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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六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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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潜脑门上一根青筋暴跳,忽略了他的问题:“我才不跟你睡!”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睡吗?”严争鸣怒道,“切菜板都比你的床软!”

程潜转身就走:“好,我去厨房睡切菜板,掌门师兄自便。”

严争鸣冲门外不知所措的道童们咆哮道:“给我拿下他!”

程潜对待别人——哪怕是扶摇山上带来的道童,都是有点疏远的彬彬有礼态度,当然不可能跟一干莫名被伤及池鱼的道童大动干戈,只好任严争鸣得逞。

从温柔乡带来的锦被呛得程潜连打了四个喷嚏,眼泪都下来了,严争鸣一脸嫌弃地丢给他一块手帕,皱眉道:“你鼻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程潜两根手指捏着他的帕子,伸长了胳膊远远地扔到一边,顺手摸出一本讲符咒禁忌的书:“我看是你的脑子有点问题。”

严争鸣一把将他脸朝下按进了被子里,抢过了符咒书:“睡觉。”

程潜:“给我!”

两人闹了个不可开交,简直连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一本好好的《符咒禁忌》险些被扯成两半,终于,程潜出于对本门典籍的爱护松了手,严争鸣趁机将那书扔在一边,挥手打灭了灯。

程潜在黑暗中磨了磨牙,钻进被子里蒙住了头,眼不见心不烦。

获得了胜利的严争鸣双手拢在脑后,但他的得意来得快没得也快,程潜不理他了,他就平躺在床上,望着床帐发了会呆。

过了好久,他突然在一片寂静中开口道:“我现在知道什么叫‘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了。”

程潜缩在被子里没吭声,大概此时对于他来说,严争鸣就是那个烦人的“深渊”。

严争鸣沉默了一会,继续自顾自地道:“仙市过后有讲经堂,很多散修都会借这个机会前来进修,二师弟和四师弟连引气入体的门都没有入,所以我才想留下来,起码打个基础……我们不能就这么无根无基地回扶摇山。”

分明是有名有姓有来历的门派,却要像无根的散修一样蹭着人家的讲经堂学些雕虫小技。

“我已经答应了岛主,但没有想依附青龙岛的意思。”严争鸣顿了顿,又不知要说服谁似的补充道,“真的没有。”

程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被子里冒出了头来,侧着脸静静地看着他。

程潜的脸还没有长开,却已经先消瘦了下去,光剩下了一双眼睛,里面的目光坚定得磐石无转移,外在形状却还是孩子式的清澈与稚嫩。

“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干什么呢?”

严争鸣思量道,他看着程潜,心里又软又不是滋味,不由得脱口道:“十年,最多十年,我们就回去。”

不过这句话他说完就后悔了,严争鸣痛苦地转过头,不再看程潜,飞快地出尔反尔道:“我就随便说说,能回去最好,回不去拉倒,你也别太信。”

……行吧,他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了。

有时候,一个人或者一小部分人,可能经历着天崩地裂,但光阴却并不会因为谁而停下来,世间万物依然匆匆。

在扶摇派的几个少年惶惶地寻找一个出路时,青龙岛的仙市如期开始了。

青龙岛上所谓的“仙市”是十年一次的大集,岛上专门开出了一条十里多的长街,丹药、符咒、法宝、秘籍等等尽可以在此处交易。各大门派会将新一代的弟子带来,结交些同道中人,有些弟子到了可以独自游历的时候,甚至能在仙市结束后结伴而去。

除此以外,最受人瞩目的,要数天下散修们翘首企盼的“青龙会试”。

青龙岛的讲经堂是所有无门无派的散修们最向往的地方,无数未得名门而入,想要碰碰运气的散修或者凡人都会来到这里,以期得名师指点后走上正统的修行路。

出类拔萃的还会被青龙岛收下,纵然不能正式拜入青龙岛,在讲经堂中潜修几年,也能入门,有了一技傍身,就能自行游历天下寻找机缘了。

当然,讲经堂容不下那么多人,经过层层筛选,最后能入讲经堂的也不过是百之一二。

像扶摇派这样的,俨然是岛主亲自给开了后门,否则他们几个人还真的未必能通过青龙会试。

仙市刚开市的时候,在韩渊的鼓动下,几个人去看了一回热闹。

仙市街很有意思,很多凡人混迹其中,乍一看几乎分不清哪个是修士哪个是凡人,然而交流或者交易起来,这二者间又是泾渭分明的——严争鸣很快发现,只有凡人才会使用金银,修士们则通常是要求以物易物的。

哪怕严争鸣他们揣着成千上万两银票,在仙市街上也只能买到凡人的东西,修士的法宝是想都不要想的。

而青龙会试则在仙市尽头的青龙台上进行。

“青龙台”占地不过三四丈见方,却不知使了什么秘法,走上去一看才知道大得没边,其中甚至装得下山河江海等等可以假乱真的幻象。唐晚秋与其他一行修士围着青龙台站了一圈,大概是维护会试秩序。

