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音落-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是一人落到了台下草地上,朔月摇着手中的羽扇笑道:“看来今年的武林盟主倒是落在司空家了。”
无痕却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朔月微微摇头,接过小厮递过的葡萄咽下,这才说道:“谁让我朔月从来言而有信,我这就去为无痕公子效命。”
无痕张唇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朔月又是一笑,“你不用谢我,只要记得你又欠了我一次,以后,我是要一起讨回来的。”
话落,摇着扇子悠悠然走到擂台正下方。
人群中顿时又爆发了。
“朔月公子,他难道还想当武林盟主?”
“可能是为了那东西吧。”
“那东西真有那么神奇?得到它,真能拥有天下?”
“我看啊,真找到那‘尊天令'也未必成事,萧家把这天下治理的这么好,怎么可能轻易就被颠覆?”
……
朔月满不在意地摇着羽扇,凤目中卷着浅浅的不明情绪淡淡的落在远处的青山上,忽而身形一动,人已站在大红的擂台上,看着眼前的少年,笑道:“在下朔月,还请司空三公子指教了。”
司空宣瞪圆了一双眼看着面前的人,怎么都觉得有点飘飘然做梦的感觉。江湖传奇的朔月公子居然会跟他比武?他握着剑的手开始颤抖,台下的人都以为他是紧张的,只要他自己知道,是太过兴奋激动了。
“你,真要跟我比武?”像是还不能相信,怀疑地问道。
朔月摇着羽扇,缓慢而又坚定地点头,红唇勾起一抹调笑,“三公子可别手下留情哦。”
“我不会的。”这一场比试,他一定会尽全力来比好,才不会辜负面前这样的人。
“那——开始吧。”音落,身动。
众人只见两道白影相互交错,比之先前的比试,这两人的动作似乎慢了许多,但是却又叫人看不清楚。只觉得像是一幅画在面前缓缓展开。
然后,就是那么一会儿,真的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朔月的扇子抵在了司空宣的胸口。
一片抽气声响起。
但凡懂点武功学识的人都知道,两人刚刚的动作看似慢,实则快的不可思议。而刚刚与梅三娘的那一场,已经可以清楚地知道司空宣的速度,但是,此刻……
这朔月的武功修为究竟已经到了何等的地步,众人不敢想。
司空宣回到了原位,台上只剩下一道华衣飘然。没有人敢上去挑战,也没有人愿意上去。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台上还是只有朔月一人,倾意闲站起来,转身面对众人,高声道:“还有没有哪位想应战?”
下面一阵哄闹声,却没人出面。
“既然如此,那么我现在宣布,这一届的武林盟主就是朔月公子。不知大家有无异义?”目光落在司空锦几人身上,见那几人都点头颔首,知道这次也算是众望所归了。
其实谁敢有异议呢?凭这朔月公子的才华武艺,加上在江湖上的威名,大家都只会是欣然接受这一事实。
待朔月下了擂台,倾意闲交给他一只锦盒,轻轻说了声“恭喜”,便无其他。
既然武林盟主已经选出,除了江湖上一些有名望的留在了“写意山庄”用晚膳,其他人都离开了。
月华初上,芙蓉林在月光下更是别有一番风韵。倾意闲让仆人在这片芙蓉林下设了宴席,品酒赏花,对月当歌,别有一番滋味。
席间,司空宣坐在无痕身边,时不时地问些问题,有些还好,可以简单的回答,但是,还有一些……无痕扶额,顿觉头疼。
朔月就坐在他的对面,看着面色懊恼的他,眼中闪过一抹戏谑。对着正和萧铭相谈甚欢的倾意闲道:“久闻倾姑娘倾城之姿态,不知今日可否一见?”
听到这话,倾意闲心中一动,今日观这朔月无痕,二人都是人中之龙凤,但那无痕太过淡漠,倒是这朔月,虽然行为偶尔轻浮,但以他几十年的阅历可以看出之人必定心思缜密,将来必是成大事之人,他颇为欣赏,也曾想将爱女托付。只是……他心里暗叹一声,皇上密旨,将城儿指给了面前这位六皇子,皇恩在上,他又岂能违背?
