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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青莲劫-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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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手按在领口就动不了了。
  “韩易之,韩易之,韩易之……”
  如果真的是你,我该怎么办?
  当局者迷,这是鬼舞刚刚的提醒。作为枭的头领,她必然是会查自己的,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过往?那么为什么还会派自己去呢?
  你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鬼舞的话滑过耳边,彦澈按住领口的手颓然地垂下。她是在试验,试验自己会不会跟当年那个人选一样的路。当年那个赢得了鬼舞名号的人,最终没有选择枭,而是成了别人的替死鬼。这是她的选择。
  那么,自己呢?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他,自己会动手吗?
  彦澈劈手推开了一直紧闭的窗户,半悬空中的弦月因为那嘈杂街市的映衬,更加清冷。彦澈半个身子倚在窗棂上,深深地将那混杂着食物,脂粉,油腻的呛人气味不断地吸进肺部,直到逼出一阵阵撕心裂肺地咳嗽。
  耳边突然有阵阵喝彩之声忽紧忽远地传来,大约是楼底说书先生正讲到精彩之处吧。他的故事应该还在热闹当中吧。而自己呢?自己这段无稽的故事应该已经快要走到结尾了吧?所以,求求你,先不要出现,就让我一个人走完这下部残卷,就让我一个成就这个没有你的结尾。然后我会永恒地待在故事的结尾,在那卷底仰望,仰望你报仇雪恨,仰望你荣华富贵,仰望你君临天下,仰望你举世无双!所以,请别出现,请别。
  因为,如果真的是你,那么现在,我真的会不得不杀了你!
  因为,我还没有选择其他的资格。

  下卷 第五章

  虽然已经是快要五月了,可是接连两天的暴雨使得温度骤降,窝在颠簸的车中的韩易之虽然裹着薄毯,还是被湿冷的潮气冻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抬手掀开了一边的帘布,向往探头望去。外面是雾气迷蒙,单凭天色根本辨不出时辰,仅能瞧见些浅粉或殷红的颜色抹在山峦模糊的轮廓间。
  还没等韩易之完全清醒过来,车队就慢慢地停了下来。接着有人走到韩易之所乘车子的旁边,仔细一看,是一身仆役打扮的琴音。“琴音姐,现在是?”“现在快要申时了,这里是芩州城的驿馆,我们已经连着赶了三天的路了。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换马再走。”说着她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信笺:“这是刚刚收到的,是琪哥那边的情形,到馆里再看吧。”
  韩易之将信笺收好,整了整有些皱的衣衫,起身下车。环视着周遭的山景许久,韩易之总算认了出来。原来,是琉云山啊。
  琉云山是在芩州城的城郊,因为去往京城的官道只通过琉云山,并不经过芩州城中,所以驿馆就建在了琉云山的山脚。琉云山是以那满山各色的桃花闻名的,住在芩州时还曾经……
  “易之,快进来吧。这里我们已经包下来了,你的房间在二楼第三间。”“好的。”韩易之答应着,跟随一起进了客栈。
  走进房间,桌上是驿馆已经备好的餐点,洗脸架旁也放好了一壶洗漱的热水。稍作梳洗,韩易之方在餐桌旁坐下,抽出了袖里的那张短笺。寥寥几句,是干爹的笔迹,彼此报个平安。看样子他们行进的速度跟自己这边差不多。
  “怎么还没吃点东西,凉了就不好了。”随着推门声,琴音捧着个温着酒的白瓷水坛走了进来:“晚上山里湿气太重,稍稍喝点热酒暖一暖。”
  “是琴音姐你自己馋芩州的米酒了吧?不过,还是别喝太多了,你酒品那么差,醉了就麻烦了。”
  “你啊!”琴音笑着戳了下韩易之的额头:“你琴音姐要是被区区几壶酒就灌倒了,连你都会觉得丢脸的。不过喝点再睡身子会'炫'舒'书'服'网'些,晚上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和晋儿。”
  “好。”
  “那你吃完了就早点休息,我先出去了。这里一切都先行打点好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嗯。琴音姐慢走。”
  送琴音出了房间,韩易之这才回身开始吃饭。店家果然都是仔细打点过的,连饭菜都是自己最爱吃的一些芩州的特色菜。就着白饭,塞了一大口热气腾腾的桂粉蒸肉,被疲惫压下去的食欲才慢慢恢复了。一盏茶的功夫,桌上的菜基本都见底了,韩易之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吃掉了快有三碗饭。
  失笑地放下了碗筷,将自己的杯子斟满,一饮而尽。酒温刚刚好,稍烫不至于失了酒香,也不到烫嘴。只是甜润的味道落到喉间却立刻苦涩了起来。
  站起身,推开了向山一面的窗户。天色早已深沉,夜风带着厚重的潮气迎面而来,连带吹熄了桌上的烛台。就着屋内仅剩的两盏风灯,隔着浓雾,极目远眺,却怎么也看不到那座熟识的城池。
  就算看到了,又能怎么样呢?想要看的人也早已不在那里了,比起物是人非的情景,或许这一场浓雾也是恩赐。
  而现在,也不是去想这些的时候。
  把刚才那张短笺收好,一挥袖,两盏残灯也熄灭了。坐在漆黑的房内,韩易之缓慢的将杯中的酒倒满。
  现在确实不是自己再去乱想的时候。在颠簸流离中度过了十年多,在苦寒之地又度过了四年,才走到了今天。这条命,从那个晚上开始,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日日夜夜,脑海深处都会有凄厉的声音在呼唤,呼唤一个叫做萧靖的魂魄。
  真的要感谢十年前,母亲赐予了自己韩易之这个名字。至少自己能够拥有除了萧靖以外的人生,拥有一些只把自己唤作韩易之的人。
  “彦澈,彦澈……”
  说了不能再想,喉咙却不受控制似地不断低吟这个名字,猛灌了几口酒,才压了下去。不是不想去想,不是不愿去想,而是不敢想,不敢想……
  他在哪里?