自负修为的散修可以上去和别人打擂台比试,而那些完全没入门的,则可以选择一个幻象进去试炼,考察其品行、心志、资质等等。

为示公平,所有人都能再旁围观。

严争鸣他们好不容易在青龙台周围的茶馆找了个位置时,正赶上两个修士在比试,一个使刀,一个使剑。和海上他们遭遇的那场大魔之战不同,这种水平的比试,你来我往的一招一式都能看得清。

那使剑的人剑招很是花哨,轻灵得很,想必也是有些功夫的,但花哨过了,就有些轻浮了,有点“大拙若巧”的意思,两人过了两三百招,那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刀客突然抓住对方一个破绽,拼着胳膊被刺伤,将他的厚背刀直逼入了剑客的剑招中,一卡一扳,“呛啷”一声挑飞了剑客的佩剑。

一圈人轰然叫好。

韩渊羡慕地对严争鸣道:“大师兄,咱们什么时候能换上真剑?”

严争鸣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顺口道;“等你拿木剑不砸脚了。”

程潜在一边笑了笑,对韩渊道:“师父说我派的剑和其他剑不一样,要过些年才行。”

说完,他想起师父手里那风雨飘摇中如定海神针一样的木剑,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再说,只要剑意到了,木剑也未见得不如铁剑……”

他这话还没说完,李筠忽然拉了他一下,低声警告道:“小潜,别胡说八道!”

程潜一愣,抬起头,只见邻座一个面色黝黑的男子正冷冷地看着他。

程潜十分莫名,与他目光一对,那男子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程潜,开口道:“木剑也未见得不如铁剑——我听这位小兄弟的意思,想必是对剑道见解深厚了?”

这时,那方才落败的散修剑客从青龙台上下来了,径自走到黑脸男子旁边,叫道:“哥。”

程潜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心道这可真是新鲜,自己拉不出屎来怪茅坑么?

显然,在这一点上,韩渊和他十分心有灵犀,小叫花见不得别人欺负他小师兄,立刻上前一步,一肚子街头顽童的荤话已经到了嘴边。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喷,李筠已经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别惹事!”

严争鸣伸手一拦,将不情不愿的程潜拦在身后,懒洋洋地冲对方拱拱手,说道:“小孩子信口开河,说煤球是白的也是他,兄台听了一笑就是,请了。”

当着黑炭说煤球……李筠听了顿时又是好一阵心力交瘁,他知道大师兄的本意真的是息事宁人,可这话一经他的嘴说出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那么像是挑衅拱火的。

天生一张讨打脸——这是怎样的特殊才能?

那黑脸男子脸色果然更黑了些,他那被淘汰的兄弟在他耳边叽咕耳语了片刻,黑脸男子的目光便落在了程潜手中的木剑上。

随即,他嗤笑了一声,说道:“什么?‘扶腰’派?都没听说过。我看这讲经堂不入也罢,什么猫猫狗狗地都能托上三姑六婆的关系进来,这青龙岛的什么会试也是沽名钓誉,骗你们这些不明内幕的傻子呢!”

青龙台旁边护法的唐晚秋显然是听见了,脸色顿时难看得山雨欲来,只是她不敢擅离职守,只能狠狠地瞪向这边,眼神如刀,在黑脸男子与扶摇派众人身上各剜了一眼。大概是想要将这胆敢在青龙岛上出言不逊的黑炭头与这几个靠裙带关系进来的小崽子全都踢出仙市。

严争鸣听了毫无触动,心道:“反正他骂得是青龙岛,跟我有什么关系?”

于是冷笑一声,抬脚就要走。

程潜却没有他这样没心没肺,他已经看见了唐晚秋的脸色。

这黑炭虽然是对青龙岛出言不逊,但却是他们扶摇派招惹的,本来岛主几次三番召见已经引人不满,要是此刻真的跟没事人一样走了,恐怕以后他们在岛上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严争鸣:“小潜,走了。”

程潜充耳不闻,手指缓缓地划过木剑的边缘,站在原地,慢吞吞地道:“哦?这么说,这位被人崩掉了剑的兄台……想必是很有真才实学了?”

第34章

这转折谁也没料到,原本拥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哗啦”一下退开,立刻给他们让出了好大一块地方。

众人有公开交头接耳的,已经在讨论他们的来路了。

扶摇派淡出人们视野已久,除了真活成了千年王八万年龟的当时大能以外,至今已经没几个人听说过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众人都不明所以的门派,从东海之滨码头上就一路上演了何为富贵逼人,弄得别人想不知道都不行,全都听说了这一派上下的败家子。

尽管修行中人能不将凡尘富贵放在眼里,但再加上岛主的另眼相看呢?

