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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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蹑手蹑脚地出去,发现整栋楼都空了,娇娇也不在。
眼前好似有一扇大门,跨过去,一切就能回到原点。
南珍拔腿狂奔,不顾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裳。她冷的牙齿打架,却不会停止奔跑。
风雪迷了她的眼,就快跑到塔楼时,她撞上了一个人,待抹掉脸上的雪粒子仰头去看,那人却是电视里常常出现的某位领导。
南珍第一时间闭紧了嘴,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
那人和蔼亲切地扶住她,叮嘱她要小心。
南珍不敢说话,低着头跑开,跑到角落里,偷看来往的人。
统一穿着的仆人似乎都往主楼去了,那些被马车和飞机载来的,可能是宾客吧。
作者有话要说:爸爸的手术推迟了,所以有时间继续更新。今天早晨打了一针封闭,希望能有效果,不然还是逃不掉微创,祈福,请保佑这世上最好的,我的爸爸。
☆、第73章 (17)。。。
南珍遥遥望着这座城堡中最高最中央的那栋主楼,拔腿往反方向跑。
当再次来到花房后面的三岔路时,她顿住了脚步。
再往里走,就能找到;这一回;一定能找到。
就算中间的那条路再怎么黑暗;她也不怕。
当一丝光闪过眼瞳时,南珍再次看见了那扇斑驳的铁门。
可那上面,没有了锁。
南珍的心顿时坠到谷底。
身后有人问她:“想进去吗?”
南珍没回头;不死心地拉开门跑进去,虽然已经知道里面什么也不会有,但亲眼看见空空如也的房间;她的希望破灭了;那种绝望的感觉真的很让人难受。
天玄说:“回去吧。”
他不知玉堂为何会如此了解这个女人,知道她会跑出来,让他将她带回去。
典礼即将开始;他站在窗边;对他说:“天玄,好好跟她说,耐心点,别……吓着她。”
他领命而来,果然见南珍失魂落魄。
他不禁轻柔了几分,劝道:“回去吧。”
南珍两眼无神地求天玄:“天玄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快告诉我这里面原来是不是关着我爸爸?他还没死对不对?”
则冬不会杀了他,我不信,我从来就没有信过,所以我要把人找出来,只有找到了爸爸,我和则冬才能回到从前。
可天玄却摇摇头,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定:“你应该相信他说的话。”
南珍说:“你不懂。”
你不懂我们之间的事,我不相信才是对的。
***
主楼里,正在进行一年一度的祭礼,自古这项祭典就被安排在春节后的某个日子,这是巫家最大的礼拜,传承千年。
巫拜黑穿着厚重长袍站在祭坛前主持着,巫玉堂身上的衣服精致华贵,他坐于上首,接受来者的跪拜,娇娇则以未婚妻的身份站在他的身旁。
跪拜后,那些人立于两侧,娇娇一眼扫过去,第一次将早已记熟的名字与一张张面孔对应上。
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受到巫家的背景之深,实力之无法预测。
那些在外面世界举足轻重的面孔,原来全都是巫家人,巫家用无穷的财力和权势把他们送上高位,他们也在用自己的权利保佑着这个千年世家。
相传巫家的这个祭典自古就是放在春节之后,只因古时候的老祖宗在正月里需要日日进宫面圣,后来时代变迁,这个习惯依旧没有改动,只因春节过后,这些在正月里需要奔走在第一线的人们才有时间回到这里。
巫拜黑将燃烧了整个正月的圣火请下,重新放入神坛中央,带着无比虔诚的神情和整个大殿上所有人的寄托,圣火越燃越高,火星冲上屋顶,吞噬了上面绑着的东西。
立刻,尖锐的动物悲鸣响彻四方,很快便销声匿迹。
礼成,仪式结束。
巫拜黑从神坛上取下一个黑色的匣子,打开来后里面是并排放好的一颗颗小药丸。他分发给在场的各位。
那些人也用同样无比虔诚的表情接过那小小药丸,一口气咽下。
娇娇明白的,那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丹药,巫家不外传的秘法。
巫拜黑无比欣慰地看着这些人,希望他们在自己的位置上永永远远,这样,巫家就能生生不息,固若金汤。
随后,仆人们抱上一个个襁褓,里面都是在前一年新出生的婴孩。
这些婴孩都是巫家的血脉,巫家的延续。
此时,巫玉堂走下来,亲手给每一个孩子喂下另一种药丸,那血红血红的颜色,衬得他的手指愈加透明。
