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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部分

食色春光-第103部分

小说: 食色春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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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今天大概是上不了三楼了,杜文成也没往三楼凑,抬脚上了二楼的雅座。

这二楼,虽说也是雅座,可是却不是包房,而是在两面的窗前用多宝格隔出的雅座。用为隔断的多宝格,陈设着古玩玉石,虽不知真假,不知价格,可是这一放,却是很显气派。

墙上,挂着名人字画,杜文成虽然不太明白,可是看落款却也不禁在心里打了个突。这字画,倒有大半,是济南出了名的文士。也不知这林贞娘是怎么求来的。难道真像外界传的,不只世子爷对她另眼相看,就连黄公子也很关照她。如果是这样,倒很难应付了。

他这头正想着,就看到有人上了二楼,却是被伙计引上来的武二官人,而且还是一大票人。

一见到武二官人,杜文成忙弯了腰过去问好。虽然他在济南算是有名气的老师傅,连知府都喜欢他做的菜,府里有什么宴席都特意请他过去主厨。可是对上在济南名气不小的武家,他也不过是个小人物。

挥了挥手,武二官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淡淡道:“蔺先生,就坐二楼吧!等改天,咱们再上三楼吃酒。”

都知道今天三楼有贵人,跟在他身后的人也不说什么,在伙计招呼下直接坐了两、三个雅座。

看得心里发揪,杜文成面上虽仍挂着笑,可是心里这个难过啊!

武家可是各大酒楼的常客,不说几位官人,就是下面的管事,那也是经常吃宴的。或是请人,或是被请,一年到头,哪间酒楼不得赚武家几百两银子?

可看现在的情形,武二官人分明就是来给这新开的“双姝楼”来捧场的。说不准以后武家的席面,就都会设在了这里。这可不只是伤了他们喜福楼,别家酒楼也要觉得伤了。

武二官人却是早就把杜文成甩在了脑后,看着面前眉清目秀,一看就机灵的小伙计,他随手丢过去一角碎银,淡淡问道:“现在三楼,可是坐着贵人?”

那小伙计聪明,一手捏了银角子,嘴上笑道:“回官人,楼上坐着两位公子,是我们老板亲自坐陪的。除了那两位公子,三楼再没上其他人……”

虽然不知道那两位公子的身份,可整个三楼包房就接待这两位,想来身份必不一般了。

武二官人摸了摸下巴,也不说话,只笑着回头道:“蔺先生,之前林小娘子做的那道‘佛跳墙’可是大受好评的,你看咱们今天是不是也来一道?”

蔺如辰还没有说话,那个小伙计已经开口笑道:“几位可是问着了,今天这‘佛跳墙’可是限量提供的。我们家老板亲手炮制,只有十份,若是来晚了,可就没有了。”

“才十份?”武二官人不禁笑了,“这才十份,要卖给谁呢?难道来生意你们老板都不做了?”

蔺如辰没有说话,可看着小伙计的眼神却是若有所思。

林贞娘是怎么想的,小伙计怎么知道,想了想,只道:“回几位官人,我家老板说了,这‘佛跳墙’材料珍贵,而且做起来用的时间也长,除了今天是事先做好的,能一次出十份之外,以后用有客人想要吃,需得提前一天预订,要是没有预订,这道菜是吃不到的。”

“哟,我倒是头一回听到酒楼里还有这样的说道。”武二官人还要再问,蔺如辰已经拍手叫了声“好”。

“这位小娘子真是个妙人,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武二官人一怔,回过头不明所以地看向蔺如辰。

蔺如辰笑道:“刚才这伙计说的也是实情,但之所以要预约才能吃到那道菜,只怕还是老板想出的促销手段。大凡人总是有个心理,越是难以得到的,就越是好的。像这道菜,因着这预约才能吃到,无形中身价已经涨了起来。只怕,今后济南城里的富贵人家要以能吃到这双姝楼的‘佛跳墙’而为傲了。”

“这倒是……”武二官人想想,又问:“说说这道菜到底是多少钱?”

蔺如辰也笑着倾近身。被两人看着,小伙计眨了眨眼,挺了挺身,可声音里却透出那么点虚,“九十九两!一坛。”

“九十九两?”有管事叫出声来,虽然他们手里也是常过大额银票的人,可是这一道菜就要一百两银子,也太贵了。

“一百两银子就一百两银子,还什么九十九?”

小伙计虽然心里也觉得这道菜实在是贵,贵得他这样的小伙计一辈子都吃不着,连想都不行。

可是,咳了声,他挺胸直接按着老板交代地笑道:“诸位官人,这哪里一样呢?本来就不是一百两啊?长长久久,福寿康安,咱们也是要为诸位客官讨个吉利。”

听到这儿,蔺如辰忍不住大笑,“好、好!这老板实在是有趣,和我在定陶见着的一位小兄弟有异取同工之妙。”

武二官人目光微闪,回头笑道:“这位林小娘子也是我们定陶人——蔺先生,定陶可是专出商业奇人啊!”

