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曲线-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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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和她熟悉了以后,才发现她就是一话唠,同谁都能侃,那是她一贯的个性,成天大咧咧的和谁都能马上自来熟。她总是喜欢斜着眼睛打趣人,说起话来一句比一句犀利,有时候也常常会让人下不了台。
我一度也以为石磊是喜欢她的,因为每次在饭桌上,我总是能看见他细心的给她夹菜,并且在她拿话调侃他的时候,笑得一脸包容和宠溺,我还记得在“高涨”时他说话的口气,他笑嘻嘻的跟大家举杯说,“没事儿,她一向就是那么厉害的,我习惯她这么厉害了。”
这句话我当时听着是暧昧的,口气里不加掩饰的亲密,俨然就是把她当成自己人来看了,也难怪穆超他们不明所以的开口喊她嫂子。我当时觉得特别好笑,看着她给人夹菜并且暗讽他们是眼瞎耳聋,那一刻我确确实实的感受到她活得是那么的嚣张和骄傲。
我想我是喜欢她的,但那仅仅是作为朋友。作为一个异性而言,她太厉害了,我想起她那天不怎么甘心的为挑衅黑皮他们还大唱卡门,不由得觉得好笑,我没想到她原来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女权主义者?
郊游时她扭伤了脚,硬是咬着嘴唇死活不肯让我背她,我知道不是为了什么男女授受不清的狗P理由,是她在逞强,她不论什么时候都不愿意放下她的骄傲和坚强,那一刻我是有些心疼的,我也对她这么说过,女人太过坚强不是什么好事。不是所有男人都懂得欣赏她的美好的。
我的朋友都说我身上怪癖很多,爱吃甜的,不像个男人,睡眼惺忪,成天像没睡醒,这些话我都听过,但我不以为然。
我想起在上现代文赏析的时候,她曾经对我说,“卓一斐,你这人挺奇怪的,你知道吧?”
我点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这些话从女孩儿嘴里说出来的我也没少听过,但没有一个说的像她这么别出心裁又毫不含蓄的。
她眯着眼睛左右打量了我半天,然后说了句让我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的话,她说,“男人有的缺点你都没有,女人有的怪癖你样样都有。”
我当时就感到自己的嘴角在抽搐,她如数家珍的开始拜手指头,“不抽烟,不喝酒,好甜食,嗜睡觉……”
我打断她,“ 我不喝酒,不是因为不能,而是酒精的麻醉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宁愿告诉别人自己是胃穿孔,不喝就是不喝,请体谅"病人"。”
她好笑的看了我一眼,说,“突然想起一句话,教授说的,学问之美,在于使人一头雾水;诗歌之美,在于煽动男女出轨;女人之美,在于蠢得无怨无悔;男人之美,在于说谎说得白日见鬼 。”
我听了吃吃的笑,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好像都有说不完的笑料。
我后来回忆起以前的那些事,总是不有自主的会觉得怅然,心中就好像台风过境一般,什么都没留下,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有个底。
依然是那个明亮的教室里,我还记得她当时的表情,愤怒中夹杂着委屈,她说,“我是喜欢过你,但从今往后不再会了!”后面的话我再也没有听进去,她的声音黯哑,几乎是带着颤抖对我吼的,那一刻我脑中懵怔的几近空白,却又不由自主地涌起了难以言明的喜悦。胸口被狠狠的撞了一下,肺里面好像突然长出了一只无形的手,撑开,再撑开,那一瞬间再也没有办法法顺畅的去呼吸。
那一晚,带着还来不及回味的隐隐惊喜,我躺在寝室的上铺上辗转反侧,脑中反复回响的竟然是那句,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的心里一阵紧缩,下意识的捂住,那一刻,才知道,她的一句话,居然会让我这么难以忍受,备受煎熬。
我怎么能够甘心,就因为我交了女朋友,她就要跟我绝交吗?我一夜没有睡好,为的究竟是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所以我第二天就跑去她教室门口堵她,我没想到她会那么直接的告诉我,“因为我喜欢你,倒追你却没到手,送上门还没人要。而你还可笑的和我寝室的好朋友处上了,所以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觉得自己特别没面子,我恨林希然,因为她抢了你,我现在也恨你,因为你看不上我。可以了吗?明白了吗? 现在满意了?!”
