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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日安,大恶魔-第10部分

小说: 日安,大恶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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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以身高隔绝开在旁边跳来跳去的碍眼小矮子。“老伯爵要见你。”“爷爷?”他不是病得很重,在利兹的别墅休养。“他打算为你举办一场盛大的舞会,将你推进伦敦社交圈。”而后会有更多人发现她的美丽,前仆后继争取如花般微笑。
  洛奇亚的臂肌倏地一紧,银眸流露出私有物被觊觎的愤怒。
  “什么,伦敦社交圈?!”胃部一阵紧缩,明媚娇颜浮起一抹恐惧。
  她、她想回家,回台湾的家,有妈妈、大姐、二姐、三姐,有爱笑的阿凉嫂,卖鱼的大刀伯,有和平里的叔叔伯伯、阿姨大婶,她想回到熟悉的地方。
  “别怕,有我。”她是他的,不会放手。
  当吐得淅沥哗啦的维丝妮整理好仪容走回客厅时,一双跟海水一样湛蓝的眼睛突然一眯,阴沉地注视着未婚夫的侧面,原本惨白的脸变得更白。
  她看到那双冷情的银灰色眸子凝望着他胸前的东方女孩,双手温柔地包握住她的手,向来冷硬的脸庞竟变得柔和,低声地贴近她说话,甚至因过于贴近而吻上她的发而扬起唇,面露柔情。他……他爱上她了啊。手倏地握紧,她冷眼看着这一幕,心里的愤怒如滔天巨浪,不服输的高傲自尊彻底受到挑战。
  已经贴上她标签的东西,她绝对不会拱手让人!
  第一次见到亲爷爷,她该说什么呢?
  你好吗?初次见面,我是你孙女丹缇丝。
  呃……好像有点怪,不太自然,听说老伯爵不太喜欢她母亲,连带的对她所生的女儿也不具好感,他要的是能继承衣钵的孙子。
  好吧,那就说……你好吗?爷爷,我是台湾来的莫苔色,有人说我是你儿子的小孩,请问你要不要承认我?
  哎呀!更怪,哪有人开场白说得这么不伦不类,英国人大都严谨,上流社会的老人更是难讨好,要是没规没矩,肯定先挨一顿臭骂。唉,好难,认亲之路走得好不艰辛,她明明已经有个家,为何老天要多送她一个?她一点也不想要啊。
  “洛奇亚,我妈妈漂不漂亮?”穿着荷叶滚边,白色针织雪纺纱及膝小礼服,看起来颇有女人味的莫苔色因为大难当前,不得不暂时与洛奇亚休兵,难得的只保持一步之距。
  “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身一转,飞扬的裙摆在空中画了个圈,雪白小腿修长得引起男人欲望。
  他眼神一黯,不动声色的跨前一步,与她并行。“我没见过她。”
  “咦?她不是跟我爸结婚了,你怎会没见过?”他们是一家人,理应相处在同一屋檐下。
  “你的父母在我出生前就已离开,我和他们的交集不多。”
  “那我爸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她对他们全无印象,除了一张被丢在阁楼里,因泡到雨水而褪色的相片。“现在才问是不是来不及了?”他取笑,表情是自己完全不觉的宠溺。初来乍到时,她对这些事全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像是从没打算知道生下她的人是谁。
  她没好气的瞪他,“你说不说嘛!在这个地方我也只能问你了。”
  莫苔色不晓得自己此时的神态多么娇媚,浅浅地上了一层薄妆,抹上唇蜜,原本又大又亮的黑玉水眸更具亮泽,低胸礼服更完美地衬托出她毫无瑕疵的美胸,纤细的颈子和柔美的肩散发珍珠般白嫩的柔光,宛如玉雕的人儿从阳光中诞生,纯真而无邪。
  洛奇亚的瞳孔一缩,微微燃起诡谲的火光,忍不住伸手,以指轻轻滑过她裸露的雪臂,满意她因他而起的战栗。
  “一个过份天真,热情奔放却没脑筋的笨蛋。”他说。
  “嘎?”她先是像触电似地跳开他的攻击范围,继而发恼的踩地。“什么叫没脑筋的笨蛋,你不要污蟆我父亲,他明明是个对感情很认真的男人!”