蔺如辰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淡淡笑着,转了头又去看小伙计送上来的菜谱。

这个菜谱,在其他酒楼,也是没有过的。一般酒楼,不是在墙上挂着食牌,就是伙计直接报菜名,像这样,直接送上来一本什么菜谱的,还真是没有。

这菜谱,是手工制的,用上好的纸张装订而成。除了菜名外,还有图案。虽然这画师的水平,不过是中上,可是像这样的做法,还真是新颖。

越看,蔺如辰越觉得有趣,对那位小娘子更有兴趣了。

正说话间,只见一个少女从楼上下来,目光一转,就笑着转了过来。

“二官人,难得您来捧场……”转目,看到蔺如辰,她呀的一声:“蔺先生也来了,是小女子的荣幸……”

蔺如辰素有过目不忘之名,目光一扫过林贞娘,就已认了出来,“莫不是定陶小刘老板处见过?”

“先生好记性,”林贞娘笑着应了声,虽然和蔺如辰寒喧说笑,却并没有多说别的。

待眼角看到出现在二楼的人时,更是立刻致歉,转身去了。

看着林贞娘的背影,蔺如辰不禁摇头感叹,“果然是老了,这长江一浪推前浪啊!”

“蔺先生快莫要感叹了,要是您都老了?那我大哥可不是更老了?”武二官人哈哈笑着,目光却是转向楼梯口。

见林贞娘与那抱着琴的男人低声说了几句,就带着他上了三楼,他不禁皱起眉。

不知那人是什么人?难道就是个琴师来助兴?可济南府也没见着过这么一号人物啊!

跟在林贞娘身后,沈墨亭很是紧张。

“多谢你了,贞娘。”没想到来了济南,却没机会见着那位贵人,若不是有林贞娘帮忙,他怕是要白来一趟济南了。

回眸看他,林贞娘淡淡笑道:“客气什么?若你真入了贵人的眼,以后多照顾我就是……”上了三楼,她冲着沈墨亭眨了眨眼,示意他莫紧张,转了身就往前走去……

第一卷 春色渐至 第五十三章 送与来

第五十三章 送与来

一曲《梅花三弄》让沈墨亭独得青眼,搭上了末班车,成为最后一个被赵公子订下带往京城的人。

这次赵公子在济南逗留了差不多两个月,带回京城的人少说也有五十人。

其中除了厨师、乐师,还有歌舞伎,学口技的,演杂技的,甚至有许多手艺人。

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人大半会被进到宫里,献艺于御前。

对于他们这样的手艺人来说,能够为官家献过艺,在御前做过表演,就等于后世人出国留学渡了层金一样。等以后重回故地,身价百倍。

沈墨亭又是兴奋又是忐忑,拉着林贞娘说不几十次感谢之言。

“我十三岁,就抱着琴跟着师傅在瓦肆中厮混,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往御前献艺。若不是多得你相助,怕是这次机会也要错过……”

看着林贞娘,他的眼神甚是奇怪,“贞娘,我在瓦肆多年,风流的性子早就养成。瓦肆中与我一般讨生活的妇子自然是不在乎这个,与我调笑自如。可那些良家女子,却是避我如蛇蝎。也只有你,既不是受我之惑,却又与我说笑自如……”

听他说到这儿,林贞娘再也忍不住,“什么意思?和你说话就不是良家女子了?我说沈师傅,你要是进了京也这么说话,可要招人恨了——当然,那些小姑娘想恨大概也是恨不起来的……”

沈墨亭闻言发笑,也不再说那个,深深一鞠,便告辞而去。

第二天,赵公子就启程回京。

因着这一次被他带走的人多,一大早上,城门前就挤满了送行的人。

揩手相看,泪眼哽噎,别了又别,却仍是有太多没有说完的知心话。

没有候在城门口,林贞娘一早就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叫了伙计挑着食盒,等在五里外的长亭。

安容和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一身青衫,就那么两手空空地在长亭送行。

等到赵公子的马车缓缓驶开,他才自腰间解下竹笛,吹上一曲《》。

林贞娘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安容和原来还吹得一手好笛。

而黄公子看着安容和,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才淡淡道:“安兄,这次你拒绝了进京之事,可知令我很是不快?”

安容和收起竹笛,面上没有半分害怕之色。可越是这样清高,黄公子才越是欣赏。

这年头,文人的风骨,贵比黄金。

“可你知道赵公子是怎么说的吗?”见安容和从容微笑,并不急着问,黄公子也就嘿嘿笑了两声,自行解开迷底,“赵公子他同我说,且不说安容和现今如何,过得三年,你再看他……”

安容和默然,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头笑道:“赵公子如此看得起容和,实在令容和汗颜——若我不用心,岂不是对不起公子一番美意?”

