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浪漫言情电子书 > 眷蓝 >

第6部分

眷蓝-第6部分

小说: 眷蓝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你不怕……死。”席湘沉又问。
我挑了挑眉,在心里琢磨了一番,肚子却在这时候叫了起来,“我饿了,有什么东西吃么。”
“有,断头饭。”

吃过断头,自然要上刑场。
今日的风有点凉,牵着一谷的落叶缤纷。这平州说来奇http://。345wx。怪,树在秋天大多是不掉叶的,直到春日抽了新芽才残叶才会掉落,真个是一半风华一半凄凉。我便属于凄凉的那个,而身着银灰戎甲姗姗来迟的鲜于凕无非是风华的那个。
在这台上我已经跪了足足半个小时,都说姑娘少妇出门前要打扮一番,合着这天朝堂堂大将军来见一囚犯也要打扮一番?我很是不屑地拉了下眼帘,口中却止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小小的一个喷嚏像是吓着了周遭看热闹的人,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望了过来。我蔫蔫地叹了口气,这群人也忒大惊小怪了,难道囚犯就不能打喷嚏。
来时,席湘沉问我为何不怕,我愣了一瞬。死有谁不怕?但是阎王要你三更死,你还能撑到五更吗?而我遇见这个就恰好是姓阎的那位王。看着席湘沉救答若渴的样子,于是敷衍了句,“木头不会让我死,鲜于凕也不会杀我。”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席湘沉其实是误会了,他不知道我心里其实已经是五脏俱颤。但是记得我的好师父白泽说过,在山中遇见虎熊之时,切忌不能让它看出自己害怕,否则会死得更快。这道理我受益非浅,以至于后来被余世子抓回王府,也就凭着这镇定劲将他唬得团团转。
“大将军不会因为三公子就不杀你的。”这是席湘沉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如今,当明晃晃的大刀沉在了我肩头上时,我才觉得橙子比我高明太多。与昨日那公子模样一比,眉宇间多了七八分悖戾,目光越发的深寒,嘴角抿着,完全看不出是怒是喜,真让人有几分胆颤,但是便就是这模样与传言也差之甚远。
鲜于凕立在一步开外的地方,亲自提着刀架着我的脖子。“你倒有几分胆量,都临到死了,还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莫不是山间的妖精吧。”
我愣了瞬,其实想说我这叫大义凛然,不过脱口的却是另一句,“大将军说笑了,就算是妖精被这样一刀砍了脖子也会没命的,只有九尾狐狸有九条命,够大将军砍。”
他似有惊色,嘴角掠过的一抹好像是笑意,昨日在山林里初见时也见过,只是流逝得太快,权当自己眼花了。鲜于凕听了我的话竟没再开口,手中的刀也收了回去。
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地落了下来,但还没等我将那口气吁出来,他猛地一回身,明晃晃地白刃耀出一道寒光,真劈了过来,就像那静夜里忽来的闪电,一道扯下足以将天幕破成两半。
这一着来得太快,我哪里有时间反映,就连伸手去挡也已不及。只觉得头皮被那刀风震得麻痹,双眼一闭一片黑静。耳边听着大多数人吸了口冷气,少数人牙齿打颤,极个别人轻呼一声。就是没人出来大叫“住手”,看来我这条小命算是终了。
只觉头顶一松……片刻,半晌。不知过了多久,什么都趋于平静,好像还有风声轻拂。我纠结着睁开左眼,看看那黄泉道是何模样,一惊。接着睁开右眼,怎么跟先前没有两样,大惊。再接着双眼睁得老圆,随便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几许发丝正翩翩地飘了下来,落在一双银灰色的长靴前。而束在头顶的一头青丝也已经披散了下来,喝!老天爷悯我。
周遭人群中,有人开始窃窃。
“居然是个女的。”
“长得还真标志,难怪左将军如此上心。”
“大将军那一刀若再沉一分,便没命了……”
“大将军故意放她的吗?想放她一马,难道大将军也被她迷住了。”
天杀的!这么大的声儿我都能听到,那武功了得的鲜于凕难道听不见吗?若他真有心放我一马,还不被这群兔崽子给吓到。

