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上苍诅咒的天才-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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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镔耳朵里灌满了这些人类的各式思想,大脑却飞速的运转着,在这些同学或是热情洋溢,或是冷嘲热讽,或是推理设想未来走势的神聊鬼侃中,思索着这些各式思想思想的起因,思索着人类的复杂性,思索着思维的奥秘,这是为什么呢?
个体思维之间如此这般的复杂性、多样性、矛盾性仅仅只是简单的个体性格造成?
仅仅只是环境影响?
同样是接受着教育,差异从何而来?
莫非人脑对各类信息的摄入及处理有他独特的程序?
人脑对信息的反馈是不是有难以预知的的机制?
德老的手势是不是要告诉自己,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有不同的心,不同的思想,包括德老和自己,这些所有的心都是不同的,就连天地也有自己的意志和心呢?
那又应该如何理解文化大革命时期的全国疯狂?
换作自己,自己为什么不会如他们这般来看待问题和事情呢?
龙镔百思莫解。
石伟觉得实在有必要通过这件事来了解了解龙镔的想法了,这个家伙平时就不怎么关心政治和时事,可能是龙镔的特殊经历使他有点不问世事,哪比得上石伟这么热衷!
石伟一屁股就坐在龙镔身旁,嘻嘻哈哈对着龙镔道:老六,怎么你不来说几句话?发表发表高见?我可是无比欢迎兄弟们的畅所欲言,你可得支持我的宏伟计划实施啊!
龙镔轻轻一笑,低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能有什么高见?大家说的这么好。
石伟夸张的一拍龙镔的肩头,嘿嘿道:你小子给我装糊涂啊,是不是?你以前不是写过一篇什么谈大学生对待粮食的什么文章吗?不是在报纸上发表了吗?还有你以前也发表过不少小文章吗?你会没有高见?跟我打什么太极拳啊!说说,说说,我保证把你的论点重点推出。
龙镔犹豫了一下,道:我以前的那些个东西基本上都是小时侯的老师的命题作文,就是大学的那篇文章也是从自己的思想上,有感而发的。可你们谈论的都是时事、政治,对这,我一点都不懂,也从来没关心过。我真讲不出什么。
龙镔这么说,确实有他的理由。他发现自己现在除了专业书,对其他书籍完全处于一知半解的地步,抓不住要领,领略不到其思想内涵,分析不出察觉不到书的灵魂所在。
他甚至对自己小时侯读书这么厉害感到奇怪,为什么自己现在接触的信息多了,接触的人群复杂了,接触的思想多维多层次了,自己反倒越来越笨了呢?
是自己不努力吗?抑或是自己太简单了呢?
他对人越来越搞不明白,对人类的思想越来越无法解释,他仅仅知道人是自我利益的动物,这个概念,却对这个概念不甚了了。
直到很久以后他了解了社会生物学的观点,再结合自己经历,才从认识上发生飞跃。
只要自己拿出家人的合影,对老人一说事实的真相,那么自己就可以得到梦寐已久的亲情,就可以解脱这种渴望见到德老、却又不敢上前相认的痛苦。
的确,我非常想和德老相认,可是,这行吗?先祖的嘱咐可是明明白白记载在族谱上的。
每每骑车路经曾经和德老,也就是外公相遇过的地段,我就会心如刀割,我唯一的血亲,我的外公就在我的身边,我却只敢象一个学生一样的尊敬他,叫他德老,我却不能象一个普通的外孙一样,爱他,照顾他,叫他的外公,我甚至可以感觉的他浓浓的忧愁,可以遥遥听见他睡梦中衰老的呼吸,可以探测到他至今尚抱一丝女儿会回来的幻想以及那幻想背后悲伤的思女心情。
我和外公同在一所学校,却如此的咫尺天涯。
我克制忍耐着,甚至我还刻意的逃避着与德老的相遇。
德老终究拗不过儿子,决定去美国了。
德老明天就要起程了,这天中午,他打电话过来,要龙镔去他家。他很喜欢这个有些黑黑的大男孩,总感觉有一种他熟悉的东西在龙镔身上,到底是什么,德老又说不上来。
忐忑不安,却又不愿违抗,心中有些恐惧,却又满心欢喜。
去了只会更增将来思念的痛苦,不去却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外公。
好希望德老不要离开,却又非常渴望德老离开,亲情尚未开始却又意味着此生的绝灭,触手可及却又万丈鸿沟。
这一切是何等的无奈,是何等的无情。可是对于龙镔来说,自己能冒险吗?
