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科技军阀-第5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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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看一会儿……”小豆子赖着不肯走。钟珊玟的钢琴是仙乐门的圣器,除了她自己。没人可以触碰,连身为老板的顾一帆都不行。对于小豆子来说,这个可以发出美妙旋律的庞然大物充满了和神秘。
“不行。”
“为什么?”
“我工作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打扰,一旦分神。就容易出错。而我现在不允许出错。”钟珊玟将直尺平行地放在键盘上,检查是否有档木变形引起琴键凸起。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
小豆子只好嘟着嘴走开了。
钟珊玟没有心思顾虑一个小小钢琴家的心思,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这台黑色的精灵上。一架钢琴有将近九千个零件,任何一个细微的松动或错位都可能对钢琴的音色造成影响。不过归根结底,钢琴的发音只有三个基本要素:琴弦,打击槌,音响板。钢琴演奏时,演奏者的手指按动琴键,带动琴槌敲响琴弦,从而使云杉音板则发出饱而均匀的共鸣。
钟珊玟将那个琴键按了按,琴键的力度很稳定,没有松动和失衡的情况。她皱了皱眉,如果打击槌出了问题,那就得把打弦机卸下来了。她想了想,决定先检查一下琴弦。
事实证明,她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这根琴弦的缠丝断掉了。
钢琴的琴弦有裸钢丝和缠弦两种。高、中音琴弦是裸钢丝,而低音琴弦由钢丝加上紫铜缠丝制成,同音弦组中又分单双根两种形式。三根弦为一个同音弦组的弦则大都是裸钢丝。让钟珊玟头痛的是,这偏偏是一个低音区的双弦键。和简单的裸钢丝更换不同,缠弦铜丝的规格有几十种,长度直径各不相同,一旦断了,就必须去专业工厂定制。现在的上海,定制这样的琴丝怕是有些困难了。在那之前,她必须保证今晚的演奏。
一根琴弦断了,另一根琴弦自然也产生了松动。钟珊玟将断弦解下,随手揣到了口袋里,准备留着它作为样本去工厂定制。接下来,她用松动的琴弦在挂弦钉处灵巧地打了一个环套,扭成了麻花扣,又剪断了多余的弦,将环套挂在挂弦钉上,再放回琴桥,扭紧音钉。这样一来,虽然音量小了些,这根琴弦却依然可以使用。
做这一切的时候。她全神贯注。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而协调,充满了难言的韵律之美。
轻吁了一口气,他习惯性地敲了下音板,聆听那泠然的嗡鸣。
“小玟——”甜美的呼唤在对面响起,一个婀娜的身影摇曳着穿越舞池,向她走来。
那是思思,仙乐门最红的舞女,她最好的朋友。
“来得怎么早?”钟珊玟随口说着,将琴盖轻轻合上。仙乐门的晚舞虽然七点钟就开始,可那时进场的舞女一般都是姿色平平的所谓“汤团舞女”。像思思这样的红舞女一般都要八点钟以后才会进场。
“昨天荣老板在他华新公寓的新家开PARTY,我多喝了几杯,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下了雨又没法去逛街,一个人闲得发慌。就来上班了。”思思贴到她怀里,宿醉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艾佩芝香水味儿,慵懒迷人。今天她穿了一身珍珠毛的大衣,里面是一身墨绿的金丝凤纹旗袍。虽然天气很冷,她却依然穿了丝袜。作为仙乐门最红的舞女,思思身上的每一丝色彩都意味着时尚和华丽。她一身雪白穿在身上,宛如开倦了的琼花。
“荣家的荣宝公司刚刚亏了二十万,他哪来那么好的兴致搬家?”刚才思思提到的荣老板是荣宝公司的荣义弘,一个精明到了骨头里的大胖子。令人惊奇的是,这个看起来俗不可耐的胖子最喜欢的竟然是贝多芬。每次钟珊玟弹起那些奏鸣曲时。他都会泪流满面。
“听说最近接了一大笔药材生意,又起死回生了。”
“大生意?和谁?”钟珊玟敏感地问了一句。
“我怎么知道?我对他的生意经没兴趣。”思思摆了下手中的蕾丝手套,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点了点:“琴又坏了?”
“这琴缺乏保养,很多零件都要换了,可这里却根本没有备件。没办法,只能对付着用了。”
“要不,我和卢上校说一声,让他想想办法。”
“不必了,这点小事麻烦他,不太值当。再说了。他也不懂钢琴。”
“做人干嘛那么死板?你不是常说,音乐是谁都能听懂的吗?”
“他们的脑子里光想着打仗,音乐又不能阻止战争。”钟珊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他感兴趣的是荣义弘的大生意。丰升药行和荣宝公司同时有动作,这仅仅是巧合吗?如今战况激烈。国内药品紧缺,除非是花大价钱。否则不可能购入足够多的药品。宋良玉和荣义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和政府及军方的关系不错。尽管中国现在的主要兵力都在苏联战场,但现在中国政府对日本作战的态度并没有丝毫放松,难道……
“昨天都有谁去了?”