不怎么出来和人打交道的严争鸣他们不知道,此时他们一行俨然已经成了别人的眼中钉。

此时站出来的程潜看着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手里拿着一把孤零零的木剑,活像个小孩玩具,八风不动地站在原地。

人群中已经有人拈酸道:“这小孩好张狂,门派里也没有长辈管管么?”

又有人道:“怎么,你没听说岛主许了他们进讲经堂么?哪个像样的门派会将自己的子弟送进别人的讲经堂的?”

“这可倒是奇了,那岛主又是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偏向?”

“谁知道?有钱人家来的少爷吧,没准再是个什么皇亲国戚的,指不定是家里重金买来了什么宝贝打动了岛主,特许他们进来的。”

“这还真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做求仙问道的春秋大梦,修行之路是那么好走的?”

严争鸣简直疯了,他算是越发明白了,程潜这位小爷的靠谱就是一把镜花水月——只是看起来存在!

他面似寒霜,近乎咬牙切齿地低声道:“程、潜!”

程潜又不聋,别人的议论他当然听见了,他几乎是马上就回过味来了——原来他们在岛上的日子不是以后会难过,而是已经开始很难过了。

招摇过了,现世报来得也快,程潜几乎怀疑师父在登船的时候说的那番话是未卜先知。

然而事已至此……

程潜其实并没有想动手的意思,他只是做出个姿态来给青龙岛上一干人看而已。

一来对方方才已经落败了,没有再上擂台的道理,二来他也知道自己的年纪,不说是这些仙人,就是凡人间,也没有挺大一个汉子和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计较拳脚的道理。

直到这时,程潜才发现自己有点骑虎难下了。

如果换个嘴乖机灵的,此时说不定耍个赖搪塞一下也就过去了,他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个头才到人家胸口,面子不面子的也没什么,小命最重要——偏偏程潜天生不会做赖皮顽童。

他心里飞快地转念,一时间将方才擂台上那些你来我往的招式全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过完,他不但没有退却,反而将心一横,想道:“动手就动手,我也不一定怕你。”

程潜一步也没退,也不理会严争鸣的警告,旁若无人地一抱拳,对那散修剑客道:“我在家里也学过几天剑,只是学艺不精,师父还不让我换铁剑,还请这位兄台指教一番了。”

落败的散修剑客不知是哪个野路子门派出来的,于脸面一事,也相当拿得起放得下,闻言立刻上前道:“指教不敢当,既然小公子不用参加会试就能留在讲经堂,想必有独到的过人之处了。”

他一言落下,周围一圈人都小声笑了起来——大多是笑他不要脸。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插嘴道:“张二哥,既然这小兄弟向你挑战,你就应了吧,你若赢了,不妨让岛主给你也开个后门嘛!”

韩渊怒道:“你若是输了呢?跪下叫……唔唔!”

李筠一把捂住他的嘴,将这搅屎棍子死死地镇压了。

落败剑客装模作样地一挑眉:“啊呀,刚才那位小兄弟说什么?我要是输了怎样?”

程潜缓缓地将木剑端平,摆了个起手式,淡淡地道:“不敢,师弟出言无状,见笑了——请。”

严争鸣气得七窍生烟,当下就要不管不顾地上前将程潜抓回来,脚才滑出一步,一把不知哪来的折扇突然往他身前一横,截住他的去路。

只见那是一个身着长袍、做书生打扮的男人,长着一双细长眼睛,精光内敛地扫了严争鸣一眼,有点轻佻地笑道:“哎,严掌门别急着阻拦,也让我们看看贵派高徒的功夫嘛。”

“让开!”严争鸣直接用佩剑底往那人手腕上磕去。

李筠:“大师兄不可……”

严争鸣的剑尾还没碰到人家的衣角,一股无形的大力便撞在他的剑鞘上,那力道顺着他的手竟传到了他的胸口,严争鸣一击之下往后退了三步,胸口闷得恶心,差点吐出口血来。

李筠忙从身后扶了他一把:“师兄!”

严争鸣硬是将嗓子眼里的腥甜给咽了下去,狠狠地盯着那穿长袍的人。

那人全没将他放在眼里,好整以暇地将扇子打开,装模作样地在身前扇了扇,扇面上眉飞色舞地写着“三思而后行”一行字。他意味深长地笑道:“这样冒冒失失,可不是为人掌门的气度。”

这人分明是特意来找他们麻烦的!

那散修剑客反正已经在青龙会试中落败,索性破罐子破摔,根本也不在乎程潜手里只有一把破破烂烂的木剑,连表面的客气都丢在了一边,一剑便削了过去。

这可不是点到为止,他的剑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上面有符咒加持,再加上这散修剑客不知修了什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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