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圣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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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是储君殿下的眼神，棕色的眼睛就像是要把人吞下去似的，当看见文森特手里的匕首，一股刺骨的寒意紧紧抓住了男仆的双腿。
“我很清楚我是在做梦，不需要你这个卑贱东西的提醒。”文森特冷冷地说，低头怒视着他的男仆，“滚出去，让拉乌尔来见我。”
文森特殿下的口气充满厌恶，但提到拉乌尔这个名字让他的话充满了冰冷血腥的意味。
独眼龙拉乌尔。
当男仆听到这个名字，一股简直让人想哭的可怕恐惧拉扯着他，让那两条**的腿控制不住在颤抖。
“是、遵、遵命，储君殿下。”离开的时候，男仆的脑中想的全是几个前任男仆的死，就是因为惹怒了储君而被独眼龙拉乌尔拧断了脖子，伪装成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模样。
……
“储君殿下，您找我。”
在男仆离开，传唤拉乌尔来到来之前的这一小段时间，文森特已经下床蹒跚地走到靠近窗台的位置，他将一件镶着金边的斗篷裹在身上，凝视着黑漆漆窗外的同时也在注意身后的动静。
所以当拉乌尔进门之后，他立刻转过身来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对方。
“我不应该留下隐患，让自己都没法好好睡觉。”文森特突如其来的语气不是命令也不是商量，而是介于两者之间。
刚进门的独眼龙拉乌尔愣了一下，然后他只是嘴巴动了动，十分知趣什么话也没说。
“我想你会说，只是一个连王室身份都没有的小杂种，不用这么过于担心吧。但你知道我们的前任储君，也就是我的兄长伊斯雷尔，他虽然是个贪杯的醉鬼，但他的优点也同样受人瞩目。”
文森特皱着眉头，渐渐的，在他浅棕色的眼睛里开始笼罩着一层阴影。
他的噩梦，从伊斯雷尔被放逐的那一天就突然开始了，那一天之前还什么都没有。梦境里充满了各种令文森特无法招架的强烈色彩和丰富细节。
其中有仇恨。
……茂密的丛林中碰到了几只灰色皮毛的狼獾，它们把文森特咬得重伤。伊斯雷尔倾身向前，脸上带着某种奇怪的满意神色，“我是你的大哥，一直都很照顾你，甚至救过你的命。而你呢，只想着偷走本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有一颗像狼獾的心脏，现在就让它们吞噬掉你吧。而丹德国王的王冠，它永远也不会属于你。”
也有爱护。
……天光渐弱之际那凛冽的灰霾，把他和伊斯雷尔淋得湿透的无情大雨，几只狼獾在围着他们，伊斯雷尔一手持剑，另一只长满老茧的粗糙大手则紧握住他手掌，“别怕，站在大哥的身后。”
有时候从梦里醒来，文森特会纳闷地寻思那一握。
“是的，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对弱者充满同情，待兄弟如手足，又能宽恕他的敌人，伊斯雷尔赢得了不少威望和民心，但如果当英雄，就能成为一个国王，那么就大错特错了。是我砍掉了他的右手，人们认为是我陷害了他，但是谁知道，我们的陛下，那个坐在王座上的老家伙，他才是幕后的罪魁祸首。呵呵，丹德国王尤兰德六世，他是一个伟大的国王和伪君子。”
文森特的语调泄漏出他对前任储君的憎恨和同情，以及对尤兰德国王的厌恶和崇拜。这让拉乌尔感到费解，他站着不动，正在努力要想通储君的这些话。
“伊斯雷尔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可谁又敢说，将来他的崽子会不会兴起报复我的念头。”文森特的脸上短暂出现困扰的神色，但他仍下了决定。“破晓之前解决这件事，但记住……要让他受折磨而死！”
“如您所愿，储君殿下。”
直到拉乌尔离开前，文森特的脸上始终笼罩了一层阴影，是提灯里的黄色灯光无法赶走的。
……
“一枚戒指统领众生，尽归罗网。一枚戒指禁锢众戒，昏暗无光。”
尖叫声还是哭泣声？
这道断断续续的声音听上去很微弱，让邪眼也不确定自己身处幻觉还是梦境。
过了一会儿，他发出一声虚弱的shen吟，稍稍张开了眼睛，头晕目眩继续听着那道尖泣的声音在不断重复，“一枚戒指统领众生，尽归罗网。一枚戒指禁锢众戒，昏暗无光。魔戒出世，众戒皆臣。”
苏醒了大约几分钟之后，尖泣的声音已经消失。
邪眼顾不是时不时出现了幻觉，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感受到自己的大腿和脚掌，尽所有的力气扶着墙壁试着站起身来，“只是一次转职就能晕过去，这具身体的素质不是一般的脆弱。”
