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情天by尉迟兰心-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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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二楼,鲁道夫就听到书房里传来了一阵争吵声。他站在门口听了听,顿时觉得一个头变成两个大。
“你还敢去找那个贱人!信不信我扒了她的皮!”母亲在书房里声嘶力竭的吼道。
“你敢动她试试?”里宾特洛甫毫不示弱,与在外人面前“惧内”的形象完全不符。
“我怎么不敢?她的情况我早就一清二楚了!我明天就派人去她家,扒光她的衣服,把她吊在街上。让人们看看一个娼妇的下场!”亨克尔已经失去了理智,恶毒地语言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
“信不信我先把你吊到街上去?”里宾特洛甫气得声音都发抖了。
“约阿希姆·冯·里宾特洛甫,别忘了你是怎么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的!没有我,你现在就是个最低端的推销员!没有我,你连总理府的门向哪边开都不知道!”亨克尔盛气凌人地说道。非常刻薄,但也确实是实情。当年正是她下嫁里宾特洛甫,他才得以接手岳父的生意,然后一步步发迹的。
“你……你这个……”
隔着书房的门,鲁道夫都能清晰的感觉到父亲此时的盛怒与不甘。他认为必须马上阻止这场争吵,否则让外人听到,就会被当做笑料一样传开。里宾特洛甫家的颜面会受到极大地损害。特别是,母亲用那样难听的语言说米莎,让他从心理上很难接受。他推开了门,走进去对父母说道:“你们能不能别再争吵了?难道非要让客人们听到才甘心吗?”
亨克尔凌厉地瞪了丈夫一眼,阴阳怪气地对鲁道夫说道:“为什么不让你父亲管好自己的尾巴?(注)”
“妈妈。”鲁道夫对母亲比划了一个小声的手势,“客人们都在外面呢。有什么事,等他们走了再说,好吗?”
“哼,那个贱人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舒坦。”亨克尔恶狠狠地说道。
“你有完没完?”里宾特洛甫又急了起来,“既然你都不在意当着儿子的面撕破脸皮了。那么我也警告你,你敢动她一根汗毛,就别再指望我对你客气!”
“你说什么?”亨克尔不敢置信地瞪着里宾特洛甫,“你竟然为了那个贱人威胁我?约阿希姆·冯·里宾特洛甫,你有种!”
“都别再说了!”鲁道夫感觉自己快昏倒了,他站到了父母中间,“你们能不能像个成年人一样,理智一点?爸爸,现在请您马上处理好公务;妈妈,您和我一同出去,招待客人。米莎的事,我帮助您解决,好吗?”
“米莎?”亨克尔扫了鲁道夫一眼,气不打一处来,“你居然这么亲热地叫她?”
“我是说,米莎·斯皮尔曼。”鲁道夫马上改口,他尽量使自己面无表情,以防被母亲觉察出端倪。他迅速瞟了一眼父亲,里宾特洛甫此时正在气头上,并没有注意到鲁道夫在称呼上的漏洞。这让鲁道夫暗自松了口气。
“妈妈,过几天我就要去前线了,您开心一点,一家人在一起安心地吃顿晚餐。就算是为我送行。好不好?”鲁道夫带着乞求的语气对母亲说道。
亨克尔纵然心中对丈夫和米莎再多恨意,终归也是个疼爱儿子的母亲。她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和鲁道夫一同走出了书房。
“鲁道夫,你说过会帮我解决掉那个贱人的。你说话要算数。”
“请您放心,母亲。”鲁道夫言不由衷地说道。为了米莎的安全,他必须要想点办法。
注:德语中JJ和尾巴是同一个词,这里面里宾特洛甫太太用了比较隐晦地说法。
Chapter 101 痴缠
众人在餐桌上各自心怀鬼胎或食不下咽地吃完了晚餐,又在餐后聊了一堆不着边际的话题。没过多久,贝克曼父女便起身告辞了。亨克尔用眼神示意鲁道夫送客人出门,并热情地招呼安娜斯塔西娅常来家里做客。安娜斯塔西娅频频向鲁道夫抛媚眼,并暗示说自己特别喜欢某家餐厅的厨师长沙拉。鲁道夫虽然万分不情愿,但碍于母亲的面子也只好借坡下驴邀请安娜斯塔西娅改天一起去品尝。安娜西塔西亚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欢天喜地的和父亲一同离开了。客人前脚刚走,亨克尔的脸就拉了下来。她恶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嘴里骂着“贱人不得好死”,甩下众人独自回到了卧室。
里宾特洛甫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把鲁道夫叫进了书房。针对即将开展的作战任务,他对儿子说了很多鼓励的话,并向他强调了此次作战的重要性。他怀着无限美好的期望,说只要赢得了这场重大的战役,帝国将称霸整个欧洲。虽然鲁道夫还没有得到上级长官明确的指令,父亲也没有透露太多信息,但他隐隐感到,这一次帝国的目标直指苏联。
先前的“海狮计划”虽然已经被放弃了,但德国一直在大造舆论,制造假象,大量的印发英国地图,给部队配备大量英语翻译,并在英吉利海峡和加莱海峡沿岸集结大量的渡海及登陆工具,派部队频繁地进行登陆作战演习,试图想让世人相信,德国要大规模进攻英国。鲁道夫深知对苏作战意味着什么,他对作战的艰苦性和严酷性都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同时,他怀着一颗跃跃欲试的心,希望自己能够在广袤无垠地苏联大地上发挥自己更大的价值。关于战事的谈话结束前,里宾特洛甫又对儿子说“要做到坚定不移”。这句话已经成为了鲁道夫的座右铭,深深地铭刻在了他的心里。
当战争话题结束之后,里宾特洛甫迟疑了一下,对鲁道夫说道:“鲁道夫,你是家中的长子,你应该清楚肩上背负的责任和重担。一直以来,你做得很好。不过,一些本不该由你来承担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介入进来。”
“爸爸,如果您说的是斯皮尔曼小姐……”鲁道夫的心没由来地紧张起来,他生怕被父亲发现自己对米莎的情愫。
“不要由着你母亲的性子胡闹。”里宾特洛甫皱了皱眉头。
“爸爸,您难道就不能……就不能……”就不能放米莎自由么?