“倒还真有几分胆量。”声音从头上淋了下来,依然很有特色,那声音其实挺好听,但从那张嘴里出来,却总觉得寒冽。
我打了个颤,抬起头直冲着鲜于凕道:“大将军要杀我也得有个说法儿,我一来不是你的战俘,二来你无证据说我是细作。且问大将军以何名目拿我,以何立军威。”
“军威?名目?”鲜于凕轻哼了下,“玄诛,你来大声告诉她。”
台下走出一人来,正是昨日那小厮,“未经允令私入营者当斩。”
我瞥了眼刑台下的席湘沉,见他向我点了下头,稍稍拧了下眉又舒了开,“左将军行事向来有规有矩,我进营之事,定不会没通禀大将军,怕是大将军贵人忘事,将我忘了吧。”
这话却如赌博一般,我与慕瞳相识甚早,但是却分开近十年,他是何禀性,我哪里拿捏得准,暂且先说了,也许这冥王大人真就是易忘事儿的。
鲜于凕果有愕意,“倒是有此事。”
吁……我松了半口气……
“但是可没说是女卒子。”他又道。
而另半口气差点将我咽死,这鲜于凕是不是存心耍我呀。瞧他一脸的正经,一脸的不苟言笑,我真是……还是忍了。那边的玄诛又启了声儿:“女子入营者,当斩!”
那一个“斩”字被拖得老长,我抖了抖,终于等到字音落下。
鲜于凕将刀拿在手中掂了掂,一幅很是满意的表情。“无话可说了吧。今日本将军破个例,让你死个全尸。”
我嘴角抽了抽,横竖是个死,话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心里有些恼,极不屑地哼了一声,开口道:“自然是无话可说,规矩是你定的,黑白都是你说了算咯。只是想不到堂堂鲜于凕会用斩杀一女子来立威。”
鲜于凕手中的动作一顿,眉头冷冷地挑了起来,“你不服气。”
我眉头也挑了挑,“是!”
在这历史的长河中,但凡是个人物都有个特点,无论敌友都想让天下人都服自己。想来这鲜于凕,是个人物。我见他那高挑着的剑锋一般的眉毛如见曙光,没等他多想,便趁热打铁,道:“鲜于凕,我要跟你打赌。若是我输的,我便心服口服。若是你输了,你放了我,还有左将军以及此事的一干人等,此后再不重提。你,可,敢!”
鲜于凕嘴角一如平常地抿着,气息不乱地盯着我。我与他对视,只怕稍有不对,便会前功尽弃。终于,他上当了。
“如何赌?”
“赌战局,你的强项。”





第9章 断头台
赌战局!他的强项。鲜于凕应该不知,赌便是我的强项。只是这赌太大了,大得我心里害怕。
“你真是胆大,可知道这天下除了丞相大人,还没人敢直呼大将军的名讳,就连嫣夫人也未曾这样叫过,你真是……”
鲜于凕许是笃定我不敢私自逃走,于是席湘沉送我回牢里。他今日话有些多了,一边领着我走一边蚊子般地嗡嗡嗡。走了许久,终于发觉身后的我有些异样,于是回过头来。
我扶着路边一截木桩,无奈地看了他眼,开口道:“我没事,你继续。”
话落了,却从那橙子的双眼中读出了开心,心里暗骂了句。是了,我就是吓的,吓得腿软了,你可满意?
回到牢里,原先几个战俘已经不知去向。难不成是送去祭旗了?也不知哪儿来的一阵风,吹得我身子一抖,扑倒在草堆上。“昨夜的那几个人呢?”我有气无力地问。
“放了。”
我一个惊颤,头脑清醒了许多,接着更痛,“什么?”
“放了。”席湘沉慢慢悠悠地道,“都是老弱病残,留着还要给他们口粮,不放干嘛?”
“那鲜于凕不拿他们祭旗?”头继续痛着。
“据我所知,玄鹰骑没这习惯。”
刹那,我有种受挫感,更有种被耍得团团转的感觉。又问道:“那听说他几年前西征一夜间坑杀了几十万战俘?”
席湘沉沉吟片刻,道:“是有这么回事,那年我正好刚入营。记得那一夜下了一场暴雨,西戎城建在两山之间,结果山土崩塌,将几十万西戎军都埋了。不知道这……算不算坑杀。”
天地万物都颠倒了,我也颠倒了,我神魂都颠倒了,快要颠倒众生了。老天爷也太会耍人了吧,一山崩居然变成了坑杀。
“那我……”我无力再说下去。
“大将军会不会杀你我琢磨不出,不过我想到办法拖延下时间,等左将军回来再救你的。但……哪知你胆子这么大,自己不先把自己套上了,哎……顺其自然吧。”席湘沉一张无德的脸越发地镇静,看着真教人不忍,于是我一拳挥了过去,好心地给他添了些颜色,“谢谢你的好意。”
席湘沉的性子一向是不温不火的,这次慕瞳将我交给他照顾,真是……害死我了。