卑微里矛盾的混合着嚣张,我听见周围人倒抽了一口气。
她的话像惊雷一样在我脑中炸开,我浑身一震,不由倒退了一步,却怔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很酸很涩,像裹了沙子,但又隐隐还有些别的什么,快的让我捕捉不到。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但是我知道林希然从没有给我过这种感觉,让我欢喜,让我忧愁。
后来,我知道了,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胸口会越来越痛,时而会幸福的颤抖,时而又像是心绞痛,来的时候那么猝不及防,刀绞一样,却一阵一阵,是足够要了你的命的。
那天我想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都想耻笑自己。我和林希然……还没有解决?我和林希然……希望你等我,还是,希望你原谅?
不,不是的,无论是哪一句我都说不出口,索性她打断了我,我知道她又想歪了,但我没法辩解,至少当时的我,还没有那个资格。
很多的事在我脑中流转,那么多,那么杂,千头万绪,却终究全部只幻化成一个人的脸。我闭上了眼睛,突然很想很想她,非常非常想。
原来自己还记得,什么都记得的。她的喜,她的嗔,她的苦,她的笑,却唯独没有她的泪。
——她苦笑着对我说,我们地球人有嬉笑怒骂的,有人情世故的,你知道现在别人把我讲得多难听吗,你知道我现在和寝室的同学都决裂了吗,为什么有时候觉得你聪明,有时候却又那么绕不过弯来呢?
——她厌恶的对我说,“知道吗,你这人就是这点最让人讨厌!”
——她认真的对我说,“其实你有一点和林希然挺像的,就是拿东西不爱跟人打招呼,喜欢直接用抢的,即使那样东西可能原本就是属于你的,可我还是会觉得心里不怎么舒服的。其实你大可以不必这样,你好好跟我说 ,我不会不给你的 ,你想让我把你当成朋友来处,我就会把你当成单纯的朋友来看待,这个世界上的事原本就是很简单的。”
——她苦涩的对我说,“你没错,是我错了。人贵自知,我之前一直怪你给了我希望又让我失望,就好像这个平安符一样,开始明明是你说要送给我的 ,结果一下子说要收回的也是你 。其实,归根究底,我不去想要那些原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就好了。”
还有她没有一丝起伏的对我说,“你走吧,没有你在身边,我一样可以走的很好。”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心慌,好像就要失去什么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朋友吗?不,不是!不是那么简单的!
她说她都明白,她怎么可能明白!怎么可能……她不明白,只要她要,只要我有,我都想给她,没见到她的时候不会特意去想她,见不到的时候却会无比的烦躁。
我曾经不受控制的拨了那个早就烂熟于心的电话,那一刻,才知道,爱一个人就是在拔通电话时;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只是想听听那熟悉的声音;原来真正想拔动的只是自已心底深处的一根弦。
不知道谁说过这么句话,过错,是暂时的遗憾,错过,则是永远的遗憾,而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错误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而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
第17章
这世上最累的事情,莫过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碎了,还得自己动手把它一片一片粘起来 。
世界虽然小,但是想躲一个人,也是很容易的。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没有再见到过卓一斐,因为,我开始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着和他碰面的机会。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再纠缠,又何必呢?
可是这世上的事,又同时是那么奇怪,除了他以外最不想见,不想遇到的人,反而时时刻刻,不管走哪儿都会撞上,想避都避不了。
自从发生那次不愉快之后,我就再没跟方可和林希然说过话,早上出门和平时下课也尽量是错开时间,以免在外边见了面无话可说,也只是徒增尴尬罢了。可是即便是这样,我们还是不断的在楼梯口遇到,在去学校的公车上遇到,在食堂上遇到,每当那个时候,她们总会扬着下巴,无比冷淡的看我一眼,然后转过头继续和身边的人说笑。
我在别人眼里已经俨然成了一个独行侠,不管吃饭上课都是一个人来去如风,独来独往,直到身边的人开始一个个忍不住好奇的试探我,“ 你为什么不跟自己寝室的人坐在一起?〃
其实我觉得会问出这个问题的人肯定挺傻的,因为懂得人情世故的人必定是躲在暗处心照不宣的一笑,明明知道答案的事,有何必对别人这么步步进逼呢。
既然问的人能够厚的下脸皮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笑着问我,我自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于是也回报给她一个很完美的笑容,含蓄的说,“你心里想的 ,就是我心里想的。”然后转过头不再搭理那些吃饱饭没事做的人,自己继续埋头做手边的事情。
寝室的矛盾一天比一天白热化,林希然可能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后盾了,准备跟我开打长期性的持久战。有时候,我从楼下洗完澡上来,会很惊讶的发现,寝室的门居然被关上了。不过我这人有随身带着钥匙的习惯,敲了几下,以为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可是打开后才发现方可和林希然都好好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连头都没有回过,那一刻我的心情不是旁人可以理解的,心里的火就这么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我看着她们,用力深呼吸了两下,还是咬牙忍下来,但却不是不愤怒的 。对方可,有心痛,对林希然,有不耻,我冷笑,钥匙原本是为了防止意外,没想到现在却是为了防人了。
我回过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边涂抹着乳液,一边听见方可问她,“ 最近你跟那卓一斐怎么样了?”