  为了爱,不惜一切,任谁都会动容。“没错,他爱上你母亲,为了她背叛家庭,以为他的家族能接受一个来自台湾的留学生,可是他忘了他是谁。”光是老沙顿那一关就过不了,他根本不接受父亲是矿工,母亲是酒家女,出身低贱的黄皮肤女人当媳妇,扬言要叫人轮奸她,再将她的尸体沉入大西洋,永远别想攀上高藤。
  而后种种的言语攻击随之而来,英国社会的排挤、上流人士的奚落和嘲弄、文化的冲击、贫与富的差距,一个才二十岁的女孩根本抵挡不住。
  “你父亲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认为凭一己之力便能保护你母亲,他把爱情看得太重要了,没想过别人对他的期望有多深。”他们无力与整个家族对抗,所以选择落荒而逃。
  莫苔色自动把那些批评消音,只问重点。“我爷爷是坏人?”打压她的父母。
  他勾起唇,冷诮。“不算是坏人,而是痛心,栽培一个优秀的继承人需要耗费多少心血和苦心,而你父亲为了一个女人便全面抹灭他的用心,这是多么难以承受的痛。”所以老沙顿无所不用其极地想逼儿子回到家族,走他替他安排的路,娶应该娶的女人,肩负起长子的责任,当个不被儿女私情羁绊的成功男人。可惜皮球压得越重,弹得越高,他用尽心机的结果却是悲剧一场,到头来还是没能捉住什么。
  “洛奇亚,爷爷逼过你吗?”看着他眼底的冷意,莫苔色的心没来由的发痛。
  这是……关心他吗?
  扬起眉,他将她拉进怀里,心情很好。“你想问什么?”
  “譬如……婚姻。”她艰涩地开口。
  “不。”
  “不?”他的意思是……“所以和维丝妮订婚是你的选择……”唇,微颤。
  他理所当然的点头。“她有美貌,有智慧,有品格和道德,她的出身非常适合我,而且我并不讨厌和她相处。”他没说的是他们在床上更契合,剥掉文明外衣的她狂野又淫荡,对性的需求和他一样狂热。
  男人要的无非是优雅的妻子,擅于管理家务的主妇,以及满足需求的荡妇,而她全具备了,自是不二人选。她很上道,甚至不用追求,只要朝她走近,向她伸出手,她便知晓什么时候该欣喜若狂的投入他怀抱。
  听见他的赞美,即使无关一句爱,莫苔色仍然觉得苦涩。
  “你爱她吗?”她不想问,偏又自找苦吃的逼自己,以断其念。
  洛奇亚抬高她的脸,注视那双说着幽情的眼。“不,我不爱她。”
  他没爱过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可是你还是会娶她。”这就是所谓上流社会的婚姻制度,不因爱而结合。
  “是的,我会娶她。”依照他订下的计划表,明年九月会有个盛大的婚礼。
  “你……”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切的听见心碎的声音,这一刻,她不想再看那张令她想落泪的脸孔,于是头一偏,望向窗外的蓝天。
  心会痛表示还有感觉吧?她想。
  这样也好,闹剧落幕后,他们便可退回各自的世界,不会再有交集,她会慢慢淡忘他,重新爱上别的男人,让这段无疾而终的错爱过去,消失在回忆里。
  “看着我,不许你转头!”她的无声和前次不再搭理他的模样重迭,看着窗外的她,和他的距离仿佛有千里远。
  他不允许她露出那种不受他影响的表情,她该因为爱他而痛苦挣扎,而不是随时能离他而去的寡情模样。
  下巴受制于人,她不得不对上他染上怒气的眼。“不行,我不能看着你,你是属于别人的,我的道德感不允许我介入。”
  洛奇亚充耳未闻,冷酷地钳紧她下颚,不让她的眼里没有他。“爱上自己的叔叔就没有罪恶感吗?”
  “你!你……”她瞬地瞪大眼,眼泪不争气的浮出眼眶。
  不,不,他不可以这样对她,她的爱是私密不被允许的,不能公开,不能说出口,必须一层一层密实的封住,永不见天日。
  她全身颤抖着,想挣开他的手,她不要别人看见她的无助和难堪,不伦的爱恋天理不容,她只能藏着,藏着……
  “丹缇丝,你逃不了的,不要妄想从我身边逃开。”他重重地吻她,吻艳了玫瑰色唇瓣,却吻不去自己心里的不安。她拚命摇头,想摇掉他烙在脑海里的影像和味道。“不,不行!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不要……”
  为什么要逼她,他怎么这么可恶,他不知道她的心正为他痛着吗?
  “想哭吗?小女孩,爷爷就快来了,你大可向他哭诉我对你做了什么。”他残忍的捉住她双臂,目光燃烧着火焰,想以肌肤的贴合稳下自己慌乱的心。
  “我、我不哭……不哭……你逼不了我……我很……顽强  ……”对抗他,对抗他,不要认输,你可以的,他不过是个男人。
  “如果我撕破了你的衣服,就在冰冷的地板上要了你呢?”眼底闪着疯狂,洛奇亚早已分不清这究竟是渴望了已久的报复,或是期待很久的渴望。
  闻言,莫苔色惊恐地睁大眼,薄薄的泪雾迷蒙了视觉,她看到蒙眬中,他残酷的笑脸。
  痛极了,她反而坚强,不挣扎,也不恐慌,沾着晨露一般的婆娑泪眼静静望着他,鲜艳的樱唇缓缓轻启,颤抖中含着坚定。“是的,我爱你,这是你想听到的回答吧?我爱你,傻呼呼地爱上你,你满意了?”
