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你唇畔轻长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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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想打击一下眼前的女人,报复一下那晚她假装醉酒缠住任默生的事情,但是,她秦玖还是知道是,最贱的,还是任默生。
何阑珊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瞪着好看的眼睛看着秦玖:“你要不要脸啊,我和默在一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本来妆容精致的笑脸此刻皱起来,心直口快的女人,何阑珊的确没脑,秦玖想着,顿时很鄙视任默生的眼光。
但是转念一想,也许是人家任默生就好这一口,胸大无脑,单纯好骗,任性刁蛮,任默生的口味,还是这么重啊。
秦玖感慨不已。
任默生不理会何阑珊,本来是想看看秦玖的反应,看见秦玖沉陷在思考中,嘴角有时无时地笑,好诡异。
他的脸冷了又冷,真想掐死这个女人。对他一点都不上心,别的女人都欺负到头上了,还在发呆。
任默生刚才开口,秦玖就优哉悠哉地抬起头,妩媚的笑意流转,笑得妖孽无比。
“何小姐,你这样说,只能证明你已经够老了,除了这个,什么也不能证明。”秦玖说得理所当然,笑意明媚,摆了摆手,很是无奈的感觉,就不信气不死你。
和我抢东西,虽然我觉得这个东西未必是我的,但是,也不能失去了霸气,想抢,就先气死你。
“噗”。这下子徐长卿再也撑不住了,一个不小心顿时就笑了起来,没心没肺地指着秦玖大笑。
“秦玖,你够狠的。不过,好样的,霸气侧漏啊!”徐长卿翘起了拇指,笑得欢快。
任默生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医院长廊明亮的白炽灯照得他的容颜更加的惨白,直直地看着秦玖,低头整理着衣袖,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不说话。
何阑珊被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看见任默生一脸摆明了不想理会的态度,手指颤抖地指着秦玖,抖个不停,那样子,真真可笑。
“果然脸皮很厚,不要脸的女人我见多,就没见过你这么露骨的。”何阑珊气得想要跺脚,小脸都皱成了一堆。
徐长卿笑得弯了腰,这任默生的女人还真是绝品啊,有好戏看了。
任默生凉凉的目光丢过来,徐长卿脸上的笑意瞬间便焉了下去,嘴角僵硬地抽搐。
秦玖淡定地抿唇,把眼睛眯成天上明亮的明月,淡定地扫视了眼前盛怒的女人一眼,突然觉得很是意兴阑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任默生的女人扯个没完没了。
“还是那句话,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只能代表你见识短浅。”秦玖抱着手臂,懒懒地丢了一句话回去,凉凉的嘲讽。
穿过那长长的回廊,秦玖的目光穿过那玻璃窗,看见外面的天气仿佛阴沉了许多,雨丝缠缠绵绵地下个不停,扰乱人的思绪。
“啪”
猝不及防地,秦玖正在失神,何阑珊愤怒地扬起手,挥在了秦玖的脸上,巨大的回声。
所有人都愣了,徐长卿脸上的笑意僵硬在脸上,眸光冷冷地看了一眼还高举着的手的何阑珊,她的手都红了,秦玖的脸就更不必说了。
秦玖有一瞬间不知所措,傻傻地站在那里,都忘了脸上的疼痛,她想,她一定是太张狂了,所以,这个女人才这么盛怒。
然后半边脸都微微地肿了起来,她的手指轻轻地跳动在上面,感觉嘴角都有血腥的味道。
“秦玖,你的嘴角有血。”徐长卿拉过她,看了看她脸上的巴掌印,这女人打得还真够狠。
任默生还在这场迅速的变故中愣神,看见秦玖嘴角的血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何阑珊尤不解恨地瞪着眼睛,想必是手疼了,举着手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任默生紧紧地拽着。
她惊讶地侧过脸看着任默生冷冽的脸,他的眼底是一场即将而来的风暴,好像要吃了她一般,何阑珊缩了缩身子,有点怕任默生了。
他们认识将近十年,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这样看过她的,他的温柔从来都只是给她,呵护备至。
这更让何阑珊心惊不已。
手腕传来剧烈的疼痛,似乎都能听见骨骼纷纷地断裂的声音,何阑珊的脸上开始冒着冷汗,眼眶红红的。
“默,疼。”她轻轻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委屈地含着眼泪看着任默生,语气糯软,撒娇的意味。
那些年,只要她这样低下地撒娇,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他都不忍心骂她的,只是现在,他却无动于衷。
“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道歉。”任默生的声音突然降低了八分贝,降低到冰点,语气不容置疑。
何阑珊想都没有想就开口:“我不。”那些年被任默生宠坏了,多少有些跋扈。
任默生古井般平静无波的眸子里,盛满了一种痛心的情绪,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时他曾经痴迷过的女子,觉得那个是自己一定是瞎了眼了。
“道歉。”任默生再度开口,嗓音毫无温度,何阑珊被他紧紧地拽着手,手腕的疼痛让她很是委屈。
任默生何曾这样对过她的?就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她竟然要她道歉,这不可能。
“默,你真是狠心,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竟然这样对我?我那么爱你。”何阑珊红着眼眶,却是深情地对着任默生告白。
任默生的脸色变了又变,冷冽青紫,阴晴不定地看着这个女子,冷漠地开口:“你爱我?这还真是一个笑话,你更爱美利坚的纸醉金迷,我狠心?何阑珊,我想你是忘了一些事情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秦玖眯着眼睛看见他眼底的痛色浓重得就像是泼墨,秦玖突然就明白,不管眼前的这个女子对他曾经多狠,他还是没有办法过去这道坎。
何阑珊的脸色倏然煞白一片,死死地咬着唇瓣,眼里的泪水都忘了流淌。
秦玖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疯狂,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听着别人情深缘浅的故事?
