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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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亲耳听完小老板打过一圈电话后,便拉上小老板返回了昆明饭店。在开盘前,我必须把小老板留在身边。
回到昆明饭店后,我的心情开始紧张起来,因为在开盘前的任一时间里,都可能发生某个球员反悔或把内幕透露出去的意外,即或在比赛开始后,也可能出现临阵反水的突发事件,万一发生的任何意外都会招致满盘皆输的结果。
此时,一股突降而来的恐惧感向我袭来,我既怕快要煮熟的鸭子飞了,更怕砸了赌盘招来杀身之祸。我紧张地等待着,煎熬着。
突然,小老板的手机突然响了,我立刻把目光投向小老板,从他的脸色变化中,我产生了不祥之感,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德德……德总,坏……坏了!”刚接完电话的小老板惊慌失措地说。
“怎……怎么了?”我紧张地问。
“有……有人插了一杠子,要八一队让这场球,‘八一’不同意,他们就跑到下面做球员的工作,结果让俱乐部的领导知道了,马上开会追查,有……有的球员供出了我们的事。”
“那……那后来呢?”
“他……他们把全体队员的手机全收走了不说,还……还通知酒店总机封锁打进来的所有电话,还……还要每个上场队员明确表态,谁要放水,严惩不怠!我……我看今晚这场球做……做不成了。”
这可怎么办?得马上向刘老板报告。
“你……你赶紧跟我去……”我正要说带他去樱花酒店见刘老板,但马上反应过来不行,刘老板是不允许带生人去见他的。
“不……不用了,你先在这等……等我,等……等我回来。”
我不敢怠慢,立刻赶到樱花酒店。刘老板听我说完后先是一惊,但很快平静下来,他叫来马仔,在他的儿边低声私语了几句,就让他走了。马仔走后,刘老板若有所思地点了一支烟,然后面无表情地说:“没什么!让他们调整一下盘口就是了。像这样的事以前也发生过,不足为怪。你能及时跑来告诉我,很好!”
刘老板不愧是赌球的庄家老手,有着处惊不乱的心理素质。他深吸了一口烟,站起身来在屋里边踱边说道:“我们初来昆明,既要胆大心细,更要多想困难,你我初次合作,第一次开盘自然不能贸然从事,为稳妥起见,今晚我开的是局‘快盘’,就是在开赛前的半小时才开盘投注,因此现在调整盘口完全来得及。”
他停顿了一会,突然问我:“德总,你看今晚的比赛谁能赢呢?”
“我看……还是‘八一’赢的面大。”
“你的根据是?”
“从对手想让‘八一’让球这点上就能看出,他们对打赢‘八一’是缺乏信心的,加上‘八一’不想让这场球,所以……”
还没等我把话讲完,刘老板就拍了一下桌子说:“今晚就把原定的赔率调个个儿,按‘八一’赢球开盘。”
“刘老板!……您千万别听我的一面之词,还是按您的想法……”
刘老板再次打断我的话,说:“我心里有数,我用你做这场球就一用到底的啦!咱们现在去看看‘十一号’的人是怎么押的再说。”
“十一号”是一处套房,是他们设在樱花酒店里的赌场。
通过监视屏看到“十一号”里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他们都是樱花酒店里的常住客。一个蓄着小胡子的年轻人大声说:“我就不信‘八一’能连胜十一场,上次对‘万达’、‘申花’都是输的球,我不信好运总伴着他们转,今晚我他妈的就押‘八一’输了,我就不信了!” “小胡子”说完把一捋钱拍到了桌子上。
一个穿背心嗑瓜子的中年人说:“没那么简单,据我所知,今晚‘八一’的一号门不上场,一种说法是这个守门员为避嫌主动提出不上场,因为他的弟弟是对方的一名主力前锋,真要是他弟弟踢进了他守的门,他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另一种说法是俱乐部怀疑他可能被对方收买而不让他上场;还有一种说法是庄家也想操纵这场比赛,操纵比赛的最佳办法,自然是贿赂守门员啦!”
“‘八一’不安排一号门上场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说明‘八一’是准备拼这场球的,是奔着赢球去的,我看只要‘八一’想拼就能拼下来。”一个云南口音的当地人说。
“那也不一定,一号门不上场还说不定是让球呢!”另一个人说。
穿背心的中年人又说道:“我看咱们先别急,我打几个电话问问再说。”
在大家的注目下,他很快给三个赌友打了电话,结果是三个赌友全都押“八一”输。
“嗨!怎么回事?什么原因呀?”操云南口音的当地人问。
“原因很简单,就是这场球的胜负对‘八一’的最后排名没任何影响,而对方却关系到升降级,加上两个队的教练很熟,‘八一’百分之百会让掉这场球。”
多数人表示认同。这时,一个戴眼睛的小伙子摇了一下头说:“我呀!不跟风走,一边押一万,‘八一’赢了,我赚四千,赔一万六千;‘八一’输了,我可是赔一万赚四万。”
“你这个小赔大赚的主意不错。”两个年轻人随声附和着。
……
听到这里,刘老板禁不住笑了起来了,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听到了吧!他们举棋不定,胜负难评,我们有的赚啦!有的赚啦!哈哈哈……”
我疑惑地望着刘老板问:“怎……怎么有的赚了?”
