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跟朕回宫by东方镜-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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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便是吃尽天下蜜栈,也不能化成一颗甜果来漭。
短暂的虚情假意,到底敌不过天生的冷情冷心,难为他竟一反常态地演了这么多日,想来也够辛苦他了。
“既然你已决定好一切,又何必多此一举,跑来问我意见?”讽刺地勾勾唇,华思弦静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声音恢复了以往平静,清冷得如同初春寒辉,“散心这种借口以后便免了罢,相比于你的惺惺作态,我更习惯王爷的冷酷无情。”
这样也好,对他连日来的反常态度,她着神不安了好久刿。
如此,倒也乐得心安。
浅歌呆呆拎着茶壶站在门口,看着门里门外面色各异的二人,不知自己才离开这一会儿,如何气氛便变得这么不寻常。
下意识地扬了笑脸小心道:“茶来了。姑爷,不坐下喝杯茶再走么?”
“浅歌。”门口神色黯沉的男人尚未应声,一声淡淡的轻唤便传了过来,“王爷身份尊贵无比姑爷,这两个字不够尊重,以后不许再叫,知道吗?”
慕容祚只觉心房一滞,黑沉的俊容便不自觉更黑一分,下意识地紧了手心,他生生止住,呼吸沉重。
“小姐……”浅歌一脸为难地看着身前面如修罗的男子,生怕小姐这样的态度,会激怒到他。
华思弦却神色冷淡,无畏地立在原地,不惧那人是否会被激怒。
甚至,她要的便是他被激怒,好让他改变初衷,放弃带着自己随他外出。
可她却想错了,那人不过片刻怔留,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去。
见小姐怔怔望着姑爷远去的背影失神,浅歌不由哀叹一声,拎着茶壶轻步而入,“小姐这是何故?姑爷他,近来是真的变好许多,小姐总这般冷漠,真真不该。”
“不过一餐之恩,浅歌你便忘了他从前的种种恶了吗?若他再稍假以颜色,是否你会离开我,精心服侍他去?”指尖一紧,华思弦对浅歌的劝说心中气恼,语气便不觉说得重了些。
浅歌美眸大张,看着小姐又气又怒的面色,眼圈迅速泛红,啜啜道:“小姐,我……”
看着浅歌一脸又惊又委屈的模样,华思弦气糊涂的神智也终于清醒了点,心中一悔,忙又开口道歉,“对不起,浅歌,怨我心情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方才她正在气头,偏又听浅歌帮着那人说话,不由气恼自己与她这么多年的相处却比不过那人偶尔的和颜悦色,气她们的情份难道如此薄弱,竟让她短短时日里便转了心,去帮着那人说起话来!
可她说完才发现,自己一时心烦,却将对那人的怒意转加在浅歌身上了。
果然自己还太不冷静了,才使那人占尽上风,总将自己处处压制得死死的,当真害人不浅。
“呜——”不道歉还好,一道歉,浅歌睁得大大的眼睛便如同泉涌般泪然往外扑落落滚,收也收不住,“小姐真讨厌!嘤嘤,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吓死我了,嘤嘤嘤……长这么大,小姐你还从没对浅歌说过这样的重话,还露出那样凶的表情,呜呜,小姐你真坏,奴婢再也不要理你了……”
“唔,我有凶吗?”华思弦摸摸脸蛋,将信将疑自己方才是不是真的面色很可怕,才将浅歌吓哭成这样。
浅歌边哭边抹着泪,见小姐来劝哄,越发扭过身子,哭得好不伤心,“小姐就是凶奴婢了……呜呜,无论以前浅歌做错了什么,小姐也从不肯大声训斥一句,可刚才,你不仅凶奴婢,还想赶走奴婢……嘤嘤,小姐定是身边多了伺候的巧手,嫌弃奴婢了……”
“我哪有!好了好了,是我不好,别哭了。看你,再哭眼睛都肿了,就不好看了。”华思弦无法,又哄又劝,浅歌却就是哭得兴起,似乎非要将先前遭的惊吓和委屈还回去才成。
于是华思弦除了自责外,又是将那个导致这一幕的罪魁祸首狠狠念叨了一遍,才惹得抽抽泣泣的浅歌稍稍减缓。
后又在华思弦埋怨慕容祚的时候,她才一边捏着帕子不停地拭眼角,一边小声搭腔:“小姐你也不能尽怨姑爷不是,嘤……一桩归一桩,方才明明是小姐凶了奴婢,姑爷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小姐这样牵强根本说不过去,嘤……再说了,姑爷到底哪里做得不好惹小姐生气?且不说这些时日姑爷对小姐的态度,单说府中上下所有人对小姐的态度,那可真是如对云泥之别,让人惊叹。若非姑爷有心,那些从来眼睛长在头顶的人,又岂会无故讨好尊重小姐?再有,姑爷从前是怎样冰冷无情的人,便是小姐不说奴婢也知,那可是全府上下敬而畏之,在他面前莫说说话,便是呼吸也觉比常时困难几分。可偏偏是这样的人,却为了小姐而愿意放低架子,不仅没有嫌弃奴婢这等下人的身份,还容忍奴婢与小姐甚至与他和自己同桌而食。这,若不是为了小姐,他如何肯忍?小姐只见奴婢如此没骨气,却不知,奴婢是替小姐高兴。奴婢早吃晚吃,多吃少吃又有什么关系,可一个愿意照小姐身边人的姑爷,自然会用心的对待小姐。要不,方才小姐那样冷淡,话也那样伤人,奴婢明明看见姑爷气得脸都黑了,却竟忍了脾气,并未为难小姐独自负气而去。这些,小姐难道就真的一点看不到吗?唉,小姐一直是那样聪明通透的人,如何偏是看不出,姑爷对小姐真是不一样了?”