“任公子还真是偏袒佳人,我秦玖是一个道歉就能打发得了的吗?”秦玖伸出舌头,把嘴角的鲜血都滚回口里,邪气地阴沉开口。
任默生看着秦玖嘲讽淡漠的笑意,心就像被车轮碾过,钻心地疼,最终还是不能两全。
“那你想怎么样?”任默生艰难地开口,一个必经曾经那么用心过,就算是不爱了,也狠不下心。
秦玖唇线微微上扬,勾起她最美的弧度,那缠绵成丝丝凉意的笑容爬满了她的眼角没笑,赫然转变成冷意。
“啪。”
一声更加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长廊里回荡不去,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秦玖优雅地挥手,然后淡定自若地收回手,两只手交叠在一起,站在那里巧笑嫣然。
“我就要这样。”
秦玖笑得单纯无害,何阑珊捂着脸彻底地傻了过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就这样淡然地给她回了一个巴掌。
任默生怔忪地松开何阑珊的手,看了一眼她的脸,顿时觉得心底的火烧得让他疯狂不已,对秦玖失望不已:“秦玖,你竟然也这般荒唐。”
☆、少年打马而去,青春是一场兵荒马乱。(六)
这样以牙还牙的秦玖,咄咄逼人,让任默生怎么也伸不出手去拥抱她,她身上的刺,太长了。
何阑珊泪流满面地把脸靠在任默生的胳膊上,很安静,女人最是懂得利用时机,这个时候,最好是柔软地不还手。
男人不都是这样吗?喜欢依赖他的女人,秦玖的刺太长了。何阑珊虽然泪流不已,却还是冷笑。
秦玖脸上的讽刺那么明显,笑声轻轻地飘了开来,惊心动魄地响彻回廊,任默生看着她,眼底的痛色变成了不知所措。
她从来就不能让他看穿情绪,这种握不住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是挫败。
“任默生,我当然荒唐,你对我很失望吧。我也对你很失望,你的目光竟然可以这么高,这样的女人,也能爬上你的床,你还真是来者不拒啊。”
秦玖开始觉得有些愤怒,他任默生捉着何阑珊的手要她道歉,还不是私心里想要维护何阑珊?想要用一声道歉就解决问题,想得美。
徐长卿在旁边看得有些咋舌,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秦玖凌厉的棱角都竖起来了,找不到刚才那种漫不经心的神态。
任默生的脸顿时惨白了下来,眼角微微地跳动,他私心里是想帮何阑珊的,但是,他却最是不愿意看见秦玖受伤害。
秦玖冷笑地启唇,如冰刀雪剑刺中任默生的心。
“当初你是怎么对穆家小姐的?你忘了,你维护身边的这美人,是因为你没有对她死心,别自欺欺人,在我面前演什么戏?”秦玖凌厉冰冷,句句成刀。
“任默生,你好假。”秦玖说着很是疾风地笑着,一点也不留情地指责任默生。
任默生就站在秦玖冷漠的眼神中,脸色阴寒,却不开口反比一句。
秦玖的手指轻轻地搅动着胸前的围巾,心底冷笑不已,既然无法忘怀,为什么还要这样假装着多在乎她秦玖?