不容他细想,顿时发觉周围一片安静。抬目看去,芙蓉林下远远走来一人,秀发浮动,衣袂翩跹,一张倾城之容。正式女儿——倾城。
“爹爹。”若黄鹂般清脆的嗓音在芙蓉林中散开。
朔月一手举杯,一手摸着下巴,目光肆意地在来人身上逡巡。
白皙动人鹅蛋脸,似蹙非蹙柳烟眉,如月星华含羞眸,浅笑盈盈胭脂唇。好一副芙蓉姿,好一个——倾城。
无痕也是盯着静静地看着倾城许久,目中闪过一丝道不明的情绪。
她是这样美丽的女子。
司空宣看看芙蓉下的女子,再看看无痕,忽然凑近他耳畔,轻声说道:“她没有你美”。
啊?无痕怔愣住,片刻后顿绝哭笑不得,“三公子,我是男子,你怎可拿一女子与我比?况,男儿是泥,女子是水,这泥岂能与水比?且不可污浊了倾姑娘。”
司空宣面色微赧,盯着地面一时无语。
倾意闲见爱女忽然过来,一时心中百感交集,面上依然一派淡然,笑道“这是小女倾城,来城儿,见过你诸位世伯,还有各位公子。”
倾城也不扭捏,踏着莲步走来,双手交握放在腰间,膝盖微弯,下颚微收,唇边适时地绽开一抹笑容。
“倾城见过各位世伯,武林英雄。”
“世侄女果然人如其名,倾城倾国。”南宫裕毫不犹豫地赞道,“我家啸儿怕是日后要后悔今日没来了。”
“哈哈!”司空锦打趣道:“你倒是想,只怕意闲兄不肯割爱呢。”
“也是;”南宫裕低头忖思,“罢了,他们小辈的事我们也操心不了,各自的命由着他们去了。”
“想必这两位就是青衣无痕,朔月风华了?”倾城走到桌前,看着那一袭青衣华服,说道。
无痕忙起身,抱拳道:“不敢。倾姑娘有礼。”
朔月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这边,微微施礼,凤目近距离地再次打量了一番,含笑道:“倾姑娘果然天人之姿,想必比之那传说中的凤女定是更甚一筹。”
席间众人听到凤女二字皆变了色,突然一人高声道:“倾城姑娘之美,岂是那妖女能比的,盟主此话说的不对啊。”
像是才发现自己失言,朔月懊恼地以扇拍头,“是朔月失言,我自罚一杯跟姑娘谢罪,可好?”话一说完,就有人递来了酒杯。
倾城一向呆在家中,很少外出,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场面,何况又是这样风华绝代的男子,脸上一阵发热,双颊微红,眼眸低垂,只见那狭长的睫毛若蝶轻轻颤动,映着这芙蓉月色,霎是迷人。
“既然公子想赔罪,倾城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倾城!”倾意闲低声喝道,“不得无礼。”余光瞥见身侧的萧铭,见他并未动怒,偷偷松了口气。
“无妨;”朔月摇着扇子笑,“是我无礼再先,不知姑娘所求何事?朔月定当尽心而为。”
倾城抿嘴一笑,抬目看向无痕朔月,“久闻月弦痕音,倾城所求,不过是想请两位公子为倾城之舞合奏一曲,倾城感激不尽。”
“这有何难?能为姑娘伴奏,是我二人的福气。”朔月看向无痕,见他沉默知他是答应了。
小厮抱来朔月的常用的琴,倾城以指轻触,但觉音色悠扬,喜道“这莫不是传说中的‘龙吟’?”
朔月颔首,“姑娘好眼力。”
倾城又看向无痕,无痕取出腰间玉笛递给她,又听她道“这是‘清痕’?”
无痕微笑。
“清痕,无痕,果然很配公子。”柳眉微锁,“只是不知那‘凤鸣’在何处?”
朔月轻叹,“龙吟、凤鸣,本是一对,奈何今日只见龙吟,不见凤鸣啊。”说完找了一棵芙蓉树席地而坐,轻拨琴弦。
倾城转身对着众人又是一拜,“今日倾城给各位跳一曲‘迎客’,欢迎大家来写意山庄做客。”
素手轻动,纤臂微开,玉足轻点,粉色身影映着满园芙蓉,翩若飞蝶。
袅袅琴音散开,朔月看着无痕十指掀动,凤目中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
无痕垂目摸着手中玉笛。待琴音低缓而上,倾城飞跃而起,清越的笛音随之响起。
所有人都陷在这样曼妙的画面中无法自拔,这样缠绵的舞蹈,这样醉人的乐音,只想就此沉迷其中。
舞停,曲终,只觉余音绕梁,欲罢不能。
忽听一人轻声呢哝,“佳人已逝,‘迎客’永留。”曲还是那曲,人却非那人了。
风波乍起【已修】
夜渐深,芙蓉林里稀稀的落了一层雾,朦胧之中更显出了几分飘渺之意。
宴席过后,倾意闲安排众人留宿。
房内的烛火一盏盏熄灭,酣梦正好。
无痕脱了外衣正要上床,忽见窗户还开着,走过去正要关窗,烛火一阵急晃,心神一凛,手指挑起衣服迅速披上。
门外传来一声断喝。
“什么人?”
拿起玉笛,急忙打开门,远远的只来得及看到一道人影没入黑夜中,要追已是来不及了。
无痕转身,见朔月衣衫整齐地穿着,应是还未入睡。
“你跟他过招了?”
