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烟柳满皇都-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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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殿下引路，请长公主殿下稍候，奴才这就去请管家”说完，逃似的一溜烟没了踪影。
“人笨，跑的倒是快”巧红看着那门房的背影，摇了摇头主子，咱们等么？”
“边走边说吧。”柳芙却没那个耐性，迈步就往中堂而去。
一路走来，柳芙都在默默打量这淮王府。
淮王虽然是个闲王，却风雅的很，园林庭院的建造倒是很有些幽趣，回廊阁楼也显得很精致。只是下人却没几个的样子，走了这么久，也只有几个婆子远远停住脚步往柳芙这方打量。
“奴婢淮王府外院管家白兴盛，见过长公主殿下”
倒是没过多久，一位白面的中年太监就急匆匆地赶来了，见到柳芙当即便行了大礼有失远迎，还请长公主殿下恕罪”
“起来吧，本宫今日也是突然兴起，叨扰了。”柳芙也淡淡的客套了一下不知淮王可在？”
“王爷在王妃屋子里，太医正好来给王妃看诊呢。”白兴盛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等说完这句话才脸色大变，又是一个跪礼下去是胡氏病了，王爷体恤，这才叫了太医帮忙诊脉开药。”
“淮王并无妾侍，看来和胡氏感情不。”柳芙说着，往前自顾而去夫妻情深是好，但若让人淮王仍以王妃之礼待胡氏，恐怕就是欺君的大罪了。”
白兴盛赶紧跟上，脸色吓得蜡黄，大冷天额上竟出了豆大的汗珠长公主殿下教训的是，是奴才等口没遮拦，但淮王却是按照圣旨，去了胡氏王妃头衔的。只因胡氏突染疾病，所以未曾迁出内院正房。恰好与王爷相熟的太医做客，这才私下帮忙瞧瞧的。长公主殿下千万别误会”
“是么。。。。。。”
柳芙语气清冷，淡淡的，不置可否，却听得这白兴盛又是一阵冷汗直冒。
“前头走廊转角便是进入内院，奴才虽是内侍，却也不能越矩。”白兴盛眼看着就要到二门，而淮王已经迎了，终于松了口气还是由王爷亲自带长公主殿下进去吧。”
柳芙自然看到了淮王匆匆而来，一身常服，和一个普通人没两样，但有几分和姬无殇相似的面孔，傲然不凡的气度，还是透露出皇家子弟别样的体面来。
“恭迎长公主殿下”
淮王在柳芙小时候就认识她，虽然只是文府里几次偶然的见面，但心目中对其的印象却极好。小小年纪她就是京中闻名的才女，一双水眸清灵可人，气度更是娴雅大方。
直到柳芙北上和亲后，胡清涵屡次求见而未果，与他抱怨，这才生了些嫌隙。但他却一直以为，柳芙不过是骤然居于上位，不懂人情世故，有意冷落胡清涵而抬高的身价罢了。此等小姑娘的行为，他倒是从未放在心上过。
但此时看到柳芙亲临，那一如沉水的眸子，那和儿时并无却别的娴雅神情，淮王就，来着并非“不善”，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已只是不知本王有地方能帮得上长公主的？”
“你我皆为邻居，虽然平日里不曾走动，但近来频频听得府上传出嚣叫声，所以特来看看，有能帮得上忙的。”柳芙笑了笑，柳眉微扬，却是听出了淮王话中的质疑之意况且，胡氏之前屡次造访，正好本宫没空。如今她生受被贬之苦，本宫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长公主殿下客气了”
虽然将信将疑，但淮王也只能迎了柳芙入内院，并亲自带了她往正房而去贱内因为被削去正妃之位而抑郁成疾，若有不妥和冒犯之处，还请长公主见谅了。”
“无妨，我见过胡氏，她应该能好些才对。”
柳芙轻描淡写地语气，就像初冬一丝冷风，悄然灌入了屋门紧闭的王府正屋。让正在里头接受太医诊脉的胡清涵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章二百一十五 万般皆是命
淮王府的正屋一排六扇门，上头雕了福禄寿双面花的窗棂，似是刚刷了红漆没多久，看起来油油的，很是鲜亮。
可再鲜亮的大门，也挡不出屋里头一阵阵飘散而出的药味儿。
“胡氏染病，长公主殿下您确定要去探望么？”淮王从柳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或破绽，闹不清她就亲自来探望胡清涵，所以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小王怕过了病气给您就不好了。”
