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跟朕回宫by东方镜-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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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皇帝竟然已经察觉了慕容祚的野心,欲在太子没有巩固地位之前,出手会帮他扫清一切障碍。
而传说中对着帝位有着极大影响力的华思弦,自不能再留在慕容祚的身边,成为他篡位的有利助力。
这也就是,皇帝在让栖霞公主自行选驸马的时候还没有要杀华思弦的迹象,却待结果甫出,便突然欲下杀手的原因。
只因那时,皇帝满以为誉满天下的栖霞公主想要赢得华思弦根本是易如反掌之事,待华思弦输了比试被休出王府之际,他便可以顺利暗中除去她。
至于栖霞公主最后嫁谁,皇帝并不担心。
即便慕容祚有了火岚国作后盾,却相信火岚国君不是傻子。慕容祚的威名天下皆知,若能保持两国联姻的关系,火岚国或许可以与风暖相互扶持,互不侵犯。
倘若火岚国助慕容祚篡位成功,那以慕容祚的雄厚实力,务必是先后吞并各个国家!而火岚与风暖,亦必有一争高下之日,届时所有的平衡将被打破,火岚国君借女联姻的目的,岂不被他自己一手打破?
说到底,让皇帝担心的不是慕容祚,不是火岚国,而是华思弦。
因为她的天命传言在身,即便慕容祚的野心并非一朝一夕,于皇帝而言,也是因为她的原因,而让自己的能干儿子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所以,她是祸水,是不能留的唯一祸水!
低低一叹,她忍不住再度掀了帘,望着前面骏马上始终挺直脊背的俊逸男子,眸中满是心疼与酸楚。
她这才知道,原来他来时只在入了城镇才改骑乘为坐车,并非是为放松身体,而是为了一路提神戒备着护她安全。
固然皇帝派出的人马还不至明目张胆地无视慕容祚,敢直接跳出来截杀,却一连这么多日过去还无收获,想来皇帝有些坐不住了。
不然也不会派人特地从陵京传旨说是朝中有事,请王爷动身返京。
只怕,这回去的路,要比来时难走得多。
而始料未及的是,如今慕容祚身上偏偏带了伤,坐车已是极不利于伤势复元,像这样一路骑马而行,只怕会伤上加伤。
到时……
“小姐就别再担心了,会没事的。”听着小姐不自觉地一次次叹息,浅歌既担心又紧张,明明手中的绢帕都浸了一手的汗,却不忍小姐如此难过,忙出声劝慰。
其实她不知,华思弦根本不担心自己生死。
这条命自出生到现在,便如同被钩钓上的鱼,所面临的是随时被人丢入竹篓,任由鱼肉。
而今能活这么多年,于她到是多得的。
她现在所担心的,只是那个人。
慕容祚,她如今的夫君。
之前她戒备他的亲近,误会他的真心,只是因为她一直不肯正视自己的心。
如今弄清楚他所付出的一切皆出自真心,并非如她所想的那般只是为了利用她、设计她,她的心便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平静。
这才知道,原来他在她的心底,已经生了根。
***
一路无事。
眼看着不远的宣阳城门在即,慕容祚这才在叶青的请示下,下马换车。
却入坐半刻发现马车迟迟不曾动车,他不觉眉心一禀,下意识地长剑一提,掀帘而起。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袭淡青的人影正在叶青的帮助下提着裙摆俯身欲进车内,因被里面一片寒气陡然掠上脑门,使她不觉面上一惊,随后那张苍白的俏脸在看清对方是谁后,便不受控制地迅速泛红,并呆愣在原地保持原状半天,愣是忘了再动。
“主子,王妃她……”叶青双手有些别扭地维持着托住华思弦的动作。
尽管他方才搭那把手的时候没无多想,可此刻看着主子深遂的双眸转而直直看向自己那一只托在王妃腰际、一只还抓着王妃胳膊的双手,他便觉双手有如芒刺在内,难受不已。
这一声,也让华思弦唰地清醒过来,看着那人似乎不解的神情,她只觉面如火烧,烫得难受。
尴尬动动唇角,她只觉吐字困难至极,“我,我有,话要……”
“进来吧。”不着痕迹地松开握剑的手,慕容祚淡淡截了她的声,在车前的人依旧不知所措的当口,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微一提力,将她带入车内。
车帘随着他的松手,迅速垂落下来。
使得原本还有些许亮光的车内,瞬间黯淡一片。
“起程。”淡淡的声音自车内传出,叶青动了动几乎僵硬的五指,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转头对着一众同样呆若木鸡的侍卫微一抬手,马车这才恢复如初,缓缓策动了起来。
随着车子有节奏地轻微摇晃,华思弦一直屏息的呼吸也终于能够重新掌控,虽然依旧不太顺畅,却好歹有黑暗掩护,让她不至被自己憋闷至死。
“要喝水吗?”一支拧好的水袋平空递来,华思弦想也没想,便接过咕嗵喝了一大口。
待反应过来递水的那人竟直直盯着自己看时,不觉大吃一惊,随即本就通红的脸觉得更烫了。
她竟不知道,这车内的光线,什么时候已经不是遮掩自己的防护了。
连她都能清晰地看到那人表情,那他……
又是半天的僵持,她没开口,那人便也一直没有出声。
直到隐隐听到城卫盘查的声音,似是叶青出示了令牌,车子只微微一停,复又行进。
华思弦感觉到那人的目光一直在,静默了半晌,终于深吸一口气,抬头回视着他:“你的伤,好些了没?”
