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反派成个仙-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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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此。”一长老点头,“极谷养你两千年,你当知恩图报。你又一直在引导古剑道,判你一死,也不冤枉了。”
“若没有个出头之人,古新剑道两派纷争会如何,你们可曾想过?”百里靖海愤然,“养我的不是极谷,是我师父王兮阳。我这些年反哺极谷,不必你们差了分毫!我不服,我不服你们这群瞎眼的傻缺!!!”
百里靖海怒吼,骤然魔气起。
那三个长老惊呼:“杀剑!”
剑修本以剑为道,道心自然是剑。剑道又分多种。生出杀剑者,乃是当世大凶。
百里靖海此时却是妄念生魔心,剑道生杀戮。愤怒至极致,再难自控。他身上连锁寸寸断裂,飞身上前夺了一长老软剑,便是向他砍去。
“百里疯了!杀!”
三个来自天启的大能,并极谷无数剑修,都是杀向百里靖海。并连昔年受他看顾的一二古剑道,也是含泪杀来。
“疯人不死,古剑难活。”
这才是真正一场屠戮。万人齐杀。
直把百里靖海逼到圣山八霁木下,他此时已是杀了两个长老,一干暗地支持新剑道的谷内尊者。
再无力举剑,百里靖海靠在一株八霁木下。八霁木雷光闪烁。
“他娘的,古剑道,什么时候剩下我一个了——”
百里靖海呢喃,“你们这群蠢蛋,让我练成杀剑,老子的杀剑,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他说着,一道光华自顶上闪过。
分不清是自爆,还是八霁木雷下,还是四野之人的剑光落下。
下一刻妄境消散,四周景象恢复。
还是九溪峰,小蕴简阁外那处空地。四下捆人大阵静默未动。
杜克跪在阵中,红雾再次凝聚一团,钻入杜克体内。他一双眼血红,抬头向穆椿、叶桑、胡天所在看来。
杜克咬牙:“你们竟敢如此!”
叶桑抬起袖口,擦了脸,跳到阵中去。她抬手之间,那捆人的阵法骤然启动。
杜克不及反应便被阵法困住,捆得结结实实。杜克暴怒:“孽畜,你可是活得不耐烦!”
叶桑却是抓了胡天给的玉盒,跑到杜克面前去:“师父,你之后,怎么杀我都成。”
叶桑说着抖着要打开玉盒。
杜克怒道:“逆徒,我白教了你两百年!你竟同极谷那帮畜生一样行事。胆敢捆我!”
“不是的。”叶桑开了玉盒拿出那半寸八霁太岁,“师父,我不是极谷的人,我是你徒弟。我不会放弃你的,哪怕你自己不想活了。”
杜克怔忪瞬息,继而咬牙:“杀剑已成,你来晚了。”
四下阵纹忽而开裂,杜克瞬息站直。
叶桑骇然,猛然回头,将八霁太岁塞回玉盒,扔向胡天。
下一刻,杜克软剑到得叶桑眼前。
叶桑躺倒,堪堪躲过一击。
软剑如蛇信回弹,剑锋又至。
叶桑迅疾抽出身后重剑,与杜克撞在一处。剑光闪烁。
下一刻,师徒分开而去。
杜克持剑再上,乃是绝杀之剑。叶桑不由抖擞精神冲了上去。
这对师徒顿时战成一团。
胡天只觉眼前一阵电闪雷鸣。
如流星之火,雷电之光,瞬息万变。前十招还在眼前,后十招已然打完,招招式式不能尽数观得。
胡天震骇。
剑,兵之君者。
君子盛怒,竟如此情。
也不知这师徒走了几千招还是几万招来,忽而杜克势弱,一招缓下,叶桑重剑直向他胸口刺去。
因是疾剑,当再无回寰。
杜克心中长叹,妈的,竟然被个丫头片子灭了,真丢人。
不想,下一刻,叶桑竟是急转剑锋,左手猛然握住重剑剑刃,拦住了那一击。
继而,叶桑弃剑,猛然跪在了杜克面前。
杜克大怒:“混账,为何不杀我!你前番欺师灭祖的气势哪里去了!”
叶桑直直跪在杜克面前,双手鲜血淋漓,大声道:“不杀!”
杜克气得要跳起来:“如此扭扭捏捏,如何练得杀剑。”
叶桑扬起头,眼中水光涌动:“我的剑,不是为杀师父练的。”
“蠢货!”杜克全身颤抖,捏紧手中软剑,“也罢,那我就杀了你这蠢货,也好过死也不安生。”
杜克说着,便是双手握住软剑剑柄,向下砍去。
胡天跳起来,却被穆椿一把抓住:“别捣乱。”
胡天眨眼,再去看。
杜克的软剑剑刃却是停在了叶桑肩头,却未曾劈下。
叶桑低头,不动分毫。
杜克看着那剑愣了愣,他再举起剑,狠狠劈下。
再次停在了叶桑肩头,再不能沉手分毫。
杜克看着剑:“杀不了?杀剑,杀不了?”