刘老板诡诈地扳了一下手指头,乐呵呵地说:“我们开的赔率是0。4:1,而现在的投注比例基本是1:1,你说我们能赚多少?啊?”
“噢……假如一个人押赢了1000元,他只能赚400元;但他要押输了1000元,我们可就照单全收喽!如果按1:1的投注比例,我们至少能赚……赚二成吧?”
刘老板笑而不答地点着烟。
“可……可要是‘八一’输了怎么办?”
“哎!怎么能让‘八一’输了呢?必须让‘八一’赢!”刘老板十分肯定又心气儿十足地说。
“那……怎么保证‘八一’赢呢?”
“这很简单嘛!只要对方的前锋不往门里踢不就行了嘛!”
“啊!”我惊愕地望着刘老板,立刻反应到他早就做了两手准备,随即同他笑了起来。
这场比赛不负刘老板的苦心,果然是八一队以2:1获胜。
当我在樱花酒店的一个无人的楼梯口,接到刘老板塞给我的一只沉甸甸的纸口袋时,激动得有些混身发烫。尽管赛前因突发事件而严重影响到了我的收益比例,但十五万元的现金也不算小数。
我仰面朝天地横躺在床上,一直兴奋异常,无法入睡,脑子里想的全是十五万、十五万……心里面叨念的全是刘老板送钱时的两句话:“一点茶水费啦!下周五我们深圳见啦!”
我企盼着下周五,企盼得到第二只装钱的口袋。
然而,我的企盼却成了见不到的泡影,它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怪病搅没了。
不知为什么?第二天一早起来肚子突然疼痛难忍,赶紧去医院查看,却一时找不清病因,只好住院检查,但查了一个礼拜也没查出个明确的结果来。俱乐部不可一日无主,董事长见我一时半会儿出不了院,便把我这个总经理撤了。
待我出院后,那位刘老板也就不找我了,当初引见我认识刘老板的朋友直截了当地说:“嗨!你不想想,对你这样一个不在其位的闲人,他还能答理你吗?”
离开足球俱乐部后,这段令我亢奋异常的记忆一直挥之不去。为了找回赌球的快感,我跟我的一位同事,相互瞒着家人,偷偷尝试起了网络赌球。
我们第一次赌的是意甲联赛。为了规避风险,我们采取了合作式的投注,分别押了两场意甲联赛,我们设想,即使是一输一赢,也最差打个平手。但投注结果却完全超出了我们预期的底线,以两场投注双双落败而告终。
事后,庄家友善地告诉我们投注方法不对,庄家说:“投注赌球和投资股票的方法是相通的,任何一位股票高手也买不准哪一支或哪一时段的股票,正确的选择是买组合式的股票,用东方不亮西方亮的办法,达到少赔多赚的目的。”
第二次,我们改用组合式的投注办法,一次同时投注了五场比赛,为了翻回上一次的本儿,每一场都押了一万元。这个办法果真灵验,取得了两赔三赚的战果,竟一下子赚到了六十万。
一夜暴富,使我俩兴奋异常,忘乎所以,决定乘胜追击,再一鼓作气赚到第二个六十万。
经过认真分析,我们又一次性选投了五场比赛,但这次的投注结果却大失所望,四赔一赚,使刚进到兜里还没放热的六十万,倾刻间就少了四十万。我和我的同事窝囊透了,我后悔生气,不想再赌了。但我的同事却不服输,执意要再搏一次。看到他不捞回来死不瞑目的样子,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的同事想出了一个主意,中心意思是不能听庄家的忽悠,放弃组合式投注。他查阅了意甲历年的比赛资料,发现没有一支常胜军,于是他提议盯准一支强队连续投注,必当稳操胜劵。我觉得他的分析和提议颇有新意和道理,便同意了。经过一番研究,我们选择了最具盛名的国际米兰队。按照一直押赢的办法,我们决定每场投二万连投十场,我们预计,这种连续押法最差也能押对三到四场。二十万的本儿最多赔个五六万元。然而,我们再一次败了,而且是完全彻底地败了。这个被我们看好的国际米兰队,竟他妈地连输了十场。当国际米兰输掉第十场的时候,我俩几乎崩溃了!