“这不该由你来管。以前的事,我不再追究。但以后的事,你要好自为之。”里宾特洛甫的语气不容置喙。鲁道夫虽无可奈何,但还是点了点头。
父子俩的谈话进行到这里也就结束了,鲁道夫告别了家人,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家门。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米莎,他无法控制手中的方向盘,他无法控制对梦中情人的魂牵梦萦。他将父亲刚刚的告诫远远抛到了脑后,他像着了魔。
鲁道夫驱车驶到了米莎的公寓。隔着车窗,他看到米莎正在花园里忙活着什么。今天的米莎和平时很不一样。没有了浓妆艳裹,珠环翠绕,她清淡素姿,身上一袭舒适的棉布连衣裙,脑后松松挽了一个慵妆髻,颇有些洗尽铅华的味道。这样的米莎对于鲁道夫来说是全新的,少了几分魅惑,多了几分自然与清新。他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全新的米莎,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完全暴露在米莎的视线范围内。当鲁道夫发现米莎用揶揄地目光望向自己的时候,他羞愧到想找一个地方钻到地底去。但却又不受控制地继续痴痴地看着她。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米莎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身要走回公寓。鲁道夫如梦方醒般地迅速冲出了车子,不管不顾地越过了花园的小栅栏,在公寓门口拦住了米莎。
米莎斜睨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一阵幽香传来,正是父亲身上的香水味。不用细想也知道几个小时前这屋子里发生了什么。鲁道夫快要被妒忌之情淹没了,他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下一秒会做出令自己后悔的行为。
“你什么?”米莎轻笑了一下。
“我母亲要找你麻烦。你,你最好躲避一阵。”鲁道夫像念教科书一般,毫无感情地说道。
米莎这次干脆捂着嘴笑了起来,她的肩膀抖动着,发丝随着夏日微风轻轻舞动着,让鲁道夫很想把它们轻轻捏在手中,感受它们的顺滑。
“怎么?你和你母亲不站在同一阵线了?”
“我……”鲁道夫无言以对。他静默了一阵,米莎斜靠在门口,嘴角带着一丝讥诮。
“你离开我父亲,就安全了。”鲁道夫面对着可望而不可及的女人,一时间大脑短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米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银铃般的笑声在夜空中回响。她毫不客气地讥讽道:“你脑子坏掉了吗?”
“我说的是事实!”鲁道夫突然间生气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米莎结束现在这种生活,去寻求更美好的人生,虽然谁也不知道他的这份责任感到底从何而来。
“离开我父亲,我母亲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你也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找到意中人,结婚生子,做个幸福的女人。”
“你以为你自己是谁?”米莎冷笑了一下,毫不客气地说,“你含着金汤勺出生,怎么能理解我这种人的生活?如果可以有第二种选择,谁愿意去做别人的附属?你以为这一切是我的本意吗?”
