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招摇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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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天灵有扫视了一下房间,目光突然大盛,他发现就在独狼坐的那把椅子下面有一枚花瓣。
花瓣应该粘在独狼鞋底,而留在房间里的。
天灵匆忙起身,在房间门发出吱嘎的声音前,将那枚花瓣攥到手里,然后将双手放到背后,装作在房间里踱步的样子。
“大人,没有休息吗?”穿着一身葱心绿衣裙、带着足以融化一切冰冷笑容的半梦,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走了进来,随后将门扉掩上了。
“还没有。”天灵一笑,走过去,左手接过半梦手里的托盘,右手拿起一块梨花糕,“我这是等着半梦又甜又酥的梨花糕,无法入眠。”说着,将托盘放到案几上,顺便将手里的那枚花瓣压到了托盘下面。
“先生的嘴向来比梨花糕还要甜。”半梦说着,矮身拿起一个茶杯,而茶杯恰恰是天灵给独狼倒过水的茶杯。
天灵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云,他忽略了一点,茶杯里的茶水是倒掉了,可茶水的余温还在。
半梦似乎并未察觉,端起茶壶,在茶杯里倒是半杯清茶,放在粉嫩的鼻子前轻轻地嗅了嗅,笑颜如花地看向天灵,说:“大人,这清灵茶可还合您口味?”
天灵赞道:“当然,清灵茶树,青丘山只有两棵,峻拔绝壁之间,青丘山的甘甜泉雨浇灌,本就是接受天地间清纯之气的,又是清明之前,半梦亲自到青丘山采摘、炒制的。
“可谓,茶中极品,入口生津,浸润五脏六腑,仙人方能享受到这清灵茶。”
“如此说来,我半梦应该改行更业了,开一家茶店,靠这茶中极品也能过上滋润的日子,也不至于受这欺凌之苦。”半梦说话间,脸上闪过一丝凄然之色,但脸上随后还是嫣然如花。
天灵倒是没笑,看着半梦白润润的脸,半晌没说话。
半梦看到天灵一脸肃穆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低下头,抚弄着圆润的茶杯说:“半梦口无遮拦,伤到了大人,半梦自从托付大人,哪里再受过欺凌之苦?还请大人不要怪罪半梦。”
“没什么怪罪的,”天灵叹了口气,看着半梦说,“虽说,有我在,没人敢欺凌你,但还是只能留在这醉香楼,我一个名分都给不了你。”
“大人这样说,半梦更加不安了,像半梦这样的人,有先生青睐,就是前世修得福了,怎么还会有天高的奢望?”半梦抬起头时,已是泪光盈盈。
“今天怎么啦,说着说着,就说到这些令人伤感的事来了?”天灵拿出一个锦帕替半梦擦拭晶莹的泪水,笑着说。
“也是,许是半梦过于清闲了,反而想得多了,才会突然间徒增伤感。”半梦破涕为笑,接过锦帕,自己拭去脸上的泪痕。
半梦把锦帕放到案几上,拿起茶壶给天灵的茶杯续水时,拿壶的手忽然滞了一下,然后轻轻摇动水壶,几次三番后,才倒上水。
这小小的动作并没躲过天灵的眼睛,他皱了一下眉头,装作没看到,把梨花糕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像是品味人间最美的东西。
第63章 帝王桑花
“大人,半梦疏忽了一件事。”半梦端起茶杯,递到天灵手里后说。
“什么事?”天灵接过茶杯,嘴里边嚼着梨花糕,边笑意融融看着半梦说。
“这清灵茶在斟饮之前,最好先轻轻摇动水壶,壶里的水在晃动的时候,茶叶里的清香才能完全浸入茶水里,这样才能喝到清灵茶的精华。”半梦笑吟吟地说。
天灵吮吸了一口杯中茶,点点头,说:“半梦说得极是,确是比刚才更加甘醇了,也就是说,此前饮茶枉费不少的清灵茶的精华。”
“所以,以后大人要是喝茶,还要半梦亲自泡制才好。”半梦说着,给天灵的茶杯续了一些水。
“那以后还要辛苦半梦姑娘了。”天灵又喝了一口茶水,点点头说。
“其实,今天这茶还是打了些折扣,没有完全展示它的精妙。”半梦此时轻轻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说道。
“为何?是这水不好吗?”天灵问道,很专注地看着半梦,看来他急于得到答案。
“不是,水来自青丘山碧月潭,当然青丘国最好的水了。”半梦摇摇头。
“那是这茶杯不好?”天灵接着问道。
“也不是,灵秀坊烧制的青花五彩,当然是茶具中最好的。”半梦还是摇摇头。
“那就是房间的环境了,饮茶是讲究天、地、人合一的,在灵山秀水之间,吸纳天地的灵气,茶也就有了灵气,而这房间则是少了这一分灵气。”天灵顿了顿,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后,说道。
“大人说得极是,不过,这间房是半梦用青丘山的灵草熏制过的,似比灵山秀水逊色不了多少,只是……”半梦说到此处,停住了,笑意盈盈地看着天灵。
“半梦这是想看看我的耐性吗?如果是这样,那半梦姑娘就错了,人说我天灵是慢性子,火上了房,我都不曾着急的。”天灵微微一笑,转到案几后,坐了下来,等着半梦的话。
“大人,有时也少了一分情致,都不给半梦卖关子的机会,”半梦噘着红嘟嘟的小嘴说,“恕半梦冒昧,请问大人,近几日是否去过盖余国?”