朔月摇头,回头见无痕披着衣服一副匆忙的样子,目露戏色,不怀好意地笑道:“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你这副模样,啧啧,看着还真是销魂了三分。”
无痕瞪他一眼,伸手拢好衣服,“说重点。”
“重点是,我跟你一样,出来的时候只看得见人影了。”
“连你都未来得及追上,此人轻功——”话未完,听到隔壁院落里传来极大的嘈杂声,隐约还有些哭喊声。
两人对视一眼,急速朝隔壁跑去。
隔壁院落是庄主倾意闲居住的地方,此人平时乐得清静,不愿人打扰,因此院落里只留了两名守门的仆人和两名伺候起居的大丫鬟。
刚踏进院门,两人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血腥味,还有一种极奇特的香味。
“怎么回事?”朔月见一群人围成一圈,沉声问道。
众人见是他,忙向两边让开。
倾意闲倒在地上,双目紧闭,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仿佛等待此刻已经等了很久。
倾城抱着他,哭得梨花带雨,此刻见朔月来了,如溺水之人终于找着了浮木。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眸中的依赖那么明显。
朔月蹲下,检查了一下倾意闲的情况,沉默片刻,对倾城轻声道:“庄主已经去了,姑娘节哀。”
“怎么会这样?”倾城忽然大声哭了起来,“我不相信,爹爹怎么会死?他怎么会舍得丢下我?”
朔月垂眸,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目光落在那柄匕首上,感觉有些熟悉,犹豫地问道:“这把匕首是——”
“这是爹爹当年与娘亲的定情之物,娘亲过世后,爹爹一直将它戴在身边,没想到,如今——”倾城哽咽着又说不出话来了。
“倾庄主怎么会自杀?”赶来的司空宣表情茫然地问身边的人,“刚刚晚宴的时候明明还是很好的,怎么会?”
他初出江湖,就遇到了这种事,又是以往敬仰的世伯,心里一时难受非常。
萧铭沉了脸,犹豫着此事要不要禀告父皇。见哭的伤心的倾城,想着是不是该去安慰一番,毕竟……她,不一样。
“公子,出什么事了?”匆匆赶来的子衿见到这样的情况,急声问道。
无痕瞟一眼刚到的子衿,面有不悦,“出这么大的事,你倒睡的沉?”
子衿摸着耳朵沉默不语。
听到无痕训人,朔月站起来,对屋内众人道:“我刚刚在院外看到一黑衣人,只是,那人轻功极好,待我追出门外时已经跑远了。”
有人哼道:“盟主武功盖世,都未能抓住此人?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力。”
朔月沉默不语。
司空宣沉不住气了,问那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人还会是朔月公子杀的不成?”
“我可没这么说”那人满不在意地回道。
“我看是有人逼问倾庄主一些事情,倾庄主不肯说,那人才痛下杀手。”
“但是以倾庄主的武功修为,何以会让人一刀毙命?”
“难道真会是自杀?”
“我看很有可能啊。”
无痕摸着玉笛,踱步到朔月近前,蹲下身细细看了看,道:“不是自杀,但,又是自杀。”
“什么意思?”众人一头雾水,什么叫是自杀又不是自杀的?
无痕直起身,看着朔月,“你刚刚也闻到了?”
朔月点头。
无痕接着道:“倾庄主是被一种迷药控制了心智,这种迷药会让人看到心底最真实的画面,从而促发人心深处的一种强烈的感觉。这种感觉会催使他自杀或杀人。”
“我怎的从未听过有这种迷药?”一直沉默的司空锦沉声道,继而环顾四周,“南宫兄呢?”
“我在这。”南宫裕踏步进来,面有忧色,看着众人,一字一字的说:“昆仑派的刘长老也死了。”
什么?
众人皆惊,一时茫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重新检查尸体的朔月从倾意闲握着的手中发现了一朵兰花,目色陡然深沉。
“兰花?”司空宣惊呼,而后目光落在无痕身上。他这一看,其他人也跟着看着无痕,目光有疑惑不解有恍然大悟有不可置信。
无痕只是面无表情的回望他们。
“看我家公子作甚?”子衿沉不住气了,怒道:“兰花为友,是我家公子喜欢喝兰花酿的酒。”
众人想想也是,如果真是无痕公子,他怎么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而且,无痕公子怎么会杀人?!
朔月站起身,说道:“此事需从长计议,诸位这些日子需得好好注意周身安危。”又俯身对倾城轻声说,“让人给倾庄主整(。。)理一下,让他早日入土为安吧。”
“嗯。”倾城含泪应道。
他又看向南宫裕,“烦劳南宫前辈带我去看一下刘长老。”
南宫裕走到倾意闲尸身处,目中跌宕出诸多情绪,最后才犹如发誓一般地说道:“倾兄你放心,我等定会为你报仇。”
遂转身往刘长老歇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