“王爷不用这么拘谨。”柳芙停住脚步，侧眼看了看半埋着头的淮王况且，本宫还没听说过气出来的病还会传染的。”
被柳芙这样一说，淮王愕然，直接愣住了。等抬眼看，才发觉柳芙已经推门而进，赶紧收住心神跟了上去。
“王爷可否请太医出去，本宫想和胡氏单独说。”
“不速之客”已经进了屋，让屋中原本正在给胡清涵开方子的太医一怔。更让正在婢女服侍下喝药的胡清涵直接“咳咳咳”呛了个满脸通红。
“长公主殿下”淮王毕竟是长辈，看到柳芙似乎露出了不善的来意，当即便拒绝道贱内与您素来并无交往，不知您专程前来探望，到底有何深意？”
柳芙却不理会淮王，只冷眼看着斜躺在床榻上的胡清涵。
青白的脸色，瘦弱的身材，无神的双眸。。。。。。再加上素净的小袄和略显凌乱的发髻，此时此刻的胡清涵哪里还有半分王府正妃的雍容之气
“王爷，你称呼胡氏？”柳芙看够了，这才回头望向淮王，略扬了扬头，语气不容质疑胡氏被贬为贱籍，你这一声‘贱妾’，前头那个字还勉强合体，后面那个字，应该改成‘婢’才对吧”
听了柳芙一席话，淮王总算明白了，这长公主殿下今日造访，竟是来落井下石的。虽然他不明白柳芙和胡清涵有何渊源，但多年的发妻被人讽刺奚落，他却不得不站出来维护长公主殿下，胡氏虽然被贬，却与本王有着十多年的夫妻情分。若您是来挑的，那明日本王便主动去慎刑司领罚便是，无须长公主您来动嘴”
从头到尾都未曾说过一句话的胡清涵此时却开了口，语气掩不住的悲凉罢了，万般皆是命，王爷您先出去吧，让太医也一并下去先休息，长公主殿下与。。。。。。奴婢，还有些话要说。”
“清涵”淮王深蹙着眉，并未依言离开，反而上前一步你虽然是胡家的女儿，却并未参与谋反之事。罪受连带，你已经被贬为贱籍，付出了代价。难道还要受人言语攻击吗？你别怕，有本王在，即便是尊贵如长公主殿下，也得顺从一个‘理’字”
“王爷的骨头硬，本宫倒是有几分佩服。”柳芙却一笑，眉眼间射出淡淡的冷光来不过本宫还是劝你先出去，因为接下来本宫要和胡氏这个贱婢谈的话，会破坏你十多年来对你这个‘妻子’的好印象呢”
“王爷，我求您了。。。。。。”胡清涵虽然伤心成疾，却不傻，当然今日柳芙的意图是。以眼下的身份和处境，只能生受，哪里还能拉了夫君下水，所以面带爱怜，语气充满了恳求的意味求您了。。。。。。”
“或者王爷想要留下来也行，本宫其实倒不太介意的。”柳芙眼梢扫过呆立着的淮王，确是一点儿也不着急。
“王爷”含着泪，胡清涵拼命的摇着头，毫不在意发髻已经散落的不成了样子。
“好了，你别激动，本王出去就是。”淮王此时心中气闷不已，却不敢引动胡清涵本就亏损的病体，只得妥协地带着太医出了屋子。
巧红见状，适时地上去关了门，直接守在外面，一副闲人勿进的样子。
等屋里头没了其他人，柳芙径直走到中间的八仙桌前坐下，抬眼看了看一脸挫败的胡清涵，冷冷一笑你刚才说了句话挺好，万般皆是命。那你可认命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长公主殿下，随您说。”胡清涵闭上了眼，眼角有泪，却不肯落下命是我的，苦果我也吞，犯不着别人来指指点点。”
“你们胡家的女儿可是够下溅的。”
柳芙却不想就此放过胡清涵，语音犀利，犹如利刃划开了胡清涵的心觊觎天下，却只能靠。牺牲了不够，还想要一代一代下去，牺牲所有沾染胡家血脉的女子去维系那个可笑的夙愿。敏慧何其可怜，这一生，只能浑噩度过，再也无法醒来了。不过她倒是找到了个好法子解脱开来，总比你背负一世的贱名苟活于世要强的多。”
“我的敏慧，求你别说了。。。。。。都是我的。。。。。。”胡清涵就敏慧郡主一个女儿，自从宫中传出消息敏慧得了失心疯，她就无一日不在煎熬中。加上胡氏谋反一案，她的靠山也没了，又被贬为贱籍充作奴仆，连最后的一丁点儿自尊也被剥夺，她每天都如同生活在炼狱之中，已然心力交瘁，不然也不会被气地缠绵病榻。
“今日我来不是让你后悔，或者让你忏悔的。”柳芙挑了挑眉，对于胡清涵的可怜样，却勾不起哪怕半点同情你的好不在京城，我来看看你也一样。你们曾经高高在上，只一个念头便改变了一个普通人的一生。如今苦果吞，噎着也好，呛着也好，就像你说的，万般皆是命呢。”
原本气色灰败的胡清涵听了了柳芙这样说，却突然仰头一笑，目色狰狞起来柳芙，若不是我和清漪求皇后选了你为北上和亲的人选，你能有今日吗？你和亲之前，不过是个身份不明的野种，求得文氏庇佑，才勉强保存了你和你母亲的体面。可和亲之后，你以长公主的身份回京，是多么的尊贵，多么的荣耀。你应该感谢我们胡家人才对”