穆椿缓步上前:“当年将你神魂体魄自八霁木中聚拢,你才醒过来时,就一剑将我戳了对穿。”
杜克转头看向穆椿:“可我为什么不能杀她?”
“我哪儿晓得。”穆椿面无表情,口气却似幸灾乐祸至极。
而此时胡天神念之中,忽而响起叶桑声音:“师弟,八霁太岁。”
杜克再去看自己的软剑。
叶桑猛然自地上蹦起来,一时大阵又起。下一刻胡天冲上去,手里抓着八霁太岁塞进了杜克嘴里。
叶桑扑上去捂住杜克的嘴。
八霁太岁入口即化,瞬息在杜克嘴里消失不见。
胡天“啊啊啊”原地蹦了一圈,躲到穆椿身后去了。
杜克气得全身哆嗦,说不出半句话来。
叶桑又是“咣当”一下跪下:“师父,你别总想什么杀剑,总想着自己死。你死了我会哭的。”
话没说完,叶桑忽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好像个小姑娘一样伤心。
杜克自来烦人哭。
叶桑自拜杜克为师,从未因此烦过他。被剑戳对穿的时候,她都没掉过半滴泪来。
杜克握着剑,茫然看向穆椿:“是不是你他娘教她的招?”
“没有。若有,她还要布阵,搞这般大的动静?”
“那,那怎么办?”
“不知道。你看着办吧。”穆椿云淡风轻,说完,转头离去。
胡天屁颠儿跟着穆椿跑了。
徒留杜克看着那个丫头片子嚎啕。
胡天走远了,还听杜克道:“你别哭了啊,擦,你不哭了,这个月让你少练一套剑。两套。三套?给你放假成不成!”
胡天感叹:“我下次要不要哭一场,师伯就不要我抄书简了。”
穆椿瞥了胡天一眼:“男子哭,他大概便是举剑直接戳死。你若活得不耐烦,大可试试。”
胡天缩了缩肩膀。
穆椿又道:“你方才胆也肥,竟敢给他塞八霁太岁。”
胡天戳了戳衣服里归彦小毛团的耳朵:“师父,我家归彦的幻象挺厉害的吧。”
穆椿点头:“厉害过头了。”
“啊?”
穆椿道:“我还不能肯定,杜……百里师兄妄境出体的缘故,是否有他幻象一分功劳。此术法,他可继续练。但不要再轻易用。若用,你必要有绝杀对方的把握。”
毕竟梦貘一族,是引为传闻能吞噬心魔才惹来梦貘屠难的。
胡天低头思忖片刻,便是了然:“知道了。”
穆椿点头。
胡天又问:“那师父,师伯之后会怎么样?”
“能怎样?”穆椿嘴角微微翘起,停下脚步,向后看去,“他之前脑子抽了。现下吃了八霁太岁,他一时也死不了,定要闭关,也管不得你了。”
胡天长舒一口气——小命保住了!
也同穆椿料想得差不多,杜克第二次便是闭了关。
不过杜克闭关之前,一脚踹开胡天洞府的门。杜克冲进水帘洞,先用剑将胡天一顿胖揍,再扔下一块巴掌大的书简:“抄吧。”
叶桑立在洞府外,垂头丧气。
待到杜克走出来,看了叶桑一眼,冷哼一声:“夯货,杀剑的气势呢?且将朱雀剑阵七人位都练了,另将《戮墟典卷》心诀并前三卷传于这洞里两个蠢蛋。带我出关,必要拷问。”
叶桑立刻抖擞精神:“是!”
杜克又是一声冷哼,背手向山道走去。
叶桑立刻跟上。
杜克转头翻白眼:“滚滚滚,别跟着老子,我要去闭关,你跟着做甚?”
叶桑退一步:“师父你早点出关。”
杜克头也不回走了。
待到杜克走远,胡天冒出来:“师姐。”
叶桑长叹一口气,见胡天身后跟着归彦。
叶桑忙向归彦拱手:“昨日多谢归彦提醒了。师父那时震怒,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没想到一哭,师父就不提那事儿了。”
“咦?”胡天转头看归彦,“你昨天还和师姐说悄悄话了?是你让师姐哭的啊?”
“看到了。”归彦想了想,“红色雾里有,师伯,怕女孩子哭。”
“噗。”胡天憋了一下,没憋住,忙又咳了咳。
胡天又去看叶桑。
此时晨光落在叶桑脸上,她两个眼睛肿得老高,比他识海里的镜鱼还厉害。
胡天终究将那句“师姐立刻就哭,稀里哗啦”的调侃吞了。
胡天伸了个懒腰:“艾玛,抄书简去。我得把写心魔的,好好看看。”
第122章 一
胡天转头回了洞府; 去翻找笔墨。
归彦跟在胡天身后进了洞府:“阿天,头发; 要扎。”
胡天转头:“啊?”
归彦跑过去:“妄境里; 师伯那样的,好看!”
