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迷红楼-第5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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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御史言官弹劾他的奏折,估计隆正帝连看都没看,就令黄门送进了焚烧炉里烧了。
尽管,赢遈也没指望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弹劾倒贾环。
可是由此可见,在两代帝王心中,对贾环的爱护,尤其是太上皇……
赢遈想不通,难道就为了一个已经死了三十多年的贾代善,和死了更久的第一代荣宁二公,太上皇就这般维护贾环?
可随即赢遈又每每否定这个想法,自古无情帝王家,岂是说着玩的?
连自己的手足和血脉都无情相待的帝王,又怎么可能惦记几个死人这么久?
可是除此之外,赢遈又着实想不出其他原因。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总之,面对油盐不进的贾环时,他打心底里感到忌惮。
他怕这个贾家莽三郎会忘记尊卑乱来……
因此,他面色愈发阴沉,目光忌惮,看着一步步向前走来的贾环斥道:“贾环,你休要放肆!孤王,孤王要去见太后!”
贾环闻言,顿住了脚,冷笑一声,道:“正好,先顺路去大明宫吧,请!”
赢遈怒视了他一眼,哼的一声,而后甩袖,大步朝外走去。
不过,他心里却算计着,一会儿,一定让王府亲卫,不惜一切代价毁了这里。
只要烧掉掩埋了那些骇人的东西,只凭贾环的一张嘴,纵然能说出花来,他只说是被人栽赃陷害的,就远没有那么严重。
若是能将贾环一起拖着离去进宫,其余人,就再不足虑……
他虽然是一个偏文官的亲王,但王府中,也不都是废物。
忠顺王府内暗藏着二百精锐甲兵,由其次子赢锋所领。
在赢朗被废后,忠顺王已经准备,为赢锋请封亲王世子位。
他相信,他这个次子,不比那个废物赢朗,一定能打败贾环的这一百鞑子亲兵……
在上洞口前,忠顺王忽又顿住了脚,回首看了眼洞府中央的阵势,细眸微眯。
但愿此阵,能发挥一些作用……
……
“十四弟,下面究竟是何物?”
见赢遈率先上来后,九郡王赢禟忙上前问道。
赢遈面色难看之极,咬牙道:“赢皓这个贼子,竟然行巫蛊之事,咒怨太上皇,想要栽赃到本王身上,真是该死!”
“哦?这般歹毒!赢皓呢?”
九郡王赢禟听闻巫蛊二字,便面色一变,急声问道。
赢遈面色有些不自然,道:“本王见他总是往孤身上泼脏水,愤怒之下,就扇了他一记耳光。谁知他竟摔倒在台阶上,自己碰死了……”
赢禟闻言,“嘿”然一声,正想说什么,就见后面宗室诸王都面色发白的走出洞口,最后,贾环与董明月也相继出来。
“啪、啪、啪……”
忽地,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随之,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贾环的亲兵见到此人,主动放其入内。
“韩叔!”
贾环看到此人后,面色一喜,迎上前喊了声。
来人,正是韩让之父,京营节度使韩德功。
韩德功面色如铁,看到满屋子王爷在,先抱拳一礼。
不过没等他们开口,就站直身体,看着贾环沉声道:“宁侯,你传信过来,说都中有谋逆大案,十万火急。本将就带了五百兵马火速赶来,到底何事?”
贾环闻言,心中不由暗自给韩德功比划了根大拇指,到底是老成持重。
京营职责,便是维护京畿稳定,遇到突发事件,可先处理后奏报。
此言一出,就为贾环扫清了漏洞。
否则,旁人会攻歼他,拿京营当私兵,召之即来。
果不其然,本来看到韩德功的到来,面色就忽然一变的宗室诸王,听到他的这番话后,面色就更加难看了,尤其是忠顺王赢遈。
贾环也不再以私称相论,沉声道:“韩将军,此处有一地洞,下设极为骇人之巫蛊阵法,以咒怨太上皇、陛下和皇太孙三人,恶毒之极。
此事事关极大,为防有人毁灭罪证,所以我不得不向韩将军求救。”
“竟有此事?”
韩德功闻言面色一变,但心中却大定,知道贾环打上忠顺王府之举,再无后顾之忧,不过面上,还要做足愤怒状。
贾环点点头,道:“韩将军,本侯现在要去进宫,向陛下甚至太上皇,亲自禀明此间内情。嫌疑人忠顺王,也要一同进宫,向皇太后说明……所以,此间证物安危,就由韩将军你来看守。
未得圣命前,任何人敢靠近此间十步内,韩将军你只管杀无赦!!
任何后果,由我宁国侯贾环,一力承担!”
“喏!”
韩德功抱拳一应!