  他是否过得还好?
  他,是否还活着?
  啪!酒杯被一把捏碎在手里,白瓷的碎片扎进了掌心。可韩易之没有松开,而是更加使劲的握紧,握紧。终于,犀利的痛楚把自己从泥沼一般的深潭里拉了出来。
  “你不能够这样,你不能够这样!”
  分别的那一刻,你没有选择他,那么现在你更加没有资格思念!必须赢,必须赢这一次,替所有死去的人,替那个在死在血雨腥风中的萧靖。然后你才有资格再去想他,去找他,去等他。
  见到二王爷萧泽,是在快有五年前了吧。当时同干爹一行人在跋涉了近一个月后,终于抵达了皇土的最北边。深秋的边城萧瑟如冬,坐在门窗紧闭的屋中,仍能听到风从头如鹰般呼啸而过。门外一声通报,厚重的门帘被掀开。韩易之刚要跟随着其他人一起恭敬地起身行礼时,就觉得肩膀被一双大手握住了。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面孔,是二王爷萧泽。因为边城严酷的节气,看起来要比他真正的年岁老了许多,凝视着自己的双目纵然隐隐有些泪光闪烁,却仍旧透着摄人的威严。“当年见到你,你才刚出生。现在,你真的,真的跟你父亲很像,很像,比你哥哥还要像。”
  耳边传来如低语一般的字句,接着自己就被紧紧地搂住了。父亲,哥哥,听到这样的话,虽然跟这个人一样,都是自己连面孔都忘记了的人,但是胸口还是像被重重击了一拳一样,疼得难以呼吸。“叔叔。”“嗯,靖儿,噢不,易之。”苍老的声音回应着:“你娘这个名字改得好,从今后,你还是叫韩易之,你要堂堂正正地站到那个杀兄弑侄的人面前,让他偿还那一天他犯下的所有的罪孽!易之,忆之,乃为不忘!”
  “……是。”
  点着头,却看到一旁神情复杂的干爹,还有他身边的那个人,杨涵远。这是一个韩易之看不穿的人。此人自幼丧双亲,一直跟着年长了自己十岁的大哥,也就是当年的太子最亲信的将军杨冽,历经无数征战。然而苍琅之变那个夜晚,最先最快倒戈的也是这个杨冽,踩着信任着自己的人的尸骨,登上了这杨柳之堂权势的顶峰,同吏部尚书两分朝政。而杨涵远也堂而皇之地走上了兵部侍郎的位子。
  这样的人,怎么可以信任?这也是干爹最初所说的。因为他们年龄相仿,且当年同属太子一党,两人曾经是极好的朋友。也正是因为如此吧,对于这个人背叛的愤恨要更深更重。
  但是,也正是这个人,一连十年来不断追查自己的下落,暗中加以保护,才得使他们一行人逃过了多次灾劫。
  “我,当时也不懂他。就像当年,我不懂为何太子殿下至亲至信的二弟,二王爷萧泽会那么快的归顺那个鸠占鹊巢之人。”记得,在颠簸的马车上干爹曾经这样苦笑着说道:“现在,我懂得了二王爷的苦心,可是那个人我却再也无法信任了。”
  是啊,即使他是对的,即使那是正确的权宜之计,可是当最绝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重要的人狠狠地在自己背上砍下了一刀,即使那绝不致命,也再不会将自己的弱点在那人面前露出了吧。但是,若回头看看,才会知晓那个被自己放弃的人,有着多么绝望的容颜。“当年的一切太过混乱了,那一晚我正好驻守在太子殿外,突然远处有人带兵前来,说是七皇子要对太子不利,特地前来保护,所以我就没有阻拦……”半月前,临行前的酒桌上,干爹拒绝与杨涵远同席,于是韩易之留在这个醉得满脸酡红的人身边。他手执一根竹筷,轻敲着红釉酱碟,闭目微微笑道:“我没有阻拦,因为带兵的人是我的哥哥,那个独力抚养我长大的哥哥,那个曾在战场上为太子殿下挡过刀剑的哥哥,那个曾经立誓要扶持着他最敬仰的人君临天下的哥哥。所以我没有阻拦……”“他是该恨我的,就算我做得再多,就算我把这条命舍出去,都救不回他最重要的人了,都改变不了我这个帮凶的身份。二王爷之所以会归顺,也是因为我。若依他的个性,必要力斩了那个害死他最重要的兄长的人。纵然会两败俱伤,纵然会万劫不复。”“易之,”杨涵远忽然睁开眼,看着韩易之:“你是不是也恨我呢?看不起我这样的人呢?”“……”“呵呵呵,你跟你父亲一样,都是不会撒谎的人。是啊,我是该被看不起的。对于任何事情,都会瞻前顾后,权衡利弊才会抉择。他也是因为如此,才会更加轻视我吧。”