自嘲归自嘲，而就在双腿直立的一瞬间，漆黑的眼睛里还是涌现了泪花。
做了三年的废人之后，再次感觉到双腿存在，就是这种平常人眼里最基本的东西，却让邪眼感到了十分激动。“说到底，就像走钢丝一样累，但重温直立行走感觉真的很美妙，不是吗？”
像是婴儿学步一般来回走动了十几步，邪眼不想停下来，直到他终于掌握了走路的基本要领。
“……魔戒出世，众戒……”
刚才消失的尖泣声，再次出现。邪眼方才注意到，屋子里还飘着一位没有肉躯的亡灵。
“戒灵！？”
邪眼微微眯起的眼中，头顶漆黑的一团，凌空漂浮着的不明生物。黑暗魔戒最忠实的守护者和卑微奴仆，戒灵之王————安格玛巫王。
邪眼不会忘记在《中土》超现实游戏的副本中，被黑暗魔戒力量腐蚀和禁锢的九位戒灵，作为大BOSS黑暗魔君旗下的指挥官，他们在中土大陆战无不胜所向披靡。而安格玛巫王作为九位中最强大的一位，又被称作戒灵之首。
手指感受到异物，邪眼的视线落在他的右手食指，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金色的密文戒指。
安格玛巫王适时从黑雾中显现，露出了一张骇人面孔，尖泣的声音比之刚才更加刺耳嘶哑，“黑暗魔戒引众戒，黑暗魔戒寻众戒，黑暗魔戒驭众戒，……禁锢众戒黑暗中。”
………………………………
第003章 戒灵
最后，安格玛巫王站在了邪眼的对面，空洞的双眼似乎仅一瞥就能把他打量完毕。
安格玛巫王的仔细打量没有让邪眼感到威胁，事实上，有一小段时间，邪眼的表情非常近似饶富兴味的微笑。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以来，就算自己心中有过不安和恐惧，那都基本已经疗愈，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至少，他自认为是这样。
“我做了个梦。”邪眼突然灵机一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境非常清楚，好像看见异象，或者是一种警告。我醒过来之后，觉得自己必须召唤你前来。因为我是魔戒之主，也是你的主人。”邪眼让自己的眼神飘渺起来，安格玛巫王抬起了头。他似乎上钩了。
如果邪眼记得没错，魔戒之所以在游戏中是禁忌道具，原因之一就是拥有魔戒之后，会拥有戒灵的效忠。而像安格玛巫王这样的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他的实力十分恐怖。只是从封印的状态中被唤醒，只有随着道具主人实力的逐步提升才能慢慢解开封印，理论上安格玛巫王的实力永远是道具主人的十倍以上。
但邪眼并没有为此感到过多的兴奋，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一切的前提是——，戒灵愿意宣誓认主。
“一个全新的世界呈现在眼中，征服我所见的一切将成为使命。新的挑战即将来到，在黑暗魔戒的面前，你是否愿意对我宣誓效忠，终其一生，做我忠诚的仆从，用你的勇气、武力和智慧为我服务？”
邪眼盯着安格玛巫王，对方却没有立刻回应。因此他得以对斗篷下他全是白骨的长相研究了好一会儿，脑中浮现的却全是前一生的过往。
戒灵不愿意宣誓认主的最坏结果，无非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对于这一点，邪眼已有心理准备，并愿意为之一赌。
监管有百分之50的失败机率存在，邪眼不相信自己的运气有那么差，对自己有利的是，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黑暗魔君，戒灵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它就需要一个主人。
事情发展的结果让邪眼吃了一颗定心丸，安格玛巫王稍微沉默之后，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单膝跪地，“我宣誓效忠魔戒之主，矢志忠诚，不离左右。”
就算有一定机率失败，邪眼也能坦然接受，然而接下来发生的意外，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为什么皮肤会莫名其妙向外渗出血珠，而且都没感觉？魔法还是什么？”成功获得安格玛巫王的宣誓效忠之后，紧跟就是无数的小血珠从LUO露皮肤表面渗出，然后飘向对方。直视这诡异的一幕，邪眼感到全身的每一根神经，立即像被针刺到般紧张起来。
……
姓名：安格玛。
年龄：1098岁。
种族：亡灵。
属性：力量200＋10，敏捷100＋10，体质100（顶级），智力10，感知40＋50。
道具：九戒（感知＋50），魔窑之剑（力量＋10，敏捷＋10）。
阵营：守序邪恶。