“已无大碍。”对她的关心,慕容祚只淡淡作了回答。
那审视过后又归于平淡的眼神,还是让华思弦鼓起的所有勇气,瞬间消失个无踪。
分不清,是不是自己又一次误会了他的心,误会了他的所谓好意。
他骗她出来泡温泉的目的她固然已知,却不等于,他的保护不是为他的目的而想;他对她的好,不过是因她,足以成为他除去烨哥哥的有力棋子。
而她,仅是从叶青口中知道了所谓的真相,又怎知,他的保护与付出根本与爱无关呢?
想到这儿,她不禁为自己的冲动汗颜。
竟然满心里记挂他的伤,担心他骑马在外的衣裳会被雾水打湿,还特意让浅歌跟叶青去拿了一件他的外裳,想进来让他换上的。
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尘埃落,深情几许付东流17
更新时间:201369 21:50:40 本章字数:3381
取出夹在臂弯的衣裳,淡淡牵唇一笑,华思弦免力不让自已的失意表现得那么明显。殢殩獍晓伸手递衣上前,她尽量让原本关切的声音加以控制,只故作平淡道:“既如此,那我也可放心了。这一路上多承王爷加以照应,我们主仆三人才能安然无羔,很是感激。可笑先前我们主仆不仅不知感恩,还意外重伤了王爷,还望见谅。眼下虽在赶路,王爷又有伤在身,还须多多注意身体。早时雾重,我思王爷伤势不宜再染湿寒,便取了这件衣裳来,王爷且换上吧。”
说完,她无畏那人越渐深沉的凝视,抬眸坦然与之相视。
明亮清澈的眼底,不加掩饰地映着看清谜局的了悟与怅然。
一直以来,他保护她,并不为爱,不过利用;而她,即使不在乎他的保护,却眼下正接受着他的庇护,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既然他与她之间的隐线已经挑明,那他们,又何须继续伪装下去妃?
月满则缺,水满则溢。与其劳心劳力地辛苦做戏,不如彼此敞开心怀挑明一切,他自有他的如意金算盘,她也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心肠。
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不会伤害到她所在乎的那些人,他便是成王成帝,与她又有什么相干?
对她前后态度判若两人的差异,慕容祚不觉俊眉一敛,呼吸亦不自觉地加重几分。见她用清冷得让人生寒的眼神望着自己,他不觉手心一紧,不知她的眼神怎么就能平静如水,哪怕连丝毫的暖意,他也寻不见毽。
先前见她上车时的娇羞神态,有那么一刻,他差点以为她那是因为在乎他的表现。
可听她此刻一口一个王爷,这般疏离至极的语气,再想起她昨日毅然抓剑去阻止自己刺杀陆云的一幕,他便迅速清醒过来。
难为她肯放下成见特来关怀自己,若非是叶青的多嘴,她怕是还将一直那般漠视自己下去。
可这样的报恩式关心,他却觉讽刺至极,也失望至极。
“王爷便是举手之劳也好,别有用心也罢,总之你为思弦所做的一切,思弦却不能不知感恩。既是思弦的无知误伤了王爷,还请王爷莫要记嫌,养好身体为上。思弦便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王爷身上使小计,更何况,也绝无那个必要。王爷这样谨慎,还怕我在这衣裳上使了什么花样不成?”见他紧盯着自己面容沉思,却迟迟没有接过衣裳的打算,华思弦一直举着衣裳的手几乎僵得难受起来。
而那人眼底那忽明忽暗的光线,也令她一颗本已平静的心渐渐不得清净,本就沉坠的心,只觉越发沉痛。
手心一疼,无意识的收拢掌心终于触痛了伤口,也让她难再维持着先前冷静,整个人忽地立身而起,一手将衣裳“刷”地抖开,先用力掸了掸,又将之包拢往自己脸上蹭了蹭,这才再度平展在慕容祚的眼前,咬着牙哼声冷笑。
如果不是看他身上有伤,她真想将衣裳劈头盖脸地丢他脸上。
她已经一时冲动上了他的车,一时冲动跑来关心他。撇下被人暗地里笑话不谈,她本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
若非认定了他对自己并非无意,她也绝不会下决定来贴他这张冷脸。
这样的事情,以虚情假意为长的他会,她却不擅之至。
不屑也好,不信也罢,他好歹给句话不是?这样干耗着,他是嫌她还不够难堪,想要多折磨折磨她才罢休吗?