“盖余国?以我这种身份,能轻易去盖余国境内吗?”天灵看着半梦说,“你怎么想问这个来了?这与茶水有什么关系?”
“因为拿着茶杯的手上有一股异香,它足以影响到茶水的味道。”半梦说。
“异香?什么异香?”天灵提着鼻子嗅了嗅说道。
“帝王桑花,只有盖余国才有的一种树花,色微黄,汁液饱满,一旦花叶破裂,汁液就会沾到人身上,就会留有清洗不掉的余香。
“当年,我被九阴派的人弄去给蛊师做药人时,我逃脱后,就躲在了帝王桑树林里,依靠这种帝王桑花的异香躲过了蚊虫的叮咬,最终逃脱的,所以,我对这种花的香味尤其敏感,而据半梦所知,帝王桑只有盖余国才有。”
说到这里,半梦停下了,看着天灵。
“你的嗅觉不会……”天灵说到这里,摇摇头,“不会,你嗅觉惊人的灵敏,能辨识各种花草香气轻微的差别,但是我的确没有去过盖余国,你也知道的,我除了与国主商议军事,大多数时间都在梦香阁。”
“大人说的也是,你根本没时间去盖余国,但是这帝王桑花香来得蹊跷了……”半梦说着,提着鼻子又嗅了嗅,目光最终落到案几的托盘上。
“好啦,半梦,这个房间只有你和红儿进来过,这帝王桑花对人又没什么伤害,不必这样大惊小怪的,”天灵见半梦把手伸向了托盘,在一旁说道,“我也实在是困了,谢谢你的清灵茶和梨花糕了。”
半梦的手已经触及到了托盘,听到天灵的话,又慢慢将手缩了回来,对天灵嫣然一笑,说:“嗯,既然如此,那半梦就退下了,如需要什么,半梦就在隔壁房间候着。”
半梦说完,转身走出房间,在关闭房门时,又瞟了一眼案几上的托盘。
……
萧疏没有坐过牢,但相比条件来说,这里并不比招摇山的小石屋差到哪里去,所以,他并没感动不适。
牢房的饭菜最简单,也最粗劣,但总要比玄天逼他吃的东西好下咽得多。永戈每次看着他吃得很香的样子,只咽口水。
自始至终,萧疏没说一句话,也没让永戈说上一句话。
他到没什么,永戈却不行了,像只困兽一样,在狭小的牢房里一圈圈地转。
一整天过去了,萧疏隔壁终于有了动静,一个犯人被一名黑甲士押走了。
虽然只是一眼,萧疏还是看出了那个犯人的身份,是在驿馆,与他缠斗的虎骑军中的一个。
一名盖世的掐算师用这种低劣的偷听手段,苗隐也够可以的了。不过,萧疏倒是从苗隐这一行动中得到了一个信息,他在大殿上,说的那些话应该和永戈的口供不谋而合了。
其实,如果天灵想把他当作一枚弃子,让天灵说的话就应该是他所说的。
这是掐算师的一种推断之术,秦池也不曾不止一次对他说过,说,他如果有一天走出招摇山了,面对纷乱的世界,只有一股冲劲儿是不够的。
当时,萧疏也没想过可能会离开秦池,走出招摇山。
现在,他走出招摇山了,才发现,外面的世界要比秦池说的还要凶险得多。
平静很快就会被打破,萧疏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那名虎骑军的军士被带走不久,就有人把他带出了牢房,同时被带出的,还有跟随他来到盖余国的所有侍卫。
所有人中,只有他是完好的,永戈脸上的血痕没了,可淤青还在。
永戈倒是不在乎,被押着大咧咧地往外走。
从阴暗的牢房走出来,萧疏还有些不适宜,刺眼的阳光倾洒在身上,有股温温暖暖的感觉。
他眯起眼睛,看了看四周。
好大的阵势,黑盔黑甲的虎骑军,分立两旁,手中的刀枪闪着耀眼的光,令人心胆俱寒。
看着看不到尽头的虎骑军,萧疏有些莫名的荣耀感,他想到了招摇山,想到了,黑甲士人海里的鼎力。
现如今,我接受着同样的荣耀,虽然没有虎骑军冲过来,但这些人应该多数为他而布置的,他竟能让这么多的人如临大敌。
一丝清风悠悠吃过,轻轻触摸着他白皙的脸庞,绵绵柔柔,像个美丽的少女,温情满怀。
几朵轻云漂浮在空中,像一团团松软的棉絮,轻盈,簇拥。
第64章 关己则乱
萧疏把目光收回来,看了一眼永戈。永戈昂首阔步地走在前面,脚步有力,在地面上形成一连串的闷响,像一个英雄,一副英勇赴死的架势,周围的虎骑军就是送葬的护兵,所以才保持这样有恃无恐的情态。
