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流年-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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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一下:“连夜的飞机过来的。”
我觉得奇怪:“Caldwell打电话给你的?”
似乎是想起这件事情,他面上又是那种些微带着嘲漠的冷淡笑容:“那个小孩?当时吓得连住院表都不知道该怎么填了,怎么还会有心思给我打电话。”
我微微抬起头来看他,他叹了口气,继续跟我说:“没有,是疗养处的人通知我的。”
想了一下,自从执事君接到那个电话火烧火燎地把我送过来,到现在我还不知道Denes到底出的什么事情。刚才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又不像是健康方面的问题,因为没有人同我说,也不知道好闻不好问了。
柳下轻轻地笑了笑:“并没有什么大事情,我也不过借着个借口,早点把你要回来。Caldwell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一时这么严苛地要求他,或许也是我们的不对。他既然要揽下这个责任,总指望着他能够快点成长到足以承担,难免心急了。”
我只仰头看他:“Denes真的没有什么大事情么?”
他笑着来回拨弄我的头发:“没有的,明天还能够去看他,应该住不了几天就能出来了。你喜欢的话可以留一段时间,我带你到处看看。”
我点了点头,恰好他把干发机关了,不算狭窄的空间里面顿时一片安静,几乎都能听到外面风吹过的声音。他的手指还在轻轻梳理着我的头发,体温带着干发机留下来的温度,暖暖地让人流连。我贪恋这种触感,微微地侧过头去靠向他,一边终于将心里想了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执事君的事情,你一直知道么?”
一百一十 结局
柳下轻轻地撩拨梳弄我的头发,并没有什么尴尬或者不愿意我提及这个话题的意思,由我靠着一边说道:“嗯,也不能说是不知道的,毕竟他的为人和过去的事情,都没有过刻意的隐瞒,也像是不忌讳我知道一样。就像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没有对你做过刻意的隐瞒,只不过你对之前的事情没有那么清楚,很多事情都想不到而已。”
我听着嗯了一声,只说了句:“是这样。”
他却一笑,将我的头抬起来看:“怎么了,会有问题么?”
我点头:“自然的,既然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能够放心地让他在身边?”换了别人的话,应该是不会让明知道有别的心思的人,来打理这些都比较敏感的事情的。
他靠在我边上也坐在浴缸沿上,似乎是碰到什么感兴趣的话题,一点没有不耐烦的神情,侧着头看着我问:“为什么不可以?”
刚想要张口说,却突然一顿,狐疑地迎着他的目光看回去:“不行,你又在套我的话了。每次都是这样,让我说上一大堆,把心里的事情都底朝天地兜了出来,然后你就一句话带过去了。”
他笑了下,一瞬间水黑色的眸子里面光彩流转:“被看穿了么?果然同一个伎俩还是不能用太多回的。”
我跟着点头:“也太敷衍人了,起码也要几个手段穿插着交替用啊。”
他笑着应和,一派好脾气:“嗯,我记住了。刚才在说什么的?”
“执事君的事情,为什么你明知道他有其他的打算,还能把他放在身边用?”
他抿了抿唇,嘴角微微勾起来一个好看的弧度:“我不留他的话,留什么人呢?那个时候你相信的人只有他一个人,不是么?”
不想竟然是这个原因,我一愣:“因为这个?”
他摸了摸我的脸,像是早就料到了我这个反应,温和地问:“你以为呢?”
我回想那个时候的情形,莫名其妙地被伯爵拉到这个社会里面,然后是那个更加摸不着头脑的舞会,出逃未果后被拎着领子带了回去,途中稀里糊涂地还答应了人的求婚。我满头黑线地点了点头:“是,那个时候我是比较缺乏安全感和归属感的。”
他很有意思地看我:“然后Dieter看起来比较面善么?”
我被他说得一笑:“怎么可能。只不过在所有人里面,可能还是执事君最为坦率了。虽然面上是一成不变的那种微笑和恭敬,可是后面真正的态度也能让人一眼看穿,像是完全不屑于掩盖一样。那时候因为谁也不认识多少,觉得执事君的确是最好相处得了。”
柳下敛了面上的笑认真看我:“你从一开始就知道Dieter的态度了?”
我不好意思地微微侧了侧头:“啊,舞会的时候他和Cadence小姐在走廊上说话,不当心给路过的我听见,然后事情基本上就比较清楚了。有时候感觉我的运气其实还是挺好的。”
他抚弄着我头发的手稍稍往下,指尖描摹过耳郭的形状,轻轻按在耳垂上。侧下头,却是抬起眼来看我,声音压沉却是带着一丝笑意:“只是挺好而已么?”