  “……”
  “不过,就算是那样也没有关系,被轻视被恨都是我应得的。但是你,还有那些死去的人,应被偿还的并不仅仅于此。其实,若说是为了你,或是为了死去的人洗刷冤屈,我真的开不了口,因为我从来都不是那么高尚的人。只是,我晓得,对于你干爹来说,这毕生的梦想就是看到你代替你的父亲,重新站在那杨柳之廷的顶端,所以……”
  “不用再说了,”韩易之轻声打断了声音早已哽塞的人:“我相信你的。若要我的命,你早可以要了。若要权势,那也不是我必然能够给的。其实之前一直不够信任,就是觉得你缺少一个原因……”
  “呵呵呵,韩易之啊,你还是太单纯了,”那人朗声笑着,用手拍拍韩易之的肩膀,虽然用力但韩易之却感到那人的手在微微发颤:“我这样牵强的理由,说给任何人,他们都不会相信的。”
  “我是单纯,但是我信你,就像信在这个苦寒之地苦守了十年的二叔一样,你们有你们的原因,这就足够了,不管对于别人来说这个原因有多么可笑,多么难以置信。”因为,我也曾经有这样的一个劫,一个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理由。韩易之在心中低语着,又将这句话重新埋进了心底。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那是如何的一季桃花呢?微盍双目,暗色的夜便闪出一树树绛色桃花,映着月色下的清泉,怡然轻曳。
  那是几年前的春了呢?竟然有些记不得了。屈指想去慢慢数来,刚握起手掌,浓重的睡意就迎面袭来,便任由着遣倦的思绪随着染着苦香的春风渐渐散去。
  “不知为何,琉云山的桃树四月芳菲季一过,就只能结出极小极苦的果实。那么美的一树树碧叶桃花,却连香气都透着苦涩。你说这是什么道理呢?韩易之?”问话的人着一身漫染墨竹的素色衫子,立在层层桃花绿柳间。一阵风过,纤细的身影几乎要被那浓密的桃枝柳桠掩去。明媚的春光,在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中层层沉淀。
  能够睡去真好,这样就可以无所顾忌得去思念,去把那短暂的曾经一遍遍得度过。自己疾步上前,伸手牵住了那垂落的袖摆,怕一个不小心,眼前的人就被这琉云山的花神偷偷拐走了。他皱着眉看着被拉紧的袖子,好半天才猛地甩开了自己的手,板着脸地背过身子去。以为他恼了,却瞧见那白净的面孔也染上一抹浅浅的红。
  是在害羞吗?这么捉摸着,又兀自拉了他的袖摆。“又不是小女子,老是拉拉扯扯的做什么!”没有再甩开自己,但那张利嘴还是不饶人了。“……怕你这么好看,会被这桃花神拐跑了啊。”“你!”那漂亮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更大了。真是稍微一激就蹦起来的性格,可是自己却总是喜欢这么去抓那条小猫尾巴。笑眯眯地看着他,知道这个只是嗓门大的人确实是对自己的胡言乱语没辙的。
  果然,在那张利嘴回应之前,脸上的红润早就更上了一层,明透透的让人生了想咬一口的念想。
  “哼,不,我才懒得跟你斗嘴呢!”嘟囔着扭过头去:“明明拐我的是你这个笨蛋。”
  啊,是啊。明明是自己硬拉他来的。一场暴雨,别人都离去了,只有他被自己拖着留下看,看那最后一季的春桃。雨后的琉云山美得不似人间。从山顶的山壁流泻的瀑布,倚山势成了九折,一路带走了近半山的落花。于是,在薄薄清雾间,那流淌的山瀑,竟化作了九折桃花瀑布。
  所以,才将他留了下来。一半是,想让他看看这一年前自己无意发现的景致,而另一半……
  “都是你,让我刚刚被淋成了这个样子。”
  看着他埋怨的样子,自己的笑意却刚浓了。喜欢他埋怨的样子,喜欢他恼怒的样子,喜欢他无理取闹的样子,喜欢他嚣张跋扈的样子。这个人有太多太多的优点,可却是他那些扎人扎得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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