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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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蘅若的女孩看到这些字条时眼里充满了震惊,我再一次地期待,然后又一次地失望。她的惊讶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或许她也和其他人一样将我看作一个疯子了吧。我留她在家中吃饭,带她去镇上游玩,我不介意多一个朋友,这些年来我多交了许多朋友,他们都是我生命中的过客,好聚好散。
但这一次的这个女孩好像有些不一样,当我再一次从那个梦境中苏醒过来时,突然有一种很想将一切向她倾诉的冲动。不知是出于对她莫名的信任,还是自己一个人守这秘密守得太久、太辛苦,我终是将内心的恐惧吐露给了一个陌生人。
她的眼中写满了讶异,但我并不在乎她能不能懂我的心情,只是说出来便觉心里轻松了许多。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她推开了窗,引入一室花香,那么几句波澜不惊的话语,便叫那块压在我心上多年的大石头变得轻如鸿毛。是啊,我害怕的是什么?害怕自己是妖物?可我并不害人,与普通人无异。害怕孤独?可是走过那么多村落,交过那么多朋友,转身离去之时没有不舍,只余欢笑。原来我害怕的只是未知的未来,我身上恐惧的枷锁本可以自行拿走,而我却被恐惧本身吓倒,在它的压迫下患得患失地过了这许多年。
蘅若说得对,我太执着于过去。我几乎忘了当年自己是怎样的洒脱,不在意自己是谁,不追究自己的过去,仅凭着一技之长过着平凡而快乐的生活。佛曰,放下,自在。也许我本就不该想那么多,这样心也就不会那么累了。
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蘅若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只有屋外的那丛紫丁香依旧开得无忧无虑。一个人漫长的生命中总会闯入一些人,有的人在你的生命里驻足停留,只是为了教会你一些事,然后转身离开,互不再见,就像蘅若;有的人则会长久停驻在你的心里,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我想璃烟对我的意义应是如此。
我不会再嘲笑那些寻求长生不老的人,每一种事物对于不同的人本就有着不同的意义,在我看来如同毒药的东西,在另一些人眼里却是香甜的蜂蜜,没有谁对谁错,只是甘苦自知。我的生命或许不会有尽头,或许在下一刻就结束,也或许我会像正常人一样渐渐衰老死去。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我只知道,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为自己不老的容颜感到恐惧,一切顺其自然,直到生命的终点,如此而已。
有狐绥绥(九惜颜)
如果你只是你,不是莱华上仙,我只是我,不是青丘妖狐,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我呱呱落地之时便成了全族的骄傲,尾巴越多的狐狸拥有越高的灵力,而我有九条狐尾,千年难遇。我自幼受到族中长辈们的疼爱、同辈们的羡慕,我自恃甚高,将一切都视为理所应当,谁叫我生来就是一只高贵的九尾狐呢?我的确有着比其他狐狸更高强的灵力,因此我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也正是因为我的高傲使我掉入了道士的陷阱,然后才遇到了你。
他们都说我漂亮,可是在我眼里,你的样子那才叫漂亮呢。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扬,修长的眉毛如远处的山峦,薄薄的唇瓣有着桃花般的颜色,轮廓分明的脸像被雕琢过的美玉。我第一次见到人类的男人,你比我们族里最漂亮的公狐狸还要好看。你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我的头,我觉得很舒服。你的目光也很温柔,好像冬日里的暖阳。你说,小狐狸,要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我问你怎样才能变得强大,可惜你听不懂我说的话。紧接着,你又说我天生灵力强大,若是诚心修炼,终有一日能够得道成仙。哦,成仙,那样就变得强大了么?成了仙是不是就可以再见到你了呢?
族中的长辈们说我变得努力了,他们高兴地告诉我,以我的天赋再加上我的努力,一定可以成为狐族中最早成仙的狐狸。我也很高兴,因为我离再见你的日子又近了。如果没有那一天,我也许早就已经成仙了,可是现在,我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妖界之主。
我闭关修行七日,在这七日的修行中化出了人形,可出关之日却见到了这样一番景象。遍地都是同伴的尸体,皮毛已被剥去,只剩下一滩模糊的血肉,早已辨不出谁是谁。为什么?你不是告诉我强大了就可以保护自己,可以保护亲人吗?为什么我如今变得强大了,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为什么有的人强大了,就要为了一己之私去残害别的生命?