又来了,故意地试探我薄弱得不能再薄弱的意志力。我撑着浴缸冰冷的边沿靠向他,靠到几乎呼吸交汇的近处,却没有触碰,说话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暖暖的气息打在他的唇上:“我所有的运气都在你身上了,以至于其他方面的运气一直实在不怎么样。”
他的眉目松开,象是一瞬间化开了许多的柔情。手指向后,穿过发丝托住我的头,想要将我拉向他,微微眯起的眼里已经起了一层氤氲。我赶紧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稍稍地用力,红着脸摇头:“不可以不可以,还在说正经事情。”
他没有妥协地在唇上轻轻地吻了几下:“嗯,还有什么问题?”
我的意志动摇得如同旗帜一样随风飘荡,用力想了一回才想起来刚才在说什么,连忙抓着那思绪往下问:“会让执事君在身边,仅仅是因为刚才说的那个原因么?”
他微微放开我一些,只是仍然含着笑看我,一双眸子里面尽是不言的风华。然后装做什么都没有的样子转开眼去,稍稍顿了一会儿,才说:“也并不是。Dieter虽然对你的身份有排斥,但那是建立在他虚构的政治立场上面的,暂时还没有足够的力道来抵消他对你本人的好感,这个样子或许还是放在身边的最安全的人选。另一方面,你对他有一定的依赖性,这种依赖性并不是能一下子快刀切断的。况且在这个阶层里面,可能还有许多我无法顾及的方面,Dieter料理起来都是得心应手,这样的人不用,再去找一个同等得心应手的就难了。至于其他方面的,Dieter一直是温和的保守派,就算是有异议或者其他的一些什么,一般都不会用激进的手段。要让你在以最少伤害为前提的基础上,了解我们所处的这个阶层,或许挣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对待Dieter的打算是最好的方法。”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我正诧异,就感觉到他的手伸过来抬起我的下巴,一下子就撞进了那双黑色的眸子里面。平时不敢多看的眸子敛去了所有的笑意和淡漠,直直地看向我,似乎是不想错过我的任何一丝表情。
他接着说下去:“可是我错了,梳,我要的不是让你适应这个阶级,也不是一个得体光鲜的侯爵夫人。我应该把你好好地包起来,一圈一圈地,不让任何人看到、碰到、伤到你。我不需要你体会人情的冷暖,也不需要你知道世态炎凉,就像我求婚时候承诺过你的一样,我想要给你的是整个世界的美好,和整个世界的幸福。而这一切所需要的只是你的允许而已。”他的睫微微一动,眼垂下去然后勾起了一丝笑来,牵住我的手立起身,然后在我跟前单膝跪了下去,又抬起眼来看我。那双眸子含着笑,又含着一派水一样的温柔,一些期待,甚至些微不加掩饰的紧张在里面。
那种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被爱着的眼神击中了我心中一处,瞬时眼前一模糊,就感觉两条热线顺着脸颊滚了下来,立刻用手捂住了嘴,按下了哽咽的声音。
他轻轻地吻在我的手背上:“虽然这不是我打算的地点,婚戒也还在店里没有完工,不过看起来似乎已经是最合适的时间了。梳,你愿意给我这个荣幸么?”
我一下子也跪下来抱紧他,像是等待了许久,努力了许久之后,终于实现了的愿望。我用力咬住唇想要忍住眼泪,他轻轻地吻着我的耳垂,抚慰似的拍着我的背,可是眼泪却更加汹涌,哽咽的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我只有用力地抱住他,像是生怕他在我回答之前就跑去了别处。
他不说话,只是抱着我轻轻地拍我的背,等着我的回答。
我几乎将唇咬出血来,把哽咽都强压下去,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口来:“我愿意……我愿意!”
他听见了绽开一笑,如同百亩的花田一瞬开放般的美好,黑色的眸子里面盈满了光彩,像是倒映了一整条银河的繁华。他把我抱起来擦去了泪痕,却不劝我,只是说:“你今天就哭个尽兴,之后的日子里面,我连叹息的机会都不会给你的。”
我听了一笑,又是眼泪:“童话里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的那种结尾?”
