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红鸾劫-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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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应该是楠木做成的,看那木质和纹理都挺像,只是色泽有些旧,像是颇有些年头了。而且什么漆都没上,挺怪。
打开盒子,我眼前一亮。一朵翠绿欲滴的“绿牡丹”(菊花的一种)赫然在目。太好了!还是娘娘懂我。但是这寒冬腊月的,上哪儿找这名贵的鲜花呢?
我小心地把它拿起来,才发觉是一朵玉刻成的“菊花”,它雕刻得多么精致啊!几可以假乱真了!尤其此时在灯火的柔光中,每一瓣花瓣、每一根花蕊更是纤毫毕现、栩栩如生,那丝丝花瓣仿佛流动的绿波,屡屡缓缓、静静媛媛,闪着温润的光泽,煞是可爱。
娘娘爱菊,她找人为她雕刻一朵菊花那是容易之至,但是能得到这么优质的玉,可真不容易呢!这是上等的蓝田玉,纹理如此细密、光泽如此温润、色调如此纯粹。
想起了李商隐的那句诗来:“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原来有一次在看CCTV《鉴宝》栏目的时候,偶然看到了藏在台北博物馆里的国宝,那是由乾隆收藏过的一支蓝田玉雕刻成的“玉白菜”,当时就看呆了。可是,现在我手里的这块蓝田玉,比之起来也毫不逊色呢!
忙翻出了塔吉玛送我的那块玉来,放在灯下对比着细细鉴赏了一番。这两块美玉,是各有仪态、各有千秋。虽然我不懂玉,光看那质地、那色泽、那刀工不俗,也非一般人家能得到的。
这么好的玉,可都是稀世珍宝呢,只是几百年后它们将会流落到哪里去呢?反复看了又看,总觉看不够;摸了又摸,还是不过瘾。
盒子里还有一卷画册,淡青色的纸张微微泛黄了,封面上却什么都没题。我狐疑地翻开第一页。呀!脸上顿时升起一股子热浪来。我道是什么,过去的春宫画!
“在看甚么?嗯?”胤禵的手悄悄从背后绕过来,环住了我的腰。“没,没什么!”我忙把画一丢,急急回头,唇正巧刷过他的唇。
“额娘将你教坏了!”他在我耳畔喷着气,健壮的手臂渐渐收紧。“好痒!”我缩回头,却对上他染上浓浓情欲的眸。
“胤禵……”“嗯?”他用牙齿解开了我的盘扣,仿佛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字。大手抚上了我的腿。
“……我,我有话要跟你说!”我喘息着,忙不迭地拉开他的手。“唔!……”他的手转至腰间,上下来回抚摸。
“你!”我气结。却抵挡不了他的进攻,在他不停的抚弄下开始呻吟起来,欲火渐渐升腾。
“芽儿?”似乎听见他唤我。“嗯?”我已经意乱情迷,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我好想你!”他低低切切地说着。“唔……”神智稍微清明了些,“我亦是……!”他邪气地笑,挺身埋入我体内,带领我冲上云霄……
“胤禵!”我开心地摇晃着他。早上醒来后,意外地发现他居然没离开!
“哎!你听我说啊!”谁知他翻身把我压住了,堵住我的话。待他吻够了,还轻啄了一下,才轻笑道:“说罢,甚么事儿?”
“那个……那个……”我被他的举动搅得晕头转向,倒把事情给忘了。
“那个,今儿个在府里用晚膳,可好?”我小声说着,怕他嫌我才过门就要管束他了。
他一愣,换上认真的表情,“芽儿,是为夫不好!把你一人扔在府里头!”
“我……无此意!胤禵,于理,咱们应该和大家伙儿一块用一次晚膳的。”我摇摇头。
“傻瓜!我怎会不知!唬你的!哈哈!”他一把搂过我,放声大笑。
“好啊!你捉弄我!”我也笑着,伸手去挠他的痒,他怕嬉,给我挠得哭笑不得。听说怕嬉的男人是怕老婆的,我的胤禵,他会怕我么?
“等忙完这几天,我得好好儿陪陪你!”他止住笑。望着他一脸的认真和抱歉,我的话都哽在了喉咙。
“嗯!”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低应着。我知道他肯定是跟着胤禩在一起了,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做个糊涂人算了吧!反而容易满足、容易幸福。我不想改变胤禵,也不愿去碰触历史,我只知道,无论今后他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我都是他的妻子,他是我今后唯一的爱人、终身的倚靠,那么,我就得陪着他过完这辈子。
“冬雪,你到各位福晋、姨娘处一趟,再吩咐厨房准备着好菜,今儿个爷要同大家一块儿用晚膳。”
“我看呐,是你的主意罢?”她梳头的手停了下来。
“冬雪!咱这是礼!再怎么说,咱也是最后进来的。”我朝镜子里撇了撇嘴。
“那又如何?咱是正的!皇上钦点,用八抬大轿把你娶进来的呢!”她有些气忿。
“冬雪,莫发牢骚!不论是正的,还是庶的,都是咱爷的妻子!”我柔声劝她。
她就是这个性子,直来直去的,身份观念也强烈得很。不像小玉的委婉温顺,明白事理。
“也是你太善良了!换作是我呀……!”她摇头,话还没说完呢,外面有人叫她了。
“冬雪姐姐可在里头?”“哦!在呢!就来!”她应着。把那碧玉簪子给我插好,对着我说,“我去看看!”