……
大明宫,一座不知名的偏殿内。
帷帐紧闭,屋内昏暗。
隆正帝负手而立,房间内还有二人,其一是在一旁坐在轮椅上的邬先生。
而另一人,则跪下地上,一脸谄媚笑容,道:“皇上,小侄所言句句属实。
当时,皇太孙一直在拖延时间,明明三两下就能解决的问题,他偏偏耗在那里。
不仅如此,他还让青龙以此为借口,像陛下您求援。
实际上,哪里需要什么救兵?
他是知道,梁建会反!
我们身边,一定有他的探子……”
隆正帝背对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寒声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苏培盛会领你从密道出宫。望你再接再厉,待事成之后,朕少不了你一个王爵。”
“谢陛下,谢陛下……”
……
第七百四十九章 希望
“邬先生,此事,你怎么看?”
待殿内只有隆正帝与邬先生两人时,隆正帝淡漠的问道。
邬先生闻言,面色微变,犹疑了下,道:“陛下所问,可是……皇太孙之事?”
然而,隆正帝却冷笑一声,眼眸霜寒道:“不是,这件事,朕,不怪他。
他用的,是太上皇所授的帝王心术。
自古天家无亲情,有亲情的,都如……都如时儿一般了……
他没有举兵直接杀来,已经算他心地仁厚了,嘿!”
邬先生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感慨之色,他又如何听不出,隆正帝语气中的悲凉、愤慨和酸楚。
只是,他到底是皇帝,看人看事的角度不同。
以帝王的标准来要求,皇太孙赢历的所为,确实不算错……
天家啊……
唉!
暗自一叹后,邬先生忽然回过神,面色一变,抬头看向隆正帝道:“莫非陛下所指,是说方才赢朗所说之事,宁国府中的那位是……
陛下,这件事,贾环应该不知情吧?”
“嘿!不知情……”
隆正帝极为刻薄的一笑,阴沉道:“那个妖人落在了他手里,你以为,以他的能为,还问不出话来么?朕就不信,他真的不知。”
“陛下,您何不找贾环前来问问。臣以为,他再不会欺瞒陛下您。”
邬先生温声劝道。
然而,隆正帝却似乎有些任性道:“朕不问!朕就想看看,他到底会怎么做!
是不是,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重亲情。
还是……只是一个外憨内狡的小奸贼!!”
邬先生闻言,瞳孔微微一缩,心中有些为贾环担忧。
同时,也感慨命运之奇。
他与隆正帝朝夕相伴,很清楚他的内心。
说是外冷心热,可能有些不恰当。
但,隆正帝确实并非是一个真正刻薄寡恩之人。
他刻薄寡恩的对象,都是那些贪鄙之辈,或者是,无能之辈。
真正入了他的眼之人,隆正帝并不会吝啬恩义,比如说,贾环……
只可叹,一个帝王,想拥有亲情,是一件多么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之事。
尤其是隆正帝,命运似乎格外多舛。
太上皇与皇太后对他……唉!
这倒也罢,可是,就连他的子嗣,有怨他的,有冷淡的,有敬畏的,独独没有敢亲近的。
或许正因为如此,当一个异类忽然出现,还表现出真诚的亲近之意时,隆正帝才会对他格外的宽容。
甚至,荒谬一些说,隆正帝是以对待子侄的心理和目光,在对待这个异类。
而这个异类,一直以来的表现,也格外能入隆正帝的眼。
或许他粗鄙不文,或许他鲁莽冲动,但是他对家人的呵护、保护,对亲情的维护,都让隆正帝格外的欣赏。
别说是皇室,放眼满神京城的世家豪门内,这样的异类,都屈指可数。
他让隆正帝渐渐有了对亲情的渴望和代入……
而这种感情,却是容不得一点点玷污和欺骗的。
尤其是对隆正帝这种,极度缺乏亲情,又有些偏执的性子而言……
贾环,你会如何选择,望你不要走上岔路啊,万莫忘记,伴君如伴虎……
邬先生心中一叹。
“陛下……”
忽然,门外传来一道唤声,正是苏培盛的声音。
隆正帝沉声道:“何事?”
苏培盛道:“启禀陛下,中车府有红翎密信送至。”
隆正帝面色一变,霍然转身,道:“呈进来。”
“喏!”
苏培盛一应后,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只黑色木盒,木盒之上,粘着一根鲜红色翎毛。
这在中车府的密信等级中,代表着十万火急!
