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上苍诅咒的天才-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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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曾尽力的平息和好言劝解郑学,叫他放心,那龙镔是绝对逃不掉法律的制裁的。真没想到郑学居然要他死!居然还说只要龙镔落在他手上,就会安排人在牢子里做了他!这小子真毒!不过也好,这样可以让自己更加解恨,而且还不用自己出钱出力担风险!看样子,借刀杀人真的是三十六计中最高明的计策!
只不过,廖业讲的更有道理,要有最有效地手段来防止龙镔孤注一掷给说出事情的经过,就算警方没证据,但是以郑家的个性,肯定会怀疑,那样自己引火上身,虽然不至于将自己怎么样,但是会对常氏企业造成很大伤害,目前企业已经决定大量投资长江中上游了,而且郑家也非常满意自己的心意,都表示将大力支持家族的势力扩张。
不能得不偿失啊!一旦企业主宰了长江中上游流域的市场,那是多少利润?虽然这可能得花很长时间,但是毕竟相当存在这个可能啊!
必须要有能绝对钳制龙镔的嘴巴的东西!预防他反咬一口,两败俱伤!
但是,那是什么东西呢?
就是九月,也不见南方的城市出现清爽的凉意,没有下雨,整个夜空都浮荡着令人焦躁、令人苦闷的热气,这是怪怪的人造森林,怪怪的感觉,怪怪的世界,怪怪的生灵。
龙镔漫步走在惠州的街道上,看着幻闪的霓虹,看着川流的车辆,看着钢筋水泥里透射出来的灯光,看着灯光照耀下用各式姿态走着路的人们。
路两旁的草地上三三两两憩坐着打发黑暗时间的人们,一路上还有几条小狗围着吵闹蹦跳。不少男人赤着上身,把T恤袒在肩上,穿着那种很大的短裤,踢踏着拖鞋,毫无隐瞒的向大家展示着他对炎热气候的态度,女人们的打扮更是百花齐放,超短裙的,露脐装的,朴素的,张扬的,倒也在这城市夜色映衬下,恍然一种说不出的风景。
那常常成双结对的应该是恋人吧,彼此细语呢喃,又或是嘻打玩闹,还有的光明正大的在树荫下亲热着。
这样的情景总是容易想起自己的情感,一切熟悉的全都遥远着,至为亲密的尽皆离自己万里之外,那是只有通过地图或者通过资料才能予以想象的地域,我关切的,我爱的,爱我的,关切我的,以及我的那不能相认的血亲,全然在那遥远得连思感都不知如何抵达的地域。
龙镔已经开始抽烟了,他觉得烟似乎可以舒缓他绷得铁紧的思想之弦,可以从唇齿之间吐出淡淡的寂寥,那轻悠上升而且消失的蓝色的氤氲似乎可以稍稍带走心头觉察不到的烦闷。
他从袋子里掏出一根“湘烟”,这种烟便宜,只要两块一包,而且又是自己的家乡烟,有熟悉的湖南味道。
点上火,沉吸一口,呼出,家的感觉便出来了。
龙镔的打扮很朴素,T恤、长裤、皮鞋,全身唯一值钱的就只有腰间的手机。
前面正来回踱走着两个女孩,穿着似乎比较时髦,一个长发一个短发,来回的张望着。
龙镔一见她们正挡着自己的去路,就准备从她们身旁绕过去。
谁知道,短发女孩转身就挽上龙镔的右手臂,将她丰硕的乳房紧紧挤压着龙镔的手臂,还故意一松一收强调着柔软,嘴里却用极其做作着性感的声调道:靓仔,打洞吗?
原来是做鸡的!怎么现在还有路边鸡吗?
据常理现在的妓女都已经不再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拉客了,都已经进入了各色按摩店,理发店,桑拿室或者夜总会酒吧了啊!
居然还敢公然卖淫?不怕碰上便衣吗?
龙镔并不十分鄙薄妓女,相反他有些同情她们的遭遇,觉得这些人其实是不幸的女人,她们沦落到出卖自己身体肯定都有不得不的原因。
他平淡的说道:小姐,对不起,你找别人吧!
说罢,将右手从短发女孩的手里抽出,继续向前走去。
短发似乎见惯了这架势,跟上来又用同样招式紧缠住龙镔,道:来嘛!靓仔,你长得这么帅,我今天免费为你服务,给你冰火五重天全套,包你快活!你不要挣嘛!靓仔,你仔细看看我,我长得很漂亮哦!
龙镔只觉得这女孩身上的香味很好闻,似乎跟鞋业公司那个财务经理身上的一样,应该是很贵的名牌香水吧!
他扭头看了一下这个女孩,长是长得还可以,比较让人顺眼,不过给人一种很风骚的感觉。
龙镔淡淡的动了一下嘴唇,依旧平静的道:小姐,你找别人吧!说罢,继续向前走去。
短发女孩见到龙镔无动于衷的样子,有些急了,赶忙说道:靓仔,你别这么不给面子嘛!男欢女爱很寻常的事嘛,怎么这么没情调?要不,我和我的那个朋友一起,我们三个人一起度过这快乐的夜晚?