“什么?”
“荣胖子那里。”
“好多人都去了,一大帮姐妹呢。”
“他一个年老体衰的胖子,能有多大胃口?吃得消吗?”
“还有他那些军界的朋友,不过大家都是些文明人士,只是喝了点儿红酒,打打牌而已,别的没什么。”
“哦。”钟珊玟并不相信这个狡猾的胖子只是为了乔迁新居就搞这么大排场,这些人聚集在一起,一定是为了商议什么,思思和她的姐妹们不过是一道美丽的烟雾而已。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认识了一个从北京来的,好象是个大人物哎……”思思说道。
“噢?怎么认识的?”钟珊玟随口问道。
“在孔老板的家里。看上去和孔老板很熟,但我那回是第一次见到他。”思思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哈欠,“那天来了不少名流,似乎和他都认识,他们叫他白先生。他那天多数时间就在那里坐着,不过我知道,我跳舞的时候,他在看我。”
“奇怪的人。”
“他人很帅气,关键的是,我看不出他多大岁数。”
“哦?”
“他看上去挺年轻的,但我总感觉他有六七十岁的样子。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呵呵。”
“你没去和他好好谈谈?没准儿是个大人物,他若是看好了你,你就可以不用整天抛头露面了。”钟珊玟笑道。
“当然谈过啦,孔老板特意给我们介绍认识的呢。”思思从她怀里起身,淘气地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说道,“他说我的舞跳得好,但伴奏的钢琴差点,我就想起你来了,说我有一个好姐妹,是全上海最好的钢琴师,我只有她伴奏的时候,舞才跳得最好。他说想听听你的钢琴,我们就约好了,今天晚上,他会来的。”
“就这么把我也卖出去了!死丫头!”
“好东西,就是应该分享嘛!他要是也看好了你,我们俩就一起‘从良’好了,哈哈哈哈!那仙乐门可就要黄铺喽!顾老板非哭死不可!”
“说的那么难听,也不怕顾老板进来听到,给你小鞋穿!”
两个好朋友笑闹了一会儿,“好了好了,他既然要来,我可得好好准备准备,帮你一下子俘虏他的心。”钟珊玟笑着说道。
“有你助阵,肯定马到成功喽!”思思开心地抱住了她,“希望他的真实岁数,小一点儿了,呵呵。”
“看样子仙乐门真要有关门大吉的危险了。”钟珊玟注意到了思思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知道她这一次是真的动了“凡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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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四十八)考验
晚上,乐声响起,这是柔美的华尔兹。乐声中,宾客们纷纷向自己相中的舞女邀舞。仙乐门的舞资高,客人大多是有身份的人,即使相中同一舞女,也不会发生争执,必定有一人直觉退让,得手的则在佳丽的陪伴下走入舞池,翩然起舞。有几名舞女无人光顾,便自觉地双双相拥入池,跳起了“广告舞”。
仙乐门的乐队一般要连奏两支舞曲,中间稍停。两支曲子奏完,宾客们回到座位,白俄侍女们便穿着大胆的暴露服饰,托着盛有各种小吃和糕点的托盘往来穿梭贩卖。
钟珊玟的工作,便是在乐队的演奏间歇里弹些低缓的曲子,让客人们的精神得到充分的放松。这些曲子各不相同,有时是世界名曲,有时则仅仅是一小段卡侬或即兴曲,偶尔也有熟客指定演奏某一首曲子,这时整个舞场的宾客便会静下来,任由美妙的钢琴声主宰他们的思绪和灵魂。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越来越多的客人上了二楼。他们并不喧哗,而是默默地找地方坐下,静静欣赏这美妙的琴声和舞蹈。
思思缓缓步入舞会大厅。浅杏色的连衣裙承托出她娇小可爱的身材,栗色的齐刘海,黑色如绸缎般的直发披垂下来,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而今天的她竟是没有半丝妆容的素颜,那双如水般的褐色眼瞳镶嵌在那张玉琢般的娃娃脸上。束腿的裙摆伴着她的步伐舞动着。黑色的发丝不受束缚的在风中飘动,就象是散发着光芒的天使一样,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宛如一缕月光冉冉升起,低沉的钢琴声在宁静和孤独中回响着,在这样的月光下,诗人在独自徘徊,吟唱美丽而伤感的恋歌。
思思轻柔地滑下舞池,随着琴声漫舞。她的舞姿柔和而轻盈,象含苞的藤蔓,依着墙壁缓缓攀上。然后开出绚烂的白色花团。
她是天生的舞者,舞步已经熟记于心,渐渐的动作开始流畅起来。她的倾城光华,在每一个舞步的回旋。每一次指尖的舒展中,完美绽放。她的旋转越来越快,如此忘我的旋转。她在天籁般的伴奏音乐中慢慢的旋转,雪纺的连衣裙在一次次旋转中摆动,是那样美丽,
