄人啊!却不知来**知晓了个中缘故,会是怎样个心境。现下我倒是尴尬了,这样一番真相,我却是该不该同陵嫣说呢?
见我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桑庾忙一把扯住我的袖子道:“我的好师妹,我是实在憋闷得不行了才同你讲的,你可千万别将此事说与陵嫣听!”我疑惑道偏了偏脑袋,还未问出口,桑庾便接着道:“没有旁的缘故,只因陵嫣那丫头真真是崇拜“我”得很,但她又那样讨厌我,若是让她知道我便是她的“师父”,是那位“江湖高人”,她定是会十分失望的。还不如就将这个秘密一直保持下去,也让她心里好歹存个念想。”
没想到桑庾竟是这般体贴的打算,我着实有些吃惊。看来,桑庾这小子,对陵嫣,不见得是简简单单的“师徒”情分了。不过,这种事,别人说多了终归不好,还是等这对儿冤家自己醒悟吧。我私以为自己的想法很圆满,点了点头道:“好说,这到底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便不多讲什么了,你自己心里有个数就成。”
见我答应了,桑庾乐呵呵地冲我傻笑。见不得他又得瑟起来,我板着脸复又推着他转过身去,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