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第一婚介所-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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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精致的错落假山现在已经成为一堆碎石,院子里已经含苞的各类名花好似被人随意践踏过,有些花根都被拔出,又丝毫不被爱惜地扔到一旁碾个粉碎。
罗秀秀脚步迟缓地走过这原本清幽的花园小路,看到了周围崩塌的屋顶和隐约可见的火星。
耳边能听到有人在无助的哭泣,却又觉得那声音很远。
周围渐渐能看到有人躺在地上,表情惊恐,毫无生气。
越往大房院子里走,倒下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府中的熟悉面孔。
罗秀秀不知不觉脚步越来越快,她几乎是小跑到大房院子门口,却停住了。
门口,是跟了她十年的长欢。
平日里对她有些没大没小的长欢现在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只有些脏乱,并看不出哪里有什么伤口。但是罗秀秀半跪在她身边,手指颤抖地摸向她的脸颊,这个小丫头却再也不能笑眯眯地叫她一声小姐。
夜里风凉,让她觉得冰冷刺骨。
罗秀秀抬起头,一眼便看到站在院子内的那些陌生脸孔。
那些神情淡漠的刽子手。
“起来吧。”胡迟站在身后看到罗秀秀心如死灰的模样,明明感受不到她这种悲痛,却依然觉得心底发凉,“二夫人一直都在担心你。”
“母亲……”罗秀秀本来一片阴郁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才有了些许神采。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院内,对其他陌生的人视而不见,一眼就看到了靠在角落一颗树边上的罗二夫人。
那一刻她只觉得心跳骤停:“母亲!”
“哎,你别激动!”
站在罗二夫人身边的罗信下意识拦住罗秀秀扑上来的身体,却被罗秀秀反口狠狠咬住了手腕。
“啊啊啊啊啊我说你松口松口!你娘没事,她只是情绪太激动晕倒了!没事啊没事!你先松口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胡迟看不过去,半弯着腰低声和罗秀秀说:“二夫人没事,她只是太担心你了。”
罗秀秀嘴上还是咬着罗信的手腕,抬头看向胡迟的时候竟然是满脸的泪水。
从偏门走到这里,一路以来的惊吓和恐惧,让这个少女的故作坚强全部化成了粉碎。
她现在比起安慰,更多的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白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回来,他拍了拍罗信的肩膀,只说了两个字:“忍着。”
“不是,大师兄她这……”罗信瞪大了眼睛,最终还是在白忌冷漠的视线中败下阵来。“……那你轻点儿咬,我这只手还要拿剑呢。”
罗秀秀咬着他的手腕,彻底地哭出了声。
白忌看着她的模样,不着痕迹地叹气。转头对胡迟说:“我已经给师门传了信,罗府剩下的人我已经悄悄安排他们去了望渺峰,那里还算是安全。二夫人等不到三小姐不肯走,就只好留下,我让罗信守着。”
“什么时候花会开?”
胡迟看向周围,看似并没有人关注他们,但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有许多人在暗中打量,神识集中在白忌身上的最多。
看得出来,白忌现在的修为或者说他的身份,令这些人稍微有些忌惮。
白忌看了眼那已经浮在半空中的阴阳八卦图,微微皱眉:“大概还有一个时辰。”
现在勉强还是风平浪静,但是这种平静并不会维持太久,大家都守在这里还没有动手的原因就是因为按照常理至宝出世,必然会有凶兽一类的在旁守护,而先不说这阴阳两魂丹出在对修真界一无所知的凡人家中,这么长时间,哪怕是这些人之前互相打斗都没有见到半点儿凶兽的影子。
这种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还不如按兵不动让别人先去一探究竟。
白忌没说的话,胡迟心里也清楚,他看了一眼周围,明明白忌就在身边,他还是传音说:“我们现在两个选择,走还是等?”
白忌目光在已经完全看不出白日里雅致模样的罗府环绕一周,右手随意碰了一下腰间刚刚从乾坤袋中取出的佩剑。
胡迟的目光看向他的手的动作,便定在了那处。
这是剑修的剑哦。
第14章
其实这么看起来,剑修的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白忌腰间挂着的这把剑不过是普通的银鞘长剑,剑鞘上的花纹也只是普通的海波纹,差不多就是北阳城西路口打铁店的通用款。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白忌只是用手轻碰这把剑,就这个动作差不多只要手能动的人都会做,但是由白忌做出来就是不一样。
可能是因为白忌长得好看?
胡迟用手撑着下巴看着面不改色的白忌,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他还是得承认自己应该比白忌长得更好看一些。
然而每次他拿剑的动作,哪怕是剑道仙尊也会一脸不忍直视地说他这是拿了一把杀猪刀。
看来还是修道的原因,白忌是个修的是剑道,和他这种深入七大姑八大姨群体的接地气媒婆差别比较大。
哦,他应该是叫媒公……吧?
