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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部分

一寸山河一寸血-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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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师团长就这么挂了,不过如此挂法并不亏,至少他成了日本明治维新后第一个死在战场上的陆军师团长,死了还能为“大日本帝国”创造一个新纪录,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日本统帅部得知后大为震动,为了不影响士气,特地采取了暂时对外封锁消息的做法,而盟军方面则倍受鼓舞。

计划没有变化快

炸死日军师团长让顾祝同在国内军界也创造了新纪录,可这其实并没有使他真正轻松多少。

层层消耗,这话说说容易,做起来却十分困难。第十三军人太多,攻势也太猛太快,往往一个迂回包围,就能迫使那个地方的守军后撤。

所谓今日陷一城,明日失一地。舆论媒体可不会扳着指头帮你数困难、论战术,只知道你一个劲后退,快要退到连家都不认识了。有人直截了当地向政府呼吁,要求惩办“作战不力者”,矛头直指顾祝同。

第三战区司令长官的压力与日俱增,每天晚上连觉都睡不好,整晚整晚地打电话到衢州询问备战情况,言下之沉重不安,令守军指挥官听了都于心不忍。

下面不是玩玩地雷的问题了,只有取得歼灭性战果,才能给外界一个交代。

蒋介石的统帅部先后调来四个军的嫡系军队,它们和王铁汉的东北军一道,以五个军的阵容摆在衢州。其中,一个军在衢州正面,这是阻击兵团,另外包括第七十四军在内的四个军是决战兵团,后者分列两厢,随时待机合围。

这是一个类似于第三次长沙会战那样的部署,要的就是决战衢州。

可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忽然间,风云突变。

5月31日,武汉第十一军竟然也攻向三战区,与第十三军形成东西呼应,二者仅仅相距三百公里。

“中国派遣军”最初在制订进攻计划时,的确曾考虑过让第十一军担任策应,但策应不是进攻,无非是在旁边做做假动作,干扰对方的注意力而已。

畑俊六是在截获一份情报后,迅速改变主意的。

第十三军的侦察部队在衢州附近蹿来蹿去时,无意中发现并打死了一名坐着汽车送信的中国军官,从死者身上,他们搜到重要文件,得知如雷贯耳的第七十四军就潜伏在衢州以南,而且已经好些天了。

“虎部队”都来了,这是要干什么,畑俊六一个激灵,莫非这是要像长沙会战那样对第十三军进行包围?

好哇,第二次长沙会战没有能彻底击垮你,之后又怎么都找不到你,这次你主动现身,无论如何不能放过机会。

赶快,让第十一军加入进攻,目的就是捉住第七十四军。

畑俊六反应神速,但他太激动了,一激动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当天在察觉武汉第十一军的新动向后,中国统帅部便意识到来者不善,日军侵略规模大大超出预计,于是马上做出变更,放弃了决战衢州的计划。

顾祝同训令衢州正面的阻击兵团,继续依城牵制日军,以掩护决战兵团撤入附近山区。

这样一来,所有重压都落在了阻击兵团身上。

担任阻击兵团的是莫与硕第八十六军,这支中央军部队最早来到三战区,在衢州已经驻守了半年时间,正是基于这一点,顾祝同才会将其确定为阻击兵团的最佳人选。

可惜,军长莫与硕颇有点对不起顾祝同。

半年时间的备战,他既没像李玉堂那样整出交叉式地堡,也没能如戴安澜一般造出封闭式堡垒,仅仅重机枪掩体和部分指挥所使用了钢筋混凝土,外面再树一些等同于摆着看的木栅,这就算是把防御工事给弄完了。

顾祝同战前对衢州防务进行过视察,但那时形势已经相当紧迫,即使想改进也来不及了,他只好把一名师长提升为副军长,用以勉励士心,不过,当时他并没想到此举后来会挽救整支部队。

衢州外围阵地一天之内便被攻破,随后军长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去收容溃散部队,一出门就没影了。

日本侵略军在用步兵炮对中国军队的阵地进行轰击仅仅一天,衢州城内已是群龙无首,一片慌乱,官兵个个面无人色,惊恐不已,甚至没人再愿意守城了。

什么叫了不起

危急关头,顾祝同提拔的副军长起到了主心骨作用。

这位副军长名叫陈颐鼎,毕业于黄埔第三期,南京保卫战时,他是王敬久第八十七师的一名团长。

南京失守,对于很多亲历者来说都是一个刻骨铭心的记忆。陈颐鼎也是如此,在那里,他目睹了部队失去秩序后惊惶失措的惨状,连他自己也是靠一块木板才得救的。

慌乱,就等于放弃了战斗的意志和求生的希望。

陈颐鼎本来在衢州城外指挥,得知城内陷入混乱,立即返身入城,以副军长的身份稳住了军心。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陈颐鼎一直通过无线电台与顾祝同以及顶头上司王敬久保持着联系,后者告诉他,必须拖住日军。