我用双手挖出一个大坑,将同伴们的尸体掩埋了起来。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分不清那血究竟属于我自己还是属于我的同伴。十指连心,疼痛让我愈加清醒,从那一刻开始,从前的那只小狐狸已跟着她的族人们一起死去了,从今往后,她的生命中只有一个词,报仇。
我吸食男人的精元以增强自己的法力,杀死比我法力弱的小妖,夺食他们的元丹以使自己迅速地变得更加强大。我将狐狸的狡猾和阴狠施展得淋漓尽致,再加上自身强大的灵力,渐渐地那些妖精都开始害怕起我来,甚至一齐将我推为妖界的主人。我知道,是时候叫那些人血债血偿了。
皇城里开始陆续地出现一些被剥了皮的尸体,人们吓得惶惶不可终日,整座城池陷入了一种阴森恐怖的氛围之中。他们请来了一些道行高深的道士,但这些可笑的家伙全部落得了和那些尸体一样的下场。正是在他们无计可施之时,你来到了这里。
你一如当初的美好,眉目之间却多了几分忧伤。你没有认出我,我已不是当初那只毛茸茸的小狐狸了,现在的我有着令所有男人神魂颠倒的绝色容颜,却独独没有入你的眼。你眼中的忧伤自然不是因为我,是因为那些人么?呵,多么可笑啊,我只不过是对他们做了他们曾经对我的同伴做过的事情,这样有什么不对吗?你竟为了这样一群人对我拔剑,我恨你。
“我恨你”这三个字说出口时,你愣住了,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疑惑。我笑了,用平常勾引男人时用的酥媚入骨的声音说到:“是你说变得强大了才可以保护自己,怎么现在我变得强大了,你却要来杀我了?”
你目光一滞,蹙眉思索,而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阵后移开了架在我脖子上的剑,转身离开了。我心中冷笑,竟是为了这么一个人,我放弃了我的家族。我没有想到,那天之后,我们之间的恩怨并没有结束。
你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周围,对我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知道你对你门下的弟子也是说着这样一些话的,怎么,把我当作你的弟子了,想要感化我?哼,真是幼稚,你凭什么以为几句苍白的话语就可以化解我身上透骨蚀心的仇恨?不过很有趣,不是么?一个堂堂的天界上仙竟成日围着一只狐妖转,你不怕毁了自己的清誉,那我便陪你玩玩。
其实,那时的你,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我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我们当时为何都不明白,戏演的久了,就会成真的了呢?
或许,糊涂的人一直是我,而你,清醒地看着我沉沦,为你在仙途上再添一块丰碑。
我当然知道那个大大咧咧的傻小子不可能和你们一起串谋害我,可是那时我的心里全是恨,恨你,恨与你有关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多年前的那场血惺屠戮带给我的恨令我如同置身烈火般煎熬,而今我却像是掉入了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而绝望。
我被寒冷包裹着,沉睡了一千年,直到那个怀着淡淡清香的小女孩无意间将我唤醒。
那是如清泉洗过一般的声音,叫我忍不住从千年的沉睡中醒来,想看看有着这样干净声音的人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她有一张很好看的脸,可当你看到她的眼睛时,却会忘记她美丽的脸,而只沉浸于那双令人感到宁静的眼睛。我第一次觉得,女人并不一定要有一双勾魂的双眼才可以迷住世人,这样清亮如水的眼眸才能在不知不觉中叫人深陷。仅管她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女孩的模样,可我莫名地觉得,不管经历了多少年,这双眼睛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澄澈明亮、不染纤尘。
封住我的镇魂之玉被放置在重华山的禁地,无人看守,但也无人敢闯入。这个女孩不知因为什么闯了进来,发现了我却并不感到害怕,反而说要常来陪我、和我说话。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不说她跑来禁地被发现了以后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就说她面对着一个杀人不眨眼、令人闻之胆寒的妖物时竟如此坦然自若,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然而后来我却知道我错了,她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那么简单。
渐渐地我习惯了等待她隔三差五地出现,和我讲一些外面的事情,有时还会听她诉说自己的心事。偶尔我会搭上一句话,她就会兴奋不已,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在讲个不停。我意外地从她的口中得知,莱华在将我封印的一百年后为打败魔君噬天将自己同他一道封印在了上古神器里,听到之后我不知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爱或者恨,仿佛都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