【喜欢?】
胡迟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的时候,听到耳边白忌的传音。
他看过去,有点儿茫然。
白忌也不知道从他这个眼神中看出了什么,下一个动作就是把腰间的剑拿下来,在其他警惕的目光中直接递到了胡迟的面前。
“这是……”胡迟看着面前这把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白忌这是让他摸摸还是让他拿着还是直接送给他了?
“给你。”白忌干脆直接把那把剑放到胡迟的怀里,又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胡迟强调道,“拿好。”
胡迟下意识把这把剑抱着。
等白忌去和罗信说话的时候,他才想到,白忌应该是把剑送给他了。
哦,剑修把自己的剑送给他了。
……那他要怎么还礼?
切条尾巴给他做个毛领吗?
白忌不知道自己这个看似随意的举动有什么问题,实际上他可能也并不在乎这个举动可能带来的问题。
他看了一眼已经坐在罗二夫人旁边护着她的罗秀秀,低声对罗信说:“一会儿你先带罗二夫人和罗秀秀走。”
罗信点点头,虽然对自己大师兄的任何决定都不会反对,但还是管不住自己多嘴问了一句:“大师兄你呢?”
“保护好她们,我……”
白忌的话没说完,就看到一道银光闪过,他当即抽出罗信手中的剑,剑身露出一半,刚好挡住那看似不怀好意的一招。
只听一声脆响,一枚普通的铜板竖直地深陷在泥土里。
“白忌道友真是别来无恙啊?”对面有一男人走出,一身精致绣腾云的黑衣,相貌清隽,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微微眯起,带着七分邪气。他手上拿着一串铜钱,嘴上却还是有些惋惜,“到凡人间还是要用凡人的东西做武器,倒是有些可惜了——”
最后一个字的话音未落,他就掷起一把铜板扔向白忌!
白忌把罗信出锋的剑推回剑鞘中,抬脚踢起一根树枝握在手中。只见那空中令人眼花缭乱的铜板竟被一根普通树枝劈落,没有一枚能近白忌身边一寸内。
那男人本也不认为这区区百枚铜板就能制服白忌,他五指成爪抓向白忌的动作和扔铜板的动作一气呵成,白忌打落最后一枚铜板时,面前就是这人泛着黑气的指尖。
白忌身形后退,正欲用手中的树枝刺向这男人的虎口大穴。
却看那男人迅速侧身,看似躲避,实际上竟是直奔阴阳两魂丹而去!
白忌紧随其后,之前看似危险的打斗竟不过只是一个幌子!
不仅是周围的人,就连胡迟都没看出来那男人之前的步步杀招不过只是为了博得一个时间差。
那兰花其实还没有彻底开放,不过当白忌和那男人直接冲到前方时,四周原本观望的人也都不由自主的行动起来,各式法宝各显乾坤,竟然好不热闹。
胡迟没有上前,他看到罗信已经护着罗秀秀和刚刚清醒的罗二夫人小心向着门口走去,也到底猜到白忌做这种举动的目的。
他两手握紧白忌之前给他的剑,虽然明白白忌为什么这么做,也从刚才那几招里知道白忌的斤两。但是现在众人几乎全都一窝蜂而去,白忌手上只有那根从地上捡的树枝,毫发无损的走出来几乎是没有可能。
胡迟几次想上前,然而所有人都乱成一团,白忌的身影更是在最里面被这群人遮挡住,时隐时现。
天色更暗,那悬在半空中的阴阳八卦图已经彻底盖在这群人头顶,生气与死气交错金光与黑气四散。胡迟从角落种看去,不知是因为这诡异的丹药而心底不安,还是因为白忌被陷在包围圈中自己却想不出有什么法子。
而这时已经快走到偏门的罗秀秀也同样抬头,看到了那笼罩在大房院子上方的八卦图。之前她因为顾忌自己母亲的状态和猛然得知亲人死亡的事实而心底恍惚,对外事都不挂心。
现在猛地看到那八卦图时,却觉得有些奇怪。
正常的八卦图,阳为连,阴为断,然而这个八卦图却刚好相反,不止这样,那黑气与金气流动的轨迹似乎也有问题。本来八卦图是趋吉避凶的祥物,然而这个八卦图却让人觉得心底发寒。
罗秀秀不由自主的走上前,罗信刚想拉住她,却看到她脚下的步子并不平常,而好像是在按照某种规律,走三步退一步,走一步退两步……
最后罗信竟觉得她好像陷在了什么迷障中,迈出的步子竟好像能引着四周的灵气,而那灵气却好像围着她形成了一个……
八卦图?
