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影啸啸-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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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你和小诺联系上了,你见到他了?”唐宝如全无贵妇的风范,脸上妆点糊啦成一团,和街上卖菜的大婶有一比。
唐恒远接过下人递来的脸帕,轻喝“什么事先镇定下来再说,越急越成不了事。”
“我还有什么事可成的,我都快要疯了,小诺要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想想唐宝如平常是何等的讲究姿容,如果不真的急掉了魂,怎么可能以这样的丑陋示人。
“江夫人,”温泽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是清越震耳,一下子就把唐宝如频临崩塌的理智拉了回来:“费如风当前自顾不暇,暂时还不可能抽身去对付江公子,昨天我与他交手,我受伤,他亦不能无恙,何况前些日子芝加哥的大手笔也需费他心神,所以我分析,到今天,此刻,江公子应该平安。”
唐宝如静了一下,但马上又恐慌起来“现在没有事,那么明天呢,以后呢? 不行我要立刻把他接回来。”
“江夫人,接江公子固然是下一步该安排的事,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在你身边你就能保证他的安全吗,不是每一个人,都象温泽这般命大的!”
唐宝如脸上的血色早就褪得干干净净,“现在不要说对付费如风,就是牵制他也没有办法了!从昨天开始我们集团的股票就有人恶意抛售,我们买回来多少,就有人卖出去多少。”她看着温泽,眼神闪烁,让人相当的感觉到不舒服,“温先生,费如风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你,你现在事业,身体都一败涂地,你还拿什么筹码来和我们合作。”言辞间大有一拍两散,立刻把人扔出去任他毁灭的恶毒。
“江夫人一定不是下棋的好手,”温泽轻笑,写意的拿起手中的棋子,“弃子太快。”
“小如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唐恒远的语气冰冷“温泽,大家同坐一条船上,唐家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诚意,而现在你却对我们还有所保留,你到底意欲为何?”
“保留?我把命都交到了唐先生手上,我还能留什么?”温泽耸耸肩,这种轻浮的动作由他做出来竟成了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唐恒远脑部开始阵痛,眼前这个人不经意的神态,语调,就连他斜着眉的那种嘲讽,无一不在活生生的凌迟着他,他没有再扑上去揪住他已是一份非常难能可贵的定力了。
“今早卫利逊英资集团发来传真,有一批货物需要唐氏船运从X国运出,并且卫利逊英资集团将准备在X国建造船厂,而此计划将由唐氏着手实施。
唐宝如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简直不能置信,天上掉馅饼,乌云中见彩虹,奇迹不过如是。
“哥,这真是太好绝好的消息!”只差振臂欢呼了。
“是,消息是很令人振奋,不过建造船厂所需的流动资金,唐氏是不可能一下子筹集出来的,恐怕这也在温泽你的预计中吧!”唐恒远脸色阴沉。
“温泽?”唐宝如骇然的望着温泽,如果此项合作出自他于的授意,那就是早在之前就已安排妥当。那么他的受伤,公司的重创,狼狈不堪的逃命,哪一出是真,哪一出是假,唐宝如不敢深思,胆已微寒。对于此人她心怀防备不敢稍懈,不过听说他身受重伤,心理上顿感宽慰,觉得此人不过尔尔,暗下里觉得自己如履薄冰的心态未免太过其实,但是此刻,局势又已逆转,他,依旧悠闲的转动着手中的棋子,唇边含笑。
唐宝如遍体身寒,惟有此人是你的盟友,你才安全,惟有不和此人为敌才是上策!
“唐先生刚才说得好,大家同坐一条船上,不过可惜的是在这条船上的只有我和江夫人,我们与费如风的火已经烧透了宣城的半边天,而唐先生却还在船弦观火,稍有不妙,便立刻能抽身而退,如此这般,怎么能怪温泽不留有后着呢?”温泽一针见血。
“商场上以本伤人,纯属不智。强敌之败,自古败于自己之手,唐恒远不愿意自掘坟墓。”
“如今以本伤人的是费如风,以他今日的身价却以身试法,足见其已是强弩之弓,我与他势成生死之局,如今我已万事俱备,只欠唐氏这道东风,唐先生成全我又何尝不是成全自己。”
唐恒远慢慢踱了两步,在窗前站住,窗外遥遥相对着36层楼高的观景台,茂密的树枝包围在它周围,透过去的视线灰蒙蒙的,灰得没有止境。
“以唐氏船运步入国际运输业,诱我入局;以江家水火之势,逼我出手;温泽,如果不是连日来费如风对你的狙击,如果不是以我的阅历,确认你对费如风恨之入骨,我真要怀疑你另有所谋,可是,即便这样,我还是不能信你!”唐恒远的疑虑正在如此,所有的布局全操之温泽之手,他们的每一步都只能按照温泽演算好的走下去,不能不走,不得不走,可是多年的商战直觉却也提醒着唐恒远极为不妥,前是危,退是险,进退皆难,这当中万诺皆虚最实在的是彼此牵制的筹码。
“如果不是对手太强,我绝不会将既得的利益与人分羹,我不想斗到最后,咽下最后一口气都心有所憾,费如风一定要死,不仅是死,而且要在宣城永无他立足之地,我要把费这个姓从宣城里彻底铲除,我要他死不瞑目,我要他尸骨无存!而这只有把宣城的势力之众聚集起来才能办到,唐先生说不信我,可是温泽以下的提议却足以打消你的这种顾虑!”