娇娇作为未来主母,双手合十为每一个孩子念诵一段经文,看着他们明亮单纯的眼睛,微微笑起来。
娇娇这一笑,在头一次见到巫家这一代未来主母的各位心里都是加分的。巫家的主母,就是应该这样的大气婉约,慈爱温驯。
他们与巫拜黑一同,脸上带着笑,同时看着上面的一对璧人。
***
巫玉堂一直垂着眼端详面前的婴孩,不确定他们还能活多久。
十多年了,保命的药已经断了十多年了,这十多年来巫家的新生儿多半没能活过来,剩下的一些,活着还不如死了。
他合上眼,脑海里全都是那些变异成怪物的孩子,他们被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每日哭泣哀嚎。他们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很少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他们本是巫家的未来,却又变成了巫家的魔障。
半晌,巫玉堂慢慢张开眼,那个黑暗的世界被明亮的火光所取代,那些扭曲的面孔也被他压在记忆的最深处。
祭典结束后就是宴会,娇娇身为女客不需要参与,被老嬷嬷送了回去。巫玉堂不能走,坐在上首一直陪到了宴席的最后。
所有人都来敬他,他其实酒量不好,面色不改的强撑到最后,离席时一张脸惨白。
天玄一直站在他的身后,见他起来了,想要搀扶。可巫玉堂摇摇头,自己走了回去。
雪越来越大,簌簌地飘落在地上,瞬间就白了他的肩头。
他停在雪地里一刻,仰头看天,天灰蒙蒙的,好像也很绝望。
房间里,南珍看见巫玉堂推门进来,连嘴唇都是淡灰色,他抬起眼看了看她,脸色很不好。
她以为会挨骂,却不然,这个男人根本没管她,兀自倒在床上。
南珍吓了一跳,跑过去站在床边捏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不到好办法,着急地喊了他的名字:“巫玉堂?”
床上的男人不做回应,安静得好像没有了生命。
南珍轻轻挨过去,将耳朵放在他胸口的位置,隔着半个拳头的距离倾听。
可是她没有听见心跳!
***
南珍不敢再拖,把脑袋往下贴,堪堪贴上了他的胸口。
耳朵还未听见什么,眼前就天翻地覆地转了一圈,有一双手钳住她的腰侧,将她带上床,紧紧箍着她,欺身贴住她的后背。
后背顿时一暖,还带着酒气的鼻息喷洒在她的后颈,南珍不受控制地颤了颤,想躲,却毫无办法,动弹不得地躺在他的怀中,被他用那种最熟悉的姿势环抱住。
他后来习惯了这样的侧躺,一手给她做枕头,一手喜欢横抱住她的腰,只用一条小臂就能圈着她的腰往怀里塞,要把两个人粘得毫无缝隙。
那些缠绵悱恻的夜晚,那些刻入骨中的喘息,那些两人一齐见过的欢愉,都在这落雪的深夜,纷纷从心底跑出来。
南珍一动都不敢动了,僵硬着身体被身后的男人拖着双脚桎梏在他的双腿之中。
他的身上很热,烘着她的脚,他的呼吸很烫,一次次灼热她的肩窝。
他在醉酒朦胧中,好像回到了从前,再次紧了紧手臂,确定臂弯里抱着什么柔软的东西。
他不禁呢喃:“珍珍。”
南珍的心狠狠颤了颤。
“珍珍。”巫玉堂唤道。
作者有话要说:他不禁呢喃:“珍珍。”
最深沉的爱,把我自己感动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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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1)
珍珍。
这个名字;南珍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亲耳听见他说出来。
珍珍。
这个名字,比她所有幻想过的都要好听千万倍。
珍珍。
在把咖啡店盘出去之前,她发现了的,在临街光线最好的那条上沙发的背后,墙上不知被谁刻上了了这两个字。
南珍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打湿了巫玉堂的袖子。
“玉堂?”有人在外面唤了一声;听着像是天玄。
南珍带着鼻音回他:“他睡着了。”
她身后的男人渐渐平稳了呼吸;抱着她一动不动。
门外的天玄顿了顿,放下手中的解酒药,说:“你好好照顾他。”
“……好。”
南珍睁着眼一直到半夜;提心吊胆的怕背后的巫玉堂会难受,可他似乎睡得很好;一夜都没放开手,也许是他的怀抱太温暖,南珍在后半夜也睡了过去。
她刚闭上眼,身后的男人就睁开了眼。
酒劲已经过去,烈酒灼得脑子疼,可醒来时怀中的手感令他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可是哪有梦会这样真实?