我笑着点头,真不简单呐,才来这么几天,就有人喊她姐姐了?
“福晋吉祥!”脆生生的嗓音让人一听就喜(…提供下载)欢。
“免礼!”我转头回道。冬雪领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进来了,快速地将她全身溜了一遍,长相还秀气,人虽小,却显得沉稳老练。
“主子,这是四福晋房里的使唤丫头,叫做月儿!”冬雪解释着。
“福晋,咱家主子吩咐奴婢送这个给您!”她低眉顺眼地说着,递上一封信来。
“是什么?”我一边问她,一边取出里面的筏子。
她们速度倒挺快的,才一天功夫就分配好了胤禵一整月的时间。迅速浏览了一遍,她们还真是不客气,果然地把我安排在每月最初的那天而已。
“小月,就如此回你主子:我已看过了,届时再同爷商量商量便成。”我依样放回那张筏子。
“是,福晋,奴婢这就回话去。”说完,恭敬地退了出去。
“冬雪,快去吧!”把信封收起来,笑着对正装作扫地的人说道,“小月这小姑娘挺懂事儿的!”
“那可不!主子,你不知道,那四福晋对她可坏啦!动不动便又打又骂的!唉,真是可怜!”她“啧啧”地说。
“为什么?”我见那伊尔根觉罗氏也不像那中很奸恶的人啊,只是又些恃宠而骄罢了。
“还能为甚么啊!”她神秘兮兮地靠近来,“见小月姿色不错……妒忌得紧!”
“真有此事?”我半信半疑。“嗯!听厨娘李婶说啊,小月身上有不少伤痕呢,但我让小月给我看看,她硬是不肯!”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小月那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儿,不似会惹人注目的啊,真是红颜多舛难,我比起她来不知幸福多少!
“好啦,冬雪,别磨蹭了,快去吧!再不去便要耽搁了。”“好罢,我去!”她做了个怪样。“扑哧!”我忍俊不住。
冬雪走后,我也没心思出门,随便抽出一本书在书桌旁坐下看着,也看不进,总想着小月那低眉垂目的俏模样,猜测着她的遭遇。
终于挨到了开晚饭的时间,我翻来翻去,找出了那身朝见皇上的吉服。
其实,我根本没几身能撑撑场面的衣裳,在宫里时怕人说闲话,在娘娘给我做了那身衣裳后就再也不敢接受了,一直穿着发放的宫女制服。干娘倒是趁着做嫁妆给我做了几身,但都不够庄重。
“冬雪,帮着瞧瞧,这样儿能行么?”我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有点点的气馁。
“主子,你不须如此装扮,便已是全府最美丽的女子啦!”她拉着我坐下,细心地挽起我长长的发来,“待冬雪给你锦上添花!”
“嗯?你还学会说‘锦上添花’来?”我用了稀奇的眼光看她。
“跟小月学的,她也爱看书,偷偷儿看……”说到一半,俯身小声地说,“怕被四福晋看见!”
“哦?她倒有些像我啊!”心里想着,有些谓叹,“你要是如小月一般愿看书,我定然支持呢!”
“主子,你就别拿我说笑了,我一看便易入睡,准保能有个好梦!”“那敢情好,倒省的你睡不着了!”忍不住取笑她。
她(:。。)整 理了一番,又走到我前面看了看,满意地笑着说:“好啦!”
“爷可有回来?”“呶!爷站在门边儿半天了!”她向胤禵道了万福,退至一旁。
“胤禵,你什么时候回的?”我雀跃不已。“不久,才刚回。”
他总爱定定地看我,用深切著明的眼神,也总能让我感受到他深眷的爱恋。
“冬雪,吩咐传膳了!”对冬雪说了一声,便挽了胤禵的手,“胤禵,走吧!”
我住的地方离饭厅不远,才走过两条长廊便到了。一路上我只顾着待会儿怎么跟胤禵开口提那件事,也没留意路是怎么走的。
她们已经都在了,大家微微点着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我和胤禵刚坐定,菜便陆陆续续地上来了。
我站了起来,举起茶杯,手形往她们环巡了一遍,“悦芽初来,往后有什么做得不在理的地方,请多担待些!在此以清茶代酒,敬各位姊妹们!”