“米莎,我可以帮你。”鲁道夫急切地说道,感情在不自觉间流露了出来。他伸手扶住了米莎的肩膀,她的肢体如他想象般柔软,她的肌肤如他所幻想般富有弹性。他克制着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手上不自觉用了几分力气。
嘶——米莎皱着眉倒吸了一口气。她用眼神示意鲁道夫把她抓得太紧了。鲁道夫悻悻然松开了米莎,低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继续着自己的慷慨陈词。
“米莎,我可以帮你安排另一个住处,甚至离开柏林。谁也找不到你,你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和我父亲再无关联。”
“你太天真了。”米莎略带苦涩地说道。她打开了门,带着鲁道夫走进了客厅。鲁道夫细细观察了一番房内的布置,发现米莎是一个相当有品味的女人,布局摆设无一不精巧细致,只是气氛透着一丝清冷。鲁道夫还注意到,餐桌上摆着一只被打开的盒子。一条璀璨的祖母绿宝石项链在里面熠熠生辉,吸引着外人的全部注意力。鲁道夫心知这必然是父亲送给米莎的礼物,心中的酸楚更加浓烈了。
米莎从吧台上拿了一瓶酒,倒在两个杯子中,并将其中一只递给了鲁道夫。她举起了酒杯,对鲁道夫说:“今天是我的生日,请祝我生日快乐吧。”
鲁道夫也举起酒杯,和米莎轻轻碰了杯,衷心祝福道:“祝你生日快乐。”我心爱的女郎。这句话他只能偷偷在心里说了。
“谢谢你。”米莎轻声说道,她看向鲁道夫的眼神清澈无比。这一声谢谢包含了两种含义。她相信鲁道夫听得懂。“我会想办法消失一阵子的。以使……你母亲找不到我。”
“我会阻止我母亲做出过激的行为的。”鲁道夫像是在做一个郑重的承诺,他心中暗喜于米莎对他敌意和抗拒的减轻。他抑制不住愉快地心情,嘴角微微上扬。
“你该走了。”米莎面无表情地说道,让刚刚有了喜悦之情的鲁道夫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那么,再见。请保重。”鲁道夫恋恋不舍地看了米莎一眼,走出了她的公寓。米莎并没有送他出门,他坐在车里,又痴痴地望了一阵公寓的窗户,仿佛从那上面能看到米莎的脸。直到灯熄灭了,他才发动汽车离去。米莎在黑暗中站在窗帘后面,看着鲁道夫驱车离开。微不可见地弯了弯嘴角。
Chapter 102 六月新娘
在古老的欧洲,一直流传这样一句话:April Shower;May storm(四月阵雨,五月风暴)。表示四、五月天气候不佳,尤其不适宜结婚。在欧洲人眼里,最幸福莫过于六月新娘。他们认为Marry in JuneGood to the man and happy to the maid。(结婚在六月,新郎幸福,新娘快乐。)就在6月12日这天,蒂洛成为了幸福的六月新娘。她和维森菲尔德亲王在宁芬堡举行了盛大而隆重的婚礼。除了德国的贵族,奥地利、西班牙和荷兰等地的很多贵族成员都来参加了婚礼。虽然德皇已经退位20多年了,但这些贵族们的老派作风仍在。穿着巴黎高级定制套装的女人们,佩戴的首饰大概足够开个小型博览会了。而身着笔挺军制服的男人们,身上的勋章更是让人眼花缭乱,简直就是一场德意志的勋章展览。
自1918年巴伐利亚君主逊位后,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再也没有举行过如此规格的婚礼。当蒂洛挽着鲁普雷希特公爵的手臂,一袭盛装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如云端落下的美丽仙子,她的光彩令最名贵的珠宝都黯然失色。在场的宾客不约而同地想起了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另一位绝代佳人——茜茜公主。巧合的是,她当年嫁给了奥地利国王,而蒂洛嫁给了奥地利的亲王。伴随着庄严肃穆的婚礼进行曲,新娘款步向新郎走去。今天的维森菲尔德也许算不上是婚礼上最英俊的男人,但他深情款款望向蒂洛的样子,绝对是最痴情的。当他们牵起彼此的双手,温柔地凝视着对方的那一刻,王子与公主的童话仿若再临人间。这场婚礼,不仅是纯洁的爱情所结成的完美果实,更是德意志与奥地利贵族的又一次完美联姻。
奥利维亚在六月初收到了蒂洛寄来的一封印着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徽章,用古典装饰纹样点缀的婚礼邀请函。她满心欢心地准备了好一阵子,缠着派普帮她参谋了好几件小礼服,又精心挑选了一份结婚礼物。派普跟随希姆莱出访北欧去了,她一个人前来参加了婚礼。当她在宏伟壮观的宁芬堡看到如花朵般美丽绽放的新娘时,忍不住流下了激动与欣慰的泪水。蒂洛与温舍的坎坷情路她一一看在眼里,如今好朋友终于觅得良人,收获了幸福美满的婚姻。她的欣喜之情满溢于心。
蒂洛在圣坛前看着面前这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维森菲尔德是一个再理想不过的丈夫人选,而且毫无疑问的,他深爱着自己。蒂洛早已下定决心,与他携手共度余生。虽然她仍然会想起那个人,仍然会怀念与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但蒂洛坚信,总有一天,她会彻底放下那个人。与维森菲尔德成为一对举案齐眉的神仙眷侣。
当维森菲尔德铿锵有力地说出“我愿意”的时候,除了得偿所愿的喜悦,还有几分惆怅与不安。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个已经成为他妻子的女人并不爱他。他之于她拥有很多个角色——一个避风港,一个心灵的归属,一个无话不谈的知心好友,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理想丈夫——除了一个倾心相许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