龙镔坐在图书馆里,两眼看着文字,文字依旧服服帖帖的趴在书页上,这些文字也并没有告诉他应该如何处理德老的邀请。
这是本来应该龙镔正在他外公家和外公聊天的时辰。他还是失约了。
第二天,龙镔没去上课,静静的藏身在德老所住的住宅楼下面,他不知道德老的班机,只能傻傻的大清早就盯着那个楼梯口,他想再见外公一面,却不能让外公知道。
德老颇有些恋恋不舍这里,深情的张望着熟悉的景物,熟悉的花草,熟悉的路,这里有他太多的记忆。
外公都还是老样子,还是这么清瘦。
这个就是舅舅吧,这个可能就是舅妈,恩,这个肯定就是小表弟了。
龙镔远远的看着,远远的看着,直到送德老和德老儿子一家去机场的车只留下淡淡的青烟,这淡淡的青烟在风的作用下,不久,阳光下已看不到烟的影子了。
龙镔的时光依旧是忙碌的。
为了排遣心中的那些只有自己咀嚼着的情绪,在石伟的极力拉扯下,和石伟一起加入了杜慈所在的雨音文学社。
他将自己的心情在文字上痛快发泄着,他不是为了写给别人看而写,也不是为了展现或炫耀自己的文学才华而写,他把自己所有的情思全都记载到了自己的本子上。
龙镔从没有向文学社办的刊物上投过稿,也仅仅参加了文学社两次活动中的一次,这引起了杜慈的强烈不满,杜慈可是文学社的管理人员。
这天中午,她和苏静儿一起来到石伟寝室,苏静儿正是杜慈那个在文学院的老乡。
石伟已经在寝室里缠住了龙镔,专门恭候他们的到来。
龙镔见过苏静儿几次,他站起来,对两个女孩笑了笑。
石伟倒上开水泡好茶,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杜慈和苏静儿了。
对于劝说龙镔向文学社投稿的事,他比较抱歉不能完成杜慈交给他的任务,因为两天的缠磨与恐吓基本上对龙镔没有产生任何效果。
龙镔明明写了很多的诗词散文,可龙镔宁可收起来,也不愿拿出几篇投给文学社。
雨音文学社本来在学校就默默无闻,参加的人员少,稿件质素不高,拉龙镔进文学社就是想利用龙镔的古典格律诗词和风格独特的散文来搞出点名气,那料到龙镔根本就没把文学社当成回事!居然现在连石伟也搞不定龙镔了,以致于石伟在杜慈面前大骂龙镔是个木鱼脑袋的同时,不得不恳请女友杜慈自己亲自出马对其进行说服教育。
杜慈和石伟商量过了,决定采用对付男人的两大最危险同时又最有效的绝招:撒娇求情中加几点凄楚可怜的眼泪,和利用苏静儿作饵的美人计。
不信对付不了越来越呆的老六龙镔!
只见杜慈在一阵寒暄之后语带忧伤的告诉石伟:石瘪三,我们的文学社办不下去了!
石伟立时会意,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肚子,别担心,办不下就办不下吧,那有什么!
杜慈眼睛一瞪:你说的轻巧!那可是我们不少人心头至爱!我们一定要把它办下去的!你给我庄重点!
石伟马上馅媚道: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办不下去了呢?
没人看!没人说好!没特色!没风格!没有吸引力!杜慈很是忧郁的道,要是我们有龙镔这样的高手鼎力支持相助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就真的只有停刊,让它自然死亡了!免得办下去被其他文学社笑话!
石伟故意长叹一口气道:肚子,我是没面子来劝龙镔给你投稿的。他加入文学社本来就是我勉强的,十二万分的不乐意!看你求求他,他会不会应承你。
杜慈盯着龙镔的眼睛,凄楚的声音:老六!龙镔!龙哥!镔哥哥!你那么好心,你就帮帮我们吧!上次是我不好,不该把你以前写给我的那两首词给在刊物上登出来,害得你又被黄秋雅误会,我在这里给你说对不起了,好不好?但是你不知道你那两首词很得同学们的赞扬啊!你就再帮帮我,好不好?再给我一点作品?
杜慈泫然欲泣,表面上楚楚动人。
原来,杜慈瞒着龙镔就将那两首词给在文学社刊物上登出来了,黄秋雅看到后就把龙镔约出来,告诉龙镔说她喜欢他,并质问龙镔为什么喜欢她却不对她说,要用这么曲折的方式表达出来,逼着自己受不了相思的苦,一个女孩子放下矜持来倒追。
龙镔虽然时不时怀思那次下楼事件,但是怎么着自己也谈不上喜欢黄秋雅,结果不管他再三解释这首词既不是写给她的,也不是写给雯丽的,纯粹是自己瞎写的,并且自己也没有喜欢上她。黄秋雅也不愿相信龙镔的话,在告别之际居然撩下一句话,说她已经和常成只做普通朋友了,如果龙镔再不追她的话,她就要这辈子缠住龙镔,决不放手。
龙镔这十来天已经被她弄得风雨满城,不得安宁,不少人议论龙镔挖常成的墙脚,穿常成的旧鞋。
龙镔已决心不再随便写什么东西送人了。眼下,杜慈这么求他,让他很为难。
龙镔还是只能笑笑,继续看着他的书,自从大三以来,他对哲学有了浓厚的兴趣,现在他就在看尼采的《偶像的黄昏》。
石伟见到自己的亲密女友这般低三下四的求龙镔,龙镔居然好象没看见似的不理不睬,忍不住怪话就出口了:嘿嘿!嘿嘿!我怎么看某些人越来越陌生了啊!