唐恒远沉吟的看着温泽,很熟悉,这种噬骨的妒忌,如此残酷的手法,恍然历史重现。
“愿闻其详”
“江,温,唐三家合作,成立盛世集团,发行新股,以旧股的三股换新股的一股,这样做一来可以解决资金不足的问题;二来可以化解掉当前江氏温氏股价狂泻的颓势;三来可以制止有心人已在这几天掌握了江氏的控股权,向我方发难;四来江,唐两家将牢牢的成为新集团的控股方,何需惧我温泽半分,共存共活,唐先生总不会怀疑我温泽会毁了自己一手建造的江山吧!
无懈可击,唐宝如掂量来去,没有一点漏洞可寻。
“哥,抵御意外的唯一方法就是效率,如不尽快采取决断,明天又将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动……”唐宝如已成惊弓之鸟。只有牵制住费如风才能保证他没有精力去对小诺下手,无论什么办法她都会一试,况且当前这办法已为上佳,根本无须考虑。
“从X国运出的那批货物,你知道是谁的吗?”温泽比了一个手势。
唐恒远愕然。 这才是令他真正震惊的!“史华拿丹将军”
“对!”温泽眼神充满神秘。
“X国数一数二的实权人物,他的财势难以估量,就连总统对他也是言听计从,难怪卫利逊英资集团将要在X国建造船厂,有他相助,在X国何事不能成!而如能搭上这根线,百利而无一害。
“不过将军并不希望有人知道他要运送货物。”
唐恒远心领神会,X国时局不稳,谁不希望把身家财产找个安全之地。
“除开合股,我还需要温泽你签署一份文件。”唐恒远附加了但书递给温泽。
“唐先生何尝不是在逼我入局呢。”一瞬而逝的冷冽表情从温泽眼底掠过,他拿起文件,一看之下,勃然大怒,“唐先生这条件未免太强人所难,让我在费氏破产之后,将温氏的所有股份转让给唐氏!”
温泽冷笑,“对付费氏大家各为其所,然而代价却由我温泽来付,唐先生未免有失公道!”温泽看也不想再往下看,将文件掷回桌上。
唐宝如的脸色也不好看,还未到最后,就如此的图穷匕现,哥,这是糊涂了,还是……攻了心,等完结了费如风,温泽又能飞到哪里去。“哥,”唐宝如想相劝。
唐恒远一摆手,“我不是不公道的人,温氏的股份转让后,你将在集团将担任我的副手,所有的职务,待遇都只会上调,而等我过世之后,唐氏产业全部归属于你!我已签署好相关文件。”
思维如电光火石般碰撞……温泽直视唐恒远平静得近乎怪异的表情“唐先生做事太出人意料!”言语之下已是首肯。唐宝如对此并无意见,她有自己的算盘,所有的文件都是待费氏了结后才执行,而她哥的承诺等于上了双重保险,无论如何在费氏的事情上大家都不会节外生枝了!共存共活,现在真的完完全全捆绑在一起了!可惜世界上没有无懈可击的人生,得到了又如何,如果没有心,越存在就越折磨,折磨得彼此人不人鬼不鬼……现在除了孩子,生活再没有可期盼的了!