也许,永戈和他一样,已经知道了,走出大牢的时刻,就是走向死亡的开端,他并没在乎,他要像一个英雄一样走好最后一段路。
永戈,鼎力,确实有几分相似,他们粗鲁,勇猛。
一片阴云突然来临,打断了萧疏的思绪,本来响晴万里的空中,哪里飘来的阴云。
他再次抬头时,还是看到那片巨大的阴云,雪雕巨大的身躯正在当空飞过,发出几声,震撼碧空的啾啾鸣叫。
雪雕旁,一条红色的丝带迎风飘舞着,给天空,给雪雕,增添一丝亮丽的色彩。
雪雕发出一声长长的尖鸣,双翅扇动,做了一个滑翔,在半空中掀起一股气浪。随后,双翅平伸,做了一个小小的俯冲。
雪雕脊背上的人,一身艳装危坐,在空中显得格外的扎眼。
肖晴,一个骄纵不可一世的郡主,一个见了面就与他过不去的女孩。
“喂,小子,不如来跪求本郡主呀,我可以给你一线生机,否则,全尸横陈都是你的福气了。”肖晴也看到萧疏,挥了挥手,高声朝下面喊着。
萧疏没有理睬,低下头,却扬起了右手,还未等他做出其他动作,始终守在他身旁的两个虎骑军士出手迅即,已经擒住了他的右手。
很显然,他们见萧疏猝然出手,手里一定有东西,会对空中的郡主肖晴不利,所以,才及时抓住了萧疏的手。
萧疏一笑,紧攥的右手,慢慢舒展开,空空的手掌展现在两个虎骑军士面前。
两个虎骑军士对望了一眼,才知被萧疏耍了,狠狠地瞪了萧疏一眼,放开了萧疏的手,撤到两旁,即使如此,他们还是虎视眈眈盯着萧疏。不止他们,其他虎骑军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萧疏没有去管他们怎么样,他扬起的手也没放下,拇指与中指、食指轻轻捻动,打了个响指。
声音脆响,在碧蓝的晴空中,像层层涟漪慢慢荡漾开去,扩散着,振荡着,传到每个虎骑军士耳朵里,传到永戈他们的耳朵里,也传向空中。
此时,其他声音都好像静了下来,人们的目光都投向萧疏,有疑惑,有蔑视,有苦笑,谁能想到,一个面临生死的人还会悠闲地打个不合时宜的响指。
是空中的一声凄厉的长鸣打破了地面上的肃静,人们的目光才从萧疏身上移开,不由自主地望向空中。
长鸣是空中的雪雕发出的,几乎与此同时,雪雕闪动巨大的翅膀,掀起阵阵风浪,鸣叫着向远处飞去了,飞翔的姿势并不优雅,似乎像是逃命,急促,慌张。
“白雪,停下,停下,……你这是怎么啦……”肖晴双臂紧紧搂着雪雕的脖子,以防掉落下来,她在拼命喊着。
可没什么效果,雪雕带着肖晴瞬间从人们视野里消失掉了。
人们望着远处的天际愣了一会儿,才把目光收回来,虎骑军的一个小头目喊了一句“快走”,萧疏一行人被押着继续往前走去。
萧疏的目光还在雪雕消失的方向。肖晴和苗隐指挥雪雕时,都是用响指指挥的,对于响指,萧疏很在行,在招摇山一个人时,他就用打响指来给自己解闷。
打响指是秦池无意间教给他的,但他觉得他的响指要比秦池打得更响,更有节律。
所以,他能准确把握肖晴和苗隐用怎样的声音的响指控制雪雕,所以,他依法炮制了。
效果很好,那个骄横的郡主狼狈地在他面前消失掉了。只是,他没明白,雪雕为何也飞得如此狼狈,难道他打得响指是如此催促雪雕的?
“快走!”有人重重的推了他一把,他的身体的趔趄了一下,他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咧了咧嘴,似笑非笑。
“哼,这小子,看来怕死,想是快疯了。”那人哼了一声,对其他人说。
“如果真疯了,倒是他的福气,走的时候,都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有个虎骑军士附和着。
萧疏没有回声,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跟着别人的步伐向前走。
他们没走了几步,突然传出两声怒喝,同时,在他们被押送的队伍里,两个身影暴起,向右方冲去。
明摆着,那个虎骑军士的“生不如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