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灵舞-第1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从郁身边离开时，郁已经不会再惊醒。
如果郁很凑巧地能在半夜醒来，只要让他看到书房里亮着灯光，他就会再一次安然入睡。就算郁想到书房里看个究竟，也没有关系，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离他很远了。
很远了……
其实，郁，我也想活得比你长啊，不是贪生怕死，因为担心思念的痛苦你承受不住，若痛苦都能随我的离开也一并消亡，该多好啊。
********黄金分割*********
六点。
东方郁惯常是在这个时候醒来。
悟不可能比他早醒，更不会比他早离开床，但现在，他身边空无一人。
天未全亮，书房里还有残余的亮度。
东方郁没有多想，下床来（。kanshuba。org）看书吧了一下睡衣，朝书房而去。他要去指责悟：不管那副画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她应该以休息为重。
随着他的轻唤，他顺手推开了书房门，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副油画，一定是那副悟从来不让他看的画作，被移到了离门仅三米的地方。
东方郁的目光全在这副画作上。
画作的色彩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明朗，让人视觉舒服，但这不是让东方郁震惊的原因，他的心灵被强烈震憾是因为画作的内容——悟是基于什么情缘才画出这样一副画作的——一家三口的自画像，悟和他的形象都栩栩如生，也都一脸笑容，感觉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温暖，这也是他们这段时间里的幸福写照，并无可惊异之处。东方郁紧盯着的是那个悟抱在怀里的孩子，是拿什么做参考画出来的？孩子该是两岁左右，看上去是个女孩，露齿笑得甚为欢快，眉目间与悟神似。
出现在悟的这张自画像上的孩子，意味着什么？
“悟！”书房里空荡得怵人。
一阵恐惧感猛地擢住了东方郁，自心底升起的全是悲观。
这个时候悟会去哪里？
东方郁渴望从某个角落里寻出夜无灵来，书房就那么大个范围，根本也藏不住人，最后，他的目光还是落回到了画作上，看到了他先前忽略了一样东西：有封信被粘在画布的左上角。
信上只有一行字：“郁，一定要找到我！”
********黄金分割*********
几百人地毯式地搜遍龙宫，消失的人就是消失了，干净彻底得只剩下衣物和记忆证明她曾经存在过，与她一起消失的还有麦迪。
唯一能确证的是夜无灵是走龙宫里的逃生暗道离开龙宫的，暗道的入口开在永安殿上那张金椅之下，她并没有将这个暗道再一次封闭，就让这个只能被她和她的继承人知道的秘密如此大方地公之于众。
这条逃生暗道漫长而潮湿，出口在这片广阔私有地的边缘，一座丘陵之上。
暗道的入口，与其说是夜无灵情急之下忘了关闭，或者说她最后仍在玩阴谋以转移搜寻的目标，这些都不对，她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的继承人有关于龙宫的最后一个秘密：不能以言相传，便以身授而教之。
之前，她该也用这种方式将龙宫的秘密一一告之于他了：影子四霸的存在，祭典的仪式包括地宫里的仪式，现在则是关乎龙宫存亡的暗道之门……悟给了他足够多的暗示，他却全部忽略了！
悟的谋计从来都不是要将他赶出龙宫，而是要将他与龙宫牢牢捆绑住在一起，她是依靠他来将她的意志继续传递下去。提升他在龙宫的地位不是给他最明显的暗示吗？是他偏了方向。
到最后，他还是输给了悟。
可是，为什么？
悟，为什么要离开龙宫？
那个出现在画作上的孩子有什么意义？
悟，你对我的心又有几分是真的？
好多疑问想问你！
“郁，一定要找到我！”
找到你，这些问题会有答案吗？
一场寻找持续了十五年。
☆、第一百七十章 终章
东方郁还没来得及上车，就感觉脑后有异风：有人攻击他！
以他的身手，在他半径三米之内的攻击都是无效的，何况对方的攻击速度和力度都不大，所以他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轻松地伸出手就将对方的拳头搁住了，只是一个稚嫩的小拳头，这样的小拳头没有杀伤力，而“犯人”身上也没有散出杀气来。
东方郁一身寒气地看向“犯人”，活得不耐烦了的人才会攻击他。可是，这个“犯人”让他有点搞不清状况。