可她似乎忘了这是在马车之上,尤其是忘了马车此时已经驶入了城内,便是没有山路的颠簸,却随时会因避让人、车等事而要绕道,急停。
偏偏她刚刚站起不久,马车便无巧不巧地因意外状况而猛地偏侧了车厢,使得一时站立不稳的华思弦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子已经迅速往着一侧的窗框猛撞过去。
直到此刻,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是忘了还在车上,回神后正想伸手去扶住窗子,却忽觉腰间一紧,一只强有力的胳膊已牢牢护着她,坐到一个浑身充满摄人气息的男人膝上。
“咝——”华思弦只觉脑中一轰,随后下意识的挣扎却不慎触痛了伤手,当下不觉抽气出声,引得耳边急急传来一声紧张低斥:“别动,小心伤口再裂开。”
与此同时,他已快速握住她的手腕,以防她无意识的挣扎,再度伤了手。
可华思弦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自己方才的挣扎撞到了他的伤口,当即吓得面色一白,当真不敢再动半分。
“你这妇人,怎么走路的?还带着孩子,穿行怎么也不知看着点?要出了什么事,岂是你担待得起的?你可知……”
“齐明!既然无事,赶路要紧!”
马车经过适当的停顿便恢复平稳,外面传来车夫不快的训斥,以及叶青简单的命令,令其适时闭了嘴,复又驾起马车徐徐启程。
车内的慕容祚也微微松了戒备,正欲松开怀中似乎吓呆的人儿,却意外发现此时的她身子僵硬得过分,不觉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转头安慰:“伤到没有?别怕,不过是小事一桩,已经没事了。”
“我没事,伤到你了没?快放开让我看看。”正想命人停车查看她的伤势,却被她随后传来的紧张询问打消,让他竟是怔愣片刻后,方唇边泛开浅浅笑意,改为双手完全环至她的腰际,不松反紧。
对他的动作,华思弦先是反应不过来,待有所察觉,一张俏脸不觉再度涨红,想挣扎却又不敢乱动,只得焦急地低喊:“你听到了没有?快放我下来!”
“你关心我?”低低的声音自耳后传来,带着欣喜与不置信,伴着那缕幽幽檀香,让脑袋发轰的华思弦听了个分明。
短暂的失措后,她终是清醒过来。
她关心他!
不是感激的因素,也不是报恩的表现,单纯是因为,她在担心他,所以关心。
如今他知道了,该是会嘲笑她的吧。
笑她明知虚情,却还是情不自禁地,为他失了心。
咬了咬嘴唇,她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不想被他看到眼里的难过。
她是在乎他,是在关心他,可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区别?
他在乎吗?
“嗯?”见她没有回答地别开脸,无意间露出耳后晳白的脖颈,食慕容祚忍不住心底一动,微微凑近轻嗅一分,同时发出让人心跳加促的浓重鼻音。
这个动作,让心里还兀自黯伤的华思弦触动不小,难过的情绪还未平复,奇怪的恼意却又平生。
深深呼吸一记,她出其不意地恨恨踩上他的脚,满意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无奈苦笑,这才解气道:“我自然关心你。王爷!”
故意加重“王爷”二字,她在身后男人停止了一切动静时,才又继续道:“倘若王爷贵体再有个损伤,那谁来保护我们主仆平安无羔?”
皱了皱眉头,慕容祚明显不喜听她强调“王称”称谓,一颗刚刚回暖的心,也不自觉地下沉。
然当听到她后面的话时,他却觉心头一轻,所有的不快迅速消失,“思弦,就这样没有良心?
眉角突突一跳,华思弦显然被他忽如其来的幽怨怔住了。
那闷闷的、隐隐带着怨怼,甚至还有着不明撒娇意味的控诉,委实让她吓得不轻。
这样奇怪的场合,这样古怪的气氛,他不仅没有成功被她激到,反而这样莫名其妙地指控,委实太不像他的个性。
她本也想过许多种他会有的反应,即使不至怒气冲冲,不再伪装温柔,却也不至这样……呃,离谱。
是的,他的表现,她只能用离谱来行容。
想他那样素来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会有如同小媳妇般的委屈,还说她……没良心!
“逸辰笑我,生性冷酷的男人本该是收获天底下无数女人芳心的强者,偏偏栽在一个对自己无心的女人身上,弄得狼狈不堪,伤痕累累。连墨擎都不解,为个女人,需要付出那么多,改变那么多,到头却还照样是一无所获吗?呵呵,他说得没错,确实,算是一无所获呢!可是他们都不懂,这个女人,在我心里的份量有多重。为了她,我从最初的冷酷无情、霸道自大,变成如今的心思细微,温柔体贴。诚然在初时,我并不在乎这个女人,也从未想过,要给她任何的幸福与好处。可她却仿佛是我生命中不可扭转的魔咒,让我对她从初时的利用,到渐渐被她吸引而不能自拔,最后甚至连自己的心什么时候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