我眼睛没有看她们,但却听见方可话里的笑意,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心里同脸上一样也在笑,但我很清楚她这话是问给我听的。
我低下头把乳液抹在自己的脚上,林希然就在我身边床头不远的地方,我余光看见她听到方可的问话后有片刻的失神,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快的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她顿了顿,随即了然,笑靥如花的说 ,“哦,我们啊……”她故意把啊字的尾音拖的很长,我觉得有些可笑,她是不是还想在我面前制造出一些什么耐人寻味的效果?
她不无炫耀的继续说,“我跟他天天都发消息 。”
方可笑了一下,又说,“ 你们怎么成天发消息,也不觉得腻味?说到这个,怎么从没见你们俩个打过电话什么的,他究竟知不知道咱们寝室楼在哪啊?你以前的男朋友不都一天给你打一个吗?”
林希然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点尴尬,看了我一眼,但随即就笑笑说,“我这不是考虑着你们的感受么?”我顿时胸口一紧,听见耳边方可噗嗤一声笑喷了出来,心一下子凉下来,这俩人配合的真好,一搭一唱,真叫一个默契,含沙射影的也太彻底了 ,表面听着是恋人间私密的情话怕刺激到我们单身公害,可实则是在以胜利者的姿态自居,向我讽刺挑衅,一而再再而三,谁能看不出来,是人都能听出来是在说我。
我抬起头,冷淡的与她对视。
我说过吧?以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说我碍着你们。这话我通过自己此刻讥笑的眼神来告诉她,我不会说出来,我知道她等着我说出口,然后她会好笑的说一句,“我又不是在说你,你紧张什么?”我同样不会冲她吼,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失去冷静,那么她的目的就算是得逞了,她想看我失态失控,更想看着我在她面前狼狈不堪。
我对这个寝室的一切开始觉得厌烦和乏味。每次回学校的时候都会变得前所未有的意兴阑珊,可我还是会固执的待下去。
关于寝室里的事儿,我在家里总是避而不谈,不像刚开学的时候,那些名字时不时的可以从我嘴里冒出来。
有时候,在饭桌上吃饭,手机会在兜里不停的震动,我知道那是谁打来的;所以更不会去理,直到我爸提醒我了,我才会意兴阑珊的摁下接听键,重复着我最近经常讲的几句话;〃嗯;哦;有事吗。好的;没事的话我正在吃饭;那挂了;再见。〃不咸不淡。
爸妈渐渐敏感的意识到我的变化,有时候也会疑惑的问上几句,我总是敷衍他们,扯些别的话题也就过去了 。
我不想重复着跟人解释事情的始末,原因只有一个,那太烦了,以至于我都不想再次去回忆。
那些心里的话我也只对石头说过,他有一次听的很火,感同身受的大声跟我说,“你说这群女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有句话说的对,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一直这么忍着,她们会以为你好欺负!”
我好笑的回答,“我是老虎不发威,但你也别把我当HELLO KETTY 啊。”
他拿眼瞪我,“ 你别跟我打太极,你不是很狠的吗,怎么?家里狠?你的脾气呢,在学校就发不起来了?”
我抿了抿嘴,有点无力的说,“女生的事,很细腻敏感的,和你们男生不一样,狠狠的吵一架,也许回过头还是朋友。”
抬头见他是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我叹口气耐着心思跟他解释说,“男人建立友情很容易,可能只是喝一杯酒,聊一场足球。而女人不一样,她们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才能肯定一个人。所以当矛盾产生的时候,男人感觉到的只有背叛和愤怒,而女人只有一句话,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要做到真正的风过无痕几乎是不可能的。”
石头愣愣看着我不说话了,过了好半天才闷闷憋出一句,“怎么那么麻烦,那你索性搬出来走读得了!”
我正色说,“那不行!凭什么我走啊 ,要走她们走,我那走读的钱,还有白付的住宿费谁替我出,你替我出?”
石头噗嗤一声笑出来,用手朝我脑袋拍了一下,说,“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