好,那我就拖下去。

在陈颐鼎的指挥下,守城官兵保持了高昂的士气,始终不退一步,直到两天后,衢州被四面包围。

6月3日,日军发动全面侵略,飞机把搭建的那点简陋工事都快给炸完了,连陈颐鼎的收发报机也没能幸免。

眼前的景象,几乎就是当年南京保卫战的重现。

日军冲进城三次,守军又把他们打出去三次,每个中国官兵都鼓起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在不到一千米范围的战场之上,双方已是血流成渠,尸横遍野。

五昼夜之后,第八十六军伤亡累计超过两千,这时随着决战兵团的转移,畑俊六想围歼第七十四军等中国军队主力的企图已彻底落空。

现在的问题,变成了城里的第八十六军该怎么办?

陈颐鼎没了收发报机,他能做的,只有继续按照指令执行——拖住日军。

6月4日,通过衢州的江面上突然漂过一叶扁舟,舟上端坐一人,一个年轻的中国人,那人神态自若,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是置身于战火和危险之中。

这个宛如现代武侠小说般的镜头,把所有人都给惊住了。

更离奇的是,此人上岸后,指名要见陈颐鼎。

当着陈颐鼎的面,他像变戏法一样地从裤带中掏出了一个用蜡纸写的小纸条,当看到纸条上的字迹时,陈颐鼎的心立刻怦怦直跳起来。

“速设法前来,平。”

换做他人,没有谁能看懂这张纸条,所以就算是它被日本人搜去,也看不出任何问题。

陈颐鼎知道,“平”是王敬久的别号,他跟自己的老长官平时私函往来时,对方都用这个称呼。

毫无疑问,这是王敬久派人送来的信,内容就是暗示陈颐鼎撤出衢州。

决战兵团脱离险境后,第八十六军的牵制任务已经完成,但在衢州四面被围,又不能通过无线电联系的情况下,如何进行通知就成了大难题。

最后,还是王敬久的脑子灵光。淞沪会战前,他经常跑上海去侦察,与杜月笙等人打过交道,知道这些人神通广大,因此决定花钱请青洪帮办成此事。

轻舟上的那个活神仙就是青洪帮人,他的能耐是在任何时候都能水里来浪里去,没有他不能到达的地方。

难题转移到了陈颐鼎身上。

有了撤离的命令,可是怎么撤呢?四周如铁桶一般,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靠天。

6月6日深夜,衢州暴雨如注,陈颐鼎分数路突围。

每一路都配备了通讯小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剪断日军的电话线。

前面碰到日军岗哨,会日语的特务兵即大声告知:“我们是路过的皇协军,奉命调动。”

然后胡乱报个番号过去。

江浙地区伪军很多,衢州战场也有,加上雨夜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哨兵分不清楚穿着雨衣的对面部队究竟是谁,想打电话查一下吧,线路又不通,于是挥挥手便让他们过去了。

第二天黎明,陈颐鼎率第八十六军一枪未放,奇迹般地突出重围,与第七十四军会合,进入了安全地带,日军面对的不过是空城一座。

第八十六军的原军长莫与硕后来遭到撤职处分并受军法审判。据说他一度喜欢人前夸口,说自己如何不怕死,然而怕不怕不是靠嘴说说的,“了不起”这三个字,也只有在最危险、最困难的情况下才有资格得到。

陈颐鼎名气不大,但在衢州保卫战中他是一个挺身而出的英雄。

日军侵占衢州后,破坏了衢州机场,此后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没有任何悬念,撤是肯定要撤,无论上海第十三军还是武汉第十一军,谁都没有足够的兵力用于长久布防,而撤的时候中国军队仍旧要追,这也是过去各个战区的习惯性做法。

唯一不同的是,由于日军在武汉战场吃够了被穷追猛打的亏,所以浙赣会战后期,各师团实行了集中撤退,队伍靠得很近,追击部队也因此没有能够得到太好的战机。

打仗就是这样,你必须对战术不断进行翻新,否则很快就会被对手熟悉和超越,它绝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容易和简单。

第18章 每一天都是崭新的

1942年上半年,曾经是日本历史上最嚣张和最利令智昏的一年。通过在太平洋上发动德国式闪击,半年以内,想得到的几乎都得到了。

在东南亚作战告一段落后,日本统帅部甚至开始筹划“五号作战计划”,按照这个计划,拟在国内动员二十三万新兵入伍,动用举国之力,直接侵占重庆和成都,毕其功于一役。

然而,世间万物,往往得到得快,失去得也快。

仅仅进入下半年,战局就急转直下。美军以中途岛海战为转折点,在南太平洋上展开了攻势凌厉的反攻,日本海陆军都遭遇了严重损失,已经进入演习阶段的“五号作战计划”也不得不中途叫停。