笑话!真的把我当成那些个好色之徒了!
龙镔声音有些发冷:小姐,你最好自重点!生活纵然有不幸的原因,但是你不应该把自己看得这么低贱,生活的不幸并不能活着无耻的理由。
龙镔管她听不听得懂,也许自己纯粹是对牛弹琴,纯粹是浪费表情,但是这个女孩已经令自己鄙视她,龙镔将手一甩,掉身离去。
留下那个短发女孩在身后怪笑:屌你老母!死衰仔!你仆街!装咩也正经!
心情多少被这个短发女孩弄得有些不快,怎么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能这么没有一点自我尊重!
龙镔加快步速,来到酒店,走进房间,洗了手,撕开自己顺便买的方便面,用开水泡好。
现在早就过了看新闻的时候,看看表都已经晚上十点了,还是吃了面条看看书罢!这本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高行健写的《灵山》值得再看一遍!
客房的空调开得很让人不舒服,闭闭的,透不了气,还不如打开窗子,拉开窗帘,兴许感觉还好些。
站在九层楼的窗台看惠州的夜景,虽没有登高望远÷极目天涯的畅意,但如果看那充满生命力街道时,却有一点居高临下,俯览尘寰的韵味。
不过这样的景色却没有层次,也没有起伏的变化,无非就是人行、车动、灯光交替熄灭闪亮,看久了龙镔他就觉得这房屋、街道、树木、车子、灯光似乎不过是这城市的脸,城市的躯壳,看久了龙镔就思考。
这城市的心呢?
这城市的心在哪里?
这城市的心是什么模样的?
这城市的心是由这城市里居住着的人们来演绎、来展现、来写实的吗?
复杂的心绪急促的刺激着龙镔那也在同时和大家一样跳动着的心,一排排哲理般的字句纷纷呈现于他的脑际,不受他控制,不经他思索,不需要逻辑,甚至来不及细细咀嚼。
在这城市,一切曾经高昂过的头颅在这片土地上只能长久低垂,只剩下灵魂在这暗淡中犹哭泣流逝。流逝其实就只是流逝,永远这般单一的复杂着,却又如一个谜题。
生命没有援助。任你如何对待那些已经流逝了的,终究你每一天的心情都有改变。
谁可嘲笑他人活着的方式?生活啊,在人们眼里只是一种存在,存在着卑微的欲望、活着的目的和为了活着而可怜的努力。
高贵的物件,美丽的丑陋,俊逸的卑鄙,低廉的羞耻,朴素的汗水,奇特的钱香,共着生存的含义交揉羼杂,装扮着这城市的洁净与辉煌,道德用在众人良心中的地位清楚的证明了这是奇迹。
城市的居住者们说这是风景,而且没有边缘,这没有边缘的风景是界限,区别着各种各样的活着的人们。
付出总是因为有希望,那希望的定义能否单纯、能否有含义、能否高尚,就不是这些人们所关心的话题,现实就是如此,在乎的只有回报,关注的只有答案。这回报、这答案是链条,是筹码,是付出的所在,决定着命运,决定着价值,决定着流浪的人们是否还要再流浪。
在这城市流浪的人,譬如我们。总是用流连的目光品看着每一个风景,原来每一个流连的目光、每一个边缘的风景里都有着某种颜色的梦。
我们不一样的脚步,响的是不一样的节奏,就这样敲打着这城市的躯壳,躯壳里的你我总是各式心情揣测计划着明天的生活。
记忆吗?昨天的日子;无知吧?今天的感觉;幻灭了!明天的梦。
我们是城市的蚂蚁,城市的蟋蟀,城市的蚊子,城市的老鼠,城市的蟑螂,也许有人会变成城市的鸟,城市的蝴蝶,城市的猫和狗,城市的杀虫剂,甚至城市的雕像,但是我们在流浪之际也能找到地方宣布我们的节目,表演我们的动作,舒怀我们的歌唱。
是的,我们只是城市的蚂蚁。蚂蚁是坚毅的生灵,就算有一堵墙也是它的天堂。
愿上苍今夜无心,不要驱赶他们的喜悦,任时间去演译他们的人生。
利衡集团总裁金匡宁和副总裁薛国蔚两人坐在董事长钱老的书房里,钱老照旧左手里拿着那个有些发黑的橡木烟斗,烟斗里照旧是不装烟的,钱老总是喜欢把它抓在手上,钱老戒烟十年了,而这个烟斗也伴他有三十多年岁月了。
这个书房是钱老最近五年来接见重要人士的地方,对于一般的到访人士,钱老通常在大书房或者会客厅相见,换言之,这个书房是闲人免入的机要重地。
桌子上摆放着几份份报告,这几份报告钱老已经对比着看了一遍。
钱老用右手五指按揉着头皮,年纪大了,看东西看长点时间,脑袋就不舒服,非得抓揉一下头皮才稍微舒服点。
金总和薛总知道其实这是钱老思考问题的习惯,每每这样时总是表示钱老正在做某种重要决定或者做重要判断,下重要结论。千万不能打扰。
果然,钱老开口说话了: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敖成写的这个鞋厂报告太草率了?他才去了多久?一个月不到!难道利衡鞋业公司真有这么多问题?难道鞋业公司真的如果不尽快改组、尽快进行技术转向的话,就真的会在一年后陷入经营困境,两年后资产负债率上升到80%,四年后倒闭?
