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狼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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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臂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舌尖轻轻触碰她的唇瓣,夏格渐渐有些迷乱,软软靠在拖索台身上,伸出舌头温柔的回应着拖索台……
自从拖索台将夏格寻回,两人之间似乎隔了一层什么东西,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却又无法触及内心最伸出的地方。忽然间会觉得对方变得陌生,但又不知究竟是哪里变得陌生,总有些话到嘴边,可最终说不出口。
就像拖索台从来没有问过夏格在树林里和那个陌生男子发生的一切,或许只觉得没必要,又或许是觉得没有那个资格。而夏格也发现有许多真实的想法竟是无法轻松向拖索台说出,忽然想到达塔,也许正是那样的陌生人才不会有任何顾忌的说话吧。
只有在这样不经意间的吻中,身心才得以放松,似乎不再被那无形的距离所禁锢。
“我们还是幸福的吧,不似达塔回去还要面对陌生的妻子和沉重的责任……”沉浸在甜蜜中的夏格心中升起对达塔的同情来,不由庆幸此时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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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那喀四境封锁,无人出入,甚至无人靠近边界半步。而拖索台也已默默的做好了只身前往雅莫刺探的准备。
“只剩两天了啊,希望能顺利完成任务。族长大人做到这一步应该是很安全了,毕竟只有族长大人内部的两三人知道这样的计划。”拖索台独自坐在灯下擦拭着金柄的弯刀,“在夏格知道以前就能回来了吧。”
此时,黑袍祭司却是不慌不忙将写好的字条缚在金雕坚韧有力的腿上,轻抚它背上的羽毛,抖动左臂,金雕撑起双翅直冲上天,立刻隐匿在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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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帐篷的门被撞了开,冬季清晨的冷风伴着雪花卷了进来,金雕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感受到迎面扑来的寒风“扑楞楞”拍了拍翅膀,发出两声怪叫,德鲁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回头看时竟是夏格气喘吁吁立在门口:“夏格?你怎么会到这里来?”面对这个除了族长唯一与自己有血缘关系、却并无来往的妹妹,德鲁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欣喜之情,但又不由自主的被陌生感和内疚感所排斥。
“祭司大人,拖索台不见了!”
德鲁心中微微一震——看来是出发了。但他还是不露声色的说道:“想必是他自己出去走走吧……”
“这样大的风雪他会有什么要紧事非得出去,都一整夜了……”夏格冲进来拉住德鲁的胳膊,打断了他的话。
德鲁迟疑了一下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怎么说他也算得上那喀数一数二的勇士……”心中明知自己是在撒谎,他的密信一送出,雅莫就等着瓮中捉鳖了,拖索台怎么可能会安然回来?他将眼睛别开,不敢正视夏格。
“勇士?”夏格一惊,“族长曾找拖索台长谈过,莫非为了‘第一勇士’又有什么任务不成?”想着想着更是担心,双手紧紧攥着德鲁的长袍:“祭司大人,我想知道拖索台的情况,大人的话,可以做到的吧!”德鲁拧起眉头,冷峻的眼中有些犹豫的神色。
这时忽然听到有轻轻叩门的声音,德鲁说了一声:“请进!”一个人恭恭敬敬的推门进来:“神圣的金雕啊,带给我那喀智慧与力量吧。”待得那人抬起头来,却是阿朵格尼。
看到夏格死死抓着神圣祭司的长袍,阿朵格尼大惊:“夏格!快放手啊!怎么能对祭司大人如此无礼!”
夏格仍然不肯松手,坚决的目光盯着德鲁的脸,不争气的眼泪随即涌出,一滴一滴落在德鲁长袍上,渗了进去:“我一定要知道拖索台的处境,祭司大人,只有你能帮我了。”
阿朵格尼知道这位祭司早年逃亡在外,曾在幼年时得到金雕的庇佑,回到那喀后十三岁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祭司,从此代表神祗替那喀祈福。在所有那喀人眼中他是高高在上的金雕的化身,是不可触碰的天神,也确实有数次看到被族人触碰长袍后的德鲁冷峻的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这样的祭司只会为整个那喀祈福卜祸,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女孩的私人请求而请示神谕呢?
阿朵格尼生怕夏格惹怒了德鲁,急忙将夏格从德鲁身边拉开,夏格大叫道:“祭祀大人,求你了啊……”但是手中抓得太紧,“呲”的一声将黑袍撕开一条口子。阿朵格尼心下一凉:“这次完了!”
却见德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被觉察到的忧伤,对阿朵格尼挥了挥手:“你带她走吧!”然后转过身去。阿朵格尼如获大赦,松了一口气,连忙拉起夏格就要离开。忽听德鲁又说道:“等一等,夏格,我可以帮你一次。”
夏格大喜,再次冲到德鲁身畔,抱住德鲁的胳膊又哭又笑将泪水尽数擦在了他的长袍上:“谢谢你,哥哥!”