胡天回忆,昨天妄境之中; 百里靖海长发高束,跟个马尾辫似的。别看是个男的; 看着却是精神,特别帅。
可是胡天尚未没掌握束发这项技能; 否者也不会把自己剃秃了。
胡天拍脑袋:“没发绳,也没发带啊。”
归彦撇嘴,不开心; 不高兴,在石床上坐下:“扎头发; 好看的。”
胡天挑眉毛:“那你等等; 我把裤腰带抽出来?”
归彦跳起来挠了胡天一爪子。
叶桑倚在门口; 笑着看他俩折腾。
胡天转头看叶桑:“师姐快别看我笑话了。”
叶桑道:“归彦快同我来练剑吧; 师父让我教你《屠墟典卷》的。可厉害,要不要学?”
“要!”归彦蹦起来; 抓了胡天手咬一口。
胡天立刻拿出玄铁剑:“你再咬我; 我就不理你了啊。”
归彦拿着玄铁剑,欢欢喜喜同叶桑出门练剑。他二人也不去小蕴简阁,就在胡天洞府门外练起来。
胡天则是呆在屋里; 点着春祀琉璃盏拿出杜克给他的玉简。
寻常玉简也只拇指大小,这块却是巴掌大,都能叫玉盘了。
胡天将手按在了这块巴掌大的云盘上,四周蜃影起,一块半人高幕布浮现在眼前。其上写着各类书名,足有三百本,都是些胡天亟需学的。
胡天惊讶:“了不得,这得抄到什么时候。”
却也不都是需要抄写的,譬如炼金、炼丹的书籍,更多是要去学习演练。
胡天伸手点了一个《金法铭器道》,便是一本书的蜃影落下。他又点开一个《修炼百篇》,翻开找起人族修炼,心魔相关的内容来。
心魔,或说是入妄的成魔期。入妄又有五层状态:起执,妄念,妄心,成魔,妄境。
同练武的走火入魔不同的是,入妄前四期,乃是泰半人族修士进入五阶后,会经历到的。
人族修行,少有不入妄的。只是入妄心魔的成因、斟辨、优劣、灭杀或破解之法,都是因人而异的。这其中修行法子不同,入妄情形也不同。
另。因是修行重要的一环,故而人族这万年来,又总总结出了诸多体察斟辨心魔的方法。
胡天只看了半天,抄写的任务也忘却,眼都快瞎,趴在了桌上:“怎么比数学还难学。要死了。”
这心魔篇本就将入妄写得玄妙非常,待到斟辨心魔的法子,那就更是五花八门眼花缭乱,看得胡天恨不得再生出一打脑袋来。
胡天正抱怨着,门被拉开,归彦跑进来:“阿天,下雪啦!”
胡天“噌”一下来了精神,将书简尽抛却,蹦出门。
天上雪团飘忽而下,好似三月杨花。
胡天忽而脑子一抽,仰起脸来:“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然后一片雪落在了胡天的鼻尖上。
胡天:“阿嚏!”
春天尚未来,年终典祭倒是来了。
经过这么多年,胡天重要能正是参加一次若水部的年终典祭,真是激动又开心。
不过参加完一次,胡天就不想去第二次了。
“跪天跪地跪北辰……”
胡天这天晚上回来,趴在床上,全身僵硬,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什么北辰也要跪?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归彦坐在一边,戳戳胡天后背:“北辰,所有界,都看见。”
每一个界的星空天象都不太一样,甚至有些界日月的数量也是不一样的。但是没有一个界,到了晚上不会看见北辰。
故而北辰被作为世界联系的象征。
“很重要。”
“好吧,跪都跪了。”胡天翻身爬起来,在石床上跪坐下,“不过参加年终典祭,也还是有好事儿的嘛。”
年终典祭,也是一年信点发放的时候。
胡天说着拿出自己的名姓玉牌来。这是善水宗弟子的标志,其上也记录着胡天的信点。胡天这年连讹带骗,再到自己拼命挣,终是攒足了十万信点来。
信点到了十万,年终典祭还点名表扬。
胡天终是体会了一把学校大会被表扬的滋味。
胡天此时拿着玉牌,在石床躺下打个滚儿:“咱明天就去大蕴简阁,把那个已卖灵御术偷偷拓印了。”
归彦:“祀渎灵御术!”
胡天惦记着这茬时日已久。想着把这附灵转体的功法收了,重遇易箜时,当个久别重逢的礼。
“也不知什么时候再遇到。怪想的。”胡天苦笑,摇了摇头,“对了!要偷偷拓印,得找个玉简,把毛准备好。”
拓印玉简,自然要用灵气牵引神念。这一下要用的归彦毛可是不少。当是一大豪举了。
到得第二日,胡天去了大蕴简阁,至上第六层。
大蕴简阁处处是圆桌,每个圆桌上自放一片玉简。
若有弟子去读,只消将名姓玉简放在石桌上。若是信点足够,那玉简书籍蜃影自对弟子一人开放。
胡天找到那片《祀渎灵御术》的玉简。站在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