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谜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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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飞机为什么会失事?张新宇为什么事先就知道?他为什么只告诉了我?……这个问题有点怪。”她自问自答,“对你有好感呗。”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有点发烧,“索性厚颜无耻地想下去。”她劝自己,“说不定是他喜欢我,爱上我了。他多么有风度啊。真是男人中的男人!”联想到刚才“幽静中的幽静”,她忍不住“扑哧”一笑。
“可他总给人神秘莫测的感觉。他究竟神秘在哪里呢?自从对他上心以后,他家的祖宗八代都调查过了。谁让我是记者呢?没有任何悬念。熟记于心。随时可以背出来。
张新宇,男。汉族。1975年10月28日出生。祖籍成都。自贡人士。1998年北大考古系毕业。后因成绩优异被公派到美国威斯康星大学留学进修,师从著名学者舟策纵教授。2002年获该校东方人类学博士学位。2005年回蓉进入省考古研究局。历任该局第一研究所所长、副局长、局长兼党组书记。家有父母,一兄一妹。未婚……”
想到这里,她红着脸低下了头。
“这位可是雨霏霏小姐?”
雨霏霏正想得出神,忽然传来一句空灵飘缈的声音,真好似天外仙问。
雨霏霏转过身,却不见任何人影。眼前深谷悬崖,远处层峦叠翠。
“你是谁?你在哪里?”
“怎么?几日不见,听不出我的声音了?”
雨霏霏循声望去,一个身影站在头顶悬崖上。难怪刚才没看见他。
她手搭凉棚,定睛细看。是张新宇。
“你怎么来了?”雨霏霏既吃惊又兴奋。
张新宇双臂轻舒,纵身一跃,西服向上展开。他象一只雄鹰稳稳地落在雨霏霏的面前,“埃克塞斯”香水味随风沁入她的心扉。
雨霏霏感到一阵眩晕——悬崖足有六七米高。
“你——”她说不出话来。
张新宇将西服最下面一颗钮扣系好:“我是来寻幽探胜的。”
雨霏霏迎上前去:“西服很好。但我从来没见过穿着西服寻幽探胜的人。”
“是的。只有张某这么做。从不管在什么场合。”张新宇回答她。
两人边说边行,漫无目的。不一会,就见到一堵十几米高的悬崖。
雨霏霏发现悬崖峭壁裸露的山石里满是贝壳、螺壳。再看看脚下那一片较平坦的山谷,也密密麻麻地堆积了同样的贝壳和螺壳。两人走了一百多米远,还是如此。显然,这不是人为的,而是山体中天然形成的。她抬起头,问张新宇:“这么高的山上,哪来这么多的贝壳呢?”
“嗯,让我想想。”张新宇兴致很高,“估计不会是这一两年形成的。”他故作正经地说。
“又耍贫嘴。”雨霏霏娇嗔道。
“大约是在千百万年前,或更久远,这里可能是一片海洋或一条大河。冰川后期,数量庞大的贝类动物蚁集于此。造山运动中,青城山从成都平原慢慢隆起,形成今天我们所见的情形。准确答案,容我查资料后再认真回复。”
“说了等于没说。”雨霏霏批道。
“可以肯定的是:一、在很久以前,这里没有青城山;二、这些贝壳比青城山还要年长。三……”他思考了一下,“三、面对此情此景,你不觉得震撼吗?”
雨霏霏忍不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张新宇继续一本正经地说:
“看到此情此景,我倒想起了那条著名的电视广告——就是国窖1573那个。”他清了清嗓子,模仿那位播音员深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你能看到的历史,131年;你能听到的历史,169年;你能品味的历史,435年。国窖1573——”他乘兴加了一句,“你能抚摸感受到的历史,青城贝壳——千百万年。”
雨霏霏再也克制不住了,她挥起粉拳朝张新宇抡去。张新宇抬起手,轻柔地招架住她。他触摸到了雨霏霏绵软的手,他感到眼睛里血压上升。他努力控制住自己。雨霏霏在接触到张新宇手掌的一刹那间,她也强烈感受到了他炽热的体温和蚀魂的男性气息。她无法自持,象清风一样扑进张新宇宽阔的胸膛。
张新宇用手稳住雨霏霏柔柔的肩膀,轻轻地拍着,象是体贴,又象是安慰……
*注——青城后山的山体中裸露着大量贝壳,并非虚构,而是作者亲眼所见。
青城后山“静弈亭”。
沈勇背倚着亭柱站立。孙林坐在石凳上。在他面前,是一张石桌。石桌上刻着棋盘,“楚河汉界”字样模糊不清。棋盘上没有一个棋子。
一只白鹭从东面飞来,落在亭子对面的桉树枝上,长长的翅膀扑楞了几下,似乎在平衡身体。沈勇一见,似有触动,后脊背离开亭柱,向前走了两步。白鹭刚刚站稳,一见亭子里的动静,急急地向西飞去。
孙林掏出香烟,抽出一支衔在嘴里。刚刚按下打火机,就听见亭子前方传来他既熟悉又厌恶的声音:
“还是你来的早啊。”