“犯人”也没有继续黏着他，见攻击受阻，很快就跳开了去，压着帽沿，不再进行攻击了，但他的唇角却含着诡异的笑容。
这是一个少年，身高超出了普通少年的平均身高，穿着一身某高校的秋季校服，跨着一个布艺书包，书包上还吊着粉红色的流氓兔公仔，他好像是下课后直接过来的；他戴着一顶鸭舌帽，还故意压低了，似乎不想让他的对手看到样貌。
既不是夜明博，也不是蓝明琦和施明义，明明是个很陌生的少年，为什么要攻击他？
不，也并不是完全陌生，至少这少年唇角的笑意让他有种熟悉感，心动之余但他又不敢奢望自己的猜测会成真，怕希望得高，失望会大至绝望，他承受不住。
“你是谁？”东方郁定了下心神，将三霸隔在身后，自己来和蔼地问少年。
少年放下手来，缓缓地抬起头，笑意盈盈地喊了一声：“爸爸！”
东方郁惊呆了。
那副悬挂在文晴院书房里的画作竟似是某种预言一样，稍有不同的是，这是个男孩。
这少年叫他“爸爸”，他没有怀疑，因为这少年长着一张与他思念、寻找了十五年的人高度相似的脸，实在太象了，笑容、气质无一不神似。
“龙主……”三霸也惊呆了。他们当然知道眼前这少年不是失踪了十五年的龙主，但这少年必定与龙主有着重要的联系，实在太象了啊，真的是龙主和他们大哥的孩子吗？
如果真是，身份这么关键的孩子都出现了的话，龙主是不是要回来了？
“先跟我回去。”东方郁做出决定，快步上前拉了少年，塞进车内，命令司机开车，全速前进。
车在全速前行，东方郁紧盯着少年，只要车身有轻微的震动，他就会将这少年与悟的样貌、身形重叠起来。想到这少年可能是自己的孩子——不管悟用了什么手段让这个孩子来到人世，再想到悟可能就要回来了，他就难抑心上的激动，几乎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一刻，十五年的寻觅与等待，都有了回报。
少年也将东方郁反复打量着，一脸研究的神态，那副高深莫测的情态也极象悟。东方郁更是感慨万千。
路上，东方郁并没有问少年任何问题，车内气氛不紧张，但还是有些沉闷，就算是父子，这时他们也亲近不起来。
车一停稳，少年就活泼有余地跳下了车，对眼前的景物赞叹不已，说什么也要先将这座园林参观一番后再说正事。东方郁也不催促于他，只让两个女仆跟着他，随他想去哪去哪，只等他自己玩腻了收心了再带回憩宫来也就好了。
天擦黑了，少年才肯安安稳稳回憩宫，此时，这少年又让东方郁惊讶了一番，他摘掉了帽子，一头及腰的长发青密柔顺，随风飘逸。原只道是一个英俊少年，却原来是一个漂亮优美的少女，这番形象更是象足了她的母亲。
那副画就成了千真万确的预言之作。
东方郁不免又神思了一阵，仍不急于向少女探知信息，先传了晚餐。
大家明明都有话要说，却都只闷着埋头吃饭。
晚餐也吃过了，点心水果也吃了个够，再没事碍着了，东方郁这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倪念。”少女回答，“思念的念。”
思念！
悟，你当真在思念我吗？
“你妈妈在哪里？”东方郁激动地紧问一句，什么语气、措辞之类的都已经顾忌不来了，显示他有多想知道倪悟的下落。
“我喊你爸爸你就相信了？你一点也不怀疑我的身份吗？”倪念倒是有些惊讶，“你这么好骗的吗？爷爷说你精明得都能成神了，竟然这么好骗！”
东方郁牵唇一笑，道：“你骗我了吗？”
倪念撇了一下唇，说：“爷爷说不能骗你，骗你的下场会很惨。”
“那告诉我你妈妈在哪里？”
东方郁一心想知道倪悟的下落，却不想这句话让倪念悲从心中来，大眼睛里腾起了泪花儿，凄凉地看着东方郁，弱弱地问：“爸爸，你不应该先拥抱我吗？小念是第一次见到爸爸啊，爸爸就这么冷漠吗？难道爸爸心里就只有妈妈吗？”倪念撅嘴撒气地埋怨着自己的爸爸，这情态又与倪悟十二岁那时的表情态度相差无己，东方郁又是好一番伤感。
被倪念这一提醒，东方郁也发现自己是当真冷漠了，确定这孩子是自己的，却没有拥抱一下，只急着追寻悟的下落，对孩子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东方郁真诚地道了一声歉后，暂撇开对倪悟的思念与追寻，将倪念拉到怀中，紧紧抱住，饱满的连心之情将他们包裹起来，东方郁只觉得安宁而幸福，颤抖地迎接了这份来得有些迟的亲情。倪念到底是个孩子，又是心中有悲，这时投进了一个温暖而安全的怀抱，再是抑制不住情绪，竟放声大哭起来，这番悲痛只惹得东方郁将她抱得更紧密了些。
起居厅里的气氛随着倪念的恸哭渐渐地染上了悲凄之色。