琴声和舞蹈一样是过程,它们既不是一个瞬间,也不会处于停滞状态,它们是婴儿的脉搏,是情人的呼吸。是夜色中潮水的起伏,是秋风拂过麦田时的金黄波浪。舞蹈是视觉的音乐,而琴声则中总是隐藏着动作、姿势和舞蹈般的韵律。它们是分割开的,却又是相依相偎的,是彼此的知情者。它们从未真正在一起过,却又从不曾分开,永远隔着最美的距离,彼此相望,彼此守护。
一曲终了,昏暗中一片寂静。只余下场中那个绰约的倩影。
灯光大亮,热烈的掌声也随之而起。每个人都为了在这战火延绵的日子中欣赏到如此美丽的琴声和舞蹈而感怀。
掌声中,角落里的一个人抬起头,他颀长高瘦,白皙的皮肤。漂亮的五官犹如刀刻一般,长眉如剑。双眸如星,鼻如悬胆,薄唇微微上挑,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一举一动显得很是文雅。
思思嫣然一笑,来到了他的身边坐下。
“你真美。”他鼓着掌,由衷地称赞道。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白杨先生。”思思露出一个无比甜美的笑容。
“怎么会呢。”对方笑了起来,“哪怕今天晚上天上掉炸弹,我也会赶过来的。”他抬头下意识地看了看宏伟的天花板穹顶。
“您真会开玩笑。”思思天真地笑道,“我可不希望防空警报响,那样大家又得找地方躲起来,我躲过好几次了,可一次也没见炸弹落下来。”
“你难道真的想看炸弹爆炸什么样?”白杨笑道,“我保证,你和你的朋友都不会喜欢的。”
“您见过炸弹爆炸什么样子?”
“当然,对我来说,它们是再熟悉不过的事。”
“我的朋友说,炸弹爆炸有些象放礼花。”
“呵呵,其实比礼花更为热烈和绚丽,只是带来的,却是死亡。”钟珊玟走了过来,笑着说道,“您不觉得和这么美丽的一位女士说这些有点太残酷了吗?”
“是我不该问这些,呵呵。”思思微笑,“这位就是刚才给我伴奏的钢琴师,我和您提到过的,钟珊玟钟小姐。”
“早听说钟小姐的大名,幸会幸会。”白杨伸出手来,和钟珊玟握了握,钟珊玟注意到他的手指细长有力,但有些凉。
“钟小姐刚才谈这首夜曲太迷人了!简直就象肖邦本人亲自演奏的一样。简直就是肖邦重生。你不应该呆在这里。你不属于这儿,这样的琴声不属于这儿,而应该属于巴黎,属于维也纳,属于金色音乐厅。”白杨说道。
“肖邦虽然在波兰出生长大,可他的父亲是纯粹的法国人,而他的音乐生涯都是在巴黎渡过的,死后也葬在巴黎,所以他是法国人多过波兰人。”钟珊玟说道,“他葬在了法国,可心却永远属于波兰,就象他在琴声中不断诉说的那样。”
“是啊,可惜那时的波兰,已经是俄国的一部分了。”白杨叹息道。
“那么现在的波兰呢?是否已经属于德国和苏联的一部分了?”钟珊玟笑了笑,问道。
“不会的。”白杨微笑着摇了摇头,“有华夏在,德国和苏联就休想独霸波兰。”
“可我们华夏为什么要参加白人的战争呢?”钟珊玟看着白杨,说道,“我们要欧洲人的土地有什么用?我们的敌人是日本。”
善解人意永远是思思最大的优点。察觉到白杨的尴尬。她上前微笑道:“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干什么?白先生,不请我跳支舞吗?”
“我的荣幸。”白杨向她微一躬身,彬彬有礼地牵着思思的手走向舞池。
“你不会真的生她的气了吧?”见他不出声,思思便小声的问道。
“我有生气的理由吗?”白杨笑了笑,反问道。
“因为她是我的朋友啊。”
“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你还在生气。”朦胧的灯光下,思思的微笑狡黠而灵动。
“那我应该怎么做?大骂她一顿,掴她一记耳光,然后夺门而出?”
“你做不出来这种事的,我知道……”那双蕾丝手套轻柔地勾上了他的脖子。让他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有很多事情,你是不会知道的。”
“那不要紧,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思思吃吃地笑着,手指轻捻着他的耳轮。
“秘密之所以成为秘密。就是因为它是不可知的,就象别人的梦。”
“世界上没什么秘密能够逃过爱的眼睛,梦也一样,因为爱能入梦。”
“照你这么说,全世界的间谍都不能去爱人了,否则一定会暴露身份。”
“间谍怎么了?罗曼蒂克一点儿有什么不好?我倒是羡慕玛塔?哈丽那样的女间谍,颠倒众生,因爱而生,为爱而死。”
“呵呵,如果你有志于此。我倒可以给你提供机会,只是说心里话,我舍不得你去做那样的工作,太危险了。”
“我知道,呵呵,”思思听到他这么说,显得很开心,“可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你不知道那些客人有多麻烦,三番五次的要约我出去。我的觉还睡不够呢,哪儿来那么多时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