孙林抬头一看,果然是贾建。贾建身边,还有一个体格粗壮的人和他一齐向亭子走来。孙林心中不由一凛。沈勇也动了一下身子。
贾建快要走到孙林面前的时候,环视了一下亭子的四周,说道:“孙局长,你可真会挑地方啊,把我约到这个地方来。”
“你不是摆大老板的架子吗,不愿到我办公室谈吗?”孙林说。
“你不也是一样。好象我的办公室有什么机关?你也太小心了。”贾建回敬道。
“跟你打交道,还是小心一点好。”
贾建跨进亭子,低头一看:“哟,还有象棋。就是没有棋子。你带了吗?”他坐在孙林对面的石凳上,抬着头,带着捉弄的表情问孙林。那个人紧贴在他身边站着。
“谁和你下象棋?事情谈好了,到‘喜来登’去下。就看你想不想去了。”说着,眼睛把贾建身边的那个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勇也仔细观察着那个人。
“哦。既然你们都对他感兴趣,我就给你们介绍一下。他呢,虽不是什么特种部队出来的,但也不是一只软柿子。提起他朱平头,凡是在西区混的,黑道白道,红脸白脸,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从石凳上站起来。他觉得坐在石凳上说这些效果不好,“你们坐机关的不一定知道他。社会上提起朱平头,谁不胆战心惊?那一方的小孩哭闹,大人一说朱平头来了,小孩马上就不敢哭了。”
平头听到这里,神气地侧伸了一下脖子。
“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孙林问道。
“没什么意思。哦,我差点忘了说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他这个人有一个特点,就是不怕死。而且手下兄弟多。听说前一阵子青龙场出租屋斗殴案了吗?”
沈勇一听,心中一紧。
“捅死一个人。警方定性,黑吃黑,火并。哼,这不,我刚刚把他保出来。现在是我的司机兼助手。我们公司的发展正需要这样的人。”说着,拍拍平头的肩膀。
沈勇闻言,恨不能上前一拳送他上西天:“原来,白哥是被他害死的。这个狗日的!”他在心里骂道。
孙林说:“你能力大,公安局是你家开的。”
“你错了。我保他出来是按照法律手续来办的。”
“少废话。东西带来了吗?”孙林问。
“不就是那张纸条吗?着什么急?我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我告诉你,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把我们的事做一个了断。从此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谁也别婆婆妈妈地缠着对方。”孙林说。
“你是说,一千万的增项审批通过了?”贾建满怀期待地望着孙林。
“增项部分只通过了五百多万。你把条子还给我,我把结算单给你。”
“什么?只有五百万?孙局长,你可太不讲信用了。我们说好了是一千万的呀。”
“你的心也太黑了。我再跟你说一遍,这是最后的审定数字,多一分钱也不可能了。”
“孙局长,那我也实话告诉你。你的欠条,我今天也带过来了。我以为你把一千万都通过了。你拦腰砍去了一半,这个欠条现在还不能给你。”
“你他妈的太不是东西了。不费放屁的力气,就白拿了二百万,你还不知足?老子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一分钱也没有得到。你还不把欠条还给我,你还是人吗?”孙林忿忿地骂道。
“哈哈哈。”贾建仰头大笑,“孙局长啊,这可怨不得我啊。谁让你‘潇洒走一回’呢?谁又让你找到我了呢?我那三百万放在银行,银行不给我利息啊?!”
“二百万还不够付你的利息啊?”
“账可不能这么算。孙局长。就算你把一千万全给了我,我也要拿出一部分给工程监理方啊。”
“我没心情听你废话。现在就是你把条子给我,我把单子给你。”孙林下了最后通牒。
“这么说,我白忙了?你从此脱钩了?没这个好事!”贾建说着,朝平头呶了一下嘴,“我们走!”
“哪里走?”孙林喊了一声。沈勇立即上前扳住贾建的肩膀。
“怎么?要动手啊。小朱!上!”贾建也喊起来。
平头气势汹汹,象一头壮实的野猪,挥舞着双拳向沈勇打来。
沈勇侧身一让,平头急收住步子,一个饿虎回头,继续朝沈勇猛扑过来。沈勇左挪右闪,寻找对方的空档。他斜出一记勾拳,正擦着平头的鼻梁骨。平头后退一步。沈勇趁他立脚未稳,遂龙行疾步,顿时脚下尘烟弥漫。近至平头身前,抬起双腿,凌空跃起,以霹雳之势,一脚踹向平头的胫骨,一脚飞向他的下巴。平头连连踉跄。沈勇痛追穷寇。他一脚迅猛地插在平头后退的脚跟上,一掌对准他的胸部开山一震。平头轰然倒地。沈勇以泰山压顶之势,骑在平头身上,连扇了他几个耳光,边扇边说:“叫你害死我白哥!叫你害死我白哥!……”
孙林得意地哈哈大笑:“一个地痞流氓,敢跟特种部队出来的较量,这不找死吗?”旋即冷下脸说道:“贾总啊,把我的条子还给我吧?”