他建立的这个数据分析模型到底有多少准确性?他做的这个评估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为什么他的结论和集团资产经营部的结论有这么大差别?
从鞋业公司上报的各类财务分析报告上看,虽然他们盈利有限,市场有些萎缩,但是并不至于象他说的那么严重嘛!监管部也没有相关的企业危机动态报告啊!
……
金总和薛总对看了一眼,钱老的反应是在他们预想之中的。
毕竟鞋业公司是由钱老的小女儿、集团副总裁钱毓慧兼职担任总经理的,在老人眼里,小女儿可是一个能干懂事精明的女强人,本来嘛,现在制鞋行业竞争太大,鞋业公司经营困难是必然的,况且现在生产线已经有些落后了,女儿能做到这步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至于象这个龙镔说得这么严重!?
金总其实已经被龙镔的报告引起了高度警觉,没错,龙镔的分析真正称得上一针见血,直刺要害!只是,龙镔的内容太过大胆!
金总斟酌着语句,用尽量温和的语调说道:钱董,集团企管策划部赵副部长也曾在一份报告上有过相关的内容,不过没有谈透彻,也许这份报告里的观点有些偏激,但是也不无道理的。您回想一下,的确,鞋业公司以前非常红火,为集团作了特别大的贡献,但是自从亚洲金融危机以后,随着内地制鞋业的纷起,我们的外销市场逐渐萎缩,国内销售市场进展缓慢,在多重阻击下,制鞋的利润空间已被强力压缩,鞋业公司的硬件设备如今已在添添补补中严重落后,相当多的优秀老牌技工被人挖走,企业被迫勉力支持。
如果现在再将至为宝贵的投资继续用于设备更新改造上的话,也许花上几千万引进新的生产线可以提高产品质量,但是广告投入呢?要想再扩大现有市场份额,那么花在营销上的资金将更是一笔天文数字!而且,就算我们如此,我们也不过才和别人现有设备水平平衡,竞争对手太多,着实求存艰难!
最关键的是,这是技术含量不高,竞争成本过大,利润空间过小,经营风险过大,企业投入产出比太小的夕阳轻工产业。
相比于十多年之前来说,我们已经没有了人力成本优势,政策资源优势,地域资源优势,鞋业公司的确将举步惟艰,弄不好,真有可能会如他所说:鞋业公司将是利衡集团这辆本可高速行驶的轿车被迫拖着的牛车,制鞋业只是利衡的稻草,如果碰上下雨天,就会成为沉重的包袱。
我知道,鞋业是您的心血,但是现在的局势已经和二十年前有很大变化了啊!
我们何不把资金用于更有用的刀口之上呢?我认为的确必须再考虑我们一下我们预定的投资计划了。
况且现在已经有几家大型公司表示了吞并的意愿,我们是不是可以给以考虑呢?至少我们详细做个分析评估如何?
……
钱老忍着性子听完金总的讲话后,将烟斗往红木茶几上一丢,道:当初做计划的是你们,现在改计划的也是你们,你们怎么能因为一个毛头青年的肤浅的报告就改变原定的计划?!告诉你们,全世界有六十亿人口,每个人一年穿一双皮鞋,这个市场就有六十亿双皮鞋的市场需要!这是什么概念?!还有其他鞋类呢?你们怎么不算算这笔帐?!
远在惠州的龙镔此时正在吃着方便面,他根本不知道香港发生的这一幕。
他正吃得好香,这味儿,又辣又鲜,尤其是这汤,喝起来真是,痛快!!
他正喝得起劲,突然叮铃铃——!
客房电话响了!
钱老很反感那些没有斗志、见难而退的经营作风,老人很固执,他是绝对不能允许谁否决自己的观点的!
制鞋行业里怎么会没有巨大的利润?虽然目前鞋业公司的经营上的确出现一些问题,但是那只是表面现象,自己对集团的运营早有庞大的战略规划。
人生一世,生老病死,衣食住行,这个就是钱老对集团经营范围的规划依据。
文明社会里谁不穿鞋?鞋的利润从生产到市场销售的利润之大早就被经营的事实予以证明,更何况自己的这个品牌产品早已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