这孩子怕是继承了倪悟的全部品性，适当地发泄出自己的情绪后就收敛了悲伤，这份自我克制实在少见，但她孩子的天性却也保存得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完整：不肯放开父亲的手，也不准备离开父亲宽阔而温暖的胸怀——她需要这种安全感，需要有人证明在这人来人往的世界里她不是孤独的一个人。
东方郁也怜爱这孩子的怯弱不安，也不放她离开自己，但是，他还是想知道悟的下落。
“小念，告诉我你妈妈在哪里好不好？”东方郁诱哄着。
倪念沉默了一阵，在衣服内掏了一阵，扯出一根银质链子来，链子上吊着一新一旧两只桃形小盒子，一只戒指将这两个盒子分了左右。
戒指是他和悟的结婚戒指，与他一直戴在手指上的戒指是一对啊，他不会认错。
东方郁顿生不祥之感。
倪念指着小盒说：“这个新的是爷爷，这个旧的是妈妈，只剩下这一点骨灰了。爷爷一个月前才去世，妈妈，在我出生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倪念又哭了，“爷爷说，就算不难产，妈妈也不会活得更久。妈妈那个时候就得了胰腺癌，是耗尽了生命才把我生下来的。”
无怪乎以龙宫的力量十五年都找不到悟的藏身之所。
原来，悟最大的阴谋就是以她有限的生命换给他一个孩子，以延续他孤单的生命。
不管悟有多伟大，他要找的人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却留他还在孤独地等待。
这个事实，太过惨烈，东方郁承受不住，险些晕厥过去，即使现在意识还清醒，人也并不好过，急气攻心，一口气逆行，呛入肺部，剧痛之下咳嗽不止，竟然咳出了血来，大口大口地不再停歇。
“大哥！”三霸吓住了，但还算反应得快，西门离去通知医生，南宫守去唤调理师，在专业医生到来前，调理师多少能稳定住东方郁的病情，争取一点时间也是好的，北都护则开始尽己所能地进行救护，先将东方郁放平在沙发上。
“爸爸！”倪念又吓得哭了，紧紧地抓着东方郁的手，大声喊：“爸爸，你不要吓小念，小念好怕啊！小念好怕一个人！”
倪念的恐慌和不安拯救了坠入地狱的东方郁。
他想追随悟而去，但小念呢？是她的女儿啊，是悟留给他的希望。
“爸爸，爷爷说就算你知道妈妈不在了也不会丢下小念不管的。爷爷在骗我！爸爸是自私鬼！我恨要带走爸爸的妈妈！”倪念伏在东方郁身上痛哭，恐惧让她口不择言。
东方郁凭着一个“要让小念幸福”的信念让自己的情绪得到了控制，咳血也停止了，现在只是缺乏了平时的力量，他举起的手只剩下抚摸的力度，声音也轻微得狠：“小念，不要恨你妈妈，她是一个会让你骄傲一生的妈妈。”
“不要！妈妈要带走你，我不要这样的妈妈！”倪念绝不妥协。
“不会，我不会丢下小念的，所以，不要恨你妈妈，好吗？”东方郁轻拭去倪念脸上的泪，说：“让你这个时候才来见我，是你妈妈的遗言吧。这是你妈妈会做的事：只是为了让我活得更长一点，这么悲伤的真相一定会被她隐瞒得不能隐瞒为止，你爷爷不去世，你就不会来找我，我就会一直以为你妈妈还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活着，这样追寻着她而活下去。”
他这一辈子都没有逃开悟的圈套，连他的生与死都牢牢*控在悟的手心里。
倪念的泪止住了，震惊地望着自己的父亲。父亲和爷爷临终前说的话几乎相同，妈妈真的有这么高尚吗？
“小念，不要怀疑。十五年前知道这个事实的话，我可能会随着你妈妈而去好成全自己的爱，但现在，做不出那样的事来了。”东方郁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从来没有设想过这样的情形，他会有一个女儿，一个与他爱的人如此相似的一个女儿，就象是神在怜悯他的悲伤一样赐给了他最大的幸运和幸福……不，他的幸福一直都只有一个人能赐给他，悟啊……
“小念，你来到了我的身边，你几乎跟你妈妈一模一样，长相、神态也好，连很多性格、行为都跟你妈妈很象。这就是你妈妈的算计，唯有让我看到希望我才会继续活下去。”聪明的女人算计了他的一生，给了他悲伤的爱，却也赐给了他最完美的幸福，这样就足够了。东方郁思及此，满眼的欣慰，说：“小念，你就是你妈妈留给我的希望，我不能辜负了你妈妈的心愿。小念，让爸爸照顾你吧，我的爱，还有你妈妈的那份爱，一起，全部都给你。”
“爸爸。”倪念钻进东方郁的怀里，又哭了起来。
悟，这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吧。
悟，如果你还满意这一切的话，能不能再多等我一段时间？让我们再轮回一世，不，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