贾建尴尬万分。
平头脸贴地面,嘴含尘土。
“再不给,连你贾总也不能体面地回去。”孙林支楞着腮帮子说。
贾建恨恨地盯着地上的平头,牙齿咬得“咯吱”直响。
平头羞愧难当。他猛地掀倒沈勇,一骨碌跳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夹克内胸口衣兜掏出一把乌黑的手枪,对准了沈勇。
沈勇、孙林大吃一惊。接连后退了两步。
平头擦了一下脸上的鲜血,朝地上猛啐了一口,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点着两人。
“锤子!老子要你龟儿子上西天!!”平头咬着牙齿蹦出几个字。
贾建奸笑起来:“怎么样,我没吓唬你们吧。我说他胆子大,你们偏不信,偏要找死。活该!”停了一会,他又说道,“特种部队的又怎样?枪要比拳头有用吧?不猖狂了吧?”说完,就狞笑着走上前,恶狠狠地揪住了孙林的衣领。
贾建上前靠近孙林的刹那间,挡住了平头的视线。沈勇乘此时机,猛然疾步上前,欲去夺枪。平头立即反应过来,对准沈勇就是一枪。
沈勇连忙捂住胳膊,疼得呲牙咧嘴。孙林见情况不妙,也使出半拉子功夫,一拳打倒贾建,拔腿就跑。
“砰!”平头照着孙林的腿部就是一枪。孙林应声倒地。
沈勇忍着巨痛,一个豹子猎食扑向平头……
“砰!”又是一声枪响……
当张新宇和雨霏霏赏完一丛丛秋菊时,他看到一块石头躺在路旁。石头上刻着三个字:“静弈亭”,并有一个箭头指着前方。
他扭过头对雨霏霏说:“走。且去看看是如何的‘静’?又是怎么个‘弈’法?”
他们从林间小路穿过一个小山坡后,雨霏霏就指着前面说:
“看,亭子在那里。”
张新宇一看,一个尖顶飞檐的亭子座落在前面稍稍开阔的场坝上。亭子背后,山体连绵,植被深翠。
“走。”张新宇拉着雨霏霏的手拾阶而行。刚走了几步,就听前面传来一声枪响。两个人吃了一惊。驻足相视后,又以更快的脚步向前跑去。
又是两声枪响。
“是从亭子那边传出来的。”雨霏霏判断。
张新宇抬眼望去,亭子里有几个人影在动。
“快去看看!”
两人向那边奔去。
张新宇奔到亭前,他看到孙林和沈勇斜坐在地上,一个捂着小腿,一个捂着胳膊,手上满是血。贾建站在亭子外。另一个不认识的人正握着手枪来回移动枪口。
“干什么?”张新宇喝问道。
“啊?”贾建很诧异,“他怎么也来了?”随即镇定下来,说,“一把手也过来了。事情既然到了这种地步,我就不遮不盖了。一千万的增项都给我,我出钱给他们养伤,这事就了结了;否则,你们一个也别想出得了后山。”贾建摊牌。
“你为什么要开枪?”张新宇指着孙林和沈勇质问平头。
“那你问问你的手下。”贾建接上话说。
张新宇看看两人。
两人低头不语。
雨霏霏掏出手机。
“不许动!不准打电话!再打我就开枪了!”平头举着枪叫道。
张新宇见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不由得怒发冲冠——他何曾受过这种对待。“猪狗!放下你的枪!快!”他咆哮着。
平头握枪的手在颤抖。他不知道是该开枪还是该放下手枪。
“你现在放下枪,还来得及。”张新宇说。
“不能放!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贾建醒悟过来。他看到张新宇的态度,已经不抱一千万的幻想了。
张新宇趁着平头犹豫的瞬间,冲上前去,飞起一脚。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张新宇的腿好象突然延长了好几倍。脚尖刺中平头的手腕。动作之快,平头根本无法作出反应。他在仓皇中抠动扳机。子弹飞向空中,手枪在空中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后掉落在地上。
平头大吃一惊!他真的没有退路了!他要做最后的一搏。他“唰”的从后腰抽出那把折刀,手在空中使劲一甩,“啪”的一声,折刀弹出刀锋,闪着寒光。
“新宇!”雨霏霏忍不住惊叫一声。
“局长!小心!”沈勇也提醒他。
平头挥舞利刃,疾步摇摆,如毒蛇吐信一般。在快要贴近张新宇的刹那间,刀锋向张新宇的脸上飘忽而去……
就在刀尖贴近面颊的一瞬间,张新宇的右手如铁钳迅速卡住平头的手腕——危险的时间把握!!似乎再迟0。0001秒,刀尖就会刺中面部。
雨霏霏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