  松开手,抚着被他捏红的雪嫩肌肤,洛奇亚心里的不踏实因她的一句话而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喜悦和自信。“很满意,乖女孩。”
  “乖?”莫苔色忽然笑了,漾出一朵绝美的笑花。“因为我爱你,所以不可能留在你身边,让你用我的爱伤害我。”
  地球的轴心在哪里,她就会站在离他最远的另一端,让他失去她。
  “你说什么?!”他一惊,再一次捉紧她双肩。
  “洛奇亚……不,叔叔,你不懂爱,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个爱我的男人,你不爱我就不要走近我,否则,如果死是逃开你的唯一方法,我会笑着向你道别。”
  死……是唯一逃开他的方法,她会笑着和他……道别?
  震惊不已的洛奇亚瞠张一双银眸,手臂无力垂下,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身体急速降温,冷得像十月的雪花。
  胸口的位置异常疼痛,仿佛要停止呼吸,心脏一阵阵紧缩,他伸手想拉住越走越远的身影,可身体却重得无法动弹。
  他做错了什么?想要她错了吗?
  人!在他所处的世界里,没有道德和良知,只有强取豪夺,像凶狠的豺狼一样,到肥美的猎物便一口咬住,死也不松口。
  因为洛奇亚真的不懂爱,他不晓得让一个爱他的女人看到他另娶他人的心情,更不明白拥有别人的男人是多么椎心,只能双手抱头,痛苦的不断想着什么叫爱,为什么他的心痛得快要裂开,她居然宁愿死也不愿当他的女人。
  阳台上有个托腮的男孩同样困扰着,蹲坐着,暗自盘算该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
  他从头看到尾不敢出声,像只墙角的老鼠。
  唉!不行,他力量太小了,改变不了现况,还是讨救兵好了。
  莫喜青起身伸展发酸的腰,动动麻掉的腿,做了个简易的健身操后,手撑着栏杆跳向另一间房的阳台,一根掉落的发丝从三楼往下飘落地面。
  第八章
  “这就是汉斯的女儿?”汉斯?汉斯是谁?汉斯·沙顿……  啊!是她父亲的名字!
  呃……等等,她好像在哪里看过,怎么一时想不起来了?这两天脑袋真是太糟糕,该记得的事不记,偏装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算了,不想了,专心研究眼前的老人。
  那是一个冷酷的男人,由他绷紧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很严厉,近乎无情,即使一脸病态,看来近乎虚弱,仍不减慑人的威仪。
  照理说她该怕他才是,可是莫苔色却觉得他很可怜,年纪那么大了,却没个真心关怀他的人在身边照料,花再多的钱请看护又有什么用,人家付出的是专业,并非亲情,他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思及此,心有不忍的她往前走了一步,哪管什么合不合宜。
  “爷爷好,我是汉斯的女儿,我叫丹缇丝,请多多指教。”
  啊……完了,她说了什么,居然还用多多指教,她脑子没带下来吗?
  她懊恼着,幻想有根棍子从半空中掉下来,直接将她敲昏。
  “我允许你开口了吗?你插什么嘴!”没规矩,跟她无耻的母亲一个样子。
  “可是你把我从台湾找来不就是为了要见我,如今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没有话要问我吗?”难不成要无言以对,泪眼双流?
  “无礼至极!”是谁教她礼仪的,显然不够尽心。
  “放轻松点啦,爷爷,听说你病得很重,所以找我回来分财产?”莫苔色见他生气起来脸色红润了不少,索性继续使“坏”
  “放肆,没人教你礼貌吗?”竟敢诅咒他,简直胆大妄为。
  肩一耸,她拉起小礼服席地而坐,引得老人怒目一嗔。“华盛顿砍倒樱桃树做了总统,因为他诚实,所以我效法他实话实说,说不定以后能当个女英雄。”
  “你……成何体统,马上给我起来!”根本是没教养的孩子,毫无淑女样。
  “爷爷,底下有羊毛毯铺着,不会冷。”真好,他还会关心她会不会受寒。
  忍不住气结的老沙顿拄着拐杖咆哮。“谁管你冷不冷!你现在正在丢沙顿家的脸,知不知道!”
  不知羞耻的小丫头,没学好礼仪又失分寸,鲁莽冒失像只山猴子,和沙顿家的孩子没一点相似。
  “哇!爷爷,你嗓门真大,肺活量一定不小,看来一时半刻还死不了。”能大声,身体就好。
  “你……你”他气得一口气上不来,一旁的随身护士立即为他拍痰。
  就如同莫苔色所想的,时日不多的老沙顿确实想找回一些回忆,长子的早逝让他痛苦了好些年,始终走不出自己一手铸下的憾事。
  一开始他的确怨恨儿子宁可为了一个女人而抛弃所有,然后恨呀怨呀,一年又一年,时间匆匆如流水,一转眼间病魔缠身,自己已垂垂老矣,再回头一看,发也疏,齿亦动摇,而那个曾经牙牙学语,追着妻子要糖吃的小小身影已不见了,他躺在冰冷的地底,再也不能顶撞他。那一夜,他心脏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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