☆、请谕
德鲁一怔,全身僵住,低头看看悲喜交加的女子竟是没有一点觉察到她自己的叫法——是脱口而出的吧,内心深处还是把我当作哥哥么?可是我却……想到拖索台,德鲁一咬牙,暗暗对自己说道:“给她一个机会去试一下吧。”然后轻声对夏格说道:“我们要对这件事保密啊。”
夏格抬起头,用含着泪水的眼睛望着他,用力的点了点头。
阿朵格尼惊异的看着德鲁的反应,不敢做声,见德鲁竟然答应夏格的请求,虽然吃惊不小,但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德鲁转身一个短促的口哨,金雕立时跃到他左臂上,虽然个头不大,但双腿有力,目光犀利,昂首挺胸注视着两个陌生的来客,俨然一副王者的样子。德鲁掀起帐篷后面的一幅帘子说道:“到这边来。”
夏格和阿朵格尼跟着德鲁,走了进去,里面虽然不大,没什么摆设,只是在正前方有一个并不大的金雕的石像,整个屋子显得空荡荡的。夏格和阿朵格尼才明白——怪不得德鲁祭司的帐篷比一般的要大一些,原来还有这么个地方。
德鲁不慌不忙的走到石像前将周围的九个火盆点着,顿时四周亮堂起来。夏格这才看清眼前的石像,石像只有一人多高,通体是用一块整石料雕成的,是一只金雕收紧了翅膀傲立在那里,双眼是镶嵌了一对黑曜石,显得分外引人注目,却让人不敢凝视。
“这座石像和请谕窟里的是一样的,只是比窟里的小了五倍。”德鲁(。kanshuba。org)看书吧了(。kanshuba。org)看书吧长袍,向夏格说明道,“只有全族大事或祭奠才会去请谕窟,平日里族中事务需要请示神谕的话,就在这里进行。”说着,他左臂一振,一个清亮的哨声,金雕飞起,以相同的姿势落在石像的肩上。
德鲁虔诚的双手抱胸,静默片刻后低声念道:“神圣的金雕,那喀的神啊,庇佑大漠的子民,预言灾难的降临吧……”
夏格和阿朵格尼也不由得肃然起敬,向后退了几步,静静的看着德鲁。
大约只过了一不到一顿饭时间,可夏格却觉得无比漫长,像是一天都过去了似的,心里正着急,忽见德鲁伏□去,对着石像行了一个大礼,站起身来,又一个口哨将金雕召回,长袍一挥,九个火盆里的火顿时全部熄灭,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夏格和阿朵格尼相视一眼,也连忙跟出去。
“拖索台的情况是有点危险,不过以你的马争取时间的话或许会有一线希望。”
夏格听了,心脏如同被大锤砸了一下:“那……那他现在何处?”
德鲁微微皱眉道:“刚才神谕指示他在东方,东方……我推想应该是雅莫吧……”
“好,我这就去追他!”夏格说着就要冲出去。
“夏格,若是追到了……若是追到了,你们就永远不要再回来这里了……”德鲁对着夏格正要离去的背影说道。
夏格停下了脚步怔怔的望着德鲁,不知他此话何意,只听德鲁继续道:“一定要说服他啊。”夏格虽然不甚明白,但是她似乎从德鲁的神情中感知到了莫名的危险,点了点头,奔了出去。
阿朵格尼一跺脚:“夏格,一个人去危险啊!”说着也要跟去,却被德鲁一把拉住胳膊:“让她去吧,成败也就看她的运气了。”
阿朵格尼看着德鲁双眼中透出的矛盾的感情,迟迟疑疑的放下了脚步,低声说道:“真希望他们能在一起,想必祭司大人也是一样才这么做的。”说完向德鲁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阿朵格尼走后,金雕落到德鲁手臂上几声轻叫,不住的用头蹭着德鲁的长袍,德鲁微微一笑,顺手抓起块生鹿肉向架子的的方向一抛,金雕立刻起身抓住鹿肉,飞回架子上享用赏赐。
——是希望他们能在一起才那么做的吧,那种事情都是自己一手参与的,又怎么会需要请示神谕?