大一的时候,是有点自卑,没钱吃饭,又被青梅竹马的女朋友甩了,结果自己埋头苦干,拼命挣钱,没有任何同学交际,虽然沉默寡言但是他充满生存的斗志,憨得可爱,笨的可爱,让人打心眼里喜欢,钦佩。
大二的前面一段时间呢,和同学们、兄弟们亲密无间,打成一片,虽然同样是辛苦打工,但开朗活波,敢于对一切错误发出挑战,坚持真理,知道享受生活,全身充满生活的激情。
不料大二过了那段时间后,莫名其妙的就有些颓丧,又开始有些沉默了,不过呢,总还是会说说话,谈谈心,聊聊天,甚至讲讲老家的故事,人又大度,不会计较兄弟们的无心过失,照样和大家玩的算好,年纪大的兄弟们还想可能是他的生理发育迷惘期的缘故。
谁知道!自从回老家以后,可能是在家乡被自己的老师说了一些比较苛刻的话,外加受了一些不公正的对待,结果就心理失去平衡了!自己觉得自己真的很窝囊了,干脆就惜语如金了,整个一个呆子似的,有事没事对着本书发愣,走路都出神,竟变成标准的傻子了!
看看现在!就看看现在这副德性!是不是对兄弟有了什么巨大的、不可弥合的隔阂?有什么吊鸡巴心事也不跟兄弟们说出个子丑寅卯!还把不把他的兄弟当成是兄弟?
你看看!居然一个这么娇小可爱的女孩子,这么求他,这么求他写点东西,他居然话都不说一句!屁都不放一个!
石伟越说越火,联想起龙镔开学以来的表现,真动气了,嘴巴都有点哆嗦。
海涛看到石伟那副样子,知道从没生过气发过火的石伟是来真格的了,就走上前拍拍石伟的肩头:好了,老三,老六是有点不对,但是我们要体谅他啊!
又转过头对龙镔道:老六,你就不要写什么敏感的话题,写写什么人生、什么大道理不就可以交差?是不?
一直在一旁坐着没有做声的苏静儿,突然用晶亮清澈的双眸凝视着有些无辜的龙镔轻声道:是啊,龙镔,言为心声,你就写写自己的生活感受吧。
言为心声!
骤地,这句话似乎给龙镔苦苦缠思日久的大脑象是一把利剪,剪断了乱麻,又象是一道闪电,刺破了浓浓黑雾!
语言就是心灵的展现,文字就是思想的表白,透过语言内容可以判断说话者的心灵,通过文字含义可以推理出文章的思想,再结合行为的始末,就基本上可以看到人的灵魂。
龙镔继续推而广之,那么一个群体,一个社会,一个国家,一个时代,乃至一个世界,完全可以在相互的比较中,可以了解它们的主导思潮,进而才可以完全领悟文学作品的主题表达与其存在背景的关联,甚至可以从各种文字资料中感受到真实的现实。
龙镔更给合系统论、控制论和信息论的观点想到,如果把人脑是一个有自我特性功能的具备自组织、自学习、自适应性的,动态的、开放的、人工系统,它对自身所接触到所有信息有受动和被动的选择接收,同时改变着自身的序化程度,对外界信息可以进行自体反馈,最关键的就是个体自我认定的利益就如同电脑的内部程序和防毒、控制软件,决定着信息的输出,这样理解的话,那么为何人心各异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同样,对于一个群体,一个社会,一个国家,一个时代,乃至一个世界,也可以用相同的理论进行推理。
……
龙镔感到自己的大脑一下子轻松了。
他自认为,对德老的神秘手势,他应该已经领悟了至少一半,剩下不会再是什么难事了,不会再纠缠他近一年的时光了。
他感激的向苏静儿笑着,苏静儿看他这样傻乎乎的笑,不由也回笑一下。
龙镔这才发现原来苏静儿竟然这么美貌端庄,如同旷古幽兰。
龙镔欣然提笔,写下一首词和一首小散文诗,并应承以后将尽可能的参加文学社的活动和争取多投点稿。
龙镔写完后,马上告别他们前去图书馆查找资料去了,他必须在书本的海洋中把自己的那点领悟整理成型。
石伟一待龙镔出门,就骂骂咧咧道:重色轻友!重色轻友!卑鄙小人!想不到,老六竟然是个重色轻友的卑鄙小人!老子和肚子这么求他,他都不肯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