这次赌球经历使我领悟到,无论赌赢赌输都会使赌球者产生欲罢不能的感觉,犹如吸毒上隐似的可怕,解脱的办法只能是当机立断,离开赌球。我决心不赌了,权当花钱费力买个教训吧!但我的同事却不服那个劲儿,非要赢一把后再退出来。为此,他借了五万元做最后一搏。我对他讲:“算了吧!现在退出来还不晚,毕竟没输多少,如果接着干就危险了。国际米兰连输十一场也完全可能,你如果再押错了怎么办?” 我的同事迟疑了一阵后,还是不放初衷,决定改押国际米兰第十一场输球。我好劝歹劝,他才同意只押两万。但是当比赛结果出来时,我俩全都惊呆了,国际米兰在连输十场后,竟风水逆转,突然在第十一场获胜了。我的同事懊悔莫及,我也后悔自己多嘴,当然我的同事在懊悔的同时也庆幸没把五万元全砸进去。
可是没过几天,我听说他还是把剩下的三万元又赔进去了。背上五万元的赌债后,我的同事变成了另一个人,以往的乐观幽默没有了,变得时而焦躁易怒,坐立不安;时而心事重重,寡言少语。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直到有一天他老婆跑到公司里找他大吵大闹后,我才知道,他为了赌球竟把房子作了抵押,五十多万的抵押贷款也赔进去了。
事后,我多次反思操纵球赛和与同事赌球的经历,感触最深的还是庆幸自己没有陷进去。为了远离赌球,我决定受聘到一家外贸公司供职。然而世事蹊跷,我来到外贸公司不久,又不可思义地让我碰到了一件与赌球紧密相关的人和事。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随公司到欧洲某地洽谈贸易时,无意中认识了一位老外,名叫劳尔。他操一口流利地汉语,既是与我谈判方的股东之一兼翻译,也是欧洲国际博彩中心的雇员,曾在香港、澳门和珠三角做过赌球生意。闲聊中,他像中国的球迷一样,对中国甲级足球队如数家珍;对赌球、泡妞儿之类的事更是样样门儿清。后来交往多了熟悉了,他便带我去见了一位与他合作过赌球的神秘华人,名叫J·约翰,已年过花甲,后来知道他是中国警方的通缉犯。他之所以能逍遥法外并同意见我,是因为他在当地享有刑事豁免权。按照当地法律,他作为三岁女儿的唯一监护人,直到女儿十八岁前,都是一个不受刑事追究的自由人。他对于将来也没有什么恐惧感,因为那个时候,他就是不死也到了耄耋之年。交谈中,我了解到当年曾在澳门皈依过基督教的他,如今已皈依了佛门。由于我对佛学略知一二,我们交谈起来颇感投缘,一来二去,他渐渐对不堪回首的经历不再避讳了,对我的提问也有问必答了。让我始料不及和难以置信的是,他所道出的经历竟如此地曲折跌宕和惊心动魄。尽管从他平和的语气和平淡的表情上,很难把他口述的故事同他本人联系起来,但是坐在一旁的我,确已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的故事惊骇得目瞪口呆!
这个偶然的机会,又让我与赌球联上了姻缘。我带着惊叹和疑问回到国内,决定循着“故事”的轨迹探究一下真伪,当我在澳门和珠三角真的寻访到当事人,并聆询到他们同样的讲述后,我再一次被震撼了!
本书所要讲述的,就是这个怵目惊心的故事,一个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赌球事件……
第一章
一条乳白色的私家游艇借着圣诞节前的喜气儿,悄然驶出了香港维多利亚港湾,缓缓向着风急浪涌的伶仃洋上开去。
豪华的艇仓内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澳门安同博彩公司执行总裁纪三同,一个是欧洲国际博彩中心亚洲部主任劳尔。两人一瘦一胖,形态分明。年过半百的纪三同,虽然两鬓斑白,但举止干练,面呈铜色,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一些。劳尔虽然未过半百,但过于臃肿的身体加上过早谢顶,显得比纪三同还多了几分衰老。
纪三同把一份《关于开发珠三角赌球网络的可行性报告》递给了劳尔。
劳尔刚打开报告,游艇突然颠簸起来,劳尔不堪游艇的剧烈摇晃,一阵头晕脑涨,恶心得把刚吃进的早餐全吐了出来,手上的报告也丢落在地上。
纪三同倒是没有任何不适反应,依然背靠沙发若有所思地望着舷窗外。远处灰色蒙胧的伶仃岛,好像船一样的漂浮不定。在他的眼里,伶仃岛就是强权和暴力的象征。一百年前,强大的英国舰队轻而易举地在晚清王朝的眼皮底下把它拿走后,伶仃岛从此成了英美鸦片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