他吻了我一下,然后将额头相抵,看着我认真地、轻轻地说:“嗯,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我点头,用力地点头,然后一阵哽咽,又用力地抱住他,闷闷地说:“容城。”
“嗯,我在。”
“我告诉过你么,你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最好的事情。”
他轻轻地笑:“说过的,你喝醉的时候告诉过我了。”
我点点头,然后听着他说:“你也是。”亲吻着我的后颈,用那我听过一次就不曾逃开过的嗓音低低的说,“你也是发生过在我身上的,最好的事情。”
正文止
作者有话要说:主线情节就到这里,已经不能再写下去了。还有配角的交代,以及一些断断续续的生活片断,见番外。
番外 一
吃过午饭之后,因为没有带着原来订婚的戒指,柳下执意要去买了对戒套上。我本意是不要的,可是看他面上一直是那种欣喜的笑。平时经常是惊鸿一瞥的笑容,今日特别地慷慨不敛去,感染得我也踮起脚来轻轻吻在他唇上,就随他在柜台边把简单的银戒指套在我的无名指上。他捧着我的头吻我,面上全都是笑,然后说:“在这个银戒指黯淡下去之前我们就结婚。”我用力地抱住他,咬着唇点了点头。
下午进了Denes的病房的时候,我们就像任何刚订婚的情侣一样,一派喜洋洋地。Denes立刻就看到了我们手上的戒指,推了推眼镜淡笑了下:“恭喜了。”
小孩听了Denes的话才知道往我们的手上看,立刻面上就是那种惊骇而不相信的表情一闪而过,然后咳了一下掩饰地转过头去,往边上坐了下来。
柳下带着我还没在沙发上坐稳,就看到执事君开门进来,看到我们轻轻地一笑:“原来您在这里,正好您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医生就在走廊里,您能出来一下么?”
我一听就有些紧张,还拉着柳下的手就站了起来。光只是一个血检而已怎么要个医生来送结果,一听就不像是好事情。
柳下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抚慰:“没什么大事的,要我跟你一起去么?”
我点点头,和他一走出病房,就看到个高个子短头发带着金框细架眼睛的医生站在那里,还不断地在病历上刷刷刷地写着什么。身后执事君体贴地把病房门关上了,医生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把我们看了一圈,然后转向我问:“梳……若…是么?”
我点点头,欣欣然地看着他手上的那张纸。
谁知他还要转过头去问柳下:“你是?”
柳下笑着回答他:“她的未婚夫。”说着还把手上的戒指一起举起来给他看,“我们刚刚订婚。”
那医生眨了眨眼睛,像是消化了一下信息,然后将手上的纸递过来:“那么恭喜了。这样的话我猜应该是好消息了。”他双手叠在身前,朝着我微微一点:“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血液里面有镇定剂的残留,还有低血糖,这些都是需要特别重视的,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下面。”
我把纸头接过来,上面都是一堆看不懂的指标,又抬头看那医生。
医生被我这么一看才好像想起来话没有说完,赶紧添上去:“你怀孕了,恭喜。”
……
啥?!
惊空一个焦雷打得我灰头土脸,瞬时一片白茫茫白茫茫。
医生看了我的反应有点惊诧,求助一样转头去看柳下。柳下被他一看立刻反应过来了,上前和他握了握手:“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谢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医生点点头,还是翻了翻病例对他说:“这次用的镇定剂半衰期比较短,应该对胎儿没有什么大影响。不过之后对药物还是要注意,还有我建议做一次全身的检查,怀孕对于她的健康状态来说还是有点负担的。”
柳下一一都应承了,虽然面上没有露出来什么,只是一般笑着,却和那个医生握手握手再握手,才肯放他走。
我回过神来,完全不能够相信这件事情一样,在医生有些雾水地看着我的时候,连忙上去问:“医生,你确定我是怀孕了么?”
他停下转过身来对着我:“按照测出来的指标来看的话,的确是这样的。不过我还是建议做一个超。”
“我怀孕多久了?”
“这个血检看不出来,要等超的结果。”
柳下一把抱住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乖,等下就帮你安排去做。”
问题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我盯住那医生不放追着问:“那个,医生,就算用了防护措施也会怀孕么?”
医生这下子知道我诧异的原因了,立刻(炫)恍(书)然(网)大悟的表情,然后了解地笑了一下:“避孕套破裂或者损坏之类的例子不少见,没有哪个避孕措施的概率是百分之百的。现在还是在怀孕的第一阶段,如果你觉得需要的话,有一种新的药,效果很好而且没有什么副作用……”
柳下立刻停住他的话头:“不,我们不需要,谢谢。”
医生耸了耸肩:“只是让你知道而已。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让我知道。”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还在一片白茫茫中,伸手捂住肚子。他从后面抱住我,手盖在我的手掌上带着往下移,低下头来在我耳边带着轻轻的笑音说:“那里是胃,孩子还在更下面,在这里。”
我木在那里,根本不知道怎么反应,只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还有掌心按住的还平坦的腹部。
他贴在我脸侧,把我抱得一丝风也不透,像是逮着只兔子,生怕一撒手就不知道蹦跶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