说到最后,浅歌泣也不抽了,气也不喘了,擦拭眼泪的帕子也移开了脸上,变成一脸语重心长地看着自家小姐。
这让华思弦本暗暗好笑,却听她越说越多,一些话甚至不经意地触及她这些日子来心中故意逃避的存在,让她不由自主地转了身,盯着先前被那人单手按在桌上的书卷默默失神。
第一次,自己被一个男人激得失了理智而训哭了浅歌。
可浅歌不仅不怨那人,反而一门心思地替他说话,甚至为他而来责怪自己的偏执。
也是第一次,她在那人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时,心里产生了跟浅歌一样的意外,与不该有的陌生感觉。
想起他自那夜比试之后的种种变化,想起他亲口为了以前的态度跟自己道歉,想起他说,希望从今往后他们能冰释前嫌,让他补偿自己,照顾自己。
心,并不是毫无感触。
可她,为何要接受他的补偿?又如何相信,他是真的改变而不是新的阴谋?
他是那样冷血无情的一个人,为了利益而无所不用其极。
为了设计自己的亲兄弟,他甚至可以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惜,更还曾视她的性命为蝼蚁,一度曾将她险些亲手葬送在大漠之上……
他野心天下,但凡行事皆出于不为人知的目的。
他阴狠无情,一次次利用她,设计她,挟迫她……
他这样的男人,不过有了丁点好,便会轻易让人推翻对他的仇视,原谅他,接纳他。
却不知,他所谓的施好,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他变是不变,曾经发生的已经发生,再也不能改变……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心叹一声,她不再与浅歌争执那人的是与非,重新坐回案前。
只是,当桌上的书籍再被拿起,听着浅歌无奈的叹息,手中翻开的页面,便再也看不清书中文字。
***
当叶青前来请王妃准备出发的时候,浅歌才知道姑爷要带小姐外出散心一事。
正愁小姐心结无法开解,有此机会,浅歌嘴上不说,心中却满心欢喜。
陆云在一旁皱着眉头,在浅歌兴冲冲地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衣物之时,他便无声立在华思弦的身边,以实际行动向叶青声明:只要主子去哪,他必跟至哪儿!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尘埃落,深情几许付东流8
更新时间:201369 21:50:35 本章字数:3611
叶青并未阻止陆云的跟随,想来是慕容祚之前已有所交待。殢殩獍晓
经过先前的相对,华思弦在上车之后,一路之上便显得沉默异常;便连浅歌有意开心地唤她看车外途经的趣闻及美景,也总是兴趣缺缺,神色淡淡。
好在那人竟有自知之明地安排了两辆马车,让她得以跟浅歌同乘一车,使她不用时刻面对着一个不想见到的人而心绪更沉闷。
“小姐累吗?叶青说待会我们进了阜阳城,便在城内先行息下,明儿再赶路。”
“听说骊山风景秀丽多姿,温泉喷涌,是历代皇亲贵胄钟爱的休养胜地。那里的泉水不仅常年水温温和,还有养颜、怯病、润肌的神奇能力。哎呀,小姐你怎么没精打彩的,奴婢光是想想就觉兴奋呢!漩”
马车出城后几乎一路沿从官道行走,路上无甚颠簸,相对平坦。是而不过两三个时辰,便已行至阜阳效外,而车上的人却并无多少疲惫之感。
浅歌从出府以来,便沉浸在兴奋状态,一路小鸟般叽叽喳喳不休,无奈身旁的小姐面色始终平静无波,让她也渐渐无趣起来。
真希望小姐能够打开心结,肯给姑爷和她自己一个机会,让彼此的关系有所缓和,不用再像如今这般沉闷压抑锩。
可她好话说尽,脑汁绞干,却再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小姐接纳如今的姑爷,肯与之夫妻恩爱,和平共处。
唉……
心一叹,她终是扬不起笑脸,有些无精打采地焉坐一侧,望着小姐直犯愁来。
天边的云霞铺红西山,红里透黄的光线一层一层洒在华贵逼人的车身上,散发着耀眼迷人的光彩,不时地惹得路上行人侧目张望,猜测着车中坐着的,该是何方贵气逼人的主子。
作为与京城相邻不远的一座城镇,阜阳的繁华虽不及京城,却因往来陵京与各城镇的商旅皆行经此镇,故城中人烟繁胜,商铺林立,酒肆繁多。
即使到了黄昏时刻,街上依旧人来人往;许多脚商、小贩并非匆匆收拾摊位回家,而是精神抖擞地守在摊边,向着许多赶在城门关闭前入城的人们兜售着商品,但听到处一片哟声起伏,惹人流涟。