职业：巫王——黑铁十级（顶级）。骑士——青铜十级。
状态：良（道具影响：忠实仆从）。
职业技能……转化尸妖，召唤戒灵。骑术精通，青铜之力。
个人专长……精神集中，过目不忘。阴影遁形，感知幽魂。
刚刚还没有一张空白的戒灵身上，飞速冒出的这一堆数据。
顷刻间只觉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仿佛自己成了宇宙中心，所见到的任何物品都在围着自己旋转。
“混蛋，快停下。”邪眼尖锐地喊着，好像怀疑自己中了邪恶的诡计似的。
并且他敢打赌，如果不是见机的快，哪怕再迟疑几秒钟，贪婪的戒灵一定会把他给吸成木乃伊。
“我*你全家女**你差点害死老子……你个大姨妈喝多了的傻*……”
暴怒之下，当一个九岁半的男孩在一个有着成人身高的戒灵面前骂街，那画风就像是踩在烧烫的煤炭上跳舞。
持续大约五分钟的狂暴‘攻击’。
骂累了的时候，邪眼终于放下拳头、抬起眼睛的时候，短暂感觉自己赢了，因为安格玛巫王正在看他的眼神中混合了惶恐与畏惧。
恩，从这一点可以判断，刚刚发生的意外这货兴许不是有意的。
邪眼站在安格玛巫王的面前，强烈的愤怒之后，身体因为失血过多而颤抖。刚刚的一票脏话，也让他大感尴尬，随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一般成人的人体约有4000～5000毫升血液，相当于一开水瓶的容量，如果急性失血达30％以上，也就是1000毫升以上就可能达到人体的极限，危及到生命。这具小身板本来就不怎么健康，顶多也就成年人一半的血量，而就在刚刚，被这货足足抽掉了有一小半。”
虚弱的状态下，能看见手心手背以及他能看见的皮肤表面，全是褐色片状斑点。邪眼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戒灵，眩晕过后当他借着光线调整双眼视线时，亲眼目睹了安格玛巫王的‘转变’。
刚刚出现时，安格玛巫王不过是个黑雾中包裹影子、斗篷中包裹的白骨，吸收了鲜血之后。现在，原先的骨头上覆盖了一层皮肉，虽然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正常人，但至少比原先的模样增添了几分活气，有了一对绿色的眼珠，恩，还有了头发。
深色头发夹杂着灰色发丝，但结实的身躯也有厚实的肌肉，看来与《中土》中不可一世的巫王别无二致。
……
与此同时。
从外面看，马厩旁边的屋子里还亮着灯光。
巴丁拔出了腰里的长剑看着其他的五个人。他们的眼神相遇，并不约而同地从阴影中走出来。被指派杀人的杀手，似乎毫无任何情感，但他们之中也并非全部凶恶，也并不享受半夜行凶的快感。
“巴丁队长，我、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本来安静的队伍突然有人出声，这让其他人全都受惊似的忽然停了下来，踮着脚旋转半圈时放低脚跟，然后雕像般讶然地站在那儿。
“闭嘴，你个蠢货。”这种关头竟然有人怯场，巴丁胸口和喉咙因瞬间窜起的怒气而发肿。但他还能意识到周围的寂静，然后迅速把音量降低到像是秘密的耳语般，“胆小鬼克里，看看现在的你，就像一个要喝奶、水的崽子。喔，我知道了。难怪你总是会去找一些老女人，让她们每天抱着你，你他妈就不是个男人！好好看看吧，我们这几个每天只会傻站在王宫外围的卫兵，如果不争取点什么这辈子还能有什么出息。而且你知道如果不能完成任务，我们将会将得到什么吗？你家里的老婆，那位只会成天哀悼她死去的前夫的女人，当听到你被发配到边界的消息，她一定会纳闷，她本身要承受的痛苦已经够多了，等你死了还得嫁给第三任丈夫。”
巴丁对叫克里的羞辱真的把他气坏了。他还从未经历过如此突如其来的震撼，感觉一股愤恨的力量充斥全身，上嘴唇也因此而扭曲。“我要杀了他！折磨他直至杀了他！”被称为胆小鬼的克里，他的牙齿几乎就要陷入他的喉咙和肩膀交接处。
“都听好了，那个棘手的纳丁今晚并不在，无论小家伙多么可怜，一定要让他受折磨而死。独眼龙拉乌尔可不是个仁慈的人，何况他是还储君殿下的侍卫官。所以大家记住，完成任务之前，储君的钱可不是那么好花的。”
巴丁在警告克里和其他人，同时也是在说服和警示自己。
“动手，就是现在！”
说完朝着目的方向快速前进，巴丁身后的五个人，俯身快速走过掉落一地的大树枝和空旷的平地。来到马厩旁边的木门外面，尽管每个人心里都很急，却怎么也无法加快时间的速度。
当克里得到示意，终于推开门时，他的脸上看到了这辈子难以忘怀的景象。“那双眼睛……”
“滚开，你这个挡路的白痴。”就在巴丁将他推到一旁，强行进入时所露出的表情，不像是一个即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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