“小如,你不会忘了江柏荣在二十年前颁下的家训,江氏决不与唐氏合作,违反者逐出江家!”唐恒远提醒她
“我没有忘,刻骨铭心得很,不过今日不同往日,”唐宝如神情异常的冰冷,嘴角浮现出一种刻薄的怨毒,“温先生的妹妹不是在我家吗,她在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温泽回之一笑,“的确她在没什么不可能。”温泽深表同意;他笑得懒散而笃定。
柳葶感觉到身体在太阳下烧烤,是在巴西吗,她又中毒了?该死的梅菲尔。克劳公爵,他象鬼魂一样的在追逐。车子在后面追,不要再叫了,不要喊我,层层的热浪翻卷,柳婷浑身颤栗,痉挛又一次的袭过身体,车上一片黑暗,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他,他大笑将她举离地面;倒转着扛上了肩头 “你这个颐指气使小巫婆!”杂乱的脚步在床边来来去去,脑子里的轰鸣和空气中的嗡嗡声搅动撕扯,他站在窗外,黑色的风在身边旋绕,他看着她,脸上是奢华而凄冷的微笑,他的双眸中流露强烈的发狂的痛苦,他暴戾狰狞,他一字一句:“我绝不饶你”字字从牙缝里挤出。冰拄穿过五脏六腑。没有关系,你受过比这更重的伤,没有关系,这点痛不算什么,混沌而深邃的黑暗中,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在说,“你不能回头,海晴,你已经不能回头,”柳葶猛睁开双眼,嘴里满是药汁的苦味,一双冰凉而汗湿的手象毒蛇一样在她额头蠕动。
“小仪,我终于把你招回来了。”他欣喜若狂之下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有说不出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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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醒了,你该可以把我要的东西给我了吧。”黑暗中传来唐宝如的声音。
“你把它拿来,我签字。”
“这里怎么签,江柏荣,难道这二十年来除了招魂,你还练成了透视眼不成?”唐宝如冷酷的嘲讽,而这嘲讽里却包含了多少深切的悲哀。
黑暗中响起江柏荣离开的脚步声。
柳葶躺在黑暗里,这黑暗这么浓,这么厚……
“温月,”唐宝如的脸放大在她眼前,冰冷的气息喷到柳葶的脸上,“很黑吧,黑得是不是很让人绝望?”唐宝如轻轻的对她“不要怕,你以后会习惯的,因为你以后都会住在一口棺材里……”
“唉”一声绵长而凄迷的叹息从房间里响起,唐宝如觉得似有人在她耳后拂过一口气,凉进毛骨里。
“谁?”唐宝如大叫一声,身子猛向后转,她清楚的看到柳葶连嘴都没张,根本是吓傻了的摸样,“是谁?”她的声音变得惊怖。
“你在喊什么?”江柏荣厉声喝止。
唐宝如向他靠去,“你听,你听到什么没有?”她的唇颤动。
江柏荣侧身,他用文件挡住唐宝如的靠近“你的。”他高傲而冷漠,象冰浆一样把唐宝如冻在原地。
“江柏荣”唐宝如从齿缝间吐出他的名字。
他理也不理,向柳葶走去,“出去!把门关上。”
黑暗里传来唐宝如粗重的喘息,乓,门发出一声巨响,她急促的脚步声远去。
“小仪”江柏荣的声音十分的轻柔,象是怕惊扰了一个深深的梦。
“别碰我!”柳葶的声音变得轻柔而决绝。
江柏荣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半刻后,他徒的叫起来,“真的是你!”这一声大喊和前面的欣喜比起来更象一声嚎叫,他扑到在柳葶的床边,眼珠死死的盯住她。
“我要回自己的房间!”柳葶合上眼不再看他。
江柏荣觉得自己要裂开了,狂喜从他身骨髓里透出来,是她,在每次清醒之后都会说这样的话,此生再见都不可得的极度寂寞啊,江柏荣跪在地上哭得全身都在抽搐。
“张婶,张婶。”他大喊,一个中年妇女跑进来,一脸的张惶。
“把小姐扶回房间,二楼,是二楼的第二个房间。”他语无伦次。
“先生,我没有楼上房间的钥匙啊。”张婶是新来的,对这个豪门世家一点也不了解,她不懂怎么有人喜欢把房子到处搞得漆嘛黑的,这两天更是到处罩上黑布,白天里连光也不许透进来,阴森森,不过有钱人都有怪癖吧,那个比什么茨的外国人,不是还在家里养鲨鱼吗,想起来就拔凉拔凉的。
“你把小姐扶好,跟我上去,外面的窗子都罩好没有,要是有一点光……”他的脸色令张婶看一眼就吓得一个劲的说“没光,没光的,先生。”
张婶战惊惊的去扶柳葶,她的手穿过她的腿弯,只觉得柔腻细致,象是一块上好的白玉在手上,握也不敢握,放又怕碎了,她紧张得鼻尖都冒出细密密的汗,我的妈呀,这百种米养百种人,这世界上怎么有这样好看的人,不是老家里说的狐仙吧,怪不得这到处都黑……张婶打个寒战,眼观鼻,鼻观心,专心的看路走。
喀,江柏荣把门打开了,“小仪,你的房间,除开我从没有旁人进来过,你看,你的画,你的笔,你的……
世界寂静无声。
屋内纤尘不染,清蓝的灯温暖的洒在房间里,白色的地毯铺在地上,绿色的藤花似的窗帘垂下来轻轻拂动,房子的一角用银色的沙子围起,一幅喷绘的海洋冲浪图挂在里面,站在冲浪板上的男子仪表潇洒出众,水花溅在他脸上,灿烂生辉,站在船上的少女,双手抚在嘴边,大声在叫,脸上的笑容如璀璨星辰,春光融融,画的左下角:柏荣小仪摄于78年春,落款:凯文。
房间飘过淡淡的花香,是这股香味浸染了无数个年轮,延伸到记忆的深处。
灵魂都静谧得几欲长眠。
“是你毁了这一切”柳葶的神情是无法掩饰的悲哀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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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柏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