黄公子目光微闪,也笑了起来。

这一番对话,听似说得直白,可又暗藏锋机,林贞娘听得迷糊,撇了撇嘴角,索性不去理会。

偏黄公子凑趣,居然看向林贞娘笑道:“小娘子,这三年之约也可用在你身上哦!不只是赵公子,就连我,也很想看看你拒绝了这次机会,又能做出什么大事……”

“有公子的期待,我自然……”声音突然一顿,林贞娘扭头看着官道上渐近的马车,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往前走了几步。

两辆青篷马车,又没什么标记。看起来很是普通,可是林贞娘却总觉得前头那辆很是眼熟。

“怎么看着有点像刘原的……”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到其中一辆马车突然有人掀了帘子,探头出来。

“贞娘、贞娘……”探出脑袋的少女大声叫着,一张明艳动人的面容满是灿烂的笑容。

不是柴花儿还是谁?!

瞪大了眼,林贞娘转头,果然见着另一辆渐近的马车露出刘原的身影。

还真是他们!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居然扯到一起了,可林贞娘的欢喜却是遮不住的。

尤其,是看到跟在刘原身后的另一人,她的笑容更盛了几分。

“李安,你怎么也来了?”话才问完,她就醒起,“是了,你是来参加秋试的。”

李安点头应是,看着林贞娘,眼神温和,虽然带着欢喜,却已回复平和。

而柴花儿,一跳下车,没有直接跑到林贞娘身边,而是直接扯住刘原的手臂,那股子亲热劲,足以要让人融化。

“你又做什么?”刘原皱眉,想要挣开,可是因为柴花儿抱得紧,也就皱着眉默许了。

一见这情形,要是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林贞娘就太傻了。

捂着嘴,她想说些什么,可看看刘原别扭的表情,还是咽了下去。

“贞娘,我们可给你带来不少好东西呢!”柴花儿笑嘻嘻地点了点她坐的那辆马车。

“你说的那个什么玉米,我吃来着,味道可好吃了。只不过现在剩的都只是那些你说要留着做种的了……”

咳了一声,刘原白了柴花儿一眼,看向林贞娘:“回去再说。”

知道刘原不愿在路上说这些,林贞娘立刻就应了。

进了城,也不让几人去住客栈,直接就带回了她的小跨院。

虽然来的客人里有男的,看起来不大方便,可安容和却没说半句。回去了,寒喧数句,也就照常去衙门里上工。

柴花儿说带来不少好东西,倒是真的。

不说别的,光是晒好的干辣椒就足有两麻袋。这些辣椒,酒楼里也够用上半年了。

“那个箱子里,是卖嫩玉米的钱。”刘原是个仔细人,办这些交接的工作自然也很是认真。

看林贞娘不开箱验,他说什么都不答应。

“你既然信得过我,把这事情交给我做了,那我怎么着,也得把事情交待清楚了。”

拿了帐本,刘原把算盘打得噼啪响,“玉米,除了那些你说要留种的之外,总共收了不到一百穗。就像你之前说的,这些嫩玉米,煮熟了就能吃,而且味道极甜。我没照你说的,论穗卖,而是切开两段,论段卖的,一段三两文钱,这样算,一穗卖了不到六百文,那些玉米总共卖了六十两银子……”

“卖了六十两?”林贞娘点点头,心道也不算少了。

一旁并没听得太认真的东伯却是又问了一句:“卖了多少?”

虽然不理家,可是林家的五十亩地一年租金也没这个多。就那么一块地的玉米?还不是全卖?!

刘原扭过头,又笑着和东伯解释了一遍,回过头,就瞪林贞娘,“有这么好的东西,你当初为什么不找我呢?要是和我说,我买上几十亩地,专种这个,岂不是要赚得更多?!”

林贞娘正乐和,才不理会刘原的抱怨,“我也想多种,可也要有种子才行啊!”

刘原哼了声,平声道:“你之前说三七分的,现在我也不用那三成寄卖费。你把种子分给我些,明年我要买地多种这个玉米。”

林贞娘点头,“留下的种子早就带了你的份额。不过,阿原,这东西多了可就没有物以稀为贵的意义了,怕是明年卖不到这个价格了。”

刘原点点头,眼里却暗藏深意,“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可想得比你远……”

林贞娘闻言,轻啐了声,笑道:“想得比我远的刘老板,说说你来济南是做什么?”

“自然是来做生意了,”刘原挑起眉,意气风发地大声道:“我都把蜂窝煤卖去山西了,济南怎么能没有蜂窝煤呢?”

这倒是,济南之前也有蜂窝煤卖,可是那都是些二道贩倒卖过来的。如今刘原自己要把煤场开起来,怎么算,都是不小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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