我会怎样?
如今真算是得罪那八面阎罗了,思了一夜,一闭眼便看见一张大义凛然的脸,对着一步开外的一个男子道:“我跟你赌战局,赌你此战无法拿下金汤城。”
我翻了个身,觉得从头冷到了脚,好像受了凄风冷雨一般,还真个是寒由心生。卷了卷身子,片刻却沉气息不对,忙睁开眼。牢营里很暗,暗得只勾勒出身边一个人影来。我一惊,立马撑起身子。双眼已经适应了黑暗,一个人端端地坐在了草堆上,旁边还立着一个人。也只一眼,自然将这两人认了出来。
“这都什么时候进来的呀?怎么跟鬼似的?”开口嗔道。
“就在你唉声叹气的时候。”说话的是站着的席湘沉。
唉声叹气!我汗颜,什么时候我也沾上这毛病了?
“不过走了几日,怎就这么让人放不下心。”这次换了个声,自然是慕瞳,他已经回来了,“湘沉都已经告诉我了,你还真能闯出祸来。”
我被风吹得有些冷,外面不知道何时竟下起了雨,抽了抽鼻子,笑道:“你后悔了,那正好,索性放了我,这样你也不用愁,我也不用愁了。”
看不清慕瞳的表情,只觉得那一头的雨水滴答滴答地向下掉,应该是才从外赶回来。他似有所思,终于摇了摇头,道:“天下还没一只活物能飞得出玄鹰骑。”
我寒着一张脸,觉得这话应该不是骗人的,“那我会怎样?凕将军也远没传说中暴戾,前几日橙子说的那些话,不也就是你们说出来唬我的?”
慕瞳静了片刻,声音顿时提了起来,因为光线晦暗看不真切,但想来那脸色一定不好看。“唬你?现在闯下大祸了,知道不知道。以金汤城做赌,你倒是厉害。若赢了,那战局必败,你口出狂言扰乱军心,拿你祭军可服三军。若输了,是杀是剐,你自己说的你心服口服。”
想来是受了寒,他这一言下来,我捂着鼻子连打了十多个喷嚏。这左右是个死,他丞相公子也求我不了,那今晚是来送我最后一我程么?还是来看我如何惨淡的?
我也懒得开口,留点气力等着吃那碗断送饭。帘外的雨淅淅沥沥,下得好不凄凉。立在一旁久不着声的席湘沉却看准时机开了口:“办法倒是有,不过看你肯不肯。”
“什么办法?”微抬起眼,待他作答。
“做丞相府的少夫人。”
我蔫蔫地脑袋顿时抬了起来,这提议甚是有趣,真不愧是让人意外的橙子,这般的酸牙,我咋舌道:“那我还不如去做冥妃。”
慕瞳亦是被席香沉惊得没了言语,待了半晌,转头望向一旁的席湘沉,“你没表情时可爱多了。”
席湘沉双手环在胸前,语气中能听不满之意,“那可得多亏公子,若不是公子让她折磨我,我哪儿会好得这么http://。快。大夫说我的脸要慢慢调理,现在好了也不知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不知会不会破相。”
听慕瞳说席湘沉那张脸原本是不面瘫的,之所以如今这幅模样都是因为桃花债惹的,看来桃花这东西就不是个好东西,想让我与之扯上点关系,门都没有。我冷冷地瞥了席湘沉一眼,说:“你以前才叫破相呢。”
正说着,帘外却有人禀道:“都督,大将军让卑职请您去校场。”
悚然一惊,这请人都请到牢营里来了,可见鲜于凕有多重视此事。
慕瞳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门口走去,忽又回头向席湘沉道:“先将她带回帐内……有什么事,有我担着。”

却说这鲜于凕确真真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主儿,且不说女子入营当斩的军令,便是我如今这幅被他生生折磨出来的形容就足以说明一切了。与之相比慕瞳却是极其体贴之人,被席湘沉带回帐时那床塌上已多了层褥子,想来是他见今日天寒,特让人加的。
“这人还没进账,便将事吩咐得周全了,难怪那京城里头他最是讨人喜。”席湘沉酸道。
我没来得及去琢磨他的话,只是觉得心里有些放不下,抬头问道:“他是丞相家的公子,他不会真下狠手吧?”
席湘默然片刻,抽了抽嘴角诚恳地道,“死不了,总会留一口气,在床上睡上两个月总能恢复。”
我双唇一个颤悠,“不会这么狠吧。”
席湘沉用手拂了拂眼角,想来是怕自己的表情太过冲动,“私自出营前去金汤坡,依军规处三十鞭。大闹金汤城以敌乱军,将功抵二十鞭。私自带女人回营,依军规处三十鞭,私自将囚犯带出囚帐还打伤了守将,依军规处二十鞭……嗯,算起来是八十,不对是七十……”
“是六十,笨死了。”我不再理会他,蹬在一边琢磨,或许那鞭子不会下得太重吧,或许只是做做样子,再或许根本就不会抽他。

至天明,雨才算停了下来,静得让人发怵,时不时的一滴积水掉落下来,吓得一栗。
雨快停的时候席湘沉说出去校场看看,这一看也不回来了。我等得心慌,来来回回在帐里走得脚都软了,终于想通了,不能坐以待毙。我停下步子,大义凛然地掀开帘子,朝军刑台走去。
可是这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难,在大小毡帐间转了许久,我终于才发现,仿佛又迷路了,那校场究竟在何方?如今一大清早,营中兵卒一半在校场操练,另一半在军刑台看热闹,半个人影儿也无,实在是上天无门呀。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走,没几步,忽见不远处一块空地,一个人立在中间,一身灰白青纹的衣裳与那背影化成烟儿我也认得。
俗话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我走的不是夜路,怎么偏偏遇上的就是这冥王呢。胸膛下的那颗心,顿时要蹦了出来,赶紧趁着他还没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