章二百一十六 宿怨终须了
深幽的府邸庭院，却抵不过那阵阵穿墙而出的凄厉喊声，即便是地处皇室贵胄所居的区域，淮王府外还是有人敏锐地捕捉到了被贬淮王妃的又一次“发狂”。
“真是人至贱则无敌啊。。。。。。”
柳芙“啧啧”的摇着头，笑意逐渐收起，眼神变得一如沉水，让人看不到底你北边荒漠连续三个月的路途有多凶险吗？你那完颜烈扬言要将我割头祭旗的时候，我是怎样苦心周旋才逃得一命的吗？还有这个长公主的头衔，是我绞尽脑汁冒着性命危险用北疆各国情报换的，你又吗？若换了我只是个十五岁的懵懂少女，那北上之路便是阎王殿根本就是有去无回”
一番话说的胡清涵倒抽了几口冷气，仿佛脖子被人捏住，连呼吸也艰难了起来。
她养尊处优惯了，哪里会介意外人的死活。当初帮妹妹解决心头之患，才提议送此女去北上和亲。至于她今后会面对的种种凶险，虽然一些，却根本未曾细想。
可如今看到柳芙站在面前，说着这些话，即便她不想面对，也无法再逃避，无法选择忽视她曾经造的孽。
“另外，”柳芙收起略有些激动的情绪，恢复了如常的平静，站起身来我今日来，却不是要落井下石，而是要你看清楚。你们胡家的人注定了没有好下场，而我，却能荣享一生的富贵安逸。这，也是命。。。。。。”
说完这句话，柳芙也不再看胡清涵那张惨白一如怨鬼似的脸了，转身便推门而去。
随着屋门被推开，一股冷风也直接灌了进来，吹在胡清涵的脸上，更显得面无血色，苍白的像一张纸。
“清涵”
守在门口的淮王看到柳芙走出来，只一眼便被胡清涵的脸色给吓到了，赶紧从柳芙的面前冲了，连礼数也没办法顾及。
可刚等他刚刚踏步进入屋内，胡清涵却“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竟是被气得气血逆行。
“柳芙”
还未来得及把唇边的污血擦干净，胡清涵紧接着喊了一声，那嗓音凄厉的好像是从地府传来一般你以为你就赢了吗？你不过是个可悲的罢了”
也不知病重的胡清涵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想要扶住她，阻止她发狂的淮王，从床榻之上翻身下来，冲到了门口，声音嘶哑地朝柳芙的背影吼着你虽然享有长公主的尊贵身份，却只能一辈子孤独地了却残生，身边连个暖床的男人也没有我至少还有一个疼惜我的夫君，哈，这点儿上，我比你强，这也是命万般皆是命吗”
只是胡清涵这一番挣扎嘶吼，却不过徒劳罢了。
柳芙连脚步停都没有停一下，丝毫未理会她，头不回，便带着巧红直接离开了这冷的渗人的淮王府。
。。。。。。
耳根逐渐清醒，一抹淡淡的微笑取代了刚来时的一丝戾气，她回想着脑海中刚刚胡清涵嘶声力竭留下的话，却觉得有种会心一笑的幸福感划过胸口。
姬无殇愿意为了而放弃江山，放弃皇位，这个长公主的身份又有好可惜的呢？人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安逸平淡的度过一生。已经拥有了一切，那胡清涵也好，胡清漪也好，下场如何，也并非是她所关心的了。
只是这些话，柳芙定然不会说给胡清涵来听。
她的未来，不需要和胡清涵去了解，更不需要向她辩解。实际上，她最后那一句非但没能惹得柳芙难受，反而让她明白了有多么幸运。
看来，今日特意走这一趟，也不是没有收获。
柳芙这样想的时候，巧红在一旁察觉到了她的轻松主子，刚才那胡氏看起来好吓人。话也说的难听至极。您不进宫请旨责罚她，却笑了？还笑得这么如沐春风呢？”
“古人不是说过这样一句话么：耳中常闻逆耳之言，心中常有拂心之事，才是进德修身的砥石。若言言悦耳，事实快心，便把此生长埋在了鸠毒之中。。。。。。”
柳芙乐得提点巧红，细细给她说了道理。等走出了淮王府，抬眼看向的长公主府有时候一墙之隔，也比人心相隔要好。墙尚能推翻，人心隔肚皮，却没法子完全看清楚。”
“主子说的深奥，奴婢似懂非懂。”巧红挠挠头，吐着舌头不过看那胡清涵，造的孽终究是来偿还了孽债，还满口喷粪想要给主子您找晦气，您能毫不放在心上，这气度这豁达，奴婢倒是看得清楚明白，要好好学习呢。”
“你这妮子，脑子笨，嘴却伶俐的不行。”柳芙巧红是为了让心情好一些，顺势便打趣儿了她起来好了，在那淮王府讨了一身的晦气，等回府，你得好好准备热水给我沐浴。”
“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