隆正帝接过木盒后,先看了下上面的火漆,见完好无损后,方取下红翎。
打开木盒,从中取出信纸,隆正帝一览之后,面色陡然大变,倒吸一口冷气,对从一旁推动轮椅过来的邬先生道:“天字号密地,暴露了……”
……
东宫。
太孙内室,除却三两个绝对放心的过的心腹内宦和宫女外,就只有一个须发皆白,身着太医官服的老者,匍匐在地,身子在微微颤栗着。
面色惨白的赢历的倚靠在床榻背靠上,细眸幽寒的看着地上的太医,低沉道:“王老院判,孤的身体,到底如何?可……还有医治的可能?”
王老院判,与公孙羽的父亲公孙老太医,并为太医院的两大院判。
甚至,王老院判的医术还在公孙羽父亲之上。
然而此刻,他却几乎肝胆俱裂,面无人色。
听到赢历的问话后,王老院判颤颤巍巍的道:“殿下,微臣……微臣……不敢……”
“王老院判不必顾虑太多,只要你懂得封紧口,孤,非暴虐之人,绝不会牵连到你的家人。
你的老妻,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和三个孙子,都会平安无事的活下去。
孤不会亏待他们,尤其是你的后人……
孤金口玉言,一言九鼎。
你大可放心的说。”
赢历目光愈发幽邃,看着王老院判,淡漠的道。
王老院判闻言,惨然一笑,心知再无退路可言,为了家人,他只能牺牲自己……
只是,到底心中难咽一口怨气,他用苍迈的声音颤声道:“殿下,您下体双丸,被烈马踩爆。龙根处,更是被踩踏断裂,仅以包皮相连,这还只是内伤……
您后背双肾之处,被人用利器刺伤。虽无性命之忧,可是,与子嗣不利,更有碍寿元……”
“够了!”
一直面沉如水的赢历,忽然暴喝一声,随手抄起一个玉靠枕,砸向王老院判。
“砰”的一声,玉靠枕砸在了王老院判的左肩,王老院判身形一晃,被砸趴倒在地,微微的喘息着……
“庸医!庸医!全部是庸医!”
赢历歇斯底里地吼道,面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双目隐隐赤红,疯狂,恐惧……
“薛痕在哪里?那个奸贼在哪里?孤要诛他九族,诛他十族,孤要将他剁碎了喂猪狗!
咳咳,咳咳咳……”
“殿下,您千万当心身子啊!”
一个黄门太监走到榻前,搀扶住微微歪倒的赢历,见他面色惨然,忙垂泪劝道。
赢历剧烈喘息着,目光绝望道:“当心身子,孤还当心什么身子?残废之人,还有什么可当心……”
那黄门太监闻言,却拭去泪水,轻轻一笑,道:“殿下,不必太过担心。若是普通人,遭受此等大难,自然只有认命的份。但殿下不同……”
赢历闻言一怔,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希望,看着那黄门,急道:“高玉,你此言何意?”
那黄门太监对赢历道:“殿下有所不知,奴婢虽为残缺之人,却亦是武道中人,有一套专门为奴婢这等人修行的功法,名为《阴极神功》,相传,练到极致,可达阴极而阳生的境界。”
赢历闻言,忙问道:“此言当真?可有先例否?”
太监高玉却摇摇头,惭愧道:“奴婢只担保,殿下若修习此功,定然可保寿元无忧。至于能否练到阴极而阳生的地步,奴婢却……”
赢历闻言,顿时失望不已,不过……若真能保得寿元不缺,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然而,就在他要下决定时,高玉却又开口道:“殿下,奴婢还有一法,必然能保证殿下复阳!”
赢历闻言,眼睛顿时大亮,他一把抓住高玉的手,激动道:“果真?高玉,快说,快说,到底是什么法子?”
高玉道:“江湖上,相传天下第一炼体神功,为白莲教的《白莲金身经》。当年,白莲教主董千海,便是以此奇功,成为武林当中公认的天下第一武宗。这套武功最独特之处,就是在于能够不断的修复淬炼身体的每一处,使之渐成金刚。
殿下若能得到此功,必然能够复阳。”
赢历闻言,呼吸粗重道:“董千海现在何处?你们速去将他抓来,不惜一切代价,为孤抢到此功!”
高玉摇头道:“殿下有所不知,早在六年前,董千海已经被黑冰台设计抓住。那一战,黑冰台先利用玄武白良辰,色诱董千海,并在其酒中下药,下了软骨散,使得董千海一身功力十去七八。
而后,黑冰台主人柴玉关亲自出手,带着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大千户,围捕董千海和他女儿。
然而,即使在那等情况下,董千海依旧为其女杀出了一条血路,送她逃出了包围圈。
最后,董千海却落在了黑冰台手中,被关入黑冰台大牢。
若非如此,这些年,名动天下的白莲教,也不会烟消云散。”
赢历闻言,眼中光彩熠熠,他看着高玉道:“竟这般了得,竟这般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