大家看了看我,又看看胤禵,“姊姊这是甚么话,咱们欢迎着还不及!”众口一致地说,也都纷纷端起茶杯站起来喝了。
“嗯,从今儿个起,芽儿便是府里的主子,你们都须听她的!都是一家人了,你们知该怎么做!”胤禵扫视着她们。
“胤禵!”我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觉得他赋予我的权利未免太大,我一时还难以接受。
他反手握住我的,象征性的举了两举,“爷不在府里,便是她做主,事无大小,都须遵从!谁敢不从,有如此杯!”他说着,把摆在面前的酒杯往地上一扔。
“咣当!”砉然的破裂声将听得呆若木鸡的人们猛地惊醒。
难怪能当将军呢,看来他把治军的那一套用来治家了。但这不是故意给我树敌嘛!我不悦地抽回手,他却是握得更紧。
“哎……!”我吃痛,他的手劲可真大,骨头都要给他捏碎了似的。
“是,爷说的咱们都记住了!”怡媛首先说道。
还是她来得最久,知晓胤禵的脾气。我看她一眼,她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像是机械的、潜意识里发出的声音。看来早已习惯了。
众人也都同声应和着,慑于威严之下。只有伊尔根觉罗氏氏愤愤不平地样子,却也不敢言声。
“如此甚好!用膳罢!”他松开紧握的手,率先端起碗吃将起来,完全无视我杀人般的目光。
经过他这么一通儿的饭前训示,谁还能吃得下啊!我意兴索然,顿觉食之无味了。众人皆然,唯他一人吃得津津有味。
唉,她们肯定心里对我厌恶至极了,都以为我跟胤禵是在同台搭戏吧?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还在生我的气儿?嗯?”他右手抬起我的下颌,睃巡着我的表情。
我摇着头,还是不愿说什么,应该说,我是不知道该感谢他确定我的地位,还是该气忿他弄糟了我的人际关系。
“不愿同我说话?嗯?”他突怒,猝然使蛮力将我抱起,丢至床上。
“唔!”我闷哼了一声,不明就里。见他发怒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就这么躺着,一动也不敢动。
饶是再温和的老虎,它都会有嗜血的时候呢!我可没那个胆在这样的时候去捋虎须。
“芽儿,你可真大方得紧!你眼里、心里可有我这个夫君?”他压住我的身体,微微抬起上身,锐利的眼神如头猎豹般攫住我的心神。
原来是这件事,我还没跟他提呢,他怎么就知道了?“我……没……!”我干干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那这是怎么回事儿?”他凉凉地举着手里的那封信。我藏得好好的,怎么会到他手上去了呢?
“胤禵……”我艰难地眨眨眼皮。“芽儿,你在生我的气儿,是罢?”他微叹,“若我早些遇见你,若我不曾纳侧福晋、纳小妾,若不是八哥坚持让你进宫,若不是怕伤了额娘的心,若不是见你当初对四哥……若不是不敢奢望能与你长相厮守,我又何尝不愿只有你一人!”他一连串说了好几个若不是,我早已听得泪流不止。
“胤禵……!”我抽噎着,“是我……让你如此的无信心了么……!”重气低语,几多悔恨涌上心头。
“我爱你,只期望你能得到幸福,若是你未选择我,我不愿强求,仍是对你一往情深!额娘知我心思,准我等候你,但纳侧之事她无论如何不愿松口,我……!”他的声音低哑了,眼里浮起点点星光。
我大怮,一时难以言语,拉下他的颈,双唇贴上他的。
胤禵,请别再说了,我都明白,是我自己太小心眼了,你再说下去,我的心都要碎了。我怎能怪你!你若不是一直守候,我又怎会知你我其实一直都在错过,直到那日……我多么庆幸,不曾与你擦身而过!上苍终究让我在你怀里降落、在你心里沉寂。
“胤禵!”我捧住他的脸,与他对视着,“我要你记住:过往的那段情曾囚禁住我的生命,但你给的爱却让我的生命重放异彩;你是我的良人、一辈子的夫君,是我终身的倚靠,心之所系、魂之所牵,是我此生最爱!”
他重重点头,“至死莫忘、至死不渝!”信封不知何时掉落,有风轻拂吹起,纱帐轻轻飘扬起来,那是冬日里的春光。
原来,每个失去了最初爱恋的女子,当她得到另一个人最真心的爱护、最痴心的守护,便会如同那暗夜里静静开放的莲花,芯子里暗藏着的清冷的忧伤渐渐褪去,有了让人惊艳的美。
我愿,只是他身上的一根肋骨,融入他的身体,他的生命。
红尘有暖意
越九日,归宁的日子到了。“姑爷、主子,起床了罢!”我大清早就被冬雪给唤醒。
胤禵又不在身边,不过我知他每天早上必定会去他的练功房的,早已释怀。
“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