当两辆华贵不凡的马车双双停在阜阳第一楼前时,过往行人皆侧目驻足,暗暗忖测车上下来的,会是什么样的高贵人物。
有眼力的人甚至可以一眼看出,这样的马车只有京城才有,而且绝非二品以下官员可以乘坐的。
即使常人看不出马车来历,却也一眼便可以断定,拥有这样华贵无比的马车主人,定是尊贵不凡、惹人仰望的至尊人物。
是而,当马车来到楼前尚未停稳,酒楼外的酒保便伶俐地奔了过来,躬身在前面的那辆车身前,笑脸迎道:“欢迎几位客官赏脸来咱们酒楼,不知几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
“阜阳第一楼”是阜阳的一家老字号酒楼。
店号虽老,酒楼却新。
据说两年前在同行竞争最恶烈的时候,不知是意外还是人为的恶行,若大的老字号酒楼却被一把大火焚烧个干净,以至有人欢喜有人叹息;却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不到,这家酒楼便又如雨后春笋般,顽强地重新建立起来。
格局样式一径如昨,还是依照当年酒楼的设计而建,却新添了三层楼层,共有七层楼高;登上顶楼,近可一览阜阳街道风貌,远可观望临江江畔,实是游览观光的好所在。
且酒楼凭借祖上传下的独特厨艺,其楼内的酒菜在整个阜阳当属一绝,又有独具一格的优雅环境与上好服务,使得食客便是去他处吃过再多的新花样后,还是会认为此刻独有醉人清香,惹人久久不忘。
故,在那一场大火之后,重新建起的“阜阳第一楼”不仅在城内越传越火,还很快传出了阜阳城,变成远近闻名的高档酒楼;也真真实实成了阜阳人心中的第一楼,无论其他酒楼如何革新创异,都无法动摇它的地位。
“到了,主子。”叶青先行下马快步来到最前的那辆车马前,垂首而立着恭请车内的主人下车。
那迎客的酒保自是极有眼色,见状再不敢出声询问,对着前来的叶青恭敬地一施礼,便极安顺侍立一侧,一同等着车内的人下来。
浅歌悄悄掀了帘,看见街道两边不知何时围了许多张望的行人,而前面不远的车上,姑爷正在叶青的恭请中步下马车;一双镶着银色镀边的华贵黑靴首先落地,跟着织金绣龙的紫色衣摆翩翩一动,浅歌尚未看见姑爷全身,便听四下陡然一片吸气之声起伏,夹杂低低惊羡之声,分明是没想到车内走出的竟是一个如此俊美无双的华贵男子。
忍不住掀了得意的眉,浅歌歪着脑袋看着姑爷那道贵气逼人的紫色人影完全出现,嘴角也不经意地偷偷上扬,为小姐能嫁得这样令人艳羡的夫君而暗暗高兴。
然而,她嘴角的笑容还未来得及展开,便在看到那人意外转向这边的面容时陡然一僵,随即有些慌张地一把松开车帘,扭头看着身边的小姐,舌头打结道:“小,小姐,姑爷他,他往这边来了。”
“来便来了,有何可慌?”秀眉不动声色地微挑,华思弦对浅歌前后这般大相径庭的态度有些意外,不知她先前得意着什么,眼下又是惊慌着什么?
“不是的小姐,外面……”浅歌神色异样,盯着小姐澜不惊的模样一时口拙,待发现小姐挑眉的动作后,才发觉自己方才心底刹那的惊慌,竟是因为想到了“般配”两个字,“外面,有许多人在看着……”
华思弦先是一愣,随后看着浅歌有些自责的神情,终于明白她的紧张从何而来。
低头随意打量自己一眼,她的嘴角忍不住掀了掀,一路未曾展露的笑容,竟在此时舒扬了开来,“你是觉得我穿得这般寒酸,若与那人并排站在一起,会引起旁人议论,怕我面上难堪吗?”
“嗯……呃不,不是……”浅歌目光一变,迅速点头,却发觉自己应和便是承诺了小姐寒酸,又赶忙摇头,引得华思弦扑哧一笑,一路的沉闷忍不住在此刻一扫而空。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容貌只属秀美,并无绝色之姿,且出门又不曾换件华丽些的衣裳再稍作打扮,故她此刻样貌,与哪个大户人家府上的丫鬟无甚差别。
而那人她虽不愿搭理,却不得不承认,他的俊美世间少有。
不管是冷若冰霜的他,还是一笑风华的他,均足以倾倒天下,令万千女子失神着迷。
若这样俊美无俦的男子携一个衣着清简得近乎寒酸的女子一处,在一众不明就里的人群围观中,该会是怎样鲜明的反差。
可,这一切皆是那人自己造就的,他若献那不该献的虚情假意,自己的存在不正是对他的装腔作势最好的打击么?
慕容祚亲自伸手替之掀开车帘的刹那,迎接他的,便是这样一张美得惹人心跳失措的灿烂笑脸。
好似久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