慢慢地,我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对她的戒心,开口说的话越来越多了。也许是因为太寂寞,所以别无选择,我竟对她的到来开始期待起来,以至突然间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没有出现时,我的心里出现了空荡荡的失落感。
后来她又出现了,带着一身的疲惫,笑得灿烂如花。她摇晃着手中的一块乳白色的石头,笑着对我说,那是天镜山的石头,以血养之,可以铸成身躯,她那个没有躯壳的朋友就不必再四处飘泊了。我隐约感到,她的心头有一种叫做“情”的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而当年我就是被这种东西缠住,上天入地,摆脱不得,以至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我很想开口提醒她,但见她那般高兴的模样,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划开了手腕,任鲜红的血液滴注在那块乳白色的石头上,血液方一碰到石面,便被那块石头吸了进去。那白色的怪石就像吸血的妖兽般贪婪地吸食着少女滴落的鲜血,而少女为了能让它早日成形,也尽量地让自己的血流得多一些。一滴血珠不慎落到了镇魂之玉上,白色的玉盘忽然震颤了一下,然后变得有了一点热度。少女也发现了这边的异状,咦了一声,向我靠近。她转了转眼珠,试着让自己的一滴血又滑落到玉盘上,镇魂之玉果然又颤抖了一下。我的心开始扑扑地跳起来,听闻镇魂之玉上的封印除了你可以解开之外,神之血也能将它打开,莫非这女孩?……
更多的鲜血洒在了冰冷的玉盘上,白玉突然剧烈地震颤起来,产生出一种火一般的灼热,紧接着我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一道强光刺痛了我的眼睛,光芒散去之后,我竟发现自己的双脚落到了久违的地面!新鲜的空气涌入我的身体里时,我不由得笑着流下泪来。
我看到那个纤瘦的身影因为虚弱晕倒在地上,清秀的小脸显得有些苍白。远处传来了重华派的警鸣之声,他们发现了这边的异动,正朝这里赶来。我刚刚重获自由,法力还未完全恢复,便将那女孩抱起,将她藏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然后逃离了重华山。这里关了我千年,我一定还会再回来的,待我功力恢复,我一定要叫你将欠我的全部还清,即便你死了,我也要找回你的魂魄,打散你的元神,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等我再次见到你时,我会告诉你我有多恨你。如果时光可以倒转,我宁愿从来没有遇见过你,纵使被那道士用炉火炼化成丹药,也好过爱上你、恨透你,却又忘不了你。
我闭上眼睛,看到一只雪白的九尾小狐狸和她的同伴们一起悠闲自在地穿过山间的小路,嗅着路旁的芬芳。
【六界访谈录】苍南&扶婴
某陶:两位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扶婴:打牌。
苍南:交/配。
某陶:!!!……
苍南:现在是兽类交/配的旺季,每到这个时候各个兽族的族长都要向我汇报情况,这可是繁衍生息的大事。
某陶:是、是大事(=。=|||),您下次可以不用这么言简意赅。蘅若这个名字据说是一种花名,这花很特别,是神界才有的珍奇花种,两位给自己的女儿取这个名字,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扶婴:没什么用意。我俩最讨厌取名字了,孩子生出来之前我俩就商量好了,她出生的那天什么花开了就给她起个什么名儿。
苍南:其实那天鸡冠花也开了,只是全部被凤朽踩死了。
某陶:……
某陶:听说小若刚出生不久就被放到凤朽那里养着了?
扶婴:那还不是因为我和娃儿她爹没事就喜(…提供下载)欢切磋切磋,每次切磋起来短则半日,长则数月,凤朽那家伙就每次趁我们切磋的时候把娃儿给偷走了。
苍南:童年是一个人性格养成的关键时期,若儿就是小时候跟凤朽待得太久了,所以才没怎么受到她爹娘优异性格的影响。
某陶:啊,原来是这样啊。(环境对一个人的成长真的很重要=。=)
苍南:你也觉得我和她娘的性格不错吧?
某陶:呵呵,很……有个性(汗)。
扶婴:不过若儿偷偷下凡这件事还是很有我当年的风范的,年轻人嘛,就是要四处闯闯。
某陶:这么说你们当时其实是知道她偷下凡间的咯?
扶婴:唔,她偷跑下去的时候我好像在和九天玄女她们打牌。(转向苍南)你那时在干啥?
苍南:我讨债去了。
某陶:呃,讨债?
苍南:北斗星君五百年前欠了我一坛酒,我突然想起来了,就去讨了。
某陶:您记性可真好(=。=)。
某陶:虽然两位并没有怎么管教自己的女儿,但相信你们也有自己的一套育儿经吧?
苍南:那是自然。
某陶:请问您的育儿理论是什么呢?
苍南: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某陶:确实。
苍南:绝不让咱家娃娃做温室里的花朵。
某陶: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打。
苍南:所以要放养。
某陶:啊?!
扶婴:他用词不当,其实那意思就是让娃儿自生自灭,你看那荒山野岭生出的小花,多么坚韧哪。
某陶:这这这……你们的育儿理念挺前卫的(=。=)。
某陶:小若不常和你们在一起,那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都干些什么呢?
扶婴:种花。
某陶:嗯,陶冶情操。
扶婴:制香。
某陶:嗯,小若的香制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