到1943年初,随着日军撤出瓜岛,其太平洋防御圈被打开缺口,日本以为会“长久”的国运也从此翻着跟斗往下跌了。

这一切,都来自于每一天的变化,每一个人的不懈努力。

鄂中大怪物

“五号作战计划”既然作废,就只能是武汉第十一军单独行动了。

在此之前,第十一军司令官这把原本金光闪闪的交椅似乎被人施了诅咒,坐在上面的没一个不倒霉的。

因为第三次长沙会战,阿南惟几饱受质疑,还好他有通天背景,皇帝和皇后关照着他,所以尽管吃了败仗,但仍能强哼着“得意泰然,失意冷然”的小调,继续换个地方去当官。

您老人家自然福星高照,万事无忧,剩下来的兄弟们可没这么好的运气。眼瞅着名古屋师团、熊本师团这两个曾经的大佬都被揍到鼻青脸肿,那种久久难以摆脱的惊惧和不安,已经把这个关内唯一的战略军差不多给弄蔫了。

阿南走后,冢田攻中将走马上任。

冢田攻做过参谋次长、南方军总参谋长,在日本军界有很高地位,可所有第十一军的历任司令官加起来,没有比他更晦气的了,才在武汉待了几个月,他的座机就被大别山里的桂军给打了下来,于是呜呼哀哉。

大家本来指望冢田攻帮着第十一军振作一下,没想到这哥们自己还如此短命,加上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熊本师团又被调往南洋,更是给众人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第五任司令官到了,他叫横山勇。

横山勇中将毕业于陆大第二十七期军刀组,他和冈村宁次一样,都是从关东军系统调过来的,然而和冈村赴任时人喊马嘶不同,迎接横山勇的却是一片死气沉沉。

第十一军的各部队无精打采,真个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说到要打仗,全都一个调调:古语说得好,哀兵必败,还是谨慎为妙。

横山勇又怎么了,他勇他的,孙行者七十二变,怎么变还是猴,这家伙未必会比他的前任强到哪里去,跟着他出去没准也是死路一条。

横山勇在东北是关东军第四军司令官,不仅下面管着好几个师团,其假想敌还是苏联老毛子,眼光大得很,哪见过这种一衰到底的场景。

连上了几天火之后,横山勇终于想通了。你现在就是拿枪顶着他们的后脑勺,这帮人该熊还是熊,那胆子无论如何都壮不起来。

必须先练胆,可找谁练呢?

薛岳第九战区暂时是绝不能碰的,李宗仁第五战区因为有汤恩伯也不好惹,陈诚第六战区虽是新战区,可看上去似乎比其他任何一个战区都猛,不但敢于主动进攻,还曾打得第十三师团长都差点抹脖子自杀。

武汉周围这一圈看下来,竟然没一个下得了手。

大的不敢啃,只能先找小的,第十一军司令官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地方——洪湖。

驻守洪湖的第一·二八师是一支带有强烈个人烙印的部队,上面烙着的正是师长王劲哉的名字。

王劲哉原来是杨虎城的部属,后来叛杨投蒋,归入了汤恩伯集团军。

汤恩伯掌握杂牌的“秘诀”,就是杯酒释兵权,他对王劲哉采取的也是这一套路,准备提升对方为副军长。未料王劲哉绝非省油之灯,他不仅未上当,还干掉了汤恩伯派给他的副师长,然后把部队往洪湖一拉,自立为王了。

在没有任何人可以制约的情况下,王劲哉彻底蜕变成了一个混世魔王,称得上是洪湖那一块地方的土皇帝。

王劲哉在人性上不是一点点变态,是非常非常变态。鄂中老百姓,只要他看谁不顺眼,一个“汉奸罪”套头上,士兵会当场用刺刀把你给捅掉,这叫“戳豆腐”。

即便是对亲属、部属乃至过去的老上级,他也一个都不信任,且一个也不放过,稍有一点反对意见,即会冠以“反王师长罪”而予以处决。

当地民间由此“谈王色变”,称他是“鄂中大怪物”。

王劲哉眼中无所谓敌军友军,国民政府的军队,他能并就并,不限区域,弄得陈诚都一度激怒到要与之刀兵相见的程度。而对于附近的新四军,他也同样毫不客气,想进攻照样进攻,以便夺地盘,扩军队。

王劲哉身上值得称道的也许就只有一点,那就是有民族气节,对日军始终只打不降,决不屈服。

据说王劲哉在指挥所里会悬挂两个人的头像,一是蒋介石,另一个就是王劲哉本人。他在画像旁手书一联,上联:你蒋委员长若抗战到底。下联:我王劲哉誓死不做汉奸。

武汉第十一军曾专门派第五十八师团对洪湖发起进攻,但是连着两天都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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