德鲁长叹一声靠在狼皮靠垫上,伸手抚摸着被夏格撕破的长袍,毕竟算是自己的妹妹,自己唯一剩下的一丝情感牵连在了她的身上。本想狠心达成目的,可一见到她,就只是想无论如何也不要让她卷入这场纷争。生在那喀,生在那喀的贵族家中,本来就是命运的错误,就这样让它结束吧。
——若是赶得上,那是最好;若是赶不上,那就作为刺客也好,俘虏也好,一同离开这个世界吧。因为为了复仇我已经不会停手,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
德鲁闭上双眼,眼前浮现的是那个异族女子,被至亲诬陷、被族人唾弃,顶上没有缘由的罪名,被捆绑在高台上被活活烧死,愚蠢的那喀人啊。
他永远忘不了,多少年前那个女子带着绝望哀伤的神情,将年幼的孩子捆在马背上,在最后关头让马带着孩子狂奔了出去。有因便有果,那时种下的因,造就了今天仇恨的果实。他要看着这果实成熟、坠落,掉入泥土中随着那喀一起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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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从那喀到雅莫,一般的马的话疾驰也要半个月吧。宝儿,宝儿,能不能追上全靠你了,我不要什么‘那喀第一勇士’,也不想当什么族长夫人,只要和拖索台在一起就好。”夏格扬起马鞭向雅莫的方向奔去,马蹄过处翻起一片雪雾。
——永别了,那喀!当夏格俯在宝儿背上回首再回望那喀时,眼前一片朦胧。两岁回到这里,认识拖索台,认识阿朵格尼,美好的童年,美好的回忆都属于那喀。那是什么时候的事,那样小的两个孩子,他曾认真的说过要自己作他的新娘。现在真的长大了,可却又有许多事身不由己,虽然坚定的要和他在一起,却不能再留在这个他们都深爱的那喀了。
宝儿卖力的奔跑着,迎面的寒风夹杂着冰冷的雪花,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可夏格只是在想:“拖索台,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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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索台在出发后十天终于到达了雅莫,进入雅莫境地,四处都是喜气洋洋,装作路过的普通人他拦住一位上了年纪的年妇女:“阿婆,雅莫好热闹啊,有什么风俗节日吗?”
那老年妇女笑眯眯的看着眼前陌生的年轻人道:“外族路过的吧,新族长终于要大婚了,而且对方还是巫女大人呢,这下子雅莫定会受到双首龙的庇佑了,听说这还是是先代族长的遗愿呢。”
“听说先代族长不是早年有意愿和那喀联姻嘛,此时的巫女大人就是那喀女子吗?”拖索台装作不知情的问道,想要探听出雅莫忽然解除婚约的真正原因。
那老妇撇撇嘴,不屑的说道:“当然不是了,那喀的女子能作我们雅莫的巫女吗?当年是先代族长的一时糊涂,终于在临终时决定退婚。巫女大人可是我们师氏大人的女儿。”
“那退婚的话,不怕产生什么后果么?”
“贵族的事也复杂的很,我们可想不透。说不定和那喀那种程度的部落联姻对我们雅莫来说没什么价值,反正就我们族人而言,可是不愿意新族长娶一个异族女子。”说着老妇显现出轻蔑的神色,忽然看看眼前的男子,忽觉说错话,“你不是那喀人吧?”
拖索台一愣,连忙笑着摇摇头:“不是不是,我要是那喀人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呢。”
那老妇这才松了一口气:“今天你运气真好,可以喝杯喜酒呢。”
拖索台笑着点点头:“多谢阿婆,不是你我今天一定错过喜酒了。”
拖索台就装作一个路过的落魄商人在雅莫的境地四处查看,只等到天黑了下来,婚礼开始可以趁着混乱进一步查探一下腹地的情况。
☆、刺客
夜幕降临,夏格凭着宝儿在十天内赶到了雅莫,四处张望,都是陌生的地方和人群:“拖索台,你在哪里啊?”究竟如何寻找拖索台她一点主意也没有,但她丝毫没有因此泄气,只是固执的坚信可以遇上拖索台。
不知不觉她已然走进雅莫中心地带,却见不远处火把、火堆通明,周围人声鼎沸,似乎有什么大的活动。夏格心中“突”的一惊:“莫不是拖索台被当作刺客抓住了?”顿时她口干舌燥,控制不住的直往坏处想,顾不了许多,她连忙加鞭前往。当靠近时她发现自己看错了,隐隐约约望过去,正在进行的似乎是什么族内的庆典,刚才还提在喉咙里的一颗心,忽的一下落回胸腔里。她刚松了口气调转马头,四周忽然跳出几个雅莫武士将她围住:“刺客!你已经暴露了,乖乖就擒吧!”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夏格愣住了,骑在马上竟没反应过来。见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马背上,雅莫武士却误以为她企图反抗,提起长枪便刺了过来。银光一闪,夏格猛然发现枪尖已至面前,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本能告诉她要逃跑,不能束手就擒!她左手迅速牵动缰绳,将宝儿拉转方向,右手顺势抽出腰间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