他曾幻想过无数遍的情景,居然就发生了。他不敢睁开眼,怕这个难得的美梦一睁眼就不见了。
直到确定这一切不会是梦,他才敢,才有勇气,在黑夜中去看怀中人后颈的那片雪白肌肤。
一直等到南珍的呼吸变得缓沉,他将自己的前额贴在她的后颈上,贪婪的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
第二天,南珍被上了枷锁,桎梏在密室之中,她真的没有了自由。
男孩送来了饭菜,一日三餐一餐不落,但南珍却不想吃。
她在想,为什么就这么防着我呢?难道你真的心虚吗?
她不吃不喝,以绝食抗议。
她不禁想,那一夜,那样被温暖拥抱的那一夜,可能真的是梦吧。
娇娇见巫玉堂身后不再跟着南珍服侍,一开始并不多嘴,但之后几天也都没见到南珍,她也不问为什么,只是卖乖道:“玉堂哥哥,你放了南珍姐吧。”
巫玉堂静静的吃着手边的早餐,不语。
娇娇皱着眉:“好久没吃到甜点了。”
巫玉堂说:“想吃就让厨房的人做。”
娇娇说:“想吃南珍姐烤的蛋糕。”
巫玉堂再次不语。
可再狠心的人,面对自己心爱的人,也总是会心软的。
进密室送饭的人从男孩变为老嬷嬷,最后出动了天玄,都没能成功让南珍喝下一滴水。
天玄后来索性就不送饭了,直接给南珍挂上了吊瓶。
南珍没有力气地躺在床上,一手被绑在床头,以防她擅自拔针。
她这样点滴绝食的第十二天,天玄进来为她拆掉了枷锁。
这十二天里,巫玉堂没有出现过一次。
“我可以出去了吗?”南珍问天玄。
天玄点点头,回到顶楼复命。
巫玉堂看起来很冷静,可天玄知道,越冷静就表示他越生气。
他已经闷声躲在阁楼里十二天了。
这十二天,每次天玄上来,都看见巫玉堂手里捏着一本书,可十二天过去了,他还在看那一页。
“她在楼下吃东西。”天玄说。
巫玉堂很慢很慢地点点头,默不作声。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天玄总是想知道,会是怎样的感情,才能让人如此牵绊。
“你千万不要尝试这种感情,心很痛,却没有药物可以医治。”
***
南珍恢复了自由,最高兴的莫过于娇娇。
她又吃到了可口的蛋糕,笑眯眯的与南珍分享一个秘密:“南珍姐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实话,我是玉堂哥哥的未婚妻。”
南珍本来端着一杯热茶想递给她喝,听闻突然抖了抖,热水全都洒在手背上。
“未婚妻?”南珍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恩。”娇娇点点头,“我觉得我真的很幸运,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真的是很幸运呢。
南珍羡慕地看了一眼娇娇。
娇娇还说:“那天我和玉堂哥哥一起去了主楼见了巫家的长辈,他们好像都挺喜欢我的,我应该很快就要嫁进来了。南珍姐,我的心情好激动啊,你能想象到吗?”
南珍点了点头,是的,她也曾经披上嫁衣等待着宋权,可大概是时间过去得太久了,她已经不记得当时她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原来那天,他是带着娇娇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啊……
原来那天,这座城堡里所有的人都是去围观他们俩的啊……
南珍怔了怔,想起那天的自己,躲在大雪纷飞的角落里,等人都走远了才敢动,不顾一切的往黑暗中跑。
南珍将那杯茶递过去,问娇娇:“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三岔路我去过了。”
娇娇一听,吓了一跳,热茶烫到了舌头:“你怎么会去那里!”
“不小心走迷路的。”南珍说。
“然后呢?你怎么回来的?”娇娇也不吃蛋糕了,好像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我看见那扇铁门了。”南珍心里一沉,“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娇娇却好像释然了,揽着南珍说:“幸好你什么也没看见。”
“你知道里面有什么吗?”
娇娇点点头,脸上泛起粉红光泽,“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大概是因为快要嫁过来了,所以就比以前知道得更多……那里关着的都是人。”
南珍捏紧了手,努力平静道:“什么人?”
娇娇却赶紧换了话题:“南珍姐,你别知道那些事,你上次说要教我烤蛋糕的,现在就开始好不好?”
南珍说:“我就是很好奇,娇娇,我最后问一个问题好吗?那些人现在在哪里呢?”
娇娇看着南珍,她没有问,就像她从不问巫玉堂,南珍到底是什么身份一样。
“南珍姐,那些人被转移了。”
***
南珍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到了机会。
那一天,城堡里很早就开始忙碌起来,南珍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巫玉堂。
他穿着外出的衣服,天玄跟在他身后。
两人在她面前停了停,南珍低着头,感觉到有人在看她。
“玉堂,时间到了。”天玄说。
他不明白,明明可以走另外一条路,但巫玉堂却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