“秀秀?”二夫人自然看不出那些灵气走向,她只是看着罗秀秀只顾自在哪里走动有些担心,不免有些着急地开口道,“秀秀,你怎么了?”
“我知道了!”罗秀秀迈下一步,那八卦图仿佛也完成最后一笔,却在她握着罗信手臂的时候慢慢消散,“胡先生和那位大人还在里面吗?快让他们出来,这是个死阵!”
罗信不解:“什么?”
“没时间细说了!”罗秀秀着急的就要往里面跑去,“再不出来就要出人命了!”
“等一下!”罗信忙拉住罗秀秀,“师兄让我保护你们,你不能过去,我不能让你们遇险。”
罗秀秀瞪大眼看着他说:“没有时间了!一会儿等这个死阵画成了,你师兄就没命了!”
“那我也不能……”
“这位小公子,”罗二夫人这时开口,“我会照顾好我家秀秀,你还是去看看吧。毕竟胡先生被困在我家也是因为我们的原因,他们要是出了事而我们却不管不顾,我们也实在良心不安。”
罗秀秀也再次强调:“你相信我!”
“那我……”罗信看了眼罗二夫人,罗二夫人对他点头,“好,我去让他们出来,你和罗二夫人好好照顾自己,最好在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罗秀秀看着罗信说:“你也小心。”
罗信的修为在这群人中就是个小蝼蚁,他不敢传音也就只能悄无声息的回去,胡迟还是原来的位置,一身红衣缩在一边坐着十分显眼,但是别人似乎都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么显眼也无人打扰。
“胡大师,”罗信找不到自己师兄的身影,也只好先低声和胡迟说,“罗秀秀……她说那是个死阵,”他指了指在黑暗中越发明亮的八卦图,“时间不多,让我们快走。”
胡迟猛地抬头:“罗秀秀说的?”
罗信以为胡迟的表情可能是在怀疑他竟然会相信一个凡人说的话。自己被这么一个问句搞得也有点儿尴尬,但还是说:“她说的信誓旦旦,所以……”
哪知道胡迟突然站起身,点头说:“好,我把白忌带出来,你先走,自己小心。”
“可是……”罗信话没说完,就自己咽回肚子里去了。
因为他看到胡迟突然就消失了。
或者说因为速度太快了,他根本就看不到胡迟的影子。
好歹是上重天有名号的仙君。
胡迟虽然在上重天武力值排倒数,但是这些人,说句大话,再来一个世界他都不可能怕了去。
白忌站在几欲完全开放的兰花边,身后便是那最开始扔铜板的黑衣男人。两人近乎靠在一起,勉强对抗四周密不透风的攻击。白忌手中仍然是那根树枝,手上动作看似游刃有余,剑意在他身边围成一道屏障,浑身上下毫无破绽。反之那黑衣男人却手持一串佛珠脸色苍白嘴唇却殷红似血。
胡迟悄无声息的为那黑衣男人挡下几道攻击,他动作极快,除了那意外觉得有些放松的黑衣男人再无人察觉。
胡迟在两人身边对白忌传音道。
【这处有死阵,花开则阵开。】
白忌没有回应,胡迟却自顾自地继续说。
【我能带你们离开。】
罗信在胡迟消失在原地之后,就知道这位胡大师修为也不知道高自己多少去。他与其留在这里碍手碍脚,还不如护在罗二夫人两位旁边有点儿用。
然而等他一只脚刚出了罗府,只听身后一声闷响,他还来不及反应,巨大的冲力就让他直接整个人都被摔了出去!
然而那力量在罗府门口又似乎被什么挡住,也让罗信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罗信向后退去,那力量仍旧在和挡在罗府面前的屏障抗衡,抬头望去,罗府的天似乎都有些扭曲。
……在这种力量下胡大师和大师兄,真的能毫发无损的出来吗?
罗信盯着罗府,盯得眼睛都有些发酸的时候,却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声音,依旧冷淡地说。
“二夫人和三小姐呢?”
他猛地转头,果然身后是大师兄那一副始终很难施舍一个笑容的冷脸,平素里他看到这张脸就不敢说话,现在他竟然想抱着那张脸哭!
不过也就是想想,小师弟内心的怂气依旧挥散不去。
第15章
不仅怂,他甚至还怂哭了。
“……你哭什么?”
白忌觉得自己这句话语气并不恐怖,但是为什么就把小师弟给吓哭了?
“我以为……”罗信被他这么一说,哭得更厉害了,“我第一次下山就把大师兄你弄丢了……”
白忌一脸无语的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身后有人肆无忌惮的笑声:“我说白忌,你这个小师弟还真有意思。”
身后便是那一身黑衣男人,他嘴角还带着血迹,大概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