觉得这周遭的空气让她压抑不已,如果再待下去,一定会让她窒息。
秦玖再也不看一眼任默生,转身就走,走了几步,仿佛想到了什么,侧身子挑着细眉,笑意漫上眼角眉梢。
她的神色已经变回了慵懒无心,散漫不经心的笑意,凉透人心,任默生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仿佛生生的背撕扯开来,血肉淋漓。
就听她清清凉凉的声音带着低低的哂笑破空而来:“任默生,我再也不会再给你机会让你身边的人伤害到我,当然,也包括你。”
她的唇线上绽开了一朵惊艳的雪莲,带血般残忍地,斩断了任默生心底死死支撑的那条弦。
秦玖踩着高跟鞋,步伐极为缓慢地离去,那寂寥凌烈的身影,拐过转角处,再也没有回过头。
任默生站在光影不明中,脸色苍白着,手微微地颤抖,想必是隐忍着心底的苦楚。
他心底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想必是秦玖刚才心底就已经有一把火了,所以,在看见任默生对何阑珊的维护之后,才会那么冷冽地爆发,然后再也不可挽留。
徐长卿看着闹成看这样,再也笑不出来,看了一眼任默生,知道他定然是担心着秦玖,只是低不下身段追出去。
轻叹了一声,徐长卿顺着秦玖离开的方向跟了出去,这层住院部,都是一些高层家属住的,住的人很少,所以整层楼,就在他们的这场闹剧散场之后,就安静了下来。
何阑珊抬起头看了一眼任默生,又迅速地地下头,她知道任默生的心头有一根刺,懂得不能去挑拨。
“默,累了吧,回去睡会吧。”何阑珊柔声地开口,挽着任默生的手,想要和他一同进入病房,似乎刚才的事情只是一个错觉。
任默生的脚步没有动,眼眸空洞失神地看着秦玖消失的那个拐角,这个商场上手段狠历,果断沉稳的男人,总是被秦玖,扰乱心绪,手脚无措地看着她的冷漠。
何阑珊的心底一痛,原来这么多年里,他任默生的心已经没有了她,把她扫地出门,住进了另一个女人。
“你明天回去美国吧,也许,那里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任默生拿下何阑珊放在他的手弯里的手,冷漠地开口,已然恢复了冷漠果断的模样。
何阑珊感觉受伤不已,委屈万分地重新缠上他的手,嘟哝地开口:“我千里迢迢回来找你,你不会这么无情吧?”
任默生倏然转身,把何阑珊遗落在身后,听见任默生冰冷彻骨的声音幽幽传来。
穿透她的血液,直达心底。
“你我都知道,有些事情都已经不能回头了,很多年前,就已经不可能了。”任默生的步伐有些踉跄,冷硬的男人在遇见秦玖的冷漠之后,再也不能得意平生。
在后来后来的很多年,任默生时常梦见那日医院的长廊下,那女子一身黑衣,披散着长及腰的黑发,半侧着身子眉目迷离地看着他,脸色略微的悲痛。
总会在半夜惊醒,看着风从落地窗灌进来,纱帘随风轻扬起舞,他会恍惚回到那些夜晚,那女子赤脚站在落地窗前,手指间火星微微跳动,她迎着风吹出一口薄雾,凉薄地笑。
任默生总会想,如果当时不是因为对何阑珊的一时心软,那么,他和秦玖,是不是就不用绕这么长的一段路?
可是,人生哪里还能有一个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人能够倒退回到最悔恨的那时。
他任默生,也不能。
市中心医院高大的招牌在雨丝里屹立,透着看懂岁月的沧桑,秦玖撑开伞,伸出脚的时候,溅起了水花飞扬。
“秦玖。”
秦玖的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下来,侧着身看见徐长卿长腿大步大步地迈过来,神色有些无奈。
他在她的跟前站住脚,一个站在长廊里,一个撑着黑色的天堂站在交织的雨丝里,相顾无言。
徐长卿很是无奈地抚了抚额头,以为秦玖来看任默生,他们两个一定能够好好谈谈,冰释前嫌,他竟然忘了,还有那个害人精何阑珊在。
“秦玖,你这样不是逼着他难受吗?虽然他也有错,何必要闹成这样呢?”徐长卿看见任默生苍白的脸色,就知道那个男人坚硬的心,已经被秦玖一一击碎。
秦玖撑着伞站在雨里,风把那雨丝夹带而来,拍打在她的衣摆上,她仰起头,看着那天堂伞骨架节节伸展,如坚强的凌乱的水草。
她笑了笑,仰着头旋转着雨伞,水珠顺着那旋转的方向飞射出去,洒落在徐长卿的身上。
他神色淡然地看着秦玖渐渐地变得寂寥,她嘴角的笑意隐去:“徐长卿,你也看到了,摇摆不定的时候,伤害到的,不是自己,是站在你旁边的人。”
她意兴阑珊地收回了伞,孑然一身站在薄雨之中,其实有些事情她没有来得及和任默生说,她和顾北城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分开,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只是,他任默生的态度过于摇摆,让她再也无心逗留,或许任默生会是一个好情人,但是,却不是一个好丈夫。
所以,只能做情人。
徐长卿严肃地看了看秦玖的脸,想要看看她究竟有没有一丝丝的留恋,只是女子淡漠舒冷的神色间,已然被慵懒替代,找寻不到那挽留。
“你不要告诉我一点留恋都没有,这我可不相信。”徐长卿翘起唇线,自信地笑,这个女子的心里,一定有一个叫任默生的男人。
他肯定,一定是的。虽然她藏得很好,但是,那些惆怅怎么能藏得住呢?爱人的心情,最是明显,她为了他惆